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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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魔方-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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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星期六的一大早,郑革新和薛美开着大红色宝马车来到了北京金融街公寓小区。没有想到的是,韩主任不但自己热情地下了楼来,而且连老婆、孩子也带来了,直把个宝马轿车挤了个满满当当的。
  韩主任上了车,同郑革新和薛美寒暄之后,前后看看这辆红色的宝马车,便口若悬河起来:“宝马车牌子虽然靓,但是,实在不实用,体积太小,女同志正合适,我要开,恐怕就坐不下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德国大众的车,奥迪A6最好,只是张扬了一点;帕萨特最合适!但是,深色的帕萨特又显小气,纯白或银白的最好,大气!”薛美似乎听明白了韩主任的意思,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韩主任,等我们的贷款核销了,我送您一辆帕萨特!一定送您白色的!”韩夫人是名护士,虽然没有挣过什么大钱,却很会帮老公把握分寸:“我们中灿是总行学历最高的干部,有可能当总行的行助了!你们可别给他找麻烦!!怎么能够送车?如果郑行长有暂时不开的帕萨特,现在借他一辆,我倒不反对!”韩主任立刻打断老婆的话:“怎么能够给郑行长和薛老板添麻烦!我一个知识分子与部里的同志共用一辆桑塔那已经不错了!比在大学教书的同学们不是强了百倍!”听韩氏夫妇这么一唱一和,薛美也明白了,心里骂道:“狗日的!事情还没有办,就已经开出价来了!穷知识分子更跟饿狼一个德行!难怪人家怀疑他的学位是花钱买来的!狗日的!”而转念又一想,一辆顶级帕萨特,现在的市价也不过二十多万,如果五千万贷款能够顺利核销,成本也不算高!值!还是值!于是,便甜蜜的一笑:“韩主任放心好了,我和郑行长一直合作的非常好,银行的事情,我懂!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而且很快就能够办好!”到了高尔夫球场,面对一望无际的绿色,看着那舒缓的美女腰身一般优美的缓坡,韩氏家族都欣喜若狂了。除了韩主任,其老婆、孩子都决定要勇上绿地,参与打球!但是,韩家人却都穿着皮鞋,属于按照球场规定不得入内之列。于是,薛美只好问了三人各自的鞋码,先到高尔夫球场的专卖店,为客人们买鞋去了!
  薛美临行前,韩主任实在没有好意思开口提什么要求,老婆却提了:“薛姐,我要白色的!”孩子则跳着脚地高叫:“我要黑色的!”等薛美到专卖店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最便宜的高尔夫运动鞋也在一千元以上!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没有敢买最便宜的,就按照一双两千元挑了鞋,付了款。唉!谁让自己撞到新兴剥削者的手里了呢!
  她看了一眼专卖店里的高尔夫球杆,不禁又吸了一口凉气:每副要三万多元呐!这可别让那韩主任看见了,否则可受不了!
  打高尔夫也不是一件什么人立刻就能够打的运动,郑革新一行人中,只有郑革新号称打过高尔夫球。但是,人家韩主任五杆就打了一个洞,而他郑革新却需要八、九杆,女士及孩童更是二十杆下去,还没有找到洞,反弄得人家高尔夫球场的绿草皮横飞起来!直弄得跟在后面拣球的球场球童都心疼了:“你们的球杆,挥舞得不对!”这时,薛美最害怕的事情,却终于从韩主任嘴里说出来了:“恐怕是球杆不好!”球童巴不得客人在这里买高档球杆,自己正好可以拿百分之二十五的提成!便连忙建议道:“对!对!对!我们现在用的球杆都是三千块一根的,质量不行,你们可以到专卖店买两副好杆!要那三万多块一根的,那打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韩夫人以退求进的手法非常高明:“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能打几回球,我可不要!”孩子却不客气:“我要!我小,打球的日子还长着呢!”韩主任故作愤怒:“扯淡!没有郑叔叔和薛阿姨,你还打个狗屁球,还不是跟我一样死肯书本、爬格子混口饭吃!”郑革新见韩家这样客气,反而不好意思了:“韩主任贵为博士后,怎么能够这么说!”而后,看一眼薛美,挤眼说:“薛总,先买一副好的杆来,让韩主任、韩夫人和韩大公子都试试!”薛美无奈,装作没事人的模样,悻悻地去了。她的心里却暗暗叫苦:“我的傻行长,你以为这是便宜东西!你以为这是花你国商银行的公款呐!这可都是我薛美用掉脑袋的风险挣来的血汗钱呐!狗日的!”晚上,郑革新又没有回家去见家里的丑老婆,而是与薛美双双下榻到了金融街附近的五星级酒店。换了新的环境,两人也不管薛美本是不方便的时候,又无所顾忌地浪漫了一番。事毕之后,竟把人家酒店里的白床单弄了鲜红的一片血上去,活像一张大写意的国画一般!
  薛美依然没有意义地娇嗔道:“人家身子不方便,你还要!不被你弄死,你也没有个够!”其实,她的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剥去脏床单,两人又开始密谋了。
  薛美狠狠地说:“知识分子比大老粗还贪婪!那韩主任嘴上说不会打球,可看那姿势和球技,完全是一个老手!不打个几十场,根本不可能达到他那个水平!”郑革新一笑:“韩大博士后也是生活在现实体制下的,不虚伪不行嘛!能捞又为什么不捞嘛!”“他就不怕咱们告他去?”郑革新咧开大嘴一笑:“高级知识分子的智商也高嘛!我在分行,他在总行,大家在一个锅里混饭吃,级别又一样。我告他的风险和他被我告的风险是一样的,他当然不怕!而且,三双鞋一根杆,咱们怎么告得出口?检察院也不受理呀!”“他狗日的可还要车呢!”郑革新再一裂嘴:“人家不是说了嘛,是借!平日里把车尽情地糟,风声一紧,还给你,你还能怎么说?”而后,叹口气,“不过,钱是花了一点,但是,值!说明韩主任没有跟咱们见外,他一定会尽心为我们办事的!”薛美忧虑着:“他临走时可说了,看完我们的申报材料之后,他还要派个人来调查,可别又来一个孙瘸子那样的人!”郑革新解释:“他不是说了嘛,他要派一个最怂、最听话、最没有本事的反聘人员来!他是想做做样子,给行长和同志门看看他认真办事的作风罢了!”说罢,郑革新叹口气:“不服不行呀,这些新兴剥削者,比我这土包子更会利用体制的漏洞,弄了学历就弄官!弄了官就弄钱!比我可更会使权、用权呐!!”
                 
  38。三下桃花江冬天来了。光照市冬天的景致与北方的不同。
  北方的冬天像是一幅只有黑白两色的钢笔画。旷野里所有的山、水、云、树,都覆盖着白雪,一派清新且素净的格调。远处那被雪染白的杂树林,待呼啸的西北风吹来,树海扬波,白色的雪浪,此起彼伏。而近处的落叶灌木林,褐色的树干裹上了坚冰,在冬日的阳光下,会发出晶莹的美女眸子般的光亮。
  桃花江畔的雪景则不是一幅只有黑白两色的钢笔画,而是一幅在白色调中点缀着湛蓝、翠绿和鲜红色的水彩画。桃花江畔的雪景没有了北方那极目远眺时一望无际、天地交融的空灵与苍茫,却有了大巴山映衬在蓝天之下的一重重山峦的秀丽轮廓和那山峦自身的淡淡的、少女腰条一样婀娜的线条;没有了北方的绿色尽褪,没有了枯枝的独立与寂寥,却有了在堆满积雪的树冠下,时时闪出几片翠叶,抛出点点的绿光的生机。
  那被白雪覆盖下的灌木丛中,一种挂满红果的植物,则把这幅水彩画点缀到了最靓丽的境界。那植物的干被雪裹得严严的,呈完全的雪白色,而那枝头无数颗红豆大小的鲜红的果子,却无畏地挣脱白雪的拥抱,在冬日里,尽情地灿烂起来。
  当然,与北方的雪景最不同的也是这幅水彩画中最精湛、最大手笔之处,还是那划破雪原依然流淌的桃花江。在冬日里,她的色彩依旧是湛蓝、湛蓝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粼粼的江水,依旧泛起耀眼的波光,使这幅水彩画的生机,凭添了许多盎然,使这幅水彩画的气势也陡然变得浩大起来。
  在白色的画面中,只有一个矮小的人影,摇摇晃晃,是活动的。他在桃花江畔的一排小别墅之间,悠闲地漫步着。当然,他在一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两层小楼之间徘徊的最久。因为,这家的主人养了一只纯白的斗牛犬。那犬是似曾相识的,它有着黑黑的皱脸,尖尖的耳朵,短而油光的白毛。
  刚见到作为生人的他时,那犬“汪汪”地狂吠不止,生人给了肉骨头之后,它便开始摇头摆尾,不再狂吠,而是叼了骨头,从主人在房门上为它掏的狗门处,蔌然消失了。等那狗再出来的时候,他却惊异地发现,它竟把女主人的内裤叼了出来!
  他笑了,再给它一块给好玩的骨头之后,那狗儿便丢下内裤,换了骨头,兴冲冲地跑回家去了。
  他拿起女人的内裤,贪婪地嗅了嗅,除了狗嘴的臭腥味儿,还真有女人的芳香呢!这一定是漂亮女人两腿之间那个宝物散发出的芳香!他想。
  库辛勤是在一周前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老孙的电话的。电话对面,老孙热情洋溢:“库行长,真的好想你呦!”库辛勤明显感觉出了老孙的玩笑之意,他没有想到多日不见,一个寻死觅活的人,竟修炼得如此开朗了:“身体好吗?”库辛勤虽然感到亲切,但却不知道如何作开场白,总不好问老孙嫖娼之后是怎么被国商银行处理的吧!
  “人说无官一身轻,我说无面子更是一身轻,何况我现在是既无官又无面子,还有什么不轻松的!轻松了,还有什么身体不好的!”老孙笑呵呵的。
  库辛勤有意寻找着话题:“现在,干点什么?”老孙吭哧一声:“玩儿呗!”库辛勤见老孙的确没有什么内心忧郁了,才开始叙旧:“我们一起从铁索桥飞出去的感觉很美妙呦!”老孙嘿嘿两声,没有提那在江面上飞翔的感觉,却想起了和自己一起飞翔起来的娜娜:“你们搞得怎么样了?”库辛勤诧异了:“什么搞得怎么样?”“你和小娜娜呀!有进展了吗?”库辛勤尴尬了:“我是有妇之夫,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朋友而矣!”老孙爽朗起来:“男人搞大姑娘就像银行搞优质客户,可要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堂堂一表,她有情有义,我们又共过生死,这边你离婚,那边你再结!这是时髦,不会影响你作官的!”“可她不是客户,她是人呐!”库辛勤感叹一声,他其实与娜娜到桃花江畔的“眺鹭”茶楼单独喝过几次茶,在单间里静静地凝望着江水时,除了友谊,他也体会到了脉脉的温馨,但是他却打死也不敢对娜娜有任何小动作了:那次在黄草坡轻抓了娜娜的胳膊而遭断然拒绝的情景,仿佛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老孙似乎已经顿悟了男女之情:“你要主动出击呦!姑娘是块冰,一次烧,不开;二次烧,温和;三次再烧就开了!四次就不是你烧她,就该是她烫你了!”库辛勤笑了:“想不到老孙你还这么有经验!”库辛勤想:我心里的难堪,恐怕只有我自己最懂!
  老孙又神秘地开口了:“我给你透露个消息!还有一个小伙子追小娜娜呐!”库辛勤没有支声,但是,在他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翻滚起了醋意,真是很酸很酸的感觉!
  老孙见库辛勤没有支声,就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卖关子了:“我们总行一个叫牛有本的小伙子,追娜娜都从北京追到光照市了!”库辛勤这次没有矜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老孙见库辛勤开口了,便会心地笑了:“我亲眼看到的!”“看见他们怎么了?”老孙这次笑出了声:“你可别瞎想!我在光照市看见牛有本了,他亲口跟我说,他和娜娜一起吃晚饭了!”库辛勤不想再谈论娜娜了,便转移了话题:“你说想老弟了,拿出行动来,就到光照市来一次故地重游嘛!”“我就是想到光照市玩玩!”老孙笑着说,“不知道你库大行长能不能接待我这老东西呦?”库辛勤很爽快:“没有问题,而且保证接待好!”于是,老孙便独自悄悄地坐火车来了,并又悄悄地与库辛勤住到了一起,好在库辛勤已经早没有了李丽丽之流的打扰,孤独的库辛勤多一个老孙还多一个伴呢!
  这几天,三下桃花江的老孙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他的“讨回尊严义举”了!他除了白天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外出,傍晚再偷偷摸摸的回来之外,晚上便与库辛勤天南海北、男女老少的神侃。每每侃到库辛勤的婚姻、家庭与娜娜时,库辛勤都会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39。难散的婚姻其实,在库辛勤人生三十几年的生涯中,他在情场上,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低能儿,是一个艳福很浅的人。库辛勤的疯老婆——侯翠花是一个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有几分丑陋,已经年过四十,比库辛勤还大两岁的出生于农村的女人!
  库辛勤小的时候,最害怕的一件事,莫过于填写学生登记表了。那“家庭出身”的一栏,太刺眼,太见不得人了:祖父应该填“恶霸地主”!父亲依然还应该填:“地主恶霸”!因此,参加红小兵、红卫兵这类的好事,就根本同他毫无关系了。他的整个童年都只有溜在墙角,挨“红五类”拳打脚踢的份儿。
  中国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积重难反,大学毕业的他,由于灵魂深处有着极度的自卑感,他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从来不敢表露好感;他对主动找上门来的女孩,也没有勇气承受那份爱。
  眼看着同龄的女孩就要嫁光了,眼看着他的年龄就要奔三十去的时候,他居然还是找不到对像。女人们躲在背后,窃窃讥笑他:这个绣花枕头,莫不是在生殖方面,有毛病吧?等库辛勤已经被提拔为副处长,没过几年,又转为正处长的时候,才有人把侯翠花介绍到了库辛勤面前。
  两人刚一见面,介绍人便磨身走掉了。终于,还是库辛勤鼓足勇气开口了:“你是从哪个大学……分到北京来的?”库辛勤有点结巴地问。
  “人民大学。”侯翠花羞答答地回答。“是大专还是本科?”“硕士研究生。”“你是硕士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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