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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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眼-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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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护送懒沼律师那伙犯人的行踪。”
    “有了眉目没有?”
    “没有。律师的下落也不知道。警方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舟饭英明右翼这条线,
正无从下手,全凭四处打探。东京来的三个刑警特别卖力。”
    “原来这样。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乘中央线去瑞浪一站一站打听吧。”
    田村说着看看手表,又抬头查看墙上火车时刻表。
    “十七点四十分有一班,正合适。这就走吧。”
    说完,便向售票口走去。上了车之后,田村好像有什么心事,沉着脸不吱声。
    “怎么啦?”龙雄关切地问。
    “嗯。我非常想去见识见识舟坂英明。从这里到伊势,只有两小时的路程。”
    田村好像心神不定,神经质地摇着腿。
    “他还在伊势吗?”
    “方才分社给伊势的通信站打了个电话,据说舟坂一直呆在旅馆里。”
    这一类联络查询的事,谁也比不上报社方便。
    “还有,想起来了。东京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查出担架的厂商了。”田村告诉
龙雄说,“是佐伯医疗器材公司。做担架的厂商很多,这是凭产品特点查出来的。
专案组现在正从销售渠道查询。”
    “畸?这样也许能查个水落石出。”
    “谁可知道。”田村抱怀疑的态度。“对手早就料到警方会去调查,故意扔在
那里。我想他们也不至于愚蠢到主动露马脚的地步。”
    从哪一站查起,这倒是个难题。两人决定按最初设想的方案,从高藏寺站查起。
到站时,周围已开始暗下来。这是一个乡村小站。他们随着下车的旅客,排在最后
等待检票。等轮到了,他们向站务员说要见站长,便被领进门分挂着“站长室”牌
子的房间。
    田村递上名片,说明来意。
    “啊,隔那么久,不大容易查哩。”老站长说着,翻阅四月二十七日的出勤表,
把当天的值勤的检票员找来了。
    “客人是二十二点五十四分在这一站下来的。到站的时间较晚,估计下车的人
数不多,不知您是否有印象?”
    龙雄将容貌描绘一下,站务员歪着头想了想说:
    “记不得了。这个时间下车的旅客大多是熟人。”
    “当地人很多吗?”
    “是的。半夜下车的旅客,很少有外地来的。大抵是去名古屋回来的人。”站
长接口说。
    “那么,陌生人应该有印象的,对吗?”
    “一般是应该记得住,不过那一天,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一站没有任何收获。
    等了二十分钟,十九点十九分火车到站,他们乘上车,又在多治见站下车。这
时夕阳西下,四面环山的小盆地上,在夜空下,矗立无数烟囱。多治见是个生产陶
瓷的小镇。
    “实在记不得了。”
    这一站的站务员仍是这样一句话。
    过了一小时,他们又乘上火车到了上歧津。上歧律也是陶瓷产地,火车站里陈
列着茶碗之类的瓷器样品。
    “不记得了。”接待他们的站务员回答说。脸上的神情不很有把握的样子。
    高藏寺、多治见、上歧律都碰了钉子,剩下只有瑞浪一处了。
    “日子相隔很久,恐怕是记不得了。要不然便是山本根本没有下车。”
    龙雄一说完,田村便接着说:
    “或许真的没有下车,深更半夜,下车的人不会太多。再说,多半是本地人,
有外来的旅客,应该是很扎眼的。”田村的说法,也不大有自信。
    在瑞浪站下车,已经十点过了。算上他们两人,从检票口出去的乘客一共十七
八人。这十几个人都笑脸相迎,向检票员道了声“晚安”,走出站的。
    见此情景,田村悄声说;
    “果然如此。你看,全是当地人。如果山本在这一站下车,他乘的那趟车,比
我们晚一班,在二十三点三十一分到。下车的人更少。站务员不会不注意到他。”
    龙推点了点头。小小的车站,许多灯已经熄灭了。最后两趟车是快车,经过这
里不停。所以,到第二天早晨为止,不会有什么事了。
    从售票口,望见里面的站务员在并起来的桌子上铺被子。头顶上亮着一盏灯。
田村敲敲玻璃窗。
    “什么事?”
    一位三十来岁的站务员不大高兴地走出来。
    “二十七日正是我值班。”
    站务员看到报社的名片,顿时变得和颜悦色。听了他们的问候,一边思索一边
说:
    “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下车的有四十人。因为是终点站,人数较多,都是当地
的熟人。其中有一个你提到的人。”
    一听站务员说“记得很清楚”,龙雄和田村不由得探出身子。
    “请您详细谈谈。”
    “没有同伴,单身一个人。深更半夜在这里下车的旅客很少见,所以记得很清
楚。”站务员接着往下说,“他拿的是名古屋发售的车票,长相的特征我记不太清
了。三十来岁,瘦长脸。扔下车票,便慌慌张张向出站口走去,所以给我印象格外
深。”
    “他的长相你已经记不得了?”龙雄问。
    “没有看清。方才谈的也是模糊的印象。”
    龙雄拿出报上的照片试探一下,站务员老实回答说:
    “不太清楚。”
    “好,那么他穿的什么衣服呢?”田村接过来问。
    “他穿的衬衣,上衣和手提箱拿在手里。”
    “上衣的颜色呢?”
    “好像是灰色。不对,也许是蓝色,我记不清了。”站务员脸上现出思索的神
色。
    “有人接他没有?”
    “没有。只见他一个人匆匆地出了站。”回答很肯定。
    田村想了一会儿又问:
    “这儿有几家旅馆?”
    “三家,车站前的米屋客店,比较雅致。其余两家路远一些,也不干净。”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可问了。两人道过谢出了车站。昏暗的广场对面,看
见旅馆的一块招牌。
    “这家伙还是在这儿下的车。”田村兴冲冲地说。
    “是啊,站务员看到的恐怕就是山本。好歹算追踪到这里。”龙推回答说。其
实,他直到方才这一瞬间,才意识到找到了线索。
    米屋果然是家小客店,却很干净。女佣端茶来的时候,田村问:
    “你们这儿有几位女佣人?”
    “连我共两个。”胖胖的女佣回答说。
    “晤。我打听一个人……”田村说出“山本”来的日子和时间,问她有没有住
过这样的客人。
    “没有。那样晚来投宿的客人,最近半年里,一位也没有。”胖女佣回答说。
    龙雄和田村面面相觑。

    …
    




  

 

                             美浓路上的小镇

    1

    “先生,先生。”龙雄听见有个女人在悄声呼唤,睁开眼睛,田村在黑暗里打
着呼喀。龙雄打开枕边的台灯。
    “先生,醒了吗?”
    隔着纸拉门,龙雄听出是女佣的声音,便坐起身来答应着。看看手表,刚过午
夜两点。
    “警察先生来了。”女佣说。
    龙雄推推田村。田村悟晤啊啊的,睁开通红的眼睛。
    “警察!?”
    田村赶忙起来。龙雄打开电灯,说声“请进!”
    “打扰了。”
    拉开纸门,进来两个刑警,穿着皱巴巴的走了样的西装,一个拿着旅客登记簿,
打量着田村和龙雄问道;
    “发生点情况,请让我们调查一下。你们二位,同登记簿上的记载没有出入吧?”
    “没有出入。都是真名实姓。”龙雄回答。
    另一个刑警眼睛骨溜溜地盯着放在壁龛里的旅行箱。
    “有证件没有?”
    “有名片和电车月票。”田村趾高气扬地回答。
    “给我们看看。”
    田村站起来走到挂上衣的地方,掏出名片夹,顺手把龙雄的也拿了过来。
    刑警仿佛在详加比较,看看名片,又念念月票上的名字,然后原壁奉还,说了
声:“谢谢。”
    “好了,深更半夜,打扰你们了。”
    “请等一等。”田村两眼炯炯有神地说,“方才说发生情况,是怎么回事?”
    两个刑警面面相觑。
    “你是报社的吗?”
    “是的。”
    “对不起。现在具体内容不能外传。请原谅。打扰了。”
    说罢,两个刑警匆匆走出房间。
    田村咂了咂舌头,从枕边拿起一支烟,衔在嘴上,擦了擦眼睛。
    龙雄说,刑警深更半夜来查店,难道掌握了“山本”的线索?田村摇摇头说:
    “不可能。专案组还不知道山本搭机去名古屋的事。方才是临时查店,恐怕是
搜查做酒律师的下落的。”田村说出自己的看法,“警方已经判断出,律师是在名
古屋被弄下车的。于是把搜查范围扩大到这一带乡间来。”
    “看来,警方也竭尽全力哩。”
    “可不是,简直是红了眼了。”
    田村盘腿坐在被上,吐出一缕缕青烟。
    “我说秋崎,等天一亮,我直接到伊势市去一趟。”
    “伊势市?”
    “就是原来的宇治山田市。山本这条线索,在这瑞浪站下车后便失掉了踪迹。
这里由你一手包办吧。我呢,不去见一见舟坂英明,总有一点不甘心。让他在宇治
山田市那里稳坐钓鱼台,我总放心不下。”
    田村嘴里又叼上一支香烟,“嚏”的一声划亮了火柴。
    吃过很迟的早饭,两人走出旅馆。外面阳光普照大地。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先到另外两家旅馆转了一下。两处旅馆说,近二三个月来,
没有人深夜来投宿的。
    “山本压根儿没住旅馆。”
    田村向火车站走去,路两旁小杂货店栉次鳞比。他一边走,一边肯定地说:
    “站务员说的那个深夜下车的生客,我看就是山本,大概不会错。他肯定在瑞
浪站下车。可是,没住旅馆,究竟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深更半夜不可能走远。”
    龙雄同意田村的这个判断,说道:
    




    “他肯定住在这个镇里,可能一开始便把这里作为目的地。为什么呢?按理,
应该在名古屋过夜,而他却心神不定地要赶二十二点十分的火车,后面的两趟快车
在这一站是不停的。”
    “对。他没有必要在名古屋过夜。只要赶上火车,一个半小时便能到达这个目
的地了。再说,他不愿意住在名古屋一定另有缘故。”
    田村说到这里,龙雄便接了过去。
    “他怕住在名古屋,万一被钉了梢,那怎么办?”
    “不错,不错。他是奉命要住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奉命?”
    “是奉命。山本的一切行动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一定受什么人指使。”
    “所以你打算到舟坂英明那里去试探一下,是不是?”
    “指使山本的是舟坂英明。山本在新宿杀了人,使得舟坂很狼狈。为了逃脱警
方的追捕,舟坂千方百计把山本窝藏起来。因此,我认为山本后来的一举一动,都
是舟坂严加指挥的。”
    说话之间,已走近车站。
    “火车要过十五分钟才到站。”田村看着手表,喃喃地说。
    “舟坂绑架濑沼律师,把他藏起来,我认为这是失策。”龙雄边走边说道。
    “此话怎讲?”田村注视龙雄。
    “这事情和山本的情况不同。山本完全听命于舟坂,可以高枕无忧。但对濑沼
律师却行不通。律师是在威胁和管制之下,对他不能丝毫疏忽大意,必须时刻监守
着他。目前,警方侦查重点放在这个案子上,这就成了他们的累赘,弄不好反而会
露出马脚。舟坂绑架了律师,湿手沾上了面粉,难于处置。”
    “这话倒挺有意思。”田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对律师藏也不行,不藏也
不行。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依我看,舟坂坐镇宇治山田市,为的是指挥山本
和濑沼这两件案子。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去伊势市看一下。”
    “那么,我们如何取得联络呢?你还回到这里来吗?”龙雄间。
    田村想了一下说:
    “我打算今天到伊势,明天早晨去会舟坂英明,晚上回名古屋。七点钟在名古
屋分社碰面。”
    在站台上送走了田村,龙雄坐在候车室的长椅子上想心事。刚才下车的旅客已
散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站务员一边洒水,一边驱散在站台上玩耍的孩子们。
    —濑沼律师的生命恐怕危在旦夕!
    舟坂对濑沼律师的处置,实际上已束手无策。像律师这样的人物,要永远藏起
来,那是十分困难的。何况搜查的铁爪已集中到这条线上。这情况对方心里十分明
白。可是又不能把律师白白放走。他们正处于危急之中,坐立不安,焦虑异常。
    —
    —濑沼律师说不定会遭暗杀!
    外面强烈的阳光十分耀眼。车站前广场上,停着三四辆公共汽车。司机和女售
票员在汽车的阴影下有说有笑。在水果店跟前,顾客们慢条斯理地选购果品。光着
身子的孩子们蹲在地上玩耍。眼前的景象,严然天下太平。可是在人们不知的地方,
将要发生一件惨祸。真是何等无知和残酷啊!
    龙雄站起来;茫然若失地走在干燥发白的马路上。
    —那家伙来到这块地面上,此刻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那家伙,指的是“山本”或“崛口”,身份是酒保,干的是“倒票爷”,实为
右翼组织的一名走卒。他三十来岁,容貌平常。就是他,迫使关野科长自杀;又是
他,开枪打死当过刑警的田丸。现在他还潜伏在这一带。他乘夜里十一点三十分的
火车,不住旅馆。末班公共汽车早就开走了。在这乡间小镇,根本没有出租汽车,
他上哪里去了呢?
    —没有人接,他自己也能走去,说明即使深更半夜,他也认识路。
    莫非他以前来过此地?要么在这儿住过?按警方的行话,叫“老土地”。
    —究竟他去了什么地方了呢?
    镇子很小,住家不多,几乎算不上是镇子。有几家杂货铺和小店,除外便是住
家。低矮的屋檐和污秽的院落。龙雄向着一家一家屋子望去,仿佛‘山本”藏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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