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
“正是建立家庭的年纪。”他回答说,他晃了晃头,想把尼古拉不久前的形象
从脑海中去掉:在圣詹姆斯街那个小小的套房里,尼古拉俯在那张仅有的扶手椅上,
浑身冒着晶亮的汗球,两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眼睛盯着镜子,上气不接下气地
在说,“哎呀,喔,喔,你这混蛋!”那正是贾丁的那玩意儿在她的肉体里面汹涌
澎湃,达到双方再也无法重温的那种快乐颠峰时的情景。这位资深的情报界要人,
朝房间里扫现一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把那些统治者们的低声谈话记在脑子
里了。
他注意到首相在跟格雷费克爵士低声交谈。然后,他离开了他,看到了贾丁的
目光。
“轮到你了,老兄。”亚历克。马布利悄悄地说,他的工作是照顾周到。
贾丁走到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个橡木书柜和一张已经在褪色的扶手椅,为私
下交谈提供了好地方。房间里有几处那样的地方,它们的存在绝不是偶然的。
“我看到你在对付亚历克的含蓄茄汁的混合酒呢!”首相笑了一笑。
“忍不住呀!”贾丁坦率地承认说。
他们停了片刻,发现没有人在旁边偷听,首相就问,“那个计划进展得怎么样……?”
贾丁心里大喜。他不想主动提起这个问题。“成功的可能性很大,首相先生。”
他回答说,并高兴地注意到,首相马上觉得不安,“只要我有充分的时间训练我的
那些,嗯……人员。”
整个晚上他就说了那个内容;首相是个精明无比的人,许多没有说出的话他也
能懂得。他考虑很长的时间,然后用敏锐的目光望着贸丁。最后,他轻轻地问,
“你需要多少时间?”
“十四个星期,首相。其实需要二十星期。但是,做好充分准备,开始工作,
十四个星期就够了。”
他们背后,大家仍在低声交谈着。贾丁凭着本能知道,桃乐丝已经注意到他在
跟“他”密切交谈,她觉得到很感兴趣,也十分自豪。
“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找想。你竟然直接来跟我谈这个问题。”
“我想是的,首相先生。”
“嗯,下不为例。”
“说得对。”贾丁朝这位国家领袖瞥了一眼,只见他的眼睛好象眨了一下。
“我想,我们只当没有进行这次谈话……?”
“什么谈话,首相先生?”
“我看看有什么办法。”
“谢谢你,首相。”他们目光相遇,笑了起来。贾了感到非常满足,转过身去
把伏特加酒杯放在书柜上。“我很高兴从报纸上看到,你的女儿得了一个拉丁文奖……”
他说,想聊点别的事。但是,首相已经从他身边走开了。人回到房间里,朝着被女
收容所所长露出他那迷人的“你是这个房间里最重要的人物”的笑容。那位所长庄
重地点了点头,打断了跟桃乐丝的谈话。她一直在跟他热烈交谈。
桃尔丝朝贾丁看了一眼。他稍稍抬了抬肩膀,她摇了摇头,觉得好笑。
第九章 共进早餐
对马尔科姆。斯特朗来说,那个星期是一种耻辱。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都朝他
吆喝侮辱,其中有些人让他觉得连情报人员最基本的智力必备条件都没有。他们要
他做一些非常简单的笔试题,因此他猜想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个特别聪明的人。
他还坐着听那些非常无聊的课程,学习关于情报理论和实践,以及它跟政府的
关系;不过他也听过一两次令人大开眼界很有意思的课程,了解到秘密情报局的人
员组成和工作方法。
他们还让他看一些个案历史,并且。给他讲解,逐个指出为什么有些是成功的,
有些是完全失败的。然后,有些个案历史讲到一半就停了,要求他来逐个解释为什
么有一些本来可以成功,有一些本来可能会失败。
每天早晨五点钟他就被叫醒,起床跑步。那是一段可怕经历。一开头,要求他
跑一里,晚上五点钟训练结束以后再跑一里;然后每天增加不同的距离;到了现在,
他已经进入第二个星期六,早晨冲完冷水澡(那是很自然的)以后,要气喘吁吁地
跑四里,晚上再跑四里。
他身上的每处肌肉都感到酸痛,两条手臂酸得简直拿不起刀叉吃饭。他晚餐吃
的是牛排、煎蛋、豆子和油炸马铃薯。在小餐厅里,他望着餐桌对面那个他只知道
名叫“包裹”的人。
而他自己也有了个傻兮兮的绰号,叫做“行李”。他恨“包裹”,恨得很深,
恨得越来越强烈。那人每天能跑十里,而且还背着一个帆布背包。他皮肤晒得黑黝
黝的,精瘦而又结实,长着一双觉得有趣的眼睛,以及漂亮的八字胡。那种胡子使
他想起了冲浪者乐园里,那些搞同性恋的健美运动员。
十里啊!训练课程真是让人丢尽了脸。多年来,斯特朗一直坚持做“五项健身
训练”计划,那本平装锻炼身体书本向他保证,可以使他慢慢变得像一个二十四岁
的飞行员那么健康。
因此,当那个满脸横肉、身穿田径服装的教官让他评估自己的健康,在“完美
无法胜任”到“运动员”之间属于哪个等级的时候,他在“中等以上”一栏里打钩。
真是天大的错误。
这时,他差不多含着眼泪做完了仰卧起坐和俯地挺身,以及地狱所发明出来的
那种叫做“打嗝”的运动,每次总是要做六十次。而那个身强力壮的机器人“包裹”,
头上冒着亮晶晶的汗珠,做举重和跳绳训练时,一跳就是几千次,而且脚踝上还绑
该死的铁块,你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过去律师马尔科姆。
斯特朗,如今的“行李”,是多么恨那个人啊!多么恨那个把受人敬重的普通
人,拐骗到这地狱里来的那个不关心别人死活的戴维。贾丁,以及所有那伙该死的
精神变态者和虐待狂啊!
难怪他们要你在那个保密誓言上签字。受人敬重的人会感到愤慨。哎呀,是啊,
你刚刚偷偷睡一会儿觉,他们就把你从床里拖起来,关到地下室里去,或者让你在
烂泥里打滚,朝你吆喝各种问题。要是你声称你的名字不是“行李”,你就要遭殃。
当然除非你想被开除,登上下一趟火车回去过你的正常生活。
回到那个花花世界去。不过“行李”可是绝不会让那些畜生称心如意的。
这说明,那个贾丁、萨波多招募小组又再一次的选对人
了。
发生在贝尔维医院的暴力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在那个星期里,艾迪。卢科
埋头于调查那个大屠杀案子。这件惨案指明,哥伦比亚人干掉矮子,是因为他知道
得太多。这意味着,二十岁的矮子是集团组织在纽约的代理人和街头毒品贩子之间
的一个重要环节。戴维。贾丁正在厄瓜多尔和哥伦比亚做他自己的事情。而尤金。
皮尔逊已经回到都柏林,正忙着和委内瑞拉在伦敦的大使馆联系,然后又透过都柏
林的外交部踉委内端拉首都加斯的教育部进行联系,打听那个音乐教授兼作曲家恩
里克。洛佩斯。富埃尔特的地址,以便追踪那个名叫理查德、还是里卡多的人的下
落。那人跟他的女儿私奔了。
消息并不令人鼓舞。洛佩斯先生在某个山区。作曲。不错,他倒是经常有年轻
的音乐家到他家里作客。要是有个侄子或者堂弟带着一个十九岁的皮肤白晰、有点
像是无家可归的美人儿,从欧洲一所音乐学校突然来到他的家中,那倒也不是一件
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当然,要是能找到他,是会立即通知皮尔逊法官的。也会客气
地要求那个女孩子打电话给她焦急万分的父母。
梅莱特对她的女儿这么轻率疏忽感到十分生气,也非常担心。她已经为很有可
能成为下一位爱尔兰总理的帕德里克。奥谢,纯种赛马商人德斯蒙德。布朗,以及
他们的夫人们安排了一个晚宴。晚宴照常进行,说什么也不能耽误尤金成为首席检
察官的前程。但是,这顿晚宴已经不像上次宴会那样具有铁力。西奥班的失踪给那
个场合蒙上I 一层阴影。
当贾丁回到希思罗机场的时候,天正在下雨。桃尔丝正在里昂制作她的欧洲时
事节目。他搭了一辆计程车回到泰特街。
他洗了一个热水澡,煮了一壶咖啡,然后坐下来,开始制订要让那斯特朗或者
福特暗中渗透到哥伦比亚的计划。他不再生上司的指令的气,也就是要在七个星期,
实际上是六个星期以内,从集团组织内部弄到可靠的情报。这种要求是那么地不可
能完全,因此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他得在秘密情报局的上层官员跟前耍弄一些狡
猾的政治手腕。就其熟练程度来说,谁也比不过那位改信耶稣会的会员戴维。阿布
斯诺特。贾丁。
他看了一眼表。六点零八分。他伸手拿过电话机,拨了一个多塞特的电话号码。
他听着对方的铃响了几秒钟,然后一个说话很有礼貌、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接了电话。
他答道:“这上德雷在大楼。”
“晚安,请安德鲁。贾丁接电话。”
“我去找找他……”
贾丁一过耐心地等着,一边在拍纸簿上乱涂“午后”,“喝酒”,“哪里”等
字样。
“……是爸爸吗?”
他听到他儿子气喘吁吁,热情洋溢的话,心立刻软化了。
“你还好吗?”
“你上哪里去了?”
“南美洲。”
“哎呀,多谢了!”(还好他没有带他一起去。)
“那里真是不错。当地的跳舞女郎太棒了,啤酒也非常好。”
“你真讨厌。爸爸,你来参加家长会吗?”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你忘了。”
“我没有忘。”
“你这可怜的撒谎者……”
“真的没有忘。”
“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一件雕刻品,是头猪。”
“哎呀,太棒了。”
“是个古董。是缨卡族印第安人的东西。真的相当可爱。”
“我原谅你。那么你来吗?”
“当然。
“家长会六点钟开始,不过我想,院长要跟你们聊聊我们大学之类的事,在纪
念堂里。”
“我会准时到的。妈妈在法国。”
“知道。在里昂。她来过电话。”
“我无忧无虑地去到那个家长会之前,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告诉我吗?”
“没有,这个嗯……”
“什么?”
“皮尔斯要我替他看管啤酒,被帕特里克发现了。”
“被处罚过了吗7 ‘”下个周末。不准我外出。“
“让你有时间做些功课。”
“我想是的。”
“那么,明天见。你想出去吃晚餐吗?”
“我,嗯,我被罚关在学校里。”
“抽烟?”
“不是抽烟,爸爸。晚交作业。”
“真是孩子。叫人受不了……”
“把下啤酒的坚果递过来。”他们笑了起来。这是从《欢尔酒店》影集中的一
出戏里引来的一句台词。他们不想再目不转睛地看重播《布鲁克兄弟》影集的时候,
有时候他们就看那个影集。
“好吧!要当个好学生。”
“知道。”
两人都没有做声。
“你先挂电话。”
“不,你先挂电话。”
“那我就挂了。”
“再见。”
“上帝保佑你。我爱你。”贾丁笑着,放下电话。他打算先去参加家长会,跟
会监喝酒,接着就开车去威尔斯。也许用办公室的司机更理想。凯特要是明天过来
的话,也许能……够了够了,戴维。规矩一点吧。
他给玻璃大楼里的值班职员打了个电话,要他安排一名司机来泰特街拉他,送
他到一百二十五里外的多塞特,然后把他送到霍尼庄园去。霍尼庄园就是威尔斯的
那栋乡村房子,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别人真以为那是一个污水处理实验室。
接着,贾了打电话给一个好朋友。那人是个政府秘书,住在西敏寺区的洛德北
街。像往常那样说了几句打趣话以后,他就转到正题。“亚历克,”他漫不经心地
问,“最近在安排什么酒会吗?‘他’也会出席的酒会?”
“实际上,本星期三就有一次,只有我们几个人,你想参加吗?”
“都是政界人物?”
“不。有破女收容所所长,英国广播公司总监什么的。十个人左右,对你合适
吗?”
“你真够交情。”
“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参加呢?我们怎么介绍你呢?”
“外交家。智囊人物。”
“星期三见。”
“谢谢。”
贾丁又工作几个小时,然后上床睡觉。他满怀深情地想到了他的儿子,他可是
前途无量啊,想到了在上大学的女儿,想到了跟时事报制组一起在里昂的桃乐丝。
但是,他睡着以前在脑海里最后出现的,是波哥大的酒吧和那些危险的街道,是那
些挂着迷人笑容的女孩子,是前一天他像幽灵一样在那些玩古柯硷游戏的人中间的
活动。他还令人困窘地想到了凯特。霍华德,想到她是怎样跪在他的面前,跳动的
炉火怎样映在她那美妙无比的肉体上,她的裙子怎样推到腰上边,怎样拉下上衣来
盖住那有着粉红色乳头的洁白无瑕的胸脯的。
他七点三十分醒来,淋了个浴,刮了胡子,穿上合身的灯蕊绒裤子,棉布衬衫,
和羊毛套衫。他穿上他最喜欢穿的那只旧皮靴,那是十年以前在秘鲁定做的。他拉
上了拉链,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把鞋子擦亮,然后披上一件厚夹克,离开了那个门上
有三道锁的套房。他一边沿着泰特街走去,尽情地呼吸着潮湿寒冷的英格兰空气,
一边习惯性地留心着:后面有没有人盯梢、停在路边车里的男女、俯瞰他正门的那
些窗子、停下来查看街道地图的骑脚踏车的人,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都是哈里。
福特和马尔科姆。斯特朗需要花时间来学会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他们疏忽了。
教堂的什么地方,唱诗班正在唱一首威尼斯弥撒曲,纯洁的声音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