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回答我。
“我陆离一人做事一人当。雄二是我杀的，你的赌场也是我领着兄弟给砸的，有种就冲着我来。”我大声朝着黑狗嚷嚷，怒火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李胖子，看来这小子还挺够义气的。”黑狗突然跃过我，对着站在我身后的李胖子说道。
“呵呵，毕竟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好呢！”李胖子怪笑着，慢慢从我身后走上前，直到他站在黑狗的身旁。脸上的硕肉笑得一颤一颤。
“演戏演得我都累死了。”黑狗讪讪地撇了嘴。
“原来如此！”瞬间所有的谜团都迎刃而解。从孔雀被抓，到李胖子千方百计地将我骗到这里来，一切都早已经串通好了。否则以孔雀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区区个黑狗所擒？唯有内奸，让人防不胜防。
“陆离，你小子还不笨。脑子转得挺快！”李胖子见我一副了然的神情，自然也明白了我的心思，“难怪孔雀对你念念不忘了！”说着，他堆起猥亵的笑容，神色暧昧得另有所指。
“呓！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黑狗顿时心领神会，“原来堂堂的黑道大哥，竟然好那口啊！”他转过身，踢了踢如同烂泥般躺在地上的孔雀。
孔雀炯炯有神的双眼怒目而视。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肌肉松弛剂，恐怕黑狗根本不敢如此嚣张。
“黑狗，你以为你抓了孔雀，耀星会放过你？”我冷笑着，脑中不停地暗忖着如何让自己和孔雀脱身，“李胖子，你以为你吃里扒外不会让帮里其他的弟兄知道？”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
除去仓库里黑狗的人和李胖子带来的心腹对着我虎视眈眈，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而外面更是埋伏着上百个小弟。即使孔雀没有受伤，也不可能和我冲出重围，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形。
“老子根本就不怕什么个耀星、鸡心的。”黑狗听了我的话，顿时有些沉不住气。脸色涨得通红，被我说中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呵呵，李胖子，你说我和孔雀关系好，我看你和黑狗关系都不错啊！都是吃里扒外的家伙！”要比口舌，那个五大三粗的黑口自然不是对手，吊着眉，挑衅地望着黑狗，“你可别忘了，我能那么容易除掉雄二还不是拜你这个内应所赐。”
“我操你妈的！”黑狗终于无法忍受得怒火中烧，不顾李胖子的阻拦，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哼，小心到时耀星被惹毛了，把你的丑事给抖了出来，我看你怎么再在天口里混！”无视他愤怒得青筋暴起的额头，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至于李胖子，到时黑狗你出了事，我就不信他不会捅了你的篓子。到时我看你们成落难鸳鸯还差不多！”
“让你他妈的再胡说八道！”黑狗结实的拳头立刻迎上了我的脸颊，人顿时向后飞了出去。
口腔内刹那间一片血腥，脸上的骨头痛得如同散架了一般，晕眩的双目一时无法焦距。强忍着疼痛，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嘿嘿，还没有发现陆离原来口才那么好！”李胖子站在黑狗身后，眼睁睁地望着我被黑狗揍，完全不顾大家以前的交情，“其实不用为我们操心。因为你和孔雀都会死。到时只要我告诉耀星，说你陆离忘恩负义，联合八哥的手下害死了孔雀。”
“呸！你以为所有的人是白痴啊，你说什么他们就信？更何况那么多人知道我今天和你来了天口。你以为八哥也是吃素的？”吐了口血水，恨恨地反驳道。
“呵呵，孔雀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全被我收买，收买不了的也早已见了阎王爷，你说他们会怎么说呢？”李胖子一脸贼笑，“至于那个八哥，大家都知道他和孔雀在争耀星龙头老大的位子，你说八哥的话有多少人会信？尤其是孔雀的小弟都指认是八哥和你害死了孔雀，你说孔爷又会信八哥多少呢？即使无法铲除八哥，但至少耀星会起内讧，到时你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说完，他与黑狗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你这个杂碎！竟然企图引狼入室，来个黄雀在后，削弱耀星！”我顿时明白李胖子肚子里打的鬼主意了，“亏孔雀还那么信任你！”一个人的贪欲会如此强大，以至于像个无底洞一般，不停地填却始终无法得到满足。李胖子在耀星已经算是半个大哥了，可他终究是不知足。
“哼！如果他老子不是耀星的龙头老大，现在我就是和八哥对着干的人！”一说到孔雀，平时那幅笑呵呵的嘴脸顿时全无，狰狞得犹如一头饥饿的母狼，“每天还要看这｜乳臭味干小子的大冰脸。”
“妈的！”我举起拳头，愤怒地冲向李胖子。顿时几个打手将李胖子紧紧护在身后，趁着这个时候，我瞬间调转攻击目标，在毫无任何阻隔的情况下，轻松逼近黑狗。黑狗被我的出其不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反应，而等他意识到要反击的时候，一把匕首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
“全部不许动！谁敢靠近，我就割断他的脖子！”我牵制着黑狗的行动，匕首紧紧地贴着他的裸露的皮肤，锋利的刀刃不小心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口，“把孔雀抬过来！”我对着愣在一旁的人群大吼。
“陆离，你是逃不出去的。”李胖子完全不受我的威胁，非但没有站在原地，反而越走越近，“你不怕我把你的孔雀给宰了？”
“不许靠过来。”我再次对着他们大喊，“哼！你有种就宰啊！反正我逃不出去了，不如拉个垫背的。黑狗，你可要记住了，你死了，李胖子可就风光了！”见李胖子根本不吃我这一套，自然就只能从黑狗下手。
“好你个李胖子！”头脑简单的黑狗自然被我的一句话就挑拨得直跳脚。
“算你狠！”李胖子毕竟还有求于黑狗，顿时被黑狗的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把孔雀抬过来。”我大声命令着李胖子，手上的匕首还时不时让刀刃更贴近黑狗的脖子。
李胖子向手下递了个眼色，两个黑衣人便抬着孔雀，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身旁。
“孔雀！”望着周身不能动弹的孔雀有些不安地念着他的名字。一个闪神，那两个抬着孔雀的黑衣人出其不意地朝我扑来。一个用手按住匕首，另一个朝我的腹腰处重重地打了一拳。黑狗也趁机挣开了我的束缚。
“唔！”雨点般的拳头不停地朝我攻击，强烈的剧痛让我支撑不住趴倒在地上。
“他妈的，竟然用刀威胁我！”黑狗用手抹了脖子，看见手掌上的红色，刹那间宛如疯狗一般，用脚踹着已经趴在地上疼得无法动弹的我。
身体像是散了架，稍微一动，就痛得让人龇牙咧嘴。其实自己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开始就从未打算以此脱身，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笨、笨蛋！”躺在离我不远处的孔雀，露出平时一贯嘲讽的嘴脸。可惜由于药物的作用，说话略略有些口吃。
“咳！”呛了口血水，用不甘的眼神瞪着他。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早就压着黑狗逃了。
“哟！他们还眉目传情呢！”李胖子得意洋洋地羞辱着我和孔雀，“呵呵，可惜了陆离这张脸。仔细瞧瞧还真颇有点姿色呢！”李胖子蹲下身，拽起我的头发，猥亵地打量满脸淤青的我。
“你敢动他试试看！”熟悉的冰冷话语再次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他还真是个人物，那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黑狗匆匆瞟了眼孔雀那对满是怒火的黑色双眸，却不敢与其对视。
“哼！”李胖子似乎被孔雀临危不乱的气势所激怒，愤恨地朝尚还无法动弹的他踢了几脚，孔雀只是不吭一声。
“一人给他们一刀！”最后，李胖子和身边的人嘀咕了一句。说完便有两个人分别朝我和孔雀靠近，手上的匕首泛着冷冷的光。
“李、李胖子，你敢！”看着阴冷的刀锋，我胆寒地对着李胖子嚷嚷，“你杀了我们，到时大黑来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现在的局势逼得我不得不说出实情，也希望以此能逃过杀生之祸。
“呵呵，就知道你会找救兵。”李胖子满意地笑着，霎时一种遭人暗算的讶意在脑海盘旋，“我让你见个人，之后你自会明白。”
瞪着李胖子满脸的肥肉，心里不禁凉了一大截。不停地默默祈祷关二爷，千万别是那料想的最坏结果。等了将近十分钟，我却觉得犹如漫漫一个世纪。
17
透过有些模糊的视线，看见不远处两个小弟手提着一个大麻袋。当临近我身旁，就把那个麻袋随手扔在了地上。麻袋里传来微弱的呻吟。
李胖子用眼神示意小弟将麻袋解开，从里面拖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体，血腥味刹时漫溢四周。
“你看看是谁？”李胖子话还没说完，就提着对方的头，以便我能看个清楚。
“鸡、鸡皮！”从遍布伤口、血水的脸孔，以及模糊的五官，依稀辨认出那个熟悉的容颜，“鸡皮……”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嗓子酸楚得干涩而又沙哑。
鸡皮痛苦地纠结着眉头，好似听见了我的呼唤，紧闭双眼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离……哥……”吃力地睁开一条缝隙，眼眸涣散，当好不容易认出我时，眼泪竟然夺眶而出，“对不起……”红色的泪划过脸颊，触目惊心。
“吃里扒外的家伙！”黑狗突然从李胖子的身后蹿了出来，结识地睬在了鸡皮的后背上，可惜鸡皮已经奄奄一息，连呻吟声都细不可闻，“让你当奸细，竟然他妈的给老子去通风报信。”
黑狗的怒言，竟然道出了另一个内奸。望着躺在血泊之中的躯体，忆起那划过指间的细软黄毛，颤抖的纤细肩膀，泛着光晕的白皙后颈，都如同幻影。阿鬼的笑，鸡皮的脸，一切都重叠交汇。
“你这个狗娘养的！”我发了狂似地冲向黑狗，抱住他的腰腹，将他一把扑到在地上。骑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毫无章法地朝他挥去。阿鬼的仇，鸡皮的恨，全都一股脑地发泄在黑狗身上。
“你、你们还不拦住他！”李胖子他们见我发了疯地挥拳，都一时吓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立即出声让人制止。
我已经丧失了理智，见人来阻挠就打。直到被人在腹部狠狠揍了好几拳，痛楚才让我再次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上。
“大哥！”黑狗的几个小弟，此刻才匆匆扶起躺在地上被我已经揍得不成｜人形的黑狗。
“真是一个大意……”李胖子急忙检查了一下黑狗的伤势，“啧啧，陆离你还真是不简单呐！”眯笑着双眼直视而来。
“妈的！”黑狗被他的手下包围着坐在那里揉着伤口，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们脑袋里是狗屎啊！没见到我被揍，也不来帮忙！”
趴倒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鸡皮和孔雀，顿时有种无力感想我袭来。我奋力过，我拼搏过，我想与命运抗争，可是始终人不胜天。不过，死了也不会寂寞，鸡头、阿鬼、鸡皮，还有孔雀都会在我身边——不再孤独。
“啊！”突然从远处传来此起彼伏地惨叫声。
“怎么回事？”黑狗慌慌张张地问着，“出去看看。”瞥了眼身旁的小弟，吩咐道。
李胖子的脸色也霎时惶恐了起来。
那个被派去的小弟没有离开多久，就惊惶失措地跑了回来。一边跌跌冲冲，一边还不停地喊着“不好了”。
“耀、耀星的人，冲、冲进、进来了，还……”被李胖子抓住，断断续续地回复，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大门被撞开的巨响。
顿时所有的人都慌成了一团，毕竟外面把守着百来个弟兄，耀星能够突破，可见一定是有备而来。猜到这些，李胖子和黑狗都不禁慌张得无所适从。想拖着我们逃，但以我和孔雀目前的情况，反而会是他们的累赘。
见到从不远处杀过来的人群，李胖子和黑狗连忙转身，不顾一切地想从后门脱身。
“陆离，你没事吧？”大黑关切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没……事……”吃力地抬起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可惜晚了些。”大黑环顾了四周，匆匆瞟了眼地上的鸡皮，“鸡皮塞了纸条给了我的一个小弟，等我看到纸条就急急忙忙招集了弟兄们赶过来。”
“大黑哥，这些人怎么办？”突然一个弟兄插话问道。
“你白痴啊！你没见到我们耀星的兄弟被他们整得那么惨啊？”大黑恨恨地骂了一句。
“是，大黑哥！”立刻心领神会，挥着手招过其他兄弟，“打！”一声命令，一群人围殴着那些李胖子和黑狗的手下。顿时惨叫连连。
两个耀星的兄弟将我从地上扶起，手掌捂着腹部的剧痛，慢慢匍匐地靠近不远处的鸡皮。
“鸡皮……”伸出手指，摸着他那头被血水染红的黄毛，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凉从手指蔓延到胸口，“鸡皮，你醒醒啊！鸡皮……”刹那间，我发疯了一般拉扯着鸡皮身上的血衣，不停地喊叫着他的名字，悲恸不禁让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
抱起他的头，凝视着满脸的鲜血，紧闭的双眸毫无生气。
“鸡皮，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你离哥啊！”不停晃动着怀里的物体，温热的猩红液体染得视线模糊而又刺眼，“我会带你去夜总会的，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我搂紧已经慢慢冰冷的鸡皮，嘴里不住喃喃自语，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或是身处何方。
“陆离……”身后传来温柔的低唤，一双温暖的手掌打上了自己的双肩，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