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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杨柳一脸为难，“今年的考试题目我不知道，而且他们的变化很大，我也不会。”他已经往外推了。
“不要紧，我这里有最新的考试题。”
“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又不是我要评一级教师，我干吗要做？
“啊呀，对于你这样的电脑高手，这应该不成问题的。”还是不懂风情的一个人，就听她继续说，“等到我通过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谢？谢什么？两块巧克力？笑话，杨柳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帮忙。什么一级教师，好像评上了就是一个人才，教书育人就更上一层楼了，其实谁都知道，在学校里混的只要到了年纪人家送你一个都无所谓，那么早就要评的无非就是为了能当上领导，或者就是为了在外面补课的时候多收一些钱而已。中国人早就说了，有名有利，现有名才有利，这种事情就是那么奇怪，那么多。杨柳有些看不起这些个挤破了头要去抢这个名额的人，这些人都是些沽名钓誉而且没有良心的人。不过，也因为他从来不想评什么级，所以也就不得罪人，他觉得老爸说的那句“不挡着别人发财，不碍着人家升官”这句话实在是经典，这简直就是普通老百姓想要太平生活下去的金科玉律了。
正当于老师在杨柳面前还在做他的“思想工作”的时候，另一个人走进来找杨柳，但是她一看到于老师在杨柳这边，马上就走了出去。
“对不起，于老师，首先，我没有时间，因为我的下班时间和双休日已经排满了，而且我也确实不会这些题目。”杨柳实在是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把她打发走了。
于老师刚走，一个语文组姓王的走进来了，她刚才也来找杨柳，见到于老师在马上就走了：“杨柳，帮我一个忙吧。”
“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杨柳还是笑着说。
“你肯定行的。”
“错了，过头的饭好吃，过头的话不好说，你先说。”
“你先答应我再说。”
“这不行，刚才于老师的……”
“她么，就是想要往上爬，我们组里谁都知道她想靠着教导主任的关系网上升到语文教研组组长的位子上，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杨柳，就算为了我们学校的太平，你也要帮我，这次的一级……”
说了半天还不是贬低人家抬高自己？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少掺和，如果答应了姓王的，那就得罪了姓于的，干脆，谁都不答应，而且也没有答应的打算和必要。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
“啊呀，杨柳，我知道，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她们只知道巧克力，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我们去吃牛排。”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说着，他拿出手机，“喂，王浩啊，你现在是主管了，怎么还想到要我帮忙？什么？一个项目要我做文字策划？几天？我只能晚上做，什么时候要？一周以后？好，对方开价多少？只要做好了我就有两万？好事，我答应了。”杨柳低着头接完电话，“我说王老师……”
姓王的已经走了，杨柳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上面的“闹铃”功能取消，他可不想每天这个时候都有一个来自于王浩的“电话”。他知道，从此以后，没有人会找他做义务的辅导员了，因为他们出不起一周两万的价钱，现在杨柳觉得，有时候钱这个东西还是一种威吓的手段。
第四十九章 随遇而安
杨柳下午的时候躲在机房里睡觉，一阵手机的震动把他弄醒了，他极不情愿地拿出手机，却意外地发现是王浩的电话，这次是真的了。
“我说，你没事找我干吗？我睡觉呢。”
“你上班时候睡觉，我不告诉你们校长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的升迁怎么样了？”
“我已经有自己的办公室了，而且有自己的助手，现在我属于策划总监了。”
“太监吧。”
“你能不能不损我？”
“找我什么事情啊？”
“刚才我接到许虹光的电话……”
“没事别来烦我。”
“他说，那个女经理今天要到我们这里来，如果看得好的话，他们公司再加上一天公司的房地产推广和策划都交给我们了，你说这种事情不是大事？”
“那也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哥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你是策划主管，我不过是你的助手。”
“你说我辞职了，跳槽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
“你就说，上次的项目是我在你们那边最后的一个项目了，然后你就坐上了我的位子，我可不想湿手沾上干面粉——甩都甩不掉。”
“好吧，不过，我看那个什么茹经理一定是冲着你来得。”
“就算是这样，你对自己的设计有点信心好不好？”
“我有信心，我就是提醒你，我怎么跟她说？实话实说？”
“你说，去向不明，你也不知道。”
“好吧，就这样。”
茹雅心这么快就恢复工作了？这倒是有点出乎杨柳的意外，但是她到王浩的公司去干什么？难道说真的就是去看看？算了，等她回来再问，或者等她走了问王浩，反正她总有回来的一天。但是，这样骗她好像不是长久之计，杨柳想到了茹雅心的字条，于是再次拨通了王浩的电话。
“你还是能不说就不说，糊弄过去，最多说，杨先生是我们请来的，不在这个地方工作，你这么说也没错，我这里也能交代过去。”
“我怎么听着你不想骗她了？”
“我现在知道，一次的谎话需要一千次的谎话来圆，这是很累的。”
“那不是说我很没有本事？”
“错了，这恰恰说明你有本事，因为你有本事所以才找得到我。”
“切——”王浩挂上了电话。
预知道茹雅心肯定会打他的手机，杨柳干脆关闭了手机，因为他下午还有课要上。
他发觉，现在的自己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以前一个月两千多的时候在两千多的范围内花钱，现在有这些钱的时候在这些范围内花钱，说白了，他还是一个小老百姓，这让杨柳觉得有些悲哀，他自认为自己看了很多书，应该和别人有不一样的看法，可是到头来，依然没有走出原有的思维方式，不过，他马上就想通了，因为中国人几千年来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哪怕是一个国家的丞相了，也是“多置田地，以防日后有变”，而这些思想则通过书本潜移默化让后人接受，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商人很少有不名一文的时候。
下午，杨柳发了一次疯，他没有上他应该上的课，他拿着《唐诗选》走进了教室，这让学生有些意外，他们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古怪的老师古怪的教学方式，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教计算机的拿着唐诗进教室，他到底要干什么？
“好了，不要多废话，我们今天不讲操作，我们将以下李白这个家伙……”杨柳以此开头，这一下学生马上就开锅了，不讲操作，讲李白，还是“这个家伙”，语文老师从来就没有这么说过，他今天发了什么疯？
就听杨柳安抚了一下学生的情绪以后说：“今天是戏说，不必当真，但是绝对是你们没有听说过的李白，一个真实的李白，一个你们想象不到的李白，你们不要听？”
“要，绝对要……”学生异口同声，他们上次听他在机房里批三国已经笑不动了，今天不知道他要出什么花样。
“李白这个人呢，其实是罪人之后，他老祖宗是被发配的……”杨柳一边翻着书一边就开始了，他觉得有的时候学生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枯燥，现在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听课的，原因在哪里？就是那些人不会教书，别说教书匠好当，纵有满腹经纶不会说，就好像茶壶里面倒饺子，别人吃不到啊！教书的，说白了一句话——一个有文化的骗子。你怎么把你的东西交给学生？就那么死记硬背？就那么读一遍，背一遍，默一遍？谁高兴谁是傻瓜。所以你得会骗，就算药丸是苦的，你得想办法弄点糖衣不是？中国的未来在学生，学生的关键在教师，教师的积极性在……工资！
记得杨柳曾经说过这么一些话，让表弟很是佩服：“中国的教育现在搞不好，在中国本世纪初到三十年代反而是教育的黄金时间，为什么？你看看当初教书的是什么人？鲁迅、蔡元培……这些都是社会的精英啊，他们一个月，我就说一个初中的教师一个月好像有十块银元，什么概念？当时一个看大门的五块银元尚能够安置产业，一个月房租不过两块银元，高收入，绝对的高收入，再加上那些有真才实学的社会精英在教书！这就是为什么中国教育当时是黄金时期，现在……是个人就能教书，社会的精英都上哪去了？能不在这里教书的全都走了，只留下我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所以……中国的教育……五百年以后再说吧。”
今天的杨柳就事这么发疯的，他实在是不想上课了，放在以前，杨柳不敢这么做，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胆子大上天了，你敢跟别人抢饭碗？可是现在，他觉得无所谓了。（他的思路真的很奇怪）
回到了家的杨柳还在在琢磨下午的课，他觉得自己很成功，至少学生学会了一些东西，也记住了一些东西（能让狗都记住的还教不好人？）。作完了饭，他哼着小曲换上了衣服，准备跑步去了。
走到二十号门前，他看到狼狗不在很奇怪，怎么了？难道说贝贝真的生病了？
“伯母”杨柳看到了王芳，“贝贝上哪去了？”
“它呀，长大了，真让你说中了，这小子在比赛的时候看上一只母狗，回来简直就是茶饭不思……”
“原来是相思病了。”
“就是，这不，雷允带着它去那家人家了。”
“原来是贝贝要娶媳妇了，好事啊，就是不知道人家要不要贝贝。”
“怎么说我们贝贝也不差，还是正宗的德国血统。”
“就是，那么我走了。”
“杨柳，有空多过来坐坐。”
“杨先生好。”保安看到杨柳还是那么客气。
“你好，晚上辛苦了。”
“应该的，我们的工作。”
杨柳觉得，有的时候自己好像有点适应了这种生活，虽然每天还是这样过，但是他觉得活得很开心。
不过，杨柳的开心在他回到家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担心，因为他看到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他家旁边，茹雅心则是一脸怒容站在车边。
第五十章 突发事件
“杨柳主管，看来你很忙啊。”茹雅心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这让杨柳觉得有些意外。
“你回来了，身体好一些没有，有时候不要太累了。”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先进屋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是夏天了，晚上风大，你的身体也刚刚恢复。”进了屋，杨柳把饭菜搬上桌，“没想到你回来，有些少了，如果你没吃饭的话今天可能会觉得有些吃不饱。”
“我吃过了。”
“哦。”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去了，你已经出院了。”杨柳依旧装傻。
“那张纸条你看到了？”
“看到了。”
“干吗不去我家？”
“不想去。”
“我已经说清楚了，我妈已经改正了。”
“我还是不想去。”
“好，这先放在一边，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王浩的公司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个人。”
“你去问王浩去。”
“他说了，你是他请的。”
“那不就好了，这说明他们公司的确在给你们做策划，而且效果很好，你们没有白花钱。”
“我问你，你是什么人？难道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说，杨大主管竟然是一个无业人员？”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杨柳觉得有些生气了。
“我的话让你不舒服？”茹雅心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么失望，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不来，我去找你，却发现所谓的杨主管竟然不存在，你说，你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到这里堵着你的话，你也会莫名其妙消失？”
“好，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骗你，那份策划的确有我的劳动成果，我不过是为了帮王浩一个忙，如果说在这件事情上我骗你了，那么我道歉，我不是什么主管，我不过是王浩找来帮忙的人，这下好了吧？我没有去看你，这是因为你妈，还有你们家给我的感觉很不爽，我受不了你妈看人的那种眼神，我受不了她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我问你，作为一个邻居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作为一个朋友我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杨柳真的生气了。
茹雅心一时语塞，她找不出杨柳在她的面前有什么错，就听杨柳接着说：“你为什么要搞清楚我的身份？无非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一个高级的白领，是不是一个够得上和你吃饭说话的人，茹小姐，如果我一开始不是以一个主管的身份在那里说话你会听？如果我不是恰巧在这里居住，还会觉得杨柳这个人有些本事？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是什么二世祖，不是什么高级的白领，甚至连那个苏蝉的工资都不如，如果不是因为一次意外，我根本就不会走进你的视线，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让一个小人物，一个暴发户说出自己的的弱点，让他承认你和他的身份和地位的差异。我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没有一个富有的爸爸，我也没有什么做总经理的亲戚，我就是一个小人物，现在，你来决定，是不是要和这个小人物继续搭伙。”杨柳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坐在沙发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