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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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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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聊天,王凯才知道阿飞本来是一名边防兵,当了八年兵后退伍出来跟战友合伙回收废旧钢材,因为他们生意太好影响到了当地原来的几家收购商,其中最有背景那家收购商就上门找麻烦,结果被他们几个退伍军人一顿狠揍;阿飞他们下手有些重,出了状况,被立了案,他们没办法,只有关了废品站各奔东西。刚好阿飞和老赵的二儿子在部队是结拜兄弟,然后阿飞就来到了这边工地帮老赵做事。
  阿飞在工地做的事很简单,就刷油漆和铺土工布,这两样活都是隔三差五才出来上一天班,不上班的时候,阿飞就只有在宿舍睡大觉。老赵给阿飞开的条件是每个月工资两千五,伙食自理,有事做就做事,没事做可以跟着挖机铲车学习驾驶技术;阿飞一来是想在这偏远的工地躲避官司,再者想跟着老赵看能不能找到发财的机遇,所以阿飞并不在意工资太少,反正有空还可以免费学习驾驶技术;再说帮结拜兄弟的老爸做事,阿飞自己心里也乐意。
  了解到二十八岁的阿飞以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在外闯荡多年,直至现在委身工地的事迹,王凯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在幺叔眼中,阿飞一个二十八岁的壮年退伍军人居然在工地拿着这样低微的工资,确实是阿飞不中用;王凯了解到阿飞的事情后却对阿飞多了一丝尊重。阿飞住的宿舍里其余三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出去打牌,让阿飞显得有些形单影只,难得遇到能与自己聊天的王凯,自然把王凯当朋友;王凯初到工地,也就认识这么一个相对年轻的人,很自然的也把阿飞当做朋友。
  吹着海风、看着碧海蓝天,和阿飞轻松的干着活聊着天;王凯很是惬意,之前心里所有的烦闷都烟消云散。晚上下班吃过晚饭,王凯看见项目部的球场有人打球也跟着投了一会。
  碧海蓝天、阳光海风、球场、自由、轻松的工作,这里跟学校、工厂相比,真的算是天堂;睡觉前,王凯在心底知足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天堂

  工地生活的前两天,让王凯觉得几乎是置身天堂;碧海蓝天,海风习习,工作轻松,自由和球场,一切让人惬意无比;然而,真实的工地生活当然不会这般舒适。
  第三天,沿海的六月展示了它不那么温柔的一面,天空中散去前两天的阴云,只余一轮骄阳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海面平滑的犹如镜面,没有一点波澜,空气似乎都被凝固了,让人觉得无比压抑。幺叔说这是台风将至的征兆,正常的天气没这么热。
  帮阿飞刷了两天油漆,赶上了要求的进度,幺叔把王凯调了回来做自己的事;“你今天先打磨一下钢轨,我待会要开始焊接”幺叔给王凯示范着磨了一个钢轨截面,看着王凯有模有样的开始打磨,就去忙别的事情了。钢轨出厂后经受风吹日晒雨淋,横截面上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只有把铁锈清理干净,焊接的效果才会好一些。
  由于没有穿戴护具,打磨扬起的火星很快在王凯的手上、脸上烫起了一个个小红点,打磨产生的噪声让耳膜很是难受,打磨机的自重加上使用时的震动让双臂酸软不已;王凯忍受着这些折磨,一刻不停的专心打磨着。
  “你这么久才磨一个接头出来,而且还没磨到位!有你磨一个接头的时间,我随便叫一个人过来早就把这些接头全磨完了!磨一个接头的工价是六块,照你这样干一天活挣的钱除去吃饭根本剩不了几块,我还得倒贴几十块发工资。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慢,一个工程下来得赔掉几十万,你让我去哪找这么多钱来亏?!放着大学不读,跑来做这个鬼事情!!”幺叔过来巡查的时候,发现王凯只磨了一个接头出来,忍不住就是一通训斥咆哮。
  在王凯十几年来的印象中,幺叔一直都是一个和善的人,没想到他现在脾气居然这么大,这么多年来王凯第一次看见幺叔发火。对于幺叔的训斥,王凯没有分辩,安静的站在一边,心里觉得有些委屈;自己以前没接触过打磨,幺叔先前又没说清楚打磨的细节和要求。
  “过来,我再好好教你一下打磨”幺叔平复了心里的怒火,细致的教王凯磨钢轨,“工地上做事要快些,不然挣不到钱;这个截面只要把锈清理干净就可以了,你先前那个有的地方磨太深了,有的地方又没磨到位,所以又费时间又没做出东西来。打磨的时候,手上动作要大些,让打磨片在钢轨上来回移动,机器拿平些,这样每次磨到的面积就会大些,磨起来就会快很多。”幺叔一边打磨一边讲解,王凯总算真正学懂了打磨钢轨,后面的打磨速度和质量都达到了基本要求。
  “你先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两分钟,喝点水,等会去帮他们发螺帽”幺叔看到结束打磨的王凯满头大汗,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松的任务;台风前的天气确实酷热,汗水不停的流出来,又很快被蒸发,在衣服上留下一副白色的地图;早餐是吃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这点东西很快就被消耗殆尽,早上买的饮料也早早告罄,王凯在饥渴交迫下迎着暴晒做事,很是难受,加上先前被训了一顿,心里愈发不舒服。毕竟从懒散的大学到轻松舒适的小工厂,再到顶着暴晒做体力活的工地,这样一个三级跳适应起来确实没那么容易。好在幺叔安排的事情确实比较轻松,才让王凯勉强熬过了上午。
  下午主要是安置钢垫板,每块钢垫板都是三米多长,三十多公分宽,两公分五厚,重达四百多斤的规格;三十多块钢垫板成摞堆放在码头面层上,全部得靠人力放置到轨道槽里面再进行后续安装;四个人抬四百多斤的重量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钢垫板有几十块,每块都得抬着走一段距离,最远的要抬着走十来米,加上酷热的天气以及不那么好走的路面,这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了。
  幺叔怕王凯抬不动,让王凯先在一边休息;看着幺叔他们几个人累得汗流浃背,王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坐着休息有些不好意思,就坚持要抬一会儿,让大家可以轮流休息,幺叔犟不过王凯,只好让他抬一抬试试。幺叔安排王凯抬比较轻那头,又让了王凯一截杠子,让王凯少承受些重量,饶是如此,王凯依然觉得有些吃不消;抬了两块过后,王凯把绳子移到了杠子中间平均了承重,不让幺叔接着吃亏。前后抬了十多块钢垫板板,王凯累得双腿直打颤,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
  抬完钢垫板,幺叔领着大家到阴凉的地方喝水、短暂休息;“不好好读书,跑来上工地,你说划不划算?”幺叔笑着问王凯;“读书有读书的不好,上工地有上工地的好处”王凯抹了一把汗,笑着回答。
  “我说你老弟也是,放着大学不读,来做这些事情,真的是吃饱了没球事”王建明以玩笑的口吻奚落王凯;王凯没有答话,只顾埋头喝水;
  “他是不舒服你来这上班,所以挖苦你;本来他想让他儿子跟老板学焊接技术的,结果你过来了,人手就够了,他儿子就没法过来当学徒;他这人小气,别理他”结束休息起身做事的时候,张德清把王凯拉到一边小声劝说道;“没事,他说他的我做我的”王凯不以为意的笑着回答。
  张德清是王凯他们隔壁村的,以前一直在老家养鸭子,收入还不错,两个儿子都结了婚,没什么让他操心的;因为没出过远门想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今年跟着王凯幺叔出来做事;对于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好人的提醒,王凯有些感谢。王建明是王凯他们村的,论辈分和王凯同辈;他就一个儿子,今年都快三十了,一直没结婚;主要他那儿子只有不到一米四的身高,做体力活肯定不行,偏偏读书也不是那块料,早早出来在工地打零工。本来王建明想让他儿子跟着老板学习焊接,掌握一门技术,下半辈子才能有所保障,偏偏王凯的到来让他计划泡汤,所以对王凯有些不爽。
  看着王建明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想到他那个一事无成的儿子,王凯不由得有些同情王建明起来,所以完全没把他的嘲讽当回事。
  钢垫板放下去过后,幺叔开始去旁边焊接钢轨;魏师傅带着其余三人调置钢垫板,给王凯安排了最轻松的事情做;魏师傅是今年才跟着王凯幺叔做事,知道王凯是自己老板的亲侄儿,所以对王凯很是照顾。
  工地宿舍没有热水,洗澡只有自己烧热水或者直接洗冷水;宿舍也没有电视,外出散步或者去小店打牌就成了下班后的最好消遣;宿舍的其余三人晚上一般都是去项目部门口的小店打麻将,王凯则喜欢去项目部打球。
  王凯在晚饭过后没去打球,早早洗漱完毕上床休息;这一天的工作不大轻松,加上暴晒,实在有些累。然而,这个晚上王凯并没睡好,面部被晒伤后,一直火辣辣的疼,加上温度上升,自己有没风扇,热得有些难受;一夜辗转,没能睡到两个钟的好瞌睡。这才是真实的工地生活,自己没有身处天堂,直到深夜都没能睡着的王凯在心里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出气筒

  一夜没睡好的王凯在第二天准时起床到食堂就餐,食堂今天的早餐刚好是炒的方便面,本来没睡好就没多大胃口,一早起来又吃这种干燥的食物,吃了两口确实咽不下去,王凯就去门口的小店买了一瓶玉米汁来顺饭。
  “出门在外不知道节约些,吃个早餐还要买饮料来喝,这个早餐有什么不能吃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吃,就你吃不下!你们家现在还没买房,你就不知道考虑长远些,挣一个吃一个,这样哪能存什么钱,你看一下你几个表兄弟,哪个是像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你过来上班也有两天了,你看挣几个钱是不是那么容易!要是说你爸妈有钱,你又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上班?!每天还跑去打篮球,打篮球能打出头啊?读书读不了,工地上的东西又不会,文也文不得、武也武不得,你说你能干什么?你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幺叔看到王凯在喝着果汁吃早餐,对着王凯就是一通骂;王凯想辩解几句,却又忍了下来。
  “虽然你是老板,但是我岁数比你大些,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你几句。这个面太干了吃不下去,年轻人买个饮料下饭有什么事嘛;他挣的钱是吃下肚子的,又不是抽烟打牌花掉的,你这个当叔的话就说得重了些。他打球是爱好这东西,年轻人锻炼身体,只要他上班没偷懒就行,你这个长辈清早就这么骂他,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张德清放下碗筷很严肃的对着幺叔劝说,替王凯解围;
  “老辈子,他就买个水喝你就这样说他,确实过头了”王建明也停下筷子劝说;只有魏师傅是外省人,不清楚幺叔在说王凯什么,也就没有说话。幺叔被他们两个说了一通,终于收敛了脾气埋头吃饭,没再训斥王凯。
  王凯真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大清早的买瓶果汁喝居然被幺叔如此训了一顿。幺叔给其他工人都买了电风扇,唯独后面王凯过来给忘了,昨晚上天气太热,王凯没能睡好,所以早上没什么胃口;刚好早餐是干燥的炒方便面,王凯不想空着肚子上班才去买了一瓶饮料。
  买饮料的钱是自己在进厂打工挣的,晚上下班时间自己打会球又没影响到上班,幺叔居然什么都扯进来骂自己一通;有那么一刻,王凯想站起来和幺叔争辩几句,但想着自己过来做事是要靠着幺叔的,他是长辈说自己几句也只有忍着。其实照王凯以前的脾气,要是莫名其妙的挨这样一顿骂,早就把碗砸地上,转身收拾东西走人了。
  上午上班,幺叔安排王凯打磨昨天焊接好的钢轨接头,王凯老老实实的打磨;“今早上我话说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昨天晚上你三堂叔打电话过来问我借钱,他腿上长血栓,现在不能工作了,医生说要马上住院手术,要是耽搁一段时间的话就只有截肢。你知道他们家那么穷,哪有钱给他做手术,只有你大爷爷走家串户去借、到处去要钱;以前你三堂叔跟着我们做事,一个月挣五六千,结果挣多少用多少,劝他存钱,他说怕什么,反正还年轻还在挣钱。
  你看他这次病倒了,就知道急了,要是他真的瘫痪了,他才上初中的女儿该怎办?他打电话来给我哭惨,说要是真的截肢就只有自杀。今年这边工程做得不顺,估计工程做完还要亏一点,我能上哪去找钱给他?想着他那么惨,我只有瞒着你婶婶给他寄了五千块过去,当是送给他这个兄弟家的;所以早上我才说你不节约,人要未雨绸缪,能存的时候还是省着点用,存一点防范未然”在王凯打磨了一会儿过后,幺叔过来宽慰王凯,解释早上的事情;王凯说没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反而关心的问了一下三堂叔的病情。
  王凯知道,幺叔早上冲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一是为了三堂叔的病情烦心,再则就是工程进展不顺,让他心里越加窝火。心里有气不能对着三个工人发作,更不能对着自己老婆发作,幺叔有气只能憋着;王凯的到来刚好是成了幺叔的出气筒,毕竟作为长辈冲着自己亲侄儿说几句也算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件事过后,王凯没再买饮料,自己去买了个水杯每天接开水喝。
  只是王凯没想到,自己这次平静的态度,滋长了幺叔的坏脾气,理所当然的把王凯当作了出气筒;不管是不是王凯的问题,只要工地上出了什么状况,看着王凯就是一顿训,王凯一直忍着,始终不去争论,因为王凯知道每次幺叔发完脾气不用几个钟时间就会笑呵呵的过来找自己聊天。
  有一天调置钢垫板,幺叔让王凯用撬棍别住钢垫板的一头,他锁另一边的螺帽,调好之后让王凯松开撬棍;王凯以为只是松一点撬棍还要继续调,就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下撬棍,没有把撬棍取出来。幺叔冲过来抢过王凯手里的撬棍,狠狠砸在地上,破口大骂骂道:“拿个撬棍都不会,说你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你又没在学校学到什么东西!这里要你有什么屁用?!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回你爸妈那边去!”
  王凯只能沉默,幺叔在张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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