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去体验那些折磨。
现在范丽华看到,丈夫在已经得知了她的丑闻后,仍然一如既往地对待她,这不能不令她既羞愧又感动。同时,每晚在床上的时候,丈夫又像是突然被唤起了男人的本性,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而是充满了对妻子的占有欲,满怀激情、斗志昂扬,他一次次将范丽华带到令人流连忘返的境地……
面对所有这些,范丽华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她暗想,如果那件事能够平平安安渡过,那必定是她前世修了大德,再幸运不过了。要是真的能够那样,从此以后她一定充满感激地和丈夫女儿一起幸福生活。
因此,当满怀希望的范丽华在办公室又收到了第四封特快专递时,她的惊恐无措就格外容易理解了。
还是同样艳蓝色的大信封。范丽华在心惊肉跳了半小时之后,才鼓足勇气将它打开。这次只有一张照片。这次范丽华看到这张照片,觉得照片里两个赤裸的男女是那么令人憎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自己了——她充满痛苦地想,如果这个表现淫荡的女人不是她范丽华,那该多幸福啊!
纸条上仍写着那个账户。此外,上面的留言内容明显比以往丰富。
“范总,很抱歉我不得不最后一次打扰你,如果你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的话。因为个人难以言述的原因,我急需总共二十万人民币来解决自己的麻烦。非常感谢你已经赠予的十二万,假如明晚之前你能够将它补足到我所需的数字,我将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你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一旦我的账户如数收到你的钱,你就会得到你最渴望拿回的一切,我保证。”
范丽华将这张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它上面的内容看懂,似乎她的中文阅读能力经过这一次事件的折磨后,下降了不少的程度。虽然这封特快专递的出现,无疑仍是当头一棒,但当范丽华终于看懂信的内容并且静下来考虑了几分钟后,她觉得自己憋闷不堪的肺里像是忽然漏进了一丝清凉的空气。天哪,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对范丽华来说,这岂不是一个希望么?看起来那个人的态度很诚恳,发生什么事了?是终于感到厌倦了,还是害怕了?总之是不想再把这种可恶的行为继续下去了,只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吗?
如果真是这样,哪怕还要付出八万的代价,对范丽华来说也是值得的。范丽华想到,如果她付清了这笔钱就可以让那个噩梦彻底结束,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那么做?二十万,范丽华总共将付出二十万。二十万也许确实是笔巨款,但对范丽华的家庭来说,拿出这笔钱来,并不会使她倾家荡产。
如果真的能够就此换回宁静幸福的生活,范丽华绝不会感到心痛的!
只是,如果同意这笔交易,范丽华就必须让丈夫杨建国知道此事,并且同意她使用那笔夫妻共同的存款。虽然那笔钱确实主要来源于范丽华的合法收入,但从法律角度上说,杨建国理所当然与妻子共享它的支配权。
如果是前几天收到这封信,范丽华就只有等死了。她绝对没办法隐瞒着丈夫拿出这笔钱来。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丈夫已经得知了范丽华的处境,而且这些天来,他一直对范丽华那么好,原谅她、同情她,同时也像范丽华一样为此事忧心忡忡。毕竟范丽华是他的妻子,他们是相爱并且准备一直相守下去的。如果范丽华身败名裂,做丈夫的又能有什么体面呢?
范丽华觉得很有信心能说服丈夫拿出这笔钱。她要告诉丈夫,等这次的险境平安渡过之后,她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挣回来。当然,丈夫从来都不是个对金钱欲望强烈的男人,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介意这笔损失,而会爽爽快快地帮助她的。
想到这里,范丽华几乎迫不及待了。她决定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如果要提取二十万的现金,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范丽华马上给杨建国打了个电话。杨建国正在单位上班,听妻子说立刻要见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同意了。他们约好半小时后在家里见面。范丽华把工作安排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开车回家了。
范丽华先到的家。等了不久,她听到门响,急忙跑去开门。
杨建国一走进来,范丽华便扑上去抱住他,又是焦虑又是惊惧地哭了起来。在到家之前,范丽华曾设想了多种向丈夫陈述事件的方案,试图找出最能打动丈夫的一种,以便最大程度地赢得他的同情和支持。冷静的,悲伤的,沉痛的,绝望的,哀怜的……范丽华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似乎早就忘了该如何与丈夫沟通,这念头不禁令她对即将面对的处境感到害怕。可是,当杨建国一出现在眼前时,范丽华就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变作了一个柔弱无依的角色。
杨建国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范丽华哭着,像个小姑娘似地说:“老杨,我该怎么办好?这回大概非死不可了!”
杨建国抱着妻子,又紧张又传情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道:“先别哭,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别哭,别哭……”
他的温存令范丽华更加感动,心里切切实实地懊悔起自己过去的荒唐了。她伤心地哭着:“老杨,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吧,我真傻呀……”
好一会儿,范丽华才在杨建国的安慰下平静下来。此前,虽然杨建国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但两人并没有详细谈过。
现在,范丽华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丈夫,包括她向季宛宁求助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最后,范丽华无助地望着丈夫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要不然,我就去报警算了,或者干脆等死吧。”
杨建国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凝重地开口说:“丽华,你想听我的意见吗?”
范丽华红肿着眼睛,扁扁嘴,差点儿又哭了:“老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现在我是真正知道,什么叫患难夫妻,知道只有你才是最疼我、爱我的人了!”
杨建国眼圈一红,他闭了闭眼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睁眼看着范丽华,稳稳地说:“我们把钱给他。不就是二十万吗?只要一家平平安安,钱不算什么。”
范丽华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丈夫的表现和她盼望的一样,甚至比她盼望得更好,更体现了他对这个家、对妻子的那种深情。当然,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痛苦不堪的,嗫嚅着说:“可是,可是……”
杨建国镇定地打断范丽华:“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我们今天就把钱转到那个账户里去。”
范丽华在这次收到信后,一直迫切地盼望着事件结束。
而此时,有种惧意忽然从心底升起。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看着杨建国,低声问:“老杨,万—……万一那人是骗我们的,我们岂不是……”
杨建国默默地看了范丽华一会儿,慢慢地说:“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这一次,不管是冒险,还是赌博,我都愿意。”
范丽华一头扑进杨建国怀里,又一次真心实意地恸哭起来。她只感觉到丈夫温存地抚摸她的后背,却看不见丈夫脸上的表情。此时,杨建国的表情是多么复杂啊。胜利、惭愧、骄傲、苦恼、幸福、焦虑、庆幸……它们交织在一起,体现着主人真实的内心感受。
然而最终,它们还是渐渐揉合成同一股力量:义无反顾、坚持到底。
第三十二章
卧室里,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季宛宁挺直脊背,盘腿坐在床上。她因为全身的赤裸而微感羞涩,眼睛始终闭着。
两条手臂自然地垂下,双手本能地遮住那个隐秘的角落。乳房失去了胸罩的束缚,因自身的重量而自然地坠在胸前,乳尖却骄傲地向上翘着。从侧面看,上半部如同上弦月的那道凹线,下半部却仿佛满月的圆弧,两条柔美的弧线在翘起的乳尖处以诱人的姿态亲密交汇。
虽然是闭着眼睛,季宛宁却能感觉到苏阳目光在她肌肤上的触摸。那目光带着新奇、探索和永不满足的欲求,一寸一寸,从上至下,抚遍了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她的皮肤异乎寻常的敏感,在那目光的移动中轻微颤栗。
苏阳的身体坚硬起来,不再满足于视线的触摸。他俯身贴近季宛宁,沿着脖颈的曲线一步步下滑,唇舌同时感受着那肌肤的滑腻。他含住一只乳头,感觉到它在口腔里膨胀起来,他好奇地吮吸着,使它变得坚硬。她仍然闭着眼睛,但腹部却不由自主收缩了一下,喉头发出轻微的声响,面颊随即漾起薄薄一层潮红。
他们都湿漉漉的,像被浪花抛上海滩的鱼,有气无力地躺着。身体仿佛成了一个真空的容器,连呼吸都变得可有可无。
很长时间里,头脑中只是一片满足的空茫,没有一句言语。
最后,他们同时开口了。
“亲爱的,咱们结婚吧。”
第三十三章
有一件往事,季宛宁没有告诉过苏阳。事实上,她直至认识苏阳之前都没有决心走入婚姻,这件往事的影响占了很大的成分。
二十六七岁时,季宛宁认识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来说,那个年龄隐隐包含着某种临界的意味。此前,婚姻尚可精挑细选,从容不迫。此后,婚姻转眼变成一个亟待解决的任务,最好能够速战速决。内心长久的寂寞,外界无形的压力,都可能成为爱上一个人的理由。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理由,季宛宁认为自己爱上了他,一个妻女移民海外的中年男人。在他那套独居的住所中,他们有了第一次交合。在那个过程中,季宛宁发觉自己似乎隐约从中体验到一种陌生的快乐。足够丰富的性经验,长久与妻子分居造成的性饥渴,以及对季宛宁性感身体的性好奇,使他有能力令季宛宁感到些许性的快乐。在季宛宁从苏阳那里获得真正的高潮之前,那些快乐差不多满足了她对性的想像,她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了。
事情似乎并不复杂。他和妻子女儿已经分居了三年。他在国内的事业不错,并没有移居海外的打算。他说他爱季宛宁。在这些明显对季宛宁有利的条件下,季宛宁认为自己应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她甚至从未开口问过他,当他们之间这种暗中来往的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季宛宁并没有和他同居。他们有着各自的工作和住所,每天会在业余时间通通电话,亲切地亲聊,商量什么时候见面。在他们的关系深入到性爱之前,他常会请她一起到外面吃饭、喝茶、散步,像任何恋爱中的普通男女一样,说些亲昵的情活,时不时互送对方一个温暖含蓄的眼波。当季宛宁意识到这些内容渐渐减少直至消失时,他们的会面地点早已转移到他那套住所的床上,时间也已被一次做爱的过程浓缩了。
说到性。每次做爱时,他都会关切地询问季宛宁的感受。
“怎么样?”他气喘吁吁地,在上面颠簸着身体,认真地看着季宛宁的眼睛问,“快活么?”
嗯,很好……,季宛宁总是这样委婉地答。为了增加语言的效果,她甚至克服了羞涩和羞愧,假装发出陶醉的呻吟声。而这显然对他颇具鼓励作用,他会在她伪装出的呻吟声中变得激昂起来,加大动作幅度,昂着头,绷紧身体,眼睛虚眯着,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大声点!大声点!”他央求着,命令着,大口喘息着,眼睛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季宛宁便善意地继续自己的伪装。虽然那第一次性爱中所获得的快感,后来已经不太容易体验到,即使有,也是轻描淡写、稍纵即逝。但他对季宛宁的感受表现出的关切,以及眼睛和行动中的那种占有欲,却使季宛宁感动,渴望能给他以回报。于是她根据书本上的、影视作品中的描述,来假想自己的高潮,调整着呻吟的节奏和音量,并以一系列设计出的动作,制造出高潮来临的假象。
这无疑令他倍感男人的自豪。他富有经验地把握了自己的节拍,在她的“高潮”来临之际,开始了自己最后的冲刺。
接着,虽然他的确像普通男人一样筋疲力尽了,但并不是就此翻身睡去,而是按照她所喜欢的方式,从后面抱住她,抚摸她,温存地说几句话。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无论如何表达着他的关爱,这使得整个做爱变得富有情意,而非一次无聊乏味的体力劳作。是的,季宛宁正是据此认定他爱她、她也同样爱他。
季宛宁必须承认,在和他交往的那一段时间里,她对两人的做爱几乎称得上满意。虽然从肉体上说,快感微乎其微,甚至在过后会给身体带来一种难言的怅然,必须依靠她假借去卫生间的机会,自己动手才能解除。但与此同时,情感上的满足掩盖了一切。因此当他们做爱时,她喜欢睁着眼睛看他,看他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那些痛苦的、陶醉的、忘情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她都不想错过,因为对她来说,这就是性爱的全部了。
他们的关系这样持续了几个月。有一次,季宛宁和一位同事在办公室聊天时,对方热情地提出要给季宛宁介绍对象。
季宛宁觉得有点儿吃惊,以前她一直认为这种服务是专为那些找不到对象的大龄男女们提供的。
“小季,你也往三十靠了吧,”同事是位大姐,说话向来坦白直率,“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四十还能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你呀,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季宛宁想解释自己并非没有考虑。但就是在这个回答要出口时,她才想起,自己真的从没对他提起过和婚姻有关的事情。而这么一想季宛宁又发现,尽管他说他爱她,尽管他们一直规律地见面、做爱,但他的的确确也没对她提起过任何和婚姻有关的话题。
是不是应该由季宛宁主动询问一下他的想法呢?
下一次打电话时,他一如既往的温存,在电话里说着亲密的情话。但他并没有提到见面的事情。季宛宁忽然注意到,每次做过爱之后的两三天内,他绝不会主动提起见面的话。
他的性需要是节制的,一星期通常只需两三次。偶尔超过这个数字,也是因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