可能不知道,曹丞相还是在起义兵之前曾误杀过其叔家,后来弃剑高呼‘宁叫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在旁人看来都会说曹丞相心性奸狠,我却觉得心不恨的人也做不了大事。身居高位总是要以大局为重,很多时候可能就会因为一念之仁而坏了大事。”
史阿道:“那大人你就不怪曹公?”
陆仁道:“怪他又有什么用?记恨于他,恨不得他立毙当场?实话实说,我是有些记恨他,但却也还是要帮他。河北大局未定,袁尚借乌丸兵马引狼入室,现在只有曹操能剿灭袁尚进而驱散五胡。至于曹操在我这里动手脚。我自会想办法应付。”
史阿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愿能赐教。”
“何事?”
史阿道:“大人当初在许都任尚书仆射地时候,名望何等之厚?之后若不是大人你假死出逃,只怕这大司农一职都非你莫属。大人你何故要舍去这人人羡慕的高官,几经周折跑来这夷州呕心呖血?”
这话问到了陆仁的痛处,低头沉思许久才缓缓答道:“我那时高官厚禄是不错,可是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难言之隐。我虽任高官。却因为出身贫寒,连个寒门士子都算不上,每逢庙堂议事或是晋见天子,不知要受尽多少人的冷眼与嘲讽。更有甚者,背后暗中议论说我是靠着溜须拍马才能任此一职。我虽尽心尽力的去做事却也无甚改观,而且还要时时刻刻的防备着旁人对我落井下石,唯恐行差踏错就小命不保,终日里都有如针芒在背。一点都不好过。”这其实只是其中之一。另外陆仁与曹操渐渐不合的事,陆仁实在不愿向人提起。
史阿猛然楞住,心中也有一种说不清地感觉。心道:“如他这般地名望在官场尚且如履薄冰,我出身与他相近,名望与才干则都差之远矣,真入官场我又会是何般光景?至少至少,王越地前车之鉴就摆在我面前,我为何会如此执迷不悟!?再者陆仁是天下贤士,这数月来我四处走访,此间百姓无不对陆仁交口称赞,我若杀之虽可求得官职,亦会背上一世的骂名,害贤而得官……宁死不为!”
陆仁望见史阿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的脸,惊问道:“史先生,你……”
史阿把一直抱在怀中的长剑放到几上,心中下定了决心向陆仁道:“陆大人,你可知我史阿为何会来夷州?”
陆仁奇道:“你不是说要寻王越比剑的吗?”
史阿摇了摇头,沉声道:“陆大人,你总是这样胸无城府,早晚必为人所害……实不相瞒,曹丞相是命我潜至夷州,伺机而动取你性命的!”
此言一出,陆仁惊得从石凳上倒跳出去,二凌也惊得拔剑护在陆仁的身前。
史阿望望三人,再转头看看那边停下练剑朝这边观望地孩童们,喝道:“习剑当专心而为,岂容分神?接着练!谁再无故稍停就罚多练半个时辰!”
孩童们被史阿这一喝又老老实实的开始练剑。这会儿陆仁也冷静下来,让二凌收好剑,自己又坐回石凳上。看看石几上的长剑,叹道:“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对我……凌风凌去,不必紧张。以史先生的身手,真要杀我只怕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史阿对陆仁的举动点头默许,指着几上的长剑问道:“大人可认得此剑?”
陆仁取过长剑抽出几分细看,心中的沮丧之意几乎使他落泪下来。用力的还剑归鞘,陆仁侧过头去,不想让人看见他心中地痛楚:“当然认得,这本是曹操地佩剑,前后两次赠给我,也两次被我交还于他。想不到他今日就想让我死在这柄剑下……”说到这里时陆仁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心中暗道:“老曹啊老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就真的那么想我死吗?”
史阿道:“曹公对我许诺,若是能提你头去见,他就给我虎贲中郎将一职。”
“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我,而且凭我给你地‘师’字牌,你可以轻易调船逃离夷州。”
史阿道:“没错,但我下不了手。大人若死,此间必乱,这一片乱世中难得的净土也会因此烟消云散……大人请自重,算是为了此间百姓,千万不要再如此轻而无备了……史阿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言罢史阿也不取几上长剑,起身大步向院外走去。陆仁楞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回头时史阿已不见踪影,急唤道:“凌风,快去码头把史先生拦回来!”
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二回 … 来者何人
州小城议事厅的二楼,陆仁、赵雨、郭弈正在那里商么。商议到一半陆仁举袖擦汗,抱怨道:“什么鬼天气,突然一下这么热!”
再看看这两个宝贝徒弟,郭弈敞着衣领,额头、肩背上全是汗珠,左手的折扇几乎就一直没停过;赵雨是女孩子,不敢像郭弈那样把衣领敝得太开。因为随时要出门办事的缘故,身上穿的是比较紧身的便衣。香汗淋漓之下,肩臂、胸背几乎都贴到了肌肤之上,尽显玲珑曲线,没点定力的人要是看到多半会鼻血直喷。手中的香帕不知是不是擦汗擦得太多,赵雨侧过身去拧了一下,竟然滴下一串串的水珠。
“停停停,都先休息一下,天也太热了!”
示意二人都先休息一下,陆仁翻开桌边的通话竹管喊道:“李姐,麻烦你送壶凉茶上来!”
郭弈无力的瘫坐回椅上,折扇也顺手扔到桌上道:“师傅,今年好像要比去年热上许多,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引发旱季啊?”
赵雨走到房角的手摇式蓄水箱那里冲洗了一会儿香帕,洗了一下脸后道:“那我到不怎么担心,我们在各处农田做的蓄水池运转良好。前几天我去巡视了一下,算着只要不是半年以上滴雨不降,我们就不会真正受旱。”
陆仁道:“就算是受旱了我也不怕,一则我们现在存储的粮米足够吃用五年,二则我们临近大海。捕鱼捕虾都能让大家吃饱。现在我关心的就是……天气这么热,强行劳作只怕会引发暑症或是疾什么地。弈儿,先记下我说的,回头在各个公广点张贴出去。”
郭弈赶紧提笔,把陆仁所说的事都记下来。像未时(下午一点至三点,一般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最热)允许工匠加休一个时辰,但必需在晚间凉爽时补回来;各个居民点的医疗点按时准备好凉茶并备足解暑药物;劝告居民每顿的饭食宁可少烧一些也要一顿吃完,尽量不要吃隔顿或是隔夜的饭食。并且注明饭食天热时易腐败变质。吃了容易引发疾……
有人可能会问。陆仁这么关心这些事干什么。开玩笑,夷州小城就那么些人,万一暴发一场暑期流行性的疾之类的出来导致人口锐减,那陆仁可真地就欲哭无泪了。别忘了当时是汉末,医疗水平还差了老远。陆仁又不懂医术,只能用自己知道地一点点卫生知识去尽可能地预防这些。
吩咐完这些,郭弈便赶去印刷部安排人排字印刷去了。赵雨抢过郭弈桌上的折扇拼命扇风。陆仁也摸出屉中的折扇一个劲的猛摇,嘴里还嘀咕道:“XX的,真受不了。回头我去找找马钧,让他先在我们这里装一架水力风扇……嘿,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马钧选住处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小河旁边。借着水力带动机关,他那住所可能是小城中最舒坦的地方。”
与赵雨谈了几句,楼口那里传来了陆兰银铃般地声音:“大人。我给你送糕点来啦!”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陆仁提着食盒跑将上来。只是这一上来陆仁与赵雨同时都瞪大了双眼——陆兰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仿唐式宫装,坦肩露背的不说,左侧的裙口半截小腿还露在外面。(咳咳……恶搞一下。有关陆兰的衣着,请参看《仙剑奇侠传四》中柳梦璃的衣着,不过要去掉下臂部分宽大地袖子)
陆兰把食盒中地糕点放到陆仁的案头,见陆仁一脸的惊愕便原地转了个圈笑道:“大人,这身衣裳是婉儿帮我新做好地,好看吗?”
“好看好看……”陆仁猛然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不是说这个!这家里的衣服你怎么穿到外面来了?坦肩露背的四处乱跑,你就不怕惹出事来?”
陆兰道:“这不是天气太热了吗?本来我是想换身衣服再出来,三位姐姐都说不必了。大人没事的啦!小城里面比我穿得还少的女子都有。”
陆仁哑然,他也是一时兴起,随意的画了一些这一类的衣服图样给婉儿,让婉儿闲着没事的时候当是做着玩。后来做出来一些在当时看来可谓不伦不类的衣服,也只是任由家中那几号女将在家里穿着,若是出门还是会换上比较正式的衣服。可能是女性爱美的天性作怪,最后连初时有些排斥心态的蔡》+着眼馋,暗地里有向婉儿请教这种衣服该怎么做的,回去后找裁缝另行制做。更有甚者把自己省吃俭用换回来的上好布料偷偷的交给婉儿,央求婉儿代作一下。婉儿的耳根子软,加上平时是没什么事可做,便通通的来者不拒全都接了下来,闹得她有时也会忙得不亦乐乎。对此陆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婉儿有事可做的时候虽然会忙上一点,但看得出来婉儿过得很充实。
只是他没想到,有他这个“夷州第一家”的佣人做榜样,这一类的衣服竟然在夷州渐渐的流行开来,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女性干脆就直接穿出街,随之而来的便是很高的回头率。说起来夷州眼下的女性远比男性多,陆仁又为了尽最大可能的利用人力,一直在尽力的去解放女性的劳动力,几年下来夷州这里的女性胆子在当时来说简直有些大得可怕。远了不说,手头上就还有一份关于部份妇人要求成立女性部曲的书面报告。至于申请人……除了赵雨还会有谁?
“这年头就要冒个娘子军出来不成?是不是太离谱了点?突然想起某位名人说的话,女性一但胆大起来,会远比男性更加可怕……”
哭笑不得的抓了一阵头
仁挥手道:“行了行了。小兰你要是没别地事就赶哦,记得晚上帮我烧一道……糖醋带鱼。突然间很想吃来着。”
陆兰应了一声,又和赵雨在那里小声的交谈了几句才下楼离去。陆仁见状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
赵雨白了陆仁一眼道:“女孩子家的小秘密,师傅你就不要过问了。”
陆仁尴尬的道:“也是也是,算起来你们两个丫头的年纪差不多,不该我过问的事我就不过问了。”
赵雨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师傅,小师母穿的这种清凉夏初是婉师母做地吧?”
“嗯。怎么了?”
赵雨走到陆仁地身边,意外地帮陆仁打起了扇子。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嘴上开始和陆仁打起了商量:“师傅啊。这种清凉夏裙看上去很漂亮,小师母说穿在身上也很舒服,您看……能不能请婉师母按我的身段做几件给我?衣料费用从我的粮俸里扣,行不行?”
“…………”
(PS:以上纯属抽风恶搞外加凑字骗钱^O^)
正和赵雨商量着事,郭弈赶了回来,一上楼就大叫道:“师傅,码头刚刚派人传信过来。柴桑姨的船队回来了!按船上打过来的旗语,说是许都派来的太守也随船而至,请师傅马上去码头迎接一下。”
陆仁面色一变,吩咐道:“马上去知会甘、甄三位宗主,另外把四师也都请到码头上去。”
郭弈怔住:“四师也一并去?我怕史剑师会对新太守不利啊。”
陆仁摇头道:“不会,史先生不是那么冲动地人,你只管去请便是。”
郭弈点点头,转身又下楼去了。陆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自言自语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走。我们去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赵雨道:“师傅,史剑师上次肯答应留下来,其中不会有诈吧?”
陆仁道:“不会。他半身穷困倒。而且为了求官的事受尽旁人冷眼,但是到我们这里后我们却给了他很多别处给不了的东西……当时他也根本就舍不得走,不然我们哪里真能留得住他?”说着陆仁笑了笑:“呵呵,这史先生其实也很可爱,为了表示是真心的想留在这里生活下去,居然在头回议事的时候说想去刺杀这位新来的太守。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赵雨道:“师傅,弟子认为这未尝不是一计良策。”
陆仁摆手道:“不不不,没有必要地话,我们还不能和曹操把关系闹僵,必竟这关系着这几年夷州地安危。而且徐州、乐陵一带的海运商路我们上次才刚刚打通,下一趟的商队就要把我们今年地产物运送出去换回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个时候和曹操翻脸不太好……放心吧,没事的。曹操这一计虽然狠毒,但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却出了纰漏,此人虽来却也难有作为。”
赵雨点头称是,下楼准备车马去了。陆仁整理好也准备下楼,心中却暗想道:“曹操的计策出了纰漏?唉,我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说真的我是命大!正好碰上甘宁对官爵已经不感兴趣了,不然非得头痛死我不可!”
——————':面容冷峻的向夷州码头眺望。只是细看过去,面容虽然冷峻,眼光中却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看着看着,他忽然没来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就是夷州码头了。请太守权且回舱,吾兄陆仁会在码头相迎的。”
文士转回身,望了眼贞看似恭敬实则不屑的神色,默然的摇摇头,大步走回舱去。贞嘟起了嘴,靠在桅杆上心道:“忙来忙去却带了这么个人回来,一看就知道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几个月来说过的话不足百句!越是少说话的人往往心机就越深……义兄啊,我的陆大人,你那里作好了应对之策没有?我已经尽可能的拖时间了。你那里要是没准备好,我干脆就在这里把他扔下海去喂鲨鱼好了。”
码头这边陆仁众人都已陆续赶到。当陆仁看见甘宁与史阿二人站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时马上就跑到二人身边问道:“我说二位,你们该不会是在商量着想这个吧?”说着陆仁用手指在喉间划了一下。
甘宁阴笑道:“要是来人我看着不爽,会直接就……”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史阿冷冷道:“若是大人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取其性命,史某夜里去一趟便可。”
陆仁心说行啊,一个想当众刺杀,另一个又说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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