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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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入膏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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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同事的面,亓克接电话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这样的好处有两个,一是给身边的人一种谈工作的假象,二是暗示对方自己身边有人。有好几次“心语”说他好像地下工作者,转换角色训练有素,问他是不是习惯使然?言外之意说他是调情老手。    
      亓克不否认也不辩解。    
      但是亓克有个原则,对于所有的异性网友,如果他和她们到了打电话的程度,一般亓克都给她们一个统一的称呼——宝贝儿,他才不会让自己犯那些因为喊错昵称而招致误解的错误呢,出那种故障的人太小儿科了。    
      你做什么呢?    
      吃饭。有事?    
      身边有人?    
      是。    
      中午有时间吗?    
      我看看吧,尽力争取。    
      别尽力争取,是一定要来,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亓克看了一眼同事,支唔道:好吧,我争取,到时再谈好吗?    
      好吧,我等你。快一点啊。    
      好的。    
      亓克接完电话,三下两下地把碗里的剩饭吃干净,随手从桌上的餐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似是征询地问:几位慢用,我去午睡一会儿?    
      正吃半截饭的葛勤看了眼亓克,调侃地说:我最近发现站长好像觉儿勤了,啥时候添的睡午觉的毛病了?今天难得咱们四个都在,玩会儿拖拉机,觉儿留晚上再睡,你一个王老伍晚上多少觉不够你睡的?    
      同事葛勤是站里惟一的女性,而且也是惟一一位家在当地的记者,比亓克年长三岁,其他两位小赵和小张都是和亓克一样家在外地。    
      另两位也随声附和,亓克知道这三位仁兄前一阵因为省里发生的那起轰动全国的治安大案忙得不善乎,最近几天才消停下来,而自己也是刚放松下来,似乎没理由拒绝。    
      亓克犹豫了一下,重又坐回到桌前:好吧,我今天就不睡了,谁和我打对家?    
      葛勤说我,你不自夸打遍天下无敌手吗?我看看牌技如何?我和你打对家。    
      那不是吹牛,一小时之内,没他们打牌的份。亓克夸口。    
      小赵和小张也不示弱,最后敲定,谁输晚上谁请客。    
      还没抓完牌,亓克的手机又响了。    
      葛勤说:站长,你不可能一心二用啊,这么输了,我可不跟你陪葬啊。    
      亓克一看电话又是“心语”打来的,知道那边肯定等急了,但是现在没法解释,亓克故作潇洒地关掉手机,并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说:这回行了吧?从现在开始,拒绝一切骚扰,一心一用,输?别说玩拖拉机了,就是打麻将你们谁见我输过?    
      半个小时下来,不是对家没摸上牌,而是亓克和葛勤连二都没打过去,亓克觉得今天的手格外地臭,连一把像样的牌也没抓着过,气得葛勤骂他肯定最近交了桃花运,俗话说情场得意,牌场失意。    
      亓克心里也着急,倒不是怕晚上请客掏钱,他是输不起晚上的时间,中午没能陪“心语”,晚上再没时间赔罪,他和“心语”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感互动恐怕就只有独奏了。    
      不到40分钟,亓克就嚷着不玩了不玩了,大伙不饶他,没办法,愿赌服输,亓克答应晚上做东,才被赦免。    
      来到外边,亓克看看表,还不到一点,这钟点“心语”好像还没到上班时间,亓克打开手机,拨通了对方的手机,手机通了,但是没人接,一直等到铃声断了,亓克又按了重拨,还是没人接听,亓克知道对方是故意不接的,想想真是倒霉,什么都是连锁反应,牌场失意,情场也不得意了。    
      敢情网上的情和现实中的情没什么两样,斤斤计较,一点也不浪漫。    
      亓克懊丧地关了机。    
      记者站设在省报社的旁边,以前曾是省文化厅的办公楼。亓克和其他报刊的驻外记者站都租的是文化厅闲置的一楼,只有党报住省记者站和省委一个大楼办公。后来随着人员和设备的添置,文化厅的一楼确实难以满足这些驻外记者站的需求,正在他们准备外迁的时候,省委、省政府给文化厅搬了家,把这栋青砖碧瓦,庭院幽深,梧桐遮天的楼房让给了他们,真正的是鸠占雀巢。    
      亓克喜欢这里。这里的工作环境比京城的总社要幽雅和有品位,有着一种古朴和循世的宁静。相对来说,总社现代化了些,人工痕迹很浓重,那些修剪得没有自己一点个性的花坛、草坪和这满院粗壮的梧桐相比似乎没了分量。    
      尤其每年春天四、五月时,满树开着的淡紫色的泡桐花,让你有种如入梦境般的虚幻和忧郁,秋天黄黄的铺金般的落叶又会让你感叹秋的静美和时光的漂逝,而冬天赤裸苍桑的树干树冠,那种顽强不屈地刺向天空的姿态,苍凉而悲壮,你多多少少都会在心底有所触动,让你走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而总社那精心维护的庭院除了给你一种感官上的愉悦外,在你的感受上再不会引起一丝微澜。    
      亓克不喜欢那种轻漂漂的感觉,他已经过了发酸,矫情的年龄,仕途和事业似乎也在那场婚变以后离他更加遥远。目前,他觉得只要自己感觉舒服就满足了。    
      现在正是早春,泡桐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所以,现在站里还没有一丝春的气息。    
      亓克抬头看了看有些低沉,浑浊的天空,知道沙尘暴要来了。    
      相对于四季,亓克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春天,连着几年的沙尘暴让亓克对北方的春天没了一点好印象。    
      他妈的,可恶的沙尘暴!    
      亓克骂了一句,转身做了两个扩胸姿势,走进了记者站。    
    


第一部分第二章(4)

    苏北走进S市那家以海鲜闻名的京华大酒店的时候,穿着的是那明伦和她同去医院看牟心回来,苏北让那明伦陪自己去逛女人一条街时,那明伦非要坚持为她买的那件米色弧领裙式下摆风衣。    
      这是今年春天最流行的款式,配上苏北精短的发型,苏北记得当时那明伦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是苏北问了三次怎么样,那明伦才回转过神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真是什么衣服穿什么人身上什么味。    
      苏北问:你给她也买了?    
      那明伦一楞:你脑筋急转弯倒快,我是说你穿在身上和刚导购小姐穿着就不一个味儿。    
      拿我和她们比?    
      没有,哪儿敢啊。我知道你穿的都是名牌,给个面子吧,让我的心找点平衡。    
      苏北知道那明伦是认真的,话说到这份上,苏北便不在做声,高高兴兴地穿回家。    
      那一晚,他们疯狂地做爱,直到苏北担心那明伦的身体要求停止,那明伦才瘫倒在苏北的怀里。    
      刚走进酒店,服务生就走过来,问苏北:是苏女士吗?    
      苏北点头。    
      服务生引导苏北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一个宽大的房间。    
      屋里四、五位男士正在吞云吐雾,无一不是大腹便便,财大气粗的模样。    
      见苏北进来,S市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吕建彰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难得,难得。苏小姐真守时,来,来来,我来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苏小姐,和咱们在座的几位都是同行,也是吃房地产开发这碗饭的,苏小姐的老父亲是抗美元朝的功臣,老将军了,将门出虎子,别看苏小姐是个女流之辈,那气魄比咱在座的诸位大老爷们有过之而不及。    
      吕建彰五短身材,说话,走路经常作出一种潇洒豪爽的姿态,生怕别人看不见他精神的高大。    
      苏北不知道吕建彰从那里知道自己的家史,看来自己的背景早就在S市不是秘密了,而自己还在刻意掩饰。    
      既然无须伪装,苏北乐得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她豪爽地笑着:吕市长,我也知道您的底细。    
      吕建彰一愣:哦?说说看?    
      苏北一本正经地说:您的前身是英国军情六处的。    
      一个50来岁的胖子上前拍着胸脯说:那苏小姐你可说错了,吕市长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这点我敢打保票,祖根是山西洪桐县大槐树的,从来没有移民过英国。    
      吕建彰脸色有些挂不住,回头骂着:刘胖子,你真他妈的土老冒,要不说你是暴发户呢,肚里一点墨水都没有。人家苏小姐的意思是,是——说了你也不懂,回去让你儿子给你上上课去。    
      苏北笑得险些差了气:吕市长,我真佩服您,您领导的敢情都是搞情报的。    
      吕建彰哭笑不得:苏小姐真会开玩笑。下回你说笑话说个简单的,通俗的,和他们说高深的简直对牛弹琴。    
      气氛有点窘迫,苏北岔开话题:吕市长,您不能光介绍我啊,在座的几位仁兄我还不认识呢。    
      吕建彰指了指刘胖子:让他给你介绍,他是不说话怕人把他当哑巴。先说你自己,刘胖子。    
          
    


第一部分第二章(5)

    好好好,吕市长,今儿我来又学了一手。众人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刘胖子故弄玄虚:我先完成市长交给的任务再传道啊,诸位谁想取经呆会儿自愿喝酒一杯。这位是“中原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张经理,“大华建筑公司”的吴经理,“东旭建筑装饰装修公司”的孙老板,至于我呢,“恒业地产开发商”大号刘德利,外号“刘胖子”,苏小姐往后有用得着老兄的,言声,老兄愿效犬马之劳。    
      苏北连连致谢并和几位握手致意,相互交换了名片,宾主落座。    
      鱼翅,鲍鱼,龙虾,大闸蟹,许多在京城名店里才见到的海鲜居然在S市的也能见到,几个女服务生一色的旗袍,年轻靓丽,个子都和苏北不相上下,好像也是专门筛选过的,连桌上的餐具也格外讲究,细磁兰花,玲珑剔透。    
      苏北被安排坐在吕市长身边,酒过三巡,苏北发现本该吕市长是中心,自己却在充当主角,这些人大有不把自己灌醉不罢休之势。吕市长也似乎盛情过度,每道菜上来必先请苏北品尝,那份关怀和慈爱像父亲对待女儿,还时不时地讲些政治笑话,助兴开胃,偶尔说到高兴处那只肥胖如女人的手不时地落在苏北的肩上,腿上,似乎在张扬他的豪爽和忘情,让苏北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倒了胃口。    
      好在苏北这种场合见得多了,而且,苏北的酒量一般男人还抵不住。苏北玩起了自己屡试不败的喝酒技巧,后发制人。三杯酒过去,便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利用女人的发嗲、矫情,别人敬她时要喝一杯,她才抿一口,喝两杯,她才干一杯。    
      到了刘胖子这儿,苏北二话没说一扬脖就把刚斟满的一杯酒干了,喝完杯底冲着刘胖子:    
      刘大老板,这第一杯呢,我敬您,别人都喝两杯,您看着办,这第二杯您刚说您今天来学了一手,谁取经谁先喝杯酒,他们不把您的话当回事,我当真了,做人做事我还真想从您那里趸点真经呢,您要不嫌弃,您看着喝。    
      众人听了一齐叫好,刘胖子很少听见女人这么入耳的恭维,早就晕得找不到北了,连着给自己倒了四杯酒,全都一直脖下了肚,喝完那脸便成了猪肝,黑里透着紫:    
      还是苏大妹子有心计,什么话过耳不忘,冲这你以后还得发大财。其实,我那有什么真经啊,我是跟着吕市长长见识,我刚才冒娄啊,得出一条经验,八字真言——言多语失,话多露怯。往后,我不知道的时候把嘴闭上,把耳朵支开,对不?吕市长?这杯酒,我敬您,您是我们的财神爷,往后,就是您退了,俺们在座的该咋孝敬您还咋孝敬您,父母咋样?父母也不过如此,过河拆桥不是我刘胖子干的事。    
      喝!另几位也被鼓动起来,大家一齐敬了吕市长,吕市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见火候差不多了,苏北开始主动出击,轮番敬酒,而且,每次必拉上吕市长作陪。而当吕市长的手欲在自己的肩上腿上停留时,苏北就会借敬酒,起身为他布菜不露声色地闪开。 苏北的殷勤和众人的奉承,吕市长渐渐露出了酒态。    
      而苏北也知道自己今天的酒已经到了七分头上,但是从气势上苏北知道这第一次绝不能输给他们。    
      男人就是这样子,酒桌上第一次压住了他们,往后喝酒他们就不敢轻易和你叫阵。    
      临走,吕市长借着酒气附在苏北耳边小声说:过些天,你来找我,在S市做房地产,用不着你这么辛苦的。明白吗?    
      苏北装做心领神会的样子赶快应承,其实她是想尽快躲开吕市长喷着酒臭的嘴。    
      刘胖子赶紧旁边起哄:吕市长,您要给苏小姐吃偏饭,我们可嫉妒啊。    
      吕建彰打着饱嗝顺势倚着苏北骂着刘胖子:都给你们喂肥了,还他妈的不饶我啊?明儿你拿我当大闸蟹蒸了吧,没孝心的东西。    
      刘胖子赶紧跑过来搀着吕建彰:骂得好,吕市长,您不知道听不见您骂我,我浑身不舒服,我送您回家?    
      苏北借机抽出身来。    
      灯影下,苏北清楚地看见刘胖子往吕建彰的兜里塞进了一包东西,趁着他们不注意,苏北赶紧走到自己的凌志前,开门发动了车子,经过几位身边摇下车窗道了声再见,便逃也似的朝家开去。


第一部分第三章(1)

    精神病医院。    
      那明伦先来到住院交费处,掏出钱夹问收费员:请您查下牟心的住院费还剩多少?    
      收费员快速地敲击电脑:S市一个叫苏北的小姐刚刚汇过款了,暂时不用交了。    
      那明伦说了声谢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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