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诀龙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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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诀龙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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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旷正要飞跃下梁,青毒娘急唤:「慢……」手中拿著一颗赤色药丸。   
  这药丸本是要给刘旷服下解毒,因为这时庙内地上墙上,已经布满「蚀痒难当」毒粉。   
  但已经来不及递给他,於是她心一横,想:「算了,反正你老是气我,等你毒发之时再让你来求我。」   
  这麽一想,才与牛头儿一同下梁,站在刘旷身後。   
  庙外立著一名高瘦黄衣男子,眼大如牛铃,颧骨突出乾瘦,年约三十中旬上下。他站於七名手持单刀侍卫身前,其後尚有白、洪、何、沈四位堂主,及一干南天会部属。   
  那高瘦的黄衣男子,显然就是被青毒娘称为「刀圣」的人。   
  「前面的那位英挺的小兄弟,想必就是我四名堂主口称的傲龙少侠是吧!」   
  「正是,至於少侠两字在下不敢当。」   
  「傲龙兄弟,看你一表人材,怎麽会与青毒娘同出一路?」刀圣一脸惋惜状。   
  南天会众行事不义,刘旷已听盖世游龙提过。今日他有求於青毒娘,须得为她挡敌,两方皆非义者,实是出於无奈,於是他也不想多解释,只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正如贵会所想,我与贵会向无怨仇,请你让一让,我不想与你动手。」   
  刀圣听了刘旷说词,心中起疑。   
  「小兄弟,是你中了青毒娘的毒还是你的朋友中毒?如果是这样,你不须受那妖女威胁,我们南天会的『药圣』会解天下奇毒,快快过来这边,免得待会儿动手伤了两位。」   
  听他出言和气,刘旷心中暗想:「南天会的人并非想像中这麽坏。」於是开口道:「多谢这位仁兄好意,我们并无中毒,也未受胁。」   
  听到刘旷这麽说,青毒娘一旁暗暗偷笑:「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刀圣不由地怒意升起:「那二位就是摆明要与我南天会为敌了?」   
  「在下本非此意,只是目前必须保护苗姑娘的安全。」   
  说著,人要朝庙外走去,青毒娘快跑挡在刘旷身前,面对刀圣道:「黄大刀,本姑娘在此,有本事就来抓我。」   
  说完右手手腕在背後晃了一晃,好让刘旷看在眼里。   
  她侧脸轻声说:「刘大哥,他们人多,别出去,让他们进来。」   
  刘旷看了她背後晃动的手腕,想起庙内四处已经洒满毒粉,明白了青毒娘的用意。虽然如此作法并非正当,但见他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也只好听她的计策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咦?如此说来,那我岂不是也中了毒?」又想到青毒娘身上必有解药,所以安心许多。   
  三人逐渐退到庙内後方,黄大刀见他们似乎有所退却,大喝:「拿下!」   
  一干人冲入庙内围成一圈,将三人围了起来。   
  刘旷双袖下垂,准备施展神袖功杀出重围,牛头儿微微半蹲姿势,野兔十八跳正待而发,青毒娘则抽出柳叶刀一扬,场面十分紧张。   
  突然,七名带刀侍卫坐在地上,将单刀弃於地面,双手对自己的双脚猛抓,哀嚎不断。   
  黄大刀怒喝:「你们干什麽?」   
  一名秃头侍头一边搔痒一边道:「圣君,这庙里似乎……有古怪,我们脚下好痒。」   
  「是啊,呜……好痒啊!」   
  只见七名侍卫愈抓愈痒,手抓之处愈广,没多久躺於地上翻滚,一双手抓痒仍嫌不够,开始不断惨叫,如同癞皮狗在地上摩擦起来,看得南天会众人人人心中惧怕不已,但见他们的圣君在此又不得跑开,每个人连动都不敢动的看著黄大刀。   
  黄大刀大喝:「大家别慌,你们看,我们并没事!」   
  南天会部属也觉得身体无恙,众人便安下了心。   
  站在刘旷身後的青毒娘却面带狡猾的一笑,语气嘲讽大声说:「哈,你们放心……这『蚀痒难当』毒性发作为一刻钟,哈、哈,现在没事,待会儿便知道啦!」   
  黄大刀闻言大怒,一柄三尺大刀舞向她来,虎虎生风。大刀朝她当面横划过来,青毒娘武功相差甚远,柳叶刀份量也不足大刀的十分之一,这时不用说举刀相挡,连闪避也成了问题。   
  她急忙蹲下身子往左一窜躲开,起身正要回招,黄大刀人早在她面前又是一刀直劈下来,惊得青毒娘花容失色。   
  牛头儿正以新练成的「野兔十八跳」穿梭在南天会众部属之间。  「八臂神拳」虽是初练,火候不足,然而配合「野兔十八跳」轻功身法,南天会众甭说伤及他,竟连衣角也碰不著,但见他们时而被牛头儿「八臂神拳」击中,犹像骨牌效应般,一个个就地栽倒,叫声连连。   
  正与白、洪、沈、何四名堂主激斗的刘旷,虽然练就一身惊妙绝学,但这能当上南天会堂主的四人,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霎时和刘旷斗得难分难解。   
  刘旷瞥见青毒娘危急,纵身一跃,一招神袖功往黄大刀的刀背一击。   
  以黄大刀的功力,他所使的大刀岂是刘旷衣袖能击落的?只是他刀面被衣袖击中一偏,刚好斜斜划破青毒娘左臂衣袖,显现她左臂的白嫩玉肌,更吓得她「哎哟」一声,连滚带爬,香汗淋漓。   
  黄大刀刀向虽被他的衣袖打偏,但刀势未尽,环身转头一刀,横划刘旷腰间。   
  刘旷急使「旋风蛟龙腿」一招「退龙猛进」,右脚向後大跨一步,脚下就这麽一点,身子即向前飞进;接著「游龙掌」一招「猛龙张口」一手上一手下,双掌击向黄大刀。   
  黄大刀见他招数厉害,急忙一招「刀划明月」,刀搭在自己身前侧划了一个圆,逼退刘旷换招。   
  经这一喘息,黄大刀显然已占优势,刘旷赤手空拳,直被大刀火速连环逼得一步步向後退。   
  牛头儿击倒十多名南天部属後,斗上了四名堂主。但以四名堂主武功而言,哪会容许牛头儿有片刻喘息,牛头儿顿时乱了方寸,仅能以「野兔十八跳」躲避四人的刀剑掌风,一时间,刘旷与牛头儿同时面临大难。   
  黄大刀见机不可失,环身大刀一连七式要取刘旷性命,刘旷闪去三招已经力尽,待他第四招袭来,不得以之下只好以露出左臂龙鳞爪相对,直往大刀挡去。   
  黄大刀忽见刘旷伸出满是龙鳞指爪尖利的手臂,大吃一惊。惊异之下尚不及改变他所划出的刀势,这时犹如撞向铁壁,身体一个颤抖。刘旷跟著右手一掌「青龙出海」打来,使他险些中招。   
  所幸黄大刀靠著一身高强武艺,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此招,心中已知刘旷左面伤不得,於是改从右面使地堂刀法。   
  就在大刀使得正顺时,忽闻另一旁与牛头儿相斗的四名堂主「哎哟」大叫一声,黄大刀即纵身向後一跃,看向四名堂主。   
  四名堂主已经蹲於地面,他们的哀叫声并非牛头儿所伤,而是如同前面七名驾前侍卫,双手开始搔起痒来,面上又青又红,口中直叫:「痒,痒啊,好痒啊!」   
  黄大刀内心甚惧,果然开始脚底逐渐发痒,他强忍而怒道:「哼!青毒娘、傲龙,老子跟你们没完没了。」   
  三人看著黄大刀匆促地离开後,青毒娘手持柳叶刀走近那群正在搔痒的南天会众前,忽然一刀将其中一个人的头颅砍下。   
  耳听那人「呀」一声惨叫,刘旷立刻靠近,一把抓住青毒娘持刀的手腕,怒斥:「你干什麽?」   
  青毒娘猛被他一震,手捉著的那颗头颅顿然给震到地上,鲜血流得一地。她对他的强烈反应却一脸不解:「把他们统统杀了啊!」   
  刘旷正色凛然质问:「你为何滥杀无辜?」   
  青毒娘不以为然地说:「嘿,什麽叫滥杀无辜,我们今天不死,是他们没本事杀得死我们哩!如果他们有能耐,你看他们会不会滥杀无辜?」   
  刘旷冷冷地直看著她,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理无理都站不住脚,於是只能偷偷抬眼回视他。   
  「他们只是听命於人的下属,没有不听命行事的权利,你懂吗?」他凝声道,带著不容抵抗的正气。   
  青毒娘看了紧抓自己手腕的刘旷一眼,忽然心头一热,面呈红晕无限娇羞,低著头柔声应:「既然刘大哥这麽说,若燕自然会听话。」   
  刘旷见到她的神情,自知此举甚为不当,即刻松开她的手腕别过头去,绷著脸硬生生地手比著那些还在翻滚哀嚎的南天会众。   
  「他们会死吗?」   
  青毒娘知道刘旷那顶天立地的正气不容她公然在他面前胡作非为,也知道他不会喜欢自己下手毒辣,这时固然在他背後带著一脸狡猾刁蛮的神色,口气却一本正经。   
  「不会,顶多搔痒两天。」   
  刘旷总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青毒娘的行事作风。年轻貌美的她在江湖却有个如此不好听的名号--青毒娘,可见其人品德。   
  「拿解药来。」他自然不信她的话。   
  青毒娘摇摇头,为难地说:「没有了。」然後伸手掏出一颗赤色药丸递给刘旷。   
  「只剩一颗是要给刘大哥你吃的。」   
  刘旷这时才想到自己应该也中了毒,但心中又隐隐怀疑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中毒的迹象?   
  见青毒娘对已中毒之人又下杀手,心中对她甚是讨厌,也不管自己是否中毒,就是不愿意受她相助。   
  「不用你的解药。」说完,人朝庙外去出去。   
  「大哥!」牛头儿追了上去。   
  青毒娘嘟著嘴,跺一下脚,跟著娇喊:「刘大哥!」跟在牛头儿身後赶上去。   
  但她心中同时也疑惑著:「为什麽刘大哥没有毒发呢?」      
第十五章 千年万年难将寻,唯有痴情这二字    
  数日的奔波,三人总算来到西川境交界之地。   
  见前方的小镇前立有一碑,三人走近观看,碑上写著三大字,为「仙霞镇」。   
  刘旷朗声赞道:「仙霞镇,真是好名,不禁令人有进入云烟袅袅的仙境之地的感觉。」   
  牛头儿对文学一窍不通,奇问:「刘大哥,这儿住有神仙吗?」   
  刘旷欣然一笑回答:「不是,我指的是人的思想领域,并非真有神仙。」   
  牛头儿一脸扫兴,自言自语:「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真有神仙住此呢,害我高兴了一下。」   
  习惯性地转头看向苗若燕,只见她神情有异,盯著仙霞镇的石碑发愣。神情似乎是高兴,但又心事重重。   
  牛头儿於是关心地问:「苗姑娘,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吗?为什麽不断皱眉?」   
  苗若燕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不知道吗?此仙霞镇正是南天会领地的边界,也就是说,过了此镇,南天会便不易再派人追杀我们了。」   
  牛头儿喜不自胜道:「真的呀!那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你干嘛愁眉苦脸?」   
  苗若燕不答话,眼神苦楚地看了刘旷一眼後,不等他们动作,迳自走进仙霞镇内。   
  牛头儿心中纳闷,想:「难道是因为一路上刘大哥都对她不理不睬?」这麽一想,不知不觉盯著刘旷看。   
  感到一股凝视的视线,刘旷觉得奇怪,回身看他。   
  「头儿,你干吗?」   
  「刘大哥──」牛头儿欲言又止。   
  牛头儿一向难藏得住话,这让刘旷更不解。「头儿,有话直说无妨。」   
  牛头儿此刻内心开始挣扎,因为他将说的话,有可能会改变刘旷对苗若燕的态度。   
  苗若燕是他唯一动心的女人,但她却喜欢自己最尊敬的刘旷。他心底虽然想过,最好刘旷都不理会她,也许,哪一天苗若燕对刘旷的爱意会转向於自己也说不定。   
  但见心上人日渐消廋,他又怎麽忍心看著心爱的人郁郁寡欢?他又是不舍,又是心疼,一时思绪零乱,口中只是一直不断的说:「这个……这……个……呃……」   
  「吞吞吐吐的做什麽,你再不说我走了。」刘旷被他搞得莫名奇妙,举步就往镇前方向走。   
  牛头儿见的世面不多,论文没有文采、论武在江湖上更是没没无闻。外表生得黑黑壮壮,绝对称不上什麽英俊挺拔,站在刘旷身旁,更显拙态。心思单纯的他,只能说是草莽粗人,但是生性正义善良,却是许多虚有其表的人远远不及的。   
  为了让所爱的人得到快乐,他宁愿牺牲自己。这般勇於割爱的气度,有几人能做得到?   
  他跟上去,为心上人争取她的幸福。   
  「刘大哥,你不觉得你对苗姑娘太坏了吗?」   
  「你……你说什麽?」刘旷定了身子,回头直视牛头儿眼眸,一脸怀疑。   
  牛头儿直言无惧接著说:「本来就是,苗姑娘对你不好吗?不论她过去做过什麽,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刘大哥你,这不对吗?那为什麽你要对她这麽坏,枉费她一路上百般讨好你,结果付出真心的代价就是如此吗?」   
  一口气数落完,惋惜中带著气愤说:「换做是我,要是苗姑娘肯对我好……只要一次就够了,不,只要她好好的对我讲话,就像她跟你说话那样,真的,一次就够!」这话说完,不由地愈想愈气,觉得苗若燕的一番情意付诸流水,更是为她不值。   
  牛头儿对他一向敬若兄长,从来没有过这样对他大声说话。而活泼嬉闹的他却突然间为了青毒娘发起脾气,让刘旷一时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怎麽?不讲话是什麽意思?」牛头儿见他没有应话,心底更是气忿。   
  「头儿……」刘旷不知如何应答,呐呐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愿意对苗姑娘好了吗?」牛头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柔声音问。   
  「头儿,我……我不能……事情不是这麽简单……」刘旷一脸为难。   
  「为什麽不能,当然是很简单,你对苗姑娘好一点就是了呀!有什麽难?」   
  「头儿……」刘旷看著他,无话可答。   
  「你不用再找藉口了,是我牛头儿不自量力,妄想替别人出头!」   
  瞪了刘旷一眼,也不理会他就快步往前走去。   
  「头儿,不是这样,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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