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兰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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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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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度哈奈桥遭破坏的消息,传到培沙华尔城的奇斯瓦特耳中,当然激怒了他。
  “既被破坏,已无法补救。立即再架浮桥。”
  更令人懊恼、深觉无趣的是,巴夫曼现今好似欠缺精力,有交任何事情全权委托奇斯瓦特处理的倾向。原来,木桥的守卫任务,一个月交换一次,十二月由巴夫曼执勤。当然,奇斯瓦特自不能对父辈年龄的前辈,责难他为何太大意,或请他坚守岗位之类的话。
  于是,架起浮桥的工事、守卫及附近的侦察任务,全由他一手指挥配置。
  侦察结果,于日落之前便传回来。奇斯瓦特不敢自己独下判断,立即前往巴夫曼处。
  “请您听听这件事,巴夫曼大人。”
  “嗯……”
  “西边山地,总扰攘不安。因为身着甲胄的郁狼,一而再再而三隐伏在山中,危害经商旅游的善良百姓。探查其来历,并非劫路强盗,而是为了要捉拿亚尔斯兰殿下的人马。”
  “……”
  “果真如此,我们是否该采取些对策……”
  “是吗?他们的目标确实针对太子殿下亚尔斯兰而来?”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巴夫曼大人明察秋毫,由衷佩服。”
  奇斯瓦特话中带刺,巴夫曼反应迟钝,仿若无事地望着石砌暖炉中的熊熊烈火。
  “希望巴夫曼大人许可,安排分配部署工作。”
  “……你说说看。”
  “在我部属一万骑兵中,半数出城寻找殿下。分五十组百骑兵,分配到所有山路,以狼烟相互联系。迎接亚尔斯兰殿下平安入城,您以为如何?”
  正当巴夫曼犹豫当头,奇斯瓦特已下令部下全副武装并分编成队,但翌晨出发前,却传来另一则快报。
  邻国辛德拉一部分军队,突然越过卡威利河,向此地入侵。
  “怎么在这节骨眼””
  奇斯瓦特咋舌。才探知太子下落的同时,却遇上了大麻烦。
  奇斯瓦特的决断和行动同样迅速俐落。留下巴夫曼独守培沙华尔城,他则带领五千骑部下,前往卡威利河畔。
  “也许辛德拉有颇具智谋的军师在。现在帕尔斯内部混乱,要进攻就得趁现在。辛德拉可能在混乱情势中,部署一部分的兵力先探查状况。此战只要将他们逐出国境外,让他们略受教训。”
  奇斯瓦特下此判断。
  越河入侵的辛德拉军,步兵与骑兵合计约五千人。当中,并无辛德拉引以自豪的“战象部队”,证明奇斯瓦特判断无误,辛德拉并非真想入侵。
  河边岸丘上,整齐排列着五千骑。奇斯瓦特放声对敌兵喊话:“我是帕尔斯万骑长奇斯瓦特。你们这些辛德拉黑狗,不请自来,侵入我国领土范围,所为何来?”
  双方言语不通,无法对答。手持长枪的二名骑兵,自骑兵群中冲出,向奇斯瓦特左右夹击而来。
  奇斯瓦特两手绕过左右两肩,抽出负在背后的双剑,而此剑比一般剑稍短些。
  目睹此种变幻多端的剑技,对辛德拉士兵而言,还是头一次。
  两道剑光,产生了两名死者。
  两名辛德拉骑兵,眼见自己刺出的枪尖,被削断飞上半空。下一瞬间,两人的头颅循着血怕轨迹脱离身体。
  “昨日不知者,今后不可忘。记住,帕尔斯双刀将军奇斯瓦特在此!”
  豪语一出,奇斯瓦特顺势架开沾满血迹的双刀,策马狂奔,而且仅以两腿夹住马腹,控制马匹前进。此种骑术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跟随双刀将军!”
  五千骑帕尔斯军,随着呐喊声,争先恐后向骑兵奔驰而去。
  此情此景,虽无法与八万骑兵于亚特罗帕提尼平原交战时相提并论,但五千骑的骑兵齐声冲锋之势,亦足令人生畏。阳光照射下的甲胄,形成一波波金浪。
  奇斯瓦特通常都立于阵前,二把快剑左右挥击,只要见到剑光,辛德拉士兵的头颅即一飞冲天,失去骑士的马鞍上染满鲜血,马匹就于狂沙与水气混杂中,狂奔离去。
  奇斯瓦特调转马头,另一方向的辛德拉士兵便落荒而逃,惟恐沦为双刀下的牺牲品。
  此时,一名身着花俏刺目军服的辛德拉将军,跨上硕马,遮断奇斯瓦特去路。用辛德拉语大嚷大叫。
  “说帕尔斯语!”
  奇斯瓦特怒斥。从前驻守西方国境时,曾略谙密斯鲁语,但辛德拉语则不会说也听不懂。
  帕尔斯语是大陆公路的通用语言。只要是辛德拉将军,没有人不会说的。
  “我的名字叫泰拉巴达,以统领辛德拉军的身份,与你一对一,一决胜负,如何?”
  “行!但先让我请教一件事。你的主君是哪位王子?拉杰特拉或卡迪威?
  ”辛德拉将军大叫,大肚子、大胡子跟着震动。
  “拉杰特拉只不过是奴隶女儿肚中生出来的小狗。正统皇太子是卡迪威殿下。他才是将来接替皇位,统领我国的人选。”
  “原来如此。那么就将你那难看肮脏的大胡子脸,腌泡之后,送回给卡迪威那家伙好了。”
  “放肆!”
  泰拉巴达拔开大刀鞘,看起来就像辛德拉当地出名的夏季狂风,恶虎狂啸般地向奇斯瓦特进击。
  才只瞬间,泰拉巴达的头盔及紧抓住大刀的右手腕,同时支解开来,拖着血迹斑斑的长尾巴,飞向一旁。
  而无头无右手腕的大身躯,咻地鲜血冲天,随后倒落在地。辛德拉士兵见状,惊恐声四起。
  于是,骑兵队纷纷调转马头,步兵队节节后退,死命奔逃。
  冷眼看着抱头鼠窜的敌军,奇斯瓦特吹起尖锐口哨声,“告死天使”俯冲于败军头上,好像要将敌军队伍分开般,大展鹏翼,猛力抓击着。
  才一会儿功夫,一名逃兵被大鹰赶到奇斯瓦特面前,摇摇晃晃,全身打着哆嗦,惊魂未定似地。奇斯瓦特唤一位解辛德拉语的翻译士兵,探查一些问题,要他就所知之事全盘说出。辛德拉士兵吓得魂不附体,不断地跪地求饶。
  “杀了你也没用。就放你一条生路。回去通告卡迪威,若敢再次入侵我国,要他永远当不成国王。”
  奇斯瓦特唤部下将泰拉巴达将军的首级带来面前,撕去泰拉巴达一块戎装,包住他的头颅,挂在那名士兵颈上。
  颈子上挂着又沉重又令人生畏的送礼,辛德拉士兵狼狈不堪,匍匐在地,死命地跑向逃兵阵里。
  奇斯瓦特跨上坐马,回头远眺着最后三三两两涉水过卡威利河的敌军的踪影。
  “告死天使!告死天使!”
  听到主人的叫声,忠实勇敢的大鹰,乘风飞来。将双刀收入背后刀鞘中,奇斯瓦特举起手臂,让大鹰停住,对它说道:“告死天使,你知道吧!我们的太子亚尔斯兰殿下,现在或许就在城外附近。你去找找看,看情形,你还得负起保护的义务。”
  敏锐伶俐的鹰眼望着主人,随后振翅展翼,气势雄阔,飞向浩翰的青天。
  第五章真假王子
  (一)
  银假面席尔梅斯,再次离开王都,担任追击亚尔斯兰总指挥的任务,是在十二月中旬以后的事情。
  亦即是奇斯瓦特打退辛德拉军队当天,查迪毁坏亚度哈奈桥的翌日。
  席尔梅斯眼前所统领指挥的部队,包括查迪原先带领的帕尔斯部队;诸侯荷迪尔原属部下;为获得巨额奖赏,而加入声讨捉拿亚尔斯兰首级的众多私人兵团;加上向吉斯卡尔借用的鲁西达尼亚士兵,仅就人数而言,即超出五千人。然而,由于众人无法步调一致协力合作,因此彼此联系更为复杂。
  为此,先前的部队追击亚尔斯兰一行人失败后,并无通报另一支部队赶上。此种效率低落的追击方式,反倒是亚尔斯兰一行人的幸运。
  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敌军埋伏,亚尔斯兰一秆人也只有尽量采取闪躲的作战策略。而奇夫和法兰吉丝手上的弓箭已不足,不能随便使用箭枝,看见敌兵,也只有逃为上策。因此,马匹就要容易疲劳。总而言之,这是一趟够刺激却不够好玩的跋涉。
  自王都返回边境的席尔梅斯,知晓事态毫无进展时,一时之间,心情沉重,复杂非常。心里不时有想骂部下“无能”的冲动,二方面,又很想自己亲自捉拿亚尔斯兰一帮人。
  “查迪呀!这次伤势可不轻,你的辛苦都看得见。”
  席尔梅斯话语当中,虽隐含着讽刺的意味,却不夸张。
  因为,至今查迪的脸上手上,尚留着血凝固后无数小伤的痕迹。
  “为了席尔梅斯殿下,即使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殿下,前天傍晚,发现了亚尔斯兰一帮人当中的军师那尔撒斯一直尾随于后,请殿下下令收拾。”
  席尔梅斯对查迪有了重新评价,觉得这年轻人似乎擅长差遣斥侯或间谍刺探军情,对情报的掌握还属确实。对席尔梅斯而言,查迪若没有这些长处,即使他是卡兰之子,亦不能无条件重用。
  等到沙姆完全康复之后,再命令他做军师。他是个有智慧、具判断力的勇士。而查迪是个不惜生命,肯干实干的硬汉,若等到他渐渐累积经验,或许能超越其亡父,成为一名猛将。
  “好吧!先收拾那尔撒斯。”
  席尔梅斯道。
  那尔撒斯与亚尔佛莉德各自策马,继续赶路。那尔撒斯有好一段时间都沉默无言,即使同行的亚尔佛莉德问话,他也不想搭腔。状似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对那尔撒斯而言,一些细节好似都出乎他计算之外。
  特别是眼前应该快抵达培沙华尔城,但却一直在这附近山里打转徘徊。而在此危机四伏之地,经常不期遇上追击他们的追兵。有好几次,他都被迫采取迂回逃离之计。
  敌方的行动毫无秩序又不一致,反而让那尔撒斯很难把握。此种结果,着实在有些无奈及讽刺。敌兵行动若能统一,那尔撒斯很容易便能探出他们的动静。
  “我说呀,那尔撒斯,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话者应可算是那尔撒斯最大失算的人物,也就是轴德族长之女。
  “有何不对劲?”
  “我深奥从刚才开始,我们一直在原路上打转。你看,那座光秃难看的大岩石,确实刚刚才看过。从这个角度看来,好像一只骆驼打哈欠似地。”
  “真亏你注意到了。”
  少女所作的比喻引人发噱,那尔撒斯微微点头。当然,他早就发现了。发现了又如何呢?
  因此,他只有默不作声。
  一路上,断崖山影危危耸耸,骑马人影亦幢幢晃晃。抬头一望,隐约可见一队骑兵,正慢慢向那尔撒斯靠拢过来。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那尔撒斯警觉到眼前的处境。既然来者针对他,想光靠武力来逃脱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正前方,山路大缺口处,有五十骑左右人马聚集,那尔撒斯看得出,全数皆为帕尔斯骑兵。可说是此趟行程所遇到的少数精锐,立于阵前的正是不太受欢迎的人物--先前那位银假面。正想调转马头迅速逃离时,却见后方亦有追兵逼近,两人只有硬着头皮前行。
  双方约距二十加斯(约二十公尺)处时,那尔撒斯决定制敌机先。
  “席尔梅斯王子!”
  那尔撒斯的叫声犹如飞石般,击中了银假面。
  “……为何你知道?”
  若否认是席尔梅斯,等于否定自己的一生。因此,席尔梅斯不能听而不闻。那尔撒斯既以此为题,必定与他进行舌战。另一方面,那尔撒斯仅止于刺探,“万一”探查的绺转为事实,必须拟妥应对之法,也因此,表面看似平静的那尔撒斯,内心却心跳加速。
  席尔梅斯猜不透那尔撒斯的心,因此他拍马前近二、三步。
  “好,如此一来事情就好说了。世人皆说那尔撒斯智冠全国。如果你能唾弃亚尔斯兰那小子,成为我的部下,我必定重用你。”
  “如何重用?”
  “万骑长、宫廷书记或者宰相……”
  那尔撒斯听了大笑,看起来不像是做作的样子。
  “笑什么?”
  席尔梅斯厌恶被笑,银假面具后双眼发出了杀气。
  那尔撒斯连忙讪讪地道歉。
  “好。如何,有无意愿投效我?”
  “承蒙您的器重,但我只能谢绝。”
  “哦,为何?”
  “既然舍弃从前隐士的生活,扶持一位器度的君主,是我终生的期望。现今,我眼前已有人选,若是眼睁睁让它溜过去,才是毕生的遗憾。”
  “你是说,我的器量比安德拉寇拉斯的小杂种差?”
  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席尔梅斯声音如狂风般怒吼着。
  “你是席尔梅斯王子的话,年龄和达龙一样,大我一岁。而亚尔斯兰才十三岁足……”
  那尔撒斯继续说道,口气平稳中带点讽刺。
  “然而,亚尔斯兰殿下的器量风度,已经在你之上。随着亚尔斯兰殿下逐渐成长,将来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就更大罗!”
  此时,只见银假面怒火上升,全身颤动。右手握着长剑手把,但并未拔出。
  那尔撒斯再将话题扯开。即使是极短暂时间,也要找个敌方疏忽大意的空隙逃离,或者拖延些时间,等待我方救兵来援。
  “你为了恢复王位,竟与鲁西达尼亚人联手。鲁西达尼亚人在马尔亚姆做了些什么?他们在帕尔斯境内,又做了些什么?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就算您是帕尔斯真正的统治者,难道就能允许你有如此残虐手段,对待帕尔斯人民吗?
  ”“帕尔斯人民又如何?那些人,十六年来一直敬仰着非正统的君主,一直侍奉篡位者为国王!”
  “这些罪状,由我这位正统王储来纠正讨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语尾好似喷火般,叱喝声连连作响。
  “原来如此,只要不承认你为国王,帕尔斯人民连生存权力民没有了,是这个意思吗?”
  那尔撒斯反唇相讥。
  十六年来席尔梅斯总以自己是正统国王自居,来支撑他继续生存的意志。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且深信,唯有他登上王位,才称为正义。同时,对叔父安德拉寇拉斯的憎恨,也无时无刻不在伴随他走过从前。
  “现在,还有一点我不服气。”
  那尔撒斯继续鼓起三寸不烂之舌。
  “亚尔斯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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