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史百将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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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史百将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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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曰:“衢地则合交。”毅约楚、赵、韩、魏之兵以伐齐。又曰:“城有所不攻。”毅不取莒、即墨是也。




赵李牧




  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射骑,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诮李牧,李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岁馀,匈奴每来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李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赵王乃复强起,使将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李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勤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陈,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馀万骑,单于奔走。其后十馀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赵悼襄王初,廉颇既亡入魏,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后秦破赵,杀将扈辄,斩首一万。赵乃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大破秦将相桓_,封李牧为武安君。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废司马尚。王翦因急击赵,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孙子曰:“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牧以小利委敌,而匈奴大至是也。
 




赵赵奢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治国赋,民富而府库实。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及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以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一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令。”许历曰:“请就_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许历复请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廉颇不肯。赵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_柱而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遂将之。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之言。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且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赵括既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佯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馀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岁余,几不得脱。赖楚、魏诸侯来救,乃得解邯郸之围。赵王亦以括母先言,卒不诛也。自邯郸围解五年,而燕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丧于长平,其孤未壮。”举兵击赵,赵使廉颇将击,大破燕军于_,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请和,乃听之。赵以尉文封廉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人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楚闻廉颇在魏,阴使人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廉颇卒死于寿春。
  孙子曰:“反间者,因敌间而用之。”奢因秦间之来,而善食以遣之。又曰:“我得亦利,彼得亦利,为争地。”奢发万人先趋北山是也。
 




赵廉颇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蔺相如者,赵人也,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与相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二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是岁,廉颇东攻齐,破其二军。居二年,复伐齐几,拔之。后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
  孙子曰:“令素行者,与众相得。”颇之思用赵人是也。
 




齐田单




  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_王时为临 市掾,不见知。及燕使乐毅伐破齐,
  王出奔,保莒城,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攻字平,城坏,齐人走,争涂,以_折车败,为燕所虏。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唯独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_王于莒,因坚守距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即墨距燕。”顷之,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乃起,引还,东乡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乃宣言曰:“吾唯恐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_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其欲出战,怒自十倍。田单知士卒可用,乃身操版插,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家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田单乃收城中,得千馀牛,为绛缯,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走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劫,而齐七十馀城皆复为齐。乃迎襄王于莒,入临 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
  孙子曰:“能愚士卒之耳目。”单托神教而使众。又曰:“杀敌者怒也。”单令燕军劓齐降卒。又曰:“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单卑辞约降,而奇兵奔击是也。




前汉张良




  张良者,其先韩人也。秦灭韩,良悉以家财求客剌秦王,为韩报仇。使力士操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误中副车。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良乃更姓名,亡匿下邳。尝从容步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鄂然,欲欧之,为其老,乃强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业为取,复因长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惊,随目之。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良因怪之,跪曰:“诺。”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与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会。”五日鸡鸣,良往,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去曰:“后五日复早来。”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此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遂去,无他言,不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良因异之,常习诵读之。后十年,陈涉等起兵。良亦聚少年百馀人,遇沛公将数千人略地下邳西,遂属焉。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之。沛公欲以兵二万人击秦下军,良说曰:“秦兵尚强,未可轻。臣闻其将屠者子,贾竖易动以利。愿沛公且留壁,使人先行,为五万人具食,益张旗帜诸山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秦将果畔,欲连和俱西袭咸阳。沛公欲听之,良曰:“此独其将欲叛耳。恐士卒不从,不从必危。不如因其懈击之。”沛公乃引兵击秦军,大破之。遂北至蓝田,再战,秦军终败,遂至咸阳。秦王子婴降沛公。沛公入秦宫,意欲留居之。良曰:“夫秦为无道,故沛公得至此。夫为天下除残去暴,宜缟素为资。今始入秦即安其乐,此所谓助桀为虐。”沛公乃还军霸上。项羽至鸿门下,欲击沛公。项伯乃夜驰入沛公军,私见张良,欲与俱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乃具以语沛公,沛公大惊曰:“为将奈何?”良曰:“沛公诚欲倍项羽邪?”沛公曰:“鲰生教我距关,无内诸侯,秦地可尽王,故听之。”良曰:“沛公自度能却项羽乎?”沛公默然良久,曰:“固不能也,今为奈何?”良乃固要项伯。项伯见沛公,沛公与饮为寿,结为婚,令项伯具言沛公不敢倍项羽,所以距关者备他盗也。及见项羽后,解。汉元年,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王之国,良归韩。良因说汉王曰:“王何不烧绝所过栈道,示天下无还心,以固项王意。”乃使张良还行烧栈道。良归至韩。时汉王还定三秦,良乃遗项羽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反书遗羽曰:“齐与赵欲并灭楚。”项羽以故北击齐,良乃间行归汉王。汉王亦已还定三秦矣,复以良为成信侯,从东击楚,至彭城,汉败而还。汉王下马踞鞍而问曰:“吾欲捐关以东等弃之,谁可与共功者?”良进曰:“九江王黥布,楚枭将,与项王有隙。彭越与齐王田荣反梁地。此两人可急使。而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当一面。即欲捐之,捐之此三人,则楚可破也。”汉王乃遣随何说九江王黥布,而使人连彭越及魏王豹反,使韩信特将北击之,因举燕、代、齐、赵。然卒破楚者,此三人力也。良多病,未尝特将兵,尝为画策臣,时时从汉王。二年,项羽急围汉王荥阳。汉王忧恐,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食其曰:“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杞;武王代纣,封其后于宋。今秦失德弃义,灭六国之后,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后,其君臣百姓皆戴陛下之德,莫不乡风慕义,愿为臣妾。德义已行,陛下南乡称霸,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食其未行,张良从外来谒汉王。王方食,曰:“子房前,客有为我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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