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宠若惊；先生；但是并不神魂颠倒。”
“你不需要那样。我是一个现实的人；我认为如
果你这次不成功；你或许在几年之后可以再试一次；
一直试到你成功为止。我说得对不对？”
“你可能是对的；先生。”
“你坦率待我；所以我也赤诚相对。十八个月之
后；我就六十五岁了；到那时我希望退休去高尔夫球
场。我希望交给继任的是一个兴旺发达的银行；而
不是一个经常上医院看病的病人。我相信也许你就
是解决我这一问题的出路。”
“我觉得我是给你制造问题的致因。”
“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努力把一个既大胆又有想
像力的计划做成功了。”
“我认为那正是我前面所要做的。”
“你还可以做；我的孩子；但是；因为政治上的原
因；我必须说这全部都是你的主意；那就是；卡特赖
特先生；你得相信我。”
“你花了四十年建立了你的声誉；戈德布拉茨先
生。我不相信你愿在退休前几个月把它卖了。”
“我也受宠若惊；年轻人；但是同你一样；我并不
神魂颠倒。因此；我建议；就说今天早上你要求见
面；并于会面中提出倡议；说我们不应当继续搏斗下
去；应该进行合作。”
“合作？”纳特说。
“你愿意叫它什么都可以；卡特赖特先生；但是；
如果我们两家银行进行合并；谁也不损失什么；更重
要的是；我们所有的股东都会得益。”
“你想提出哪些条款；作为我向你；更不用说向
我的董事会建议的条件？”
“建议银行改称费尔查尔德…罗素银行；建议我
在下面的十八个月中继续做主席；而你被任命为我
的副手。”
“可汤姆和朱丽亚·罗素怎么办？”
“显然；他们俩都会参加董事会。十八个月之
后；如果你成为主席；任命谁做你的副手将由你自己
决定；不过；我认为；继续让威斯利·杰克逊担任你的
总经理可能是很明智的。由于你几年前就邀请他参
加你的董事会；我不相信那会有什么问题。”
“不；不会；但那样并没解决股票分配问题。”
“你目前拥有罗素银行的百分之十；你的主席也
是。他的妻子；顺便说一句；我认为应该管理我们两
家合并后的房地产；她最多的时候拥有百分之四的
股票。但是；我猜想；在过去的几天中放到公开市场
上去的就是她的股票。”
“你或许是对的；戈德布拉茨先生。”
“从营业额和利润上说；费尔查尔德银行大……
大……大约是罗素银行的五倍；所以我建议；你在提
出你的倡议时；你和罗素先生要百分之四保百分之
三。罗素夫人那里；我认为百分之一较合适。当然；
你们三人将保留现有的薪水和福利。”
“还有我的职员呢？”
“在前十八个月中应该维持现状。在那以后；由
你决定。”
“你要我向你提出这要求吗；戈德布拉茨先生？”
“是的。”
“原谅我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索性自己提出来；
让我的董事会考虑呢？”
“因为我的法律顾问们会反对。在这次的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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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艾略特先生好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毁掉你。
我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持这个我为之服务了
三十多年的银行的完好无损。”
“那为什么不解雇艾略特？”
“他以我名义寄出那封臭名昭著的信那天；我想
过；但在收购在即的前几天；我实在无法承认我们内
部不和。我能想像新闻界会怎样看；更不用……
用……用说股东们；卡特莱特先生。”
“但是；一旦艾略特听说这个倡议是我提出的；”
纳特说；“他会立即建议董事会提出反对。”
“没错；”戈德布拉茨说；“为此；我昨天派他去了
华盛顿；让他等星期一证交会一宣布你们的收购结
果就直接向我汇报。”
“他会闻出气味的。他很清楚；他不需要在华盛
顿坐四天。他可能星期天晚上就会飞回来；而星期
一上午仍然能够向你汇报证交会的决定。”
“说起那件事还真好玩；卡特赖特先生；因为我
的秘书发……发……发现共和党人正在华盛顿举行
一次中期聚会；结束时将在白宫进晚餐；”他停了停；
“我多处求情；让拉尔夫·艾略特受邀参加那次8月
聚会。我在本地报纸上不断读到有关他政治野心的
文章；他当然全盘否认；所以；我想那肯定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还雇用他？”
“我们过去一直都用贝尔曼与威兰德公司；卡特
莱特先生；在这次收购之前；我碰也没碰到过艾略特
先生。我自责；但是；至少；我正试图纠正这个错误。
你知道；我没有你那样两次输给他的幸运。”
“一针见血；”纳特说；“那下面该怎么办？”
“我跟你见面很高兴；卡特莱特先生；今天下午
稍后一些；我将把你的倡议提交给我的董事会。遗
憾的是；我们的一个成员在华盛顿；但是；我仍希望
能在今晚稍后时打电话回来把我们的反应告诉你。”
“我期待着你那个电话；”纳特说。
“好；然后我们就可以面对面地谈；我建议越快
越好；因为我希望在星期五晚上之前签好协议；当然
还要看大家工作是否够勤奋。”
咖啡端上来的时候；阿尔·布鲁贝克还没有透露
他为什么想见弗莱彻的原因。
“詹妮；你干脆带安妮到客厅去；因为我要跟弗
莱彻商量点事。我们几分钟就过来。”安妮和詹妮一
离开；阿尔就说：“要不要喝白兰地、抽雪茄；弗
莱彻？”
“不；谢谢；阿尔。我就喝酒吧。”
“你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周末到华盛顿来。共和
党人们正在这里准备中期选举。今晚；布什将在白
宫为他们开一个聚会；因此；我们民主党人不得不躲
几天。但是；告诉我；”阿尔说；“康涅狄格州的党发
展得怎么样？”
“地区会议今天开会讨论挑选我们的候选人；当
然还有钱的问题。”
“你还要竞选吗？”
“是的；我已经明确了。”
“我听说你可能会做下一届多数党领袖？”
“除非杰克·斯威尔斯想做；他毕竟是资历最老
的党员。”
“杰克？他还活着吗？你不说我还以为自己已
经参加过他的葬礼了呢。不；我不能相信由他来领
导党；除非……”
“除非？”弗莱彻说。
“除非你决定竞选州长。”弗莱彻把他那杯酒放
回到桌子上；为了不让阿尔看见他的手在颤抖。“你
一定考虑过那种可能性了。”
“是的；我考虑过；”弗莱彻说；“但是；我认为党
内会支持拉里·康尼克。”
阿尔吸了一口雪茄；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然后
说：“不；弗莱彻；你是我们的首选；如果你同意参加
竞选；我向你保证；全党都将支持你。我们最不想看
见的是；我们的候选人在选举中被一举击溃。让我
们丢掉实在无用的废物；因为；当我们与共和党竞争
的时候；由于他们的候选人将极力仰仗布什的提携；
所以如果我们希望继续保住州长楼；一场激战在所
难免。”
“对共和党可能会推选谁参加竞选你有什么看
法吗？”
“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阿尔说。
“好像有两个来自该党不同派别的主要竞争者。
众议院议员芭芭拉·亨特；但是；她的年龄和记录对
她不利。”
“记录？”阿尔说。
“她还从来没有赢过；”弗莱彻说；“虽然这些年
来；她在党内建立了牢固的基础；正如尼克松在输掉
他在加利福尼亚的选举之后向我们显示的那样；你
永远不能说哪个人肯定不行。”
“还有谁？”阿尔说。
“拉尔夫·艾略特这个名字在你看来怎么样？”
“不；”主席说；“但是；我的确注意到了；他是今
晚在白宫用晚餐的康涅狄格州代表团成员之一。”
“是；他是他们州委员会的；如果他成为他们的
候选人；此次竞选将是一次非常肮脏的竞选。艾略
特是一个主要靠比赛休息期间得分的无情拳手。”
“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将来可能既是一个财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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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一个坏透了的街头
流氓；而且不喜欢输。”
“他们也正是这样说你的；”阿尔微笑地说；“还
有谁？”
“还有两三个名字被人传来传去；但是到目前为
止；还没有谁站出来。让我们学会面对；在新罕布什
尔州之前；人们听也没有听说过卡特。”
“这个人怎么样；”阿尔说着拿起《银行家周刊》
的封面。
弗莱彻看了看头条大标题《康涅狄格州的新州
长？》“但是如果你读一下这篇文章；阿尔；如果这两
家银行能够谈妥；你会发现他很可能会做费尔查尔
德银行的新主席。我在飞机上看过这篇文章。”
阿尔很快翻了翻这本杂志。“你显然没有看到
最后一段；”他说；然后出声地读道；“虽然有人认为；
当马雷·戈德布拉茨退休之后；卡特赖特将会接他的
班；但是；如果罗素银行的总经理决定报名成为共和
党竞选州长的候选人；那么；这个职位亦很容易由他
的好友汤姆·罗素来担任。”
他和安妮回到酒店；上床之后；弗莱彻不能入
睡。阿尔需要在月底之前知道他的决定；因为他急
于把本党发动起来支持他们的候选人。
刚过7点；安妮醒了。“你睡得好吗；亲爱的？”
她问道。
“我几乎一点没睡着。”
“我睡得跟木头一样；可那是因为我不用为要不
要竞选州长的事而操心。”
“为什么不？”
“因为我认为你应该去试试；我不能想像为什么
你会有所保留。”
“首先；我需要和哈里长谈一次；因为有一点是
肯定的；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很长时间了。”
“那我不能肯定；”安妮说；“我认为你会发现他
更关注露西竞选班主席的事。”
“好吧；也许我能把他那专心一意的注意力抢一
会儿过来；讨论康涅狄格州的州长问题。”弗莱彻从
床上跳起来。“如果我们不吃早饭赶早航班；你不介
意吧？我想在去参议院之前和哈里谈一谈。”
回哈特福德的一路上；弗莱彻很少说话；他把
《银行家周刊》上那篇关于纳特·卡特赖特———未来
费尔查尔德银行的新任副主席、康涅狄格州的新州
长———的文章反复看了几遍。他又一次惊奇地发现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你打算问爸爸什么？”飞机在布拉德雷机场上
空盘旋时安妮说。
“首先；我是不是太年轻了？”
“可是就像阿尔指出的那样；已经出过一个比你
年轻、两个跟你同龄的州长了。”
“第二；他觉得我的希望有多大？”
“在他了解谁是你的对手之前；他不会愿意回答
那个问题。”
“第三；我能做好那个工作吗？”
“我知道他对那个问题的回答是什么；因为我已
经和他讨论过了。”
“感谢上帝；昨晚我们飞去华盛顿时没有花这么
长的时间；”弗莱彻说着；他们围着机场绕了三次。
“你还要拐过来看爸爸然后再去州议会大厦
吗？”安妮问。“他一定坐直在床上等着你的消息
呢。”
“我一直计划把哈里作为我的第一站；”弗莱彻
边说边将汽车开出机场来到高速公路上。
他们开过山眉的时候；安妮向车窗外一看；就开
始失声痛哭起来。弗莱彻把车开到紧急停车的路肩
上。他一边把他妻子抱在怀里；一边隔着她的肩头
看着议会大厦。
美国国旗降了半旗。
四十一
戈德布拉茨先生从桌子中间的座位上站起来；
他看了看准备好的发言稿。在他的右边坐着纳特·
卡特赖特；在他的左手坐着汤姆·罗素。其余的董事
坐在他的后排。
“新闻界的女士们和先生们；我很高兴地宣布；
费尔查尔德银行与罗素银行将合二为一；建立一个
新的银行；改名为费尔查尔德…罗素银行。我将继续
担任主席。纳特·卡特赖特先生将担任我的副主席；
汤姆和朱丽亚·罗素将参加董事会。威斯利·杰克逊
先生将继续担任新银行的总经理。我可以证实；罗
素银行已经撤消它收购申请；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
宣布公司的新股份所有结构。卡特赖特先生和我很
愿意回答你们的问题。”
全场到处都是举起的手。“好；”主席指指坐在
第二排的一个女人；他事先跟她安排了第一个问题。
“你仍然打算在不久将来辞去主席职务吗？”
“是；仍然是；至于我希望谁接班；用不着猜。”
他转过身看看纳特；这时；又一位记者喊道：“罗
素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戈德布拉茨先生笑了笑；因为这是他们预料的
一个问题。他朝左转过去说：“那个问题或许应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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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罗素先生来回答。”
汤姆善意地朝那位记者一笑。“本州两家最大
的银行合并在一起；我非常高兴；我很荣幸地被邀请
以非执行董事身份参加费尔查尔德…罗素银行董事
会。”他笑了笑。“我更希望卡特赖特在将来接手之
后考虑重新任命我。”
“说得非常好；”汤姆重新落座时主席低声地说。
纳特迅速从另一边站起来发表了一个同样设计
得很好的回答：“我一定会重新任命罗素先生；但不
是做非执行董事。”
戈德布拉茨微笑着继续说：“我确定；对那些密
切跟踪这些事情的人来说；那样任命不会是个彻底
的意外。还有什么问题？”他说着指向另一个记者。
“这次合并会不会导致裁员？”
“不会；”戈德布拉茨说；“我们的打算是；保留罗
素银行的所有职员；但是；卡特赖特先生的一个直接
责任将是在未来十二个月内准备对银行进行一次全
面重组。不过；我想补充一下；朱丽亚·罗素夫人已
经接受任命；负责我们新合并的房地产部。我们费
尔查尔德银行非常钦佩地看过她在处理雪松林项目
时的工作。”
“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们的法律顾问拉尔
夫·艾略特今天不在场？”大厅后面的一个声音问。
又是个戈德布拉茨预料到的问题；即使他并未
看清楚问题是从哪里问过来的。“艾略特先生在首
都华盛顿；昨晚；他与布什总统在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