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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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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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供应线
  这个威胁不可等闲视之,因为到了一九四五年,太平洋战线是由海军和一条水上供应线维持的,这个供应活动是这次战争的组织方面的奇迹之一。这次有史以来最大的海、空攻势,牵涉一千四百艘舰只,背后有将近二十五万战士来支持,他们全依赖由运输觊只组成的一条水上运输线供应,要从美国越过大洋以最后的努力运来每一样物品,从一粒子弹,一品脱冰淇淋,一加仑油直到高效炸药子弹。光是养活岸上和水上的士兵,就是一件庞大的后勤工作,每个月要从太平洋彼岸运来二万五千吨新鲜和冷冻食物,还要运两倍于这个数量的干粮——从面粉到饼干。
  战争进行了三年多,这种大规模的供应工作有增无减。供应线的起点是西海岸码头和仓库,这些仓库要供应从波特兰、旧金山和圣迭戈航行来的货船和油船。到一九四五年,夏威夷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油和生活用品的供应站。太平洋总司令部副司令约翰·亨利·托尔斯中将做出规划使这里成为后勤点
  来供应南部和中部太平洋各基地。象努美阿、圣埃斯皮里图岛以及惠灵顿这样一些港口,都曾经是飞机中间停留港口,曾经提供食物,维持所罗门群岛和新几内亚攻势,现在它们已经被大型水面供应基地所代替,这些水面基地是美国海军修建大队的工程师们在埃尼威托克岛、夸贾林岛和乌利西等环状珊瑚岛的隐蔽的环礁湖中建筑起来的。大规模的穿梭活动从贮藏大般的舰队开始,它们运载一切食品,从水壶、饭盒到燃料油,在岛屿的环礁湖中停泊,运输船从这些贮藏大船舰队把食物直接运到冲绳岛的滩头堡。
  在发明出电子计算机和用静电印刷术复制机器以前,要维持这样不寻常的食品供应线的活动,需要有数以千吨的日常文书工作和一支庞大的办事员队伍。不可避免地,定会出现交通不灵的事,而管理失灵的主要责任就要商船船员们来承担,他们是整个供应活动的重要环节。货船常常要在乌利西码头上停泊几个星期以后,才能卸货:船员们经常连续几个月生活在海上,他们的不满情绪几乎达到难以控制的程度。一九四五年一月,日本的小型潜水艇冲进巨大的码头,击毁两艘舰只所引起的惊惶,却被许多海员认为这是值得欢迎地解脱了令人厌倦的例行公事。传说有一个自由轮船长围绕这个码头航行了六个月,无法把他的那批倒刺铁丝货物交付。只是在他返航到美国后,人家才告诉他,他的目的地本该是那不勒斯。战争结束后很久,据记载,一整队鱼雷快艇还停泊在南太平洋的一个海港码头边,这是一艘商船船长留在那里的,他找不到接收它们的人。
  整个说来,这种不可思议的后勤体系工作进行良好,多亏了太平洋战争中没有被人歌颂的这些英雄们——美国商船队的船员们——默默的忍受。许多人在大西洋到处都有德国潜水艇在骚扰的海面上航行了一年或一年多而活了下来以后,来到了战场。他们在此发现日本的潜水艇数量较少,但是当鱼雷突然迅速打来时,突然死亡的威胁却很现实。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二十日,油船“埃米迪奥号”成为太平洋战争的第一艘受害的商船,当时它在加利福尼亚州新月城海面海岸线视线内遭到帝国海军潜水艇I…58 的鱼雷袭击。然而,经过最初几个月的护航后,了解到日本海底活动的威胁不象德国海底活动的那样严重,于是大多数舰只都单独向西航行,虽然从澳大利亚和新赫布里底群岛港口驶往新几内亚和所罗门群岛的前进基地的舰只有船护航。即使在他们最成功的时期,即一九四二年和一九四三年之间,日本的潜水艇在整个太平洋中也只不过设法击沉了十万吨出头一点的商船。但是被击沉的船只上的船员却面临敌人的暴行,暴行往往达到连救生船都遭到机关枪扫射。一九四三年初,“多尼赖尔号”从新西兰运载白糖和菠萝到斐济,四十三名船员中只有二十四名在满是子弹窟窿的救生船上活着,他们飘越太平洋,经过三十八天,历尽千辛万苦,直到被一艘日本舰只俘虏,关在塔拉瓦,这时只剩下十六人了。甚至在檀香山和旧金山之间的国内海域,认为相对来说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迟至一九四四年十月,自由轮“约翰·A·约翰逊号”还被一艘日本潜水艇击沉,日本潜水艇上的水手用机关枪和手枪射击救生船,放声大笑。只有十七名船员设法扒在临时凑合的木伐上,直到泛美航空公司飞机驾驶员认出他们来,才被救起。
  所有的商船海员都不怕一般的危险,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真正的威胁是太平洋上长途跋涉的单调生活,不论朝哪个方向,平均都要连续航行一个月。辽阔的江洋,是以“四小时上班,八小时休息”这样一种令人厌烦的常规来衡量的。自由轮无尽无休地向前,每天航行最多不到三百英里。海员的苦差使“敲打和油漆”,却成了无所事事的水手的唯一解脱之道了,而海军武装警卫的志愿者们就祈祷上苍,希望出现“零式”战斗机,好让他们有个目标来练习枪法。根据美国海军严格的惯例,所有美国商船都是禁酒的。这并不能制止他们千方百计地私带烈酒,而水手长总是船上最受欢迎的人。他有权得到船上唯一的合法烈酒——用来灌注罗盘的一百度纯酒精。说明罗盘盒子在横渡太平洋时干掉的速度显然增快,纯粹是由于酒瘾,而不是热带的太阳的灼热。纯酒精比那种代用家制酒酿,象那种带香草精的发酵面包做成的,要高级得多。
  长途航行的湿热,使许多志愿的青年海员的热情减退了。这些新型的战时舱面船员,他们追求商船所给予的较好收入和自由来代替应征入伍,经过海军新兵训练中心的严格训练以后,第一次经过金门湾桥下向西航行,自认为是追随梅尔维尔的浪漫足迹的“速成英雄”。一个月后当他们到达悉尼或布里斯班时,这种幻想消失了。战争的第一年,虽然澳大利亚人欢迎美国水手和美国兵,“就好象是第五骑兵队来把他们从日军手里拯救出来那样,”但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生活总是乡下生活,而且沉闷乏味。政府限制酒吧间出售的酒的数量,买啤酒和冰淇淋经常要等很久。最糟糕的是,跳舞厅里很乏味,妇女习惯于老式的两人跳舞时保持一定距离的舞姿。这是一位前商船船员的印象,当时他的呼哧呼哧的旧运货船“锈铁桶号”穿过汤斯维尔的北部昆士兰港口和凯恩斯,运载食品供应送给在新几内亚的麦克阿瑟将军的部队。在他的记忆中,这些满是尘土的小城“就象南达科他搬到了海边”,在这些小城到处是美军部队精力充沛的美国年轻小伙子,以致男女比率是每两千男人只有一个姑娘。
  澳大利亚妇女对美国兵的欢迎,在曾经在北非作过战而回来的澳大刊亚师的士兵中引起了愤怒。在战争的第一年中,发生了许多次传奇式的“悉尼搏斗”,当时矮而粗暴的澳大利亚人跑到酒吧间同美国兵大吵人闹。
  在进犯菲律宾以前,大量美军服务人员涌进澳大利亚,人数达到高潮,其中大部分在横渡太平洋时,就象是坐着运载奴隶的船只。美军运输军队的自由轮上的一名大副回忆道:“即使沙丁鱼也不能这样装。”这些匆忙改装的商船,用来装运大量美国兵从西海岸出发,所谓改装,只不过是安置糟子厕所和野地厨房。一条船上塞满九百多人,有的睡在光板的甲板上,有的塞在货舱里,在灼热的热带气候中,散发出汗臭、尿臭和呕吐的臭气。一位将军说:“自由轮上的航行,是经受今后的艰苦生活的很好的准备。”对于不得不备尝这种困苦的部队有一种说法:“你们在自由轮上的军队船舱里过两个星期,为了要上岸,你们就谁都敢打了。”
  商船上的许多海员都同意这种看法。战争的最后一年里,海员们经常没有什么机会上岸;运输船和油轮常常在莱特湾、吕宋、硫黄岛和冲绳岛之间的滩头堡穿梭运输几个月。在这些最后的大型攻势中,美国商船的文官们理解到他们的那份最大的责任,因为日本的神风队飞机集中袭击运输轮。在最后的六个月中,有四十四艘运输轮不是被击沉就是被击坏得很厉害。在冲绳岛战役中,一艘自由轮“威尔顿·戴维斯号”让日本飞机袭击了不下七十二次,当时这艘自由轮上的水手正奋力把供应美国陆军通讯队的补给——包括二千五百只通讯鸽——卸上岸。在同一时期,武装哨兵的炮手击落一百多架日本飞机。麦克阿瑟将军承认商船对太平洋战争作出的贡献,他写道:“他们带给我们生命之血,而他们却为此而牺牲了自己的。我看见他们在菲律宾海上和新几内亚港口遭到轰炸。只要人力所及,只要他们的船只没有被炸弹或鱼雷击毁,他们就给我们运来急需品。在战争时期,行动才是最要紧的。”
  争夺首里防线之战
  两个星期以后,美国陆军的功绩渐渐不支了,争夺冲绳岛的战争眼看成了另一个瓜达卡纳尔岛——成为陆上和海上的消耗战。特纳海军少将越来越担心对于他的运输供应般只的威胁,他那出名的暴躁脾气迁怒于陆军司令,他敦促陆军司令在冲绳岛南部卿角地带的敌人战线后面再发动一次两栖进攻,以便打破僵持局面。巴克纳是一名典型的谨慎的陆军将领,他宁愿以有条不素的前线挺进取胜,也不愿采取美国海军陆战队所喜欢采取的那种迅速而更富冒险性的向翼侧运动的做法。但不论怎么样,他决心设法打破仍然封锁着他的南线的这种僵持局面。四月十八日,他命令他的军团司令向右翼发动猛烈进攻,目的是要绕过日军战线中部的坚强碉堡。
  霍奇将军曾经告诫说:“那确实是会很艰苦的,在这个岛的南端,躲藏着六万五千至七万名日军,我认为无法使他们出来,除非一码一码地用炸药把他们炸出来。”将近一个星期以后,他进攻的失败对防守很不利,更证实了他的悲观估计。敌兵狂热地冲进阵地来弥补他们阵地中显示出来的弱点,这种狂热使第九十六师的一个军官得出这样一个令人气愤的结论:“你决不能绕过一个日本兵,因为当他被你绕过时他并不知道。”伤亡率不断增长对美军的情绪开始有了影响。第二十七步兵师登陆以来已经有三千多人受伤,不得不撤离,由第一海军陆战师取代。
  神风队的空袭和地面上的僵持越来越严重,迫使尼米兹上将本人在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三日来到冲绳岛。他发现陆海空军之间的敌对态度威胁着他的下级指挥官的团结,因为巴克纳不愿采纳海军陆战队的计划,利用在敌人战线后面加剧两栖进攻的办法来突破,巴克纳的态度所引起的摩擦日益严重。尼米兹对于不能突破防线不耐烦了,突破防线将把第五舰队解脱出来,现在第五舰队被迫在岛的附近海面防卫,忍受神风队的袭击,尼米兹倾向于支持海军陆战队,对巴克纳坚持海军不能介入地面战斗的态度不满。尼米兹板禽脸冷冰冰地对这位将军说:“是的,战斗固然在地面上,但是我每天要损失一艘半军舰。因此,如果五天内这条战线不推进,这里就得有人前去推动它,这样我们大家才能出去,不受这些可恨的空袭。”
  但是尽管第十军总部还在进行争论,美国军队终于开始去突破防线的外层了。以后的几天,看到日军后退了一英里多,到了另外一条防线,那里有掩体以及有炮台的小山。显然这一回合有得有失,因为争夺冲绳岛的战役出现了更加可怖的局面。现在牛岛号召士兵誓死保卫他们的主要防线,这条防线在首里城堡上,他的总部设在城垛下面一百英尺的隧道里。
  四月里,当冲绳岛上进行着血腥的消耗战时,华盛顿越来越感到恐惧,这正说明了,参谋长联席会议目前正在准备计划的九月份对日本国土的进攻,也将付出这样的代价。这恰恰是东京希望鼓励的情绪。为了使老百姓能够面临现在离他们的神圣国土三百多英里的美军要来进攻的危险,政府宣传机器死劲反复灌输人们要有军人的气概。儿童拿着竹棍受训,工厂工人用竹矛练习冲刺,教农民如何把工具改成矛。十几岁的姑娘们用木匠的钻子武装起来,并且向她们示范如何用钻子去杀敌,“象武士那样卫护她们的荣誉,”并教导她们说:“如果你不杀死至少一个敌人,那么你死得不值得!”
  在东京的争取和平的斗争
  用燃烧弹空袭城市激怒了日本人民,宣传机器针对这一愤怒情绪进行反美宣传,因此,全民族在必要时誓死战斗的决心坚强起来了。而同时政府的决心却在动摇,这种决心被越来越多的文人领袖所破坏,他们开始提出迄今为止说不出口的可能性:继续进行军事战斗是没有希望的。日本的轴心国伙伴在欧洲即将被击败,同盟国军队渡过了莱茵河,红军包围柏林,这个消息进一步动摇了日本人的信心。
  日本政府对于同盟国一再提出的无条件投降,现在准备接受一些挽回面子的抉择,它谋求俄国人的帮助。这些要求早已排除了三月份通过瑞典驻日公使维达尔·巴耶向日本提出的初步和平试探的成功希望。而日本首相小矶国昭正在秘密同莫斯科进行的和平试探,却被斯大林一刀切断,美军在冲绳岛登陆后五天,斯大林让日本明白,苏联政府不打算延续同日本的互不侵犯条约。帝国统帅部相信,在互不侵犯条约所宽限的三个月期满以前,苏联不会发动进攻。最高国防会议中,持强硬路线的军人占优势,所以公开进行有关和平谈判的讨论都是不切实际的,但是即使陆军和海军中拥护战争的人坚决要战斗到底,政府中主张和平的一派的力量正在增强。帝国宫廷里最有影响的调和主义者是木户侯爵。他秘密向天皇递呈了一份备忘录说:“尽管这是今人遗憾的,我认为日本已经失败了。”他的报告向天皇建议,“虽然他们不能取胜”,但主战的一派可以“战斗至死”。
  小矶首相在这样一种困境中不知所措,他觉得无路可走,只好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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