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个被窝- 第7部分

　　榆木（丈夫）　　　　

　　　老夏的那幢颇为难找/95幢下来突然变97幢让我失去目标。好不容易找着门敲/想反正见到他家人扔完礼物就走还赶得上和夫人一同去岳母处聆听训教。谁知开门的正是老夏/见到我神情缥缈。我说夏老怎么不在医院观察治疗/老夏招呼我进来说你们又何必破费操劳。我说这点东西微不足道/大家都敬佩您望重德高。老夏拍拍我肩请我坐下/我说不坐了不坐了/夏老还是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公司的事还有许多要您指教/只要您不嫌我们笨头笨脑。老夏并唇一笑说小榆何必又给我戴高帽/你知道我可从来不吃这一套。　　　　

　　小姗（妻子）　　　　

　　　回家先生问我可向双亲致意/我一个垫枕扔了过去。说你还说呢我妈又说到Baby/我告诉她我做了手术她竟然老泪成溪。先生说那要不他打个电话/不不还是下周亲自前去赔礼。我说你就不要火上浇油添老人生气。先生不知说什么于是抱上前来/我把他一推说走开走开你的胡茬扎得人直流鼻涕。


第三部分心如风起云涌

　　榆木（丈夫）　　　　

　　　Lorwee打电话来说下午就走/我搜肠刮肚砌辞挽留。提到还票的事Lorwee柔声转吼/说想不到榆先生这么瞧不起我们“萨瓦上优”。结句又轻婉下来变得很文绉绉/饱含深情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问夫人这票是退还是消费/夫人问说什么是退/退给卢总还是别的那个谁。我知道接下来不必多嘴/说那好今年过年就和夫人比翼双飞。夫人噘嘴说你少臭美/到了那边别又把我当成你的三陪。　　　　

　　今天老总终于把我喊去谈天/我心中起伏就像煮沸的挂面。他问我榆木阿到这边来了几年/我说六年来多谢老总的辛勤指点。他说你也知道魏经理到年底就要退居二线/临走时综合考查他向我推荐了两个人选。一个是你一个老夏/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庆幸早有准备回答得文采翩翩/诚恳谦虚差点没说“让贤”。谈到老夏时更是如同说禅/不枉这些东西已经在脑中过了一番。老总笑笑请我抽烟/说行行到时我再听听老夏那边。　　　　

　　　这几日我的桌上莫名多出几枝萱蕾/第一次见到还以为谁提前贺我捧杯。想想同室的基本上都只送山楂话梅/莫不是新来的小敦/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大块头有智慧。第二天又见到时我感觉情况不对/没有卡片就算送错你叫我问谁。第三天我来得更早而鲜花依旧葳蕤/我不禁问小木可有女生送男生玫瑰。小木说玫瑰没听说/不过不含同类/温莎公爵当年就受到不少紫罗兰的包围。　　　　

（妻子）　　　　

　　　看来是小冉的毛衣起了作用/小齐这几日鲜花天天都往公司里送。原本话不多的阿丹和小贾都看得眼红/说小齐小齐可真是情种。回到家我心如风起云涌/晚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先生说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鲜花入梦。满以为先生会说期待明天吧我心可永/谁知他竟毫无反应眼珠不动。我凑近看看他才缓过千里神踪/我说你怎么了该不是还想着刚才电视里的宠物美容？


第四部分自我介绍

　　小冉（小姗的同事）　　　　

　　　小齐在电视台长得只算一般/所以他只能站在幕后而不是台前。我这样说时他总是不肯作算/他觉得荧屏并不一定是帅哥的摇篮。一个人的气质有很多外衍/女友出色应该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我笑笑问他过去有过多少悱恻缠绵/小齐说你说你爱我我就给你讲一段。　　　　

　　小齐（小冉的男友）　　　　

　　　小冉问的问题总是十分奇怪/她问我为什么女人早熟晚死而男人就刚好倒过来。我有时不知如何回答就会改说你真可爱/轻轻用食指让她的头儿微抬。小冉喜欢去的地方一定不会海潮澎湃/穿梭于都市之中的感觉就像藕丝摇摆。我们每天给对方看昨晚写的信而不麻烦邮差/因为他们也许永远也搞不懂什么是Mr。Right。　　　　

　　小冉（小姗的同事）　　　　

　　　我一开始觉得相亲就如同求职/媒婆的作用等于中介公司。她们都认为我应该将靓照贴上报纸/这样每天的应征者就人人会吟诵“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觉得似乎上电视更有的放矢/当期男嘉宾竟然为此发生争执。然而他们如果泉下有知/今天的小齐就不会再有憧憬四十岁做太平绅士。　　　　

　　小齐（小冉的男友）　　　　

　　　我问小冉你有没有设想过将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小冉说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对此如醉如痴。男的就叫轻池女的就叫可芝/我笑笑说原来你幼儿园就已经有这么多汉字认识。小冉装作生气的时候会将动作保持三秒固定/可能等着有人为她备好菲林。我于是轻轻搔她衣领/除了腰之外她怕痒的地方原来数不清。　　　　

　　小冉（小姗的同事）　　　　

　　　我说男人饶舌是不是很没水准/小齐就默不作声光说嗯嗯。我说男人装酷有害健康更加丢份/小齐反过来对我说你要笑就不要忍。我说那说说具体/小齐的眼神开始扑朔迷离。他问为什么每次都要他耍嘴皮/我说是不是美女想多了解你一些你不愿意。小齐的动作随之金鸡独立/用他通俗的唱腔开始调整呼吸。　　　　

　　小齐（小冉的男友）　　　　

　　　我觉得相识尚浅自我介绍可以使事情初露端倪/要是已经有段时间再这样就显得苦心孤诣。小冉看看我然后双眼紧闭/我说唉我并不挑剔/与我相处十分容易。我说我既喜欢书画/又喜欢玉器。既向往新西兰/又向往意大利。既崇拜毕加索/又崇拜达芬奇。既钟情徐静蕾/又钟情林夕。既爱听席琳狄翁/也爱听帕瓦罗蒂。既痴迷王家卫/又痴迷折子戏。既接受变形金刚/也接受Hello　Kitty。既迷恋东京的樱花/也迷恋兰水的月季。既佩服成龙的功夫/也佩服欧文的球艺。


第四部分已经有人在此选择

　　小冉（小姗的同事）　　　　

　　　边听我边说这些名词是不是早已过期/难道返璞归真这样也可以。小齐用无辜的表情背完了长偈/听到这句话再聪明的表白也变得呆若木鸡。他说我小齐秉性纯良/对一切充满好奇/你可以把我当成人见人爱的小弟弟。你叫我东我不会西/你叫我扔我不会踢。你叫我来种土豆/我不会去开飞机。我老实得可以/向雷锋敬礼/是二十一世纪的铁人王进喜。　　　　

　　小齐（小冉的男友）　　　　

　　　黄豆炒抹布的理论时时可以表明立场/与小冉的“循循善诱”基本上就成了每日的较量。譬如可以骄傲地告诉她某人帅得惊动党中央/或者是名声远播北大荒。有时功夫超越李小双/公认才情赛过司马光。小冉听着听着开始技痒/如同发挥她的职业特长。说爱你的人儿像小芳/赚进的美金有一缸。我打断她的话眼神迷惘/说小芳翠花都早已人老珠黄。小冉的脚向我踢来/说要珠可就不易啦我又不是什么河蚌。　　　　

　　　小冉说互称“小”字很不习惯/或者可以换成是“齐仔”“冉冉”。我说等你学会改口时我再改口不晚/我太多变不是要加重你的负担。小冉听了开始埋怨/说原来职业病也可以传染。我反问你是说我/这就有些不懂浪漫/没听古人说我烦故我在我在故我烦。　　　　

　　小冉（小姗的同事）　　　　

　　　这几天跟小齐舌战让我觉得有些神志痉挛/话不多的人激动的时候可能会将肌肉猛扇。小齐说不如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读者/我说这么多兵器我为何要贱。短信的来往很快代替了每晚的信柬/我于是见到小齐时说这可不成你得算我加班。　　　　

　　　我觉得公司内外我的差异太大/见了这么热情的姗小姐我也顶多点头笑哈哈。我对小齐说你可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最开心的是啥/小齐反问是我长得像咸蛋超人蝙蝠侠？我说其实我不爱用嘴巴说话/看电视和看你实际上都是听觉的功能更大。通常我一本正经的时候小齐就要装傻/他觉得我们在相识以后更应该把欣赏对方的理由深挖。　　　　

　　小齐（小冉的男友）　　　　

　　　小冉问我是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我说当然是先男后女/要不怎么大家都叫我先生。小冉又问那为什么孩子都经由女方妊娠/这个问题值得好好考证。我于是问她来生想做阿公还是阿婶/小冉说和你相反这样就不至于太闷。我捏捏她的鼻子心中一阵春风/开始相信她在魅力讲座上一定偷师到了特异功能。　　　　

　　　小冉的精神恋爱基本上每天发展/有时近在咫尺时她却喜爱将话题转到候鸟或者水杉。我开玩笑地说我们拍拖是不是像做试验/要把古今所有的困惑鹅湖论辩。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清岩/也是一个小冉介绍的地点。我们开车时她总是不愿坐我身边/坚信后座比我的技术更为安全。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坚持己见/现在习惯成了自然要改也难。　　　　

　　小冉（小姗的同事）　　　　

　　　若是说爱上小齐那是在和他相处以后/我当时说的是懂得生活的人未必有资格做我男友。其实这样的话我一定会用笔代口/然后并不示人一直将暗示藏到退休。还没进公司之前所在的大学把我挽留/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问小齐有何见教。小齐说这不是很好/吃饭人晚你早/单位不用打扫。少有考试烦恼/何必担心被炒。学生跟着你跑/班中你是大佬。对帅哥可动手动脚/见美女能张口就咬/真让我羡慕得不得了。　　　　

　　　小齐的话更让我坚定了另谋职业的信念/只是没想到和他关系却越发不同一般。学校留用期八年让我直呼经典/我说八年可以打赢一抗日战/八年后你的小孩都能自己穿衣大小便。等到六十岁才打太极拳/使人不得开心颜。小齐笑笑说我的小孩从不在水晶球里出现/我的计划不知道如何妥协你的调侃。　　　　

　　小齐（小冉的男友）　　　　

　　我觉得我们之间其实不必介绍/我只留意自己而别人说话时我就想着下来说什么才会好得冒泡。就像吃西瓜时用勺挖出立交桥/吃玉米时在两排种粒间开出小槽。可是这样的相亲只是徒劳/嫁不出去不是更好。佘太太的业余精神雷打不倒/我们当初都觉得应该表现得姿态更高。我跟佘太太说十字路口有棵红枣/长得好看竟无人去咬。为什么呢因为枣若不酸早已连树被人吃掉/大家都这么去想这么对自己警告。　　　　

　　　佘太太的感化思潮说得有板有眼/我觉得这样的效果只能是感动而不是爱恋。佘太太的排号自然很有经验/没看到台上人家就不顾以后只要眼前。为此我坐着想了半天/觉得这问题要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想今天可能便会好办。正如小冉在荧屏上的论断/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优点以及缺点。现在我的竞争如同竞选/阿森阿景阿冲一个个堆起来简直可以高过花果山。　　　　

　　阿森的皮肤白得就像鸭梨/说两句话总会停下来看一看你。豪华别墅就在海滨二期/乌元的夫人是他的小姨。物质生活丰饶但情感生活极度空虚/据说伤过一次就对所有女生产生免疫。电视只看国家地理/名片的反面印着带有R圈的花旗。派送名片时对我们置之不理/听别人的介绍嗤之以鼻。气定神闲侧头看着窗外的人造小溪/表情好像在和客户谈论生意。最后没听小冉说完就毫不客气/当着佘太太的面问她是不是处女。　　　　

　　　阿景是下了节目之后一直穷追不舍/才艺表演时他一口气唱了三首情歌。说自己不会说话但做事认真负责/家人都在本市后援团的欢乐鼓声可以鉴证他们的天伦之乐。在众多人中他不一定最最优秀/但对于冉小姐却一定最最适合。难得的是对事业的追求对爱情的执著/也曾经对着镜头大声说势在必得。当时主持人把四位佳丽分入暗格/让只能看见露出手的男嘉宾仔细猜测。阿景等了半天终于走向三号/而这里已经有人在此选择。


第四部分都无悔无怨

　　小冉（小姗的同事）　　　　

　　　记得当时主持人问阿景如果我在无人认领的一号格你会不会后悔/大家都以为阿景会释然地说不过是游戏我无所谓。谁知阿景不假思索说会他当然会/我在三号格听到时差点喷水。阿景的上身比较黝黑/小小平头以及浓浓的眉。主持人问他为什么选择三号/他想了想说不知道但事实证明他做得对。节目快结束时他还不忘送给我一只异形杯/据说这是他自己在陶吧里亲力亲为。　　　　

　　　阿景参加接下来的这次见面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插入交谈/而我则更是觉得佘太太这样的苦心有些荒诞。比起电视上的节目这里除了有次序之分完全照搬/另一位女生借故出去就再也不见。我坐的位置在阿冲和小齐中间/两个人好像城门口的两根钢缆。当只剩下我们四人时我有些慌乱/阿森更是忍不住开始点烟。佘太太这时略显难堪/说可能是时间有点太赶。这样大家就在酒吧解散/而这时小齐和阿冲都没来得及表现一番。　　　　

　　小齐（小冉的男友）　　　　

　　　第一眼看到阿冲我有些发呆/凑近看他的肌肉至少有一百零八块。人走之后我问佘太太我的希望有多大/她说相比之下我如同说书先生的后代/甚至还没有旁边的boy他帅。没有阿景可爱/志向很赖。衣着老迈/幸好她们不知道你读书时三千米跑还常常失败。好不容易进了电视台/大家给你的绰号就是阿富汗的苹果派。总之是一个字：菜/唉唉唉。　　　　

　　　我笑笑说这样绿叶红花的安排如同儿戏/大家好像在华山论剑争抢武林秘笈。我一向自信天下无敌/参加这样的活动毫无功利。阿森给了你多少港币/怎么可以这么没天良把我暗欺。佘太太笑着掩饰心虚/说怎么这回就这么沉不住气。这里没有杨过和小龙女/不要老是捏鼻头做梦什么邦德女郎和007。人家小冉可不像你/不是只有老男人才会犬儒主义。　　　　

　　小冉（小姗的同事）　　　　

　　　佘太太问我家中父母在哪儿高就/我说这种灌水的对话何必个个强求。或者他们只是想着找美女揩油/谁来关心你的父母是否退休。退一步讲他们虔诚的理由十分足够/那也要看我愿不愿陪其中一位到处乱兜。佘太太说阿森难道没有和你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阿景就一定是早买好了SKⅡ玉兰油。我看看佘太太直把鼻抠/庆幸没有一时发热把个人资料寄到《王婆之友》。　　　　

　　第二天上午有三个电话响起/按时间先后分别是阿景阿冲和小齐。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