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夏夜 赤井三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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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夏夜 赤井三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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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护士认识香织,知道她的孩子也是在敬爱会医院出生的,所以大概压根就没有往绑架婴儿这件事上联想吧。这样谁也没有怀疑香织,她从医院出来后,开着车就回家了。她虽然没有计算过,但无意中却触及到了警方和医院的盲点,因为他们都认为婴儿早已被带出了医院。
  当时我对香织说的话,即使现在,每当我想起来都追悔莫及。其实我并不是真心那么想的,但是由于那时候我太激动了,怒骂香织时无意中说出了“武藤家”一词。
  我说:“把你这样轻浮的女人娶进武藤家,我真愚蠢! ”
  香织的脸登时变成了土色,就像木偶一样没有了表情。原以为在这世上惟一可以依靠的丈夫的心中,居然也有这样愚蠢的家族观念存在,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不知关心、体贴人的婆婆的身影。第二天香织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了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婴儿。
  但是我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除了把留下的婴儿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我自己知道真实情况,勒索犯从悬崖上摔下当场死亡了。而我没有一点勇气公布实情。
  我把孩子送到了佑天寺的母亲那里。母亲可能在很早的阶段就对孩子产生了怀疑。我想她一定意识到了,因为新闻媒体曾经大肆报导过孩子身上的蝴蝶形胎记,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母亲没有雇保姆,而是自己照顾孩子。
  几年后,母亲去世了。在病床上,只有一次,母亲问我:“我孙子的身体里有没有流着我的血? ”
  我沉默着,什么也没有回答。这是我对曾经虐待过香织的母亲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那之后,俊治( 暂且称作俊治吧) 健康地成长着。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感谢千代才好。千代来我家照顾俊治的时候,他身上的胎记已经消失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淡忘了俊治不是我自己的孩子,而是香织从医院偷来的这个事实。
  就在这样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清秀的字体像是女人写的,上面有小樽邮局的印章,不过寄信人的地址、姓名都没有。读了信的内容,犹如晴天霹雳,登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那是有关俊治的一封恐吓信。但是信上没有提具体的关于钱的要求,只是写着‘你的儿子是从敬爱会医院偷来的,名叫手塚夏雄。
  我小心谨慎地收藏起这封信,除了出钱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办法。可是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信,也没有电话。后来在得知堀江淳二杀死了他的情妇泷川绢江后,我把这封信烧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生活困难,绢江想到了威胁我,而堀江却害怕过去的罪行暴露,于是在两人之间产生了争执,最后堀江杀死了绢江。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也无从得知了。
  真相或许永远被埋没了。
  然而在二十年后的这个夏天,我又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我得知九十九的女儿通过了报社的层层选拔,到达了最后的面试阶段。最初我感到了命运的嘲弄,不过,在另一瞬间,我立即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朝仓比吕子顺利地取得进报社的资格。由香织引发的绑架案,使比吕子的父亲犯了罪,而且还被冠以杀害婴儿的罪名。虽然这样做不足以补偿她,不过我还是把从侦探社得来的消息封锁了。
  但是事情向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秀峰周刊》的文章,叶山董事长的固执,想对董事长作出回应的杉野社长,还有由于我的惜才而留在了报社内的韦秀和的调查。
  我只见过一次韦秀和,试探调查的进展情况。当我听韦秀和说那个成了妓女的当时的小女孩儿,在事件后曾经见过香织时,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不过即使这样,我依然以为不会查到我和俊治这里,所以我只是对韦秀和说不要抱太大希望而已。
  但是沉重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的话,对真相的追求往往把人的智力推向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
  结果尽管过了二十年,真相还是被披露出来。
  我打算告诉俊治实情。我真心地想对俊治,不,应该是手塚夏雄的父母道歉。我还想对香织道歉,为我最后无心说的话,想对二十年来一直被我抛弃的我自己的儿子俊治道歉。然后我还想对朝仓比吕子的父亲、九十九昭夫道歉,他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而我却一直佯装不知。这三人虽然早已不在人世,但我还是真心诚意地想这么做。
  武藤写完手记后又重新读了一遍。虽然感到整篇文章缺乏文采,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当记者写文章了,也没有办法。
  武藤把手记装进信封里,放在了书桌的中央。
  他走近窗户,透过窗帘向外偷偷地看了看。外面有两个面熟的记者在监视。他们到底不好意思进到家里来,不过也在相应地担心着什么突发事态的出现吧。
  社长命令写的这篇手记就交给他俩吧。
  武藤走向洗手问,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看了起来。里面有一张五十多岁的男人的脸,没有剃胡子,疲惫不堪。
    武藤拉开了俊治屋的门。
  俊治像平时一样,坐在桌前看着法律书。
  “我有话想对你说,特别重要的事情。”
  俊治回过头来,露出了笑脸:“什么事呀? 爸爸,突然那么严肃……”
  纯真的笑脸,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吗? 令人不能相信。
  是如此心气相通的父子。
  武藤的脑海中,以惊异的速度回放着俊治的往事。幼儿园的演唱会上,只有他一人唱歌跑调;考上大学时,父子二人拥抱着欢呼……对了,还有在小学的运动会上,因流露了对千代的不满而招致的严历斥责。
  “我现在要讲的话全是真的,我想你会吃惊,也会受到打击,但是希望你能听到最后。”
  俊治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大概预感到了事情的非同寻常。
  “这件事……”话刚出口,武藤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同时腋下一股冷汗也冒了出来。
  武藤使出全身的力气说:“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讲起……”


33 
  结局——
  三年后的秋天被报导官簇拥着,鲍威尔走出办公室走向记者招待会会场。
  走过长长的走廊。眼睛瞥了一眼窗外,华盛顿街道旁的树木的叶子,已经开始发红。
  这是这天鲍威尔最后的记者招待会。
  作为牙买加移民的儿子出生于纽约,在旧金山度过了少年时代的鲍威尔,从市内的公立学校进入了纽约市立大学。在取得了学费低廉的地质学学士学位后,他参加了预备役将校训练部队。这是他辉煌的军旅生涯的第一步。在参加越战后,他取得了乔治·华盛顿大学的经营学硕士学位,进入了国防总部,作为一名黑人,走上了一条罕见的成功之路。其后他又成了陆军大将,就任了国防部的最高职位——综合参谋本部会议长。退役后的一段时间,他担任了“美国的希望——为了青年的同盟”的理事长。
  在记者招待会会场上,聚集了众多的新闻报导机构的人员。
  鲍威尔走进会场后,近百名记者一起站了起来,掌声雷动,欢迎他的到来。鲍威尔简短地讲述了一下在任期间的感想。
  言如其人,谦虚、没有矫饰。
  不久到了自由提问的时间。
  众多的记者一起高高地举起了手。
  鲍威尔飞快地环视了一遍记者。AP、路透社、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等著名新闻媒体的政治记者。不过,鲍威尔的视线停留在一名女记者身上。她总爱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不过有时也会提出十分尖锐的问题,把自己逼入窘境,其中有两次印象特别深刻。在记者们为自己举办的生日会上,听说她是日本一家烤鸡店老板的独生女儿。她自豪地说她家店里用的是一种名叫名古屋交趾鸡的高级食用鸡,于是鲍威尔问她在生产丰田汽车的城市里,养鸡业是不是也很发达,她脸红了,很坦率地说:“我不知道这种鸡是不是真的在名古屋饲养的,我学习不足,真对不起。”
  在记者的世界里,有很多人肆意混淆黑白而不觉羞耻,她的这种坦诚,令鲍威尔心情为之清爽起来。想起了她当时的样子,鲍威尔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鲍威尔国防部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提第一个问题。
  “东西新闻社的朝仓比吕子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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