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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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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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宫殿门口,千余近卫尽皆止步,只有我和巨禽公得能继续进入。    
  越往里走,越有庭院深深几许的感觉,巡视当值之人身份愈高,武功愈强。    
  走到一座虚掩的大门前,巨禽公的脚步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想到即将见着闻名天下的淫妇,大为紧张。    
  门由开拉开,八名年纪较大的妇人走了过来,向巨禽公施了个万福。    
  我的目光向门内张去,但见里面放着一张锦榻,一人躺在上面,盖着被子,因角度不适,看不到形貌。    
  只听得巨禽公悄声问道:“天后怎样了?”    
  一名妇人答道:“回公爷,天后虽服了许多药,仍没有起色,好像……好像……”    
  巨禽公叹了口气,道:“说吧,没事。”    
  那妇人道:“天后的病好像变重了。”    
  巨禽公面色沉重,挥了挥手。    
  众妇人退去。    
  在巨禽公的示意下,我和他走入屋内。    
  我只望了床上之人一眼,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便是以美艳而令天下男子色授魂与的艳后吗?    
  除了头、颈、双手,艳后的其他部位都被被子遮盖,由她的脸、来看,几乎已没有肉,只剩下枯柴般的骨头,皮肤紫黑、干瘪,看不到一点润泽。    
  艳后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移动。    
  谁能想象,这便是风华绝代、叱咤风云,令天下亿万女性崇拜的艳后?    
  我看得出来,艳后依然活着,这从她依稀有一丝光采的眼神可心判断。    
  她看到有人走近,眼珠子还滚动了一下。    
  倘非我眼力过人,决计发现不了。    
  那妇人的所谓“服药”,无疑都是她们想方设法硬喂下去的。    
  浓重的药味、死亡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巨禽公强忍悲痛,目含泪花,走到榻前,弯下腰来,深情无限、无限伤感地凝视着艳后,轻轻地道:“天后,我看祢来了!”    
  艳后如死人般没有反应。    
  巨禽公把我拉近,对艳后道:“天后,这位便是岳战的儿子岳钝。”    
  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后,祢好。”    
  不知如何,听到“岳钝”这个名字,艳后的眼里蓦然绽放出些许光采,死死地盯着我。    
  被这么样一个人盯着,我禁不住有点毛发悚然。    
  巨禽公擦了把自眼角溢出来的泪珠,抽噎地道:“岳公子,你看到没有,天后听说你来了,显得非常……激动,非常高兴,她也在向你问好呢。”    
  我听了他这番话,又念及艳后的处境,不觉鼻子酸酸的。    
  巨禽公坐在床沿,温柔地握住艳后的手掌,道:“天后,前天我已和祢说过,盟军已灭掉了帝国,独尊大帝也寿终正寝,为了祢打下来的阴谐江山永世屹立不倒,我和虎婆婆商量,与机器联姻,是以岳公子才被请到了凤凰城。”    
  艳后也不知听见、听懂了他的话没有,直觉告诉我,艳后的心神仍系在我的身上。    
  为何如此,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巨禽公继续说道:“我和虎婆婆虽同意阴谐、机器结为秦晋之好,但为人选问题却争执不休。虎婆婆看中了天后昔日的侍女妙玉,可我却选中了涩儿。这事我大感为难,因此想请祢定夺。”    
  我想:“艳后即使听到,也说不出话,巨禽公你岂非白费唇舌?”    
  巨禽公忽然点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揽着我肩头,道:“天后请你回避一下。岳公子,这是天后的意思,请你原谅。”    
  我愕然道:“天后她……”    
  巨禽公道:“个中详情,待会由我向你解释。”    
  我虽想看一看艳后如何表达她的意思,但巨禽公既这么说,也只得走了出去。    
  大门轻轻闭上。    
  我一个人站在倘大的厅里,颇为孤独、冷清。    
  良久,巨禽公满面泪痕地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一卷纸,走至门边,又回头依恋地看了一会,这才掩上房门。    
  我迎将上去,问道:“天后怎样了?”    
  巨禽公唏嘘地道:“她已经睡了。”    
  我道:“那人选问题……”    
  巨禽公道:“天后已经决定,把涩儿嫁你为妻。这正是最明智最正确最,亦符合阴谐、机器利益的决定。”    
  我听了,不禁涌上强烈的失望。    
  巨禽公虽答应把妙玉许我为妻,可事世难料,谁能料想得到虎婆婆失势之后,妙玉不会自杀?    
  巨禽公伤感地道:“岳公子,你一定想知道我和天后之间是如何‘说话’的,对不对?”    
  我由衷地道:“在下正欲请教。”    
  巨禽公道:“我和天后可谓老夫老妻了……”    
  他忽然苦涩地一笑,道:“说我和天后是夫妻,那可是我一厢情愿的说法,别说虎婆婆等人会讥之以鼻,甚至天后她不会认可,因为她的男宠多达三千多人,我只是最蒙恩信的一个罢了。”    
  我骇然道:“三千多人?”    
  巨禽公显然不愿意再就此事说下去,道:“由于我和天后最为恩爱,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早形成了默契。比如平时她只要露出一个笑容,我便猜知她要求我做什么;或是我未等把话说完,她便晓得我将要说什么。”    
  对这种说法,我并不奇怪。    
  人世间本就有很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夫妇。    
  巨禽公道:“你已看到,天后虽不能说话,眼睛仍可张阖,甚至转动眼珠子。每当我向她请示重大问题时,她便以阖上眼睛表示‘同意’,如果我问了三遍,天后仍睁着双目,便说明她不赞成此事。”    
  他举起那卷纸,道:“所以当天后钦定伊涩儿为唯一人选后,我立即把它以诏书形式写了下来,并从天后枕边取出国玺,当着她的面在诏书上盖了印。”    
  我虽然诚实,却也不是傻子,对巨禽公的说法有几分疑惑:“艳后到底有没有眨眼或是阖眼,并无第三者看见,全凭巨禽公说了算。”    
  但转念一想:“巨禽公对艳后情深意重,有此特殊的沟通方式亦不足为怪。”    
  巨禽公倏地推开窗子,天色已欲黑了,天一宫有的地方已燃起了灯光。    
  他指着前方的一座颇高的假山,道:“那山顶有一摘星亭,身置其中,可尽情享受湖光山色带给自己的绝美感受。我至今仍未记得,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月上东山,满湖清光,万簌俱寂,只有湖水微波拍岸之声,我和天后登上摘星亭,她依偎我怀里,笑靥如花,娇声柔语,那情景虽犹在眼前,可天后……天后……”    
  我站在他的身侧,恰好看到数颗泪珠由巨禽公眼角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可他自己犹未知觉,仍沉浸往事之事。    
  我忖道:“巨禽公的富贵极权全由艳后而来,她对艳后的痴情,应不容怀疑。”    
  巨禽公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一阵微风吹来,他方才醒觉,道:“天一宫是我最想来又最怕来的地方,想来,是可见着天后,怕来,是害怕触景伤情,不知不觉时光逝去,误了国事。”    
  我叹道:“公爷对天后的深情,实令人感佩不已。”    
  巨禽公摇摇头,出了大厅,又叮嘱了那八名妇人一番,这才和我乘车返回巨禽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巨禽公已经从对艳后的伤怀中返回现实,喝了数口香茗,道:“天后既已钦定涩儿做你的妻子,从刻下起,你们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妇。如果你不见外,我便把涩儿请出,让你们认识一下,可好?”    
  虎婆婆曾说过,伊涩儿亦是亿中挑一的佳人,姿容之美,绝不逊色于妙玉,若说我对伊涩儿没有好奇之心,那是骗人的。    
  巨禽公见我没有拒绝,微微一笑,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干女儿人品、才华、相貌自是上上之选,便是怕见生人,惜言如金。”    
  我笑了笑,道:“我也是这样。”    
  巨禽公抚掌笑道:“那你们倒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天后这个媒做得好极了!”    
  遂吩咐去请小姐。    
  我坐在那里,心里不住描绘着伊涩儿的容貌。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终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外美婢大声说道:“公爷,小姐到了。”    
  如果我的心脏犹在,必然如鹿撞般响个不停,忽感不好意思,正欲低头佯作喝酒,门口一女说道:“爹!”    
  一句话,一个字,胜比天音,要有多好听便有多好听,但听在一亿个人的耳里,便有一亿种各不相同的感受。    
  我忍不住浑身一震,抬头望去。    
  伊涩儿正轻移娇躯,款款走来,但当接触到我的目光时,不由愕然止步,面红过耳,想是料不到除了巨禽公外,还有一个长相奇相的陌生少年坐在厅内。    
  我虽拥有圣女这等貌赛仙子、得窥天道的未婚妻,但见了伊涩儿,仍为之深深吸引,嘴巴大大的张着,不争气地喘着粗气。    
  伊涩儿的年龄约在十六至十八之间,身形纤美修长,一头秀发如瀑布般自然泻落,在摇红的烛焰下,犹显得乌黑闪亮,无论容貌,或是风姿,均与妙玉难分上下,应属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妙玉聪颖大方,看透尘世,无论是人,还是事,对她都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伊涩儿不同,她好似什么都不懂,纯真无瑕,一尘不染,虽是一朵娇艳无伦的玫瑰,却要在月夜静悄悄地开。    
  我只看了一眼,心神震颤,低头喝茶,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和慌乱。    
  岂知喝得太急,一呛之下,茶水又喷了出来。    
  伊涩儿羞得粉颈儿都红了,一溜烟般躲到巨禽公身后,再也不敢露面。    
  巨禽公牵住伊涩儿的手,把她拉到身前,指着我,呵呵笑道:“涩儿,我为祢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祢慕名已久的少年英雄岳钝岳公子。”    
  伊涩儿无疑明白我到阴谐来作什么,一听这话,羞窘得垂下头去,搓弄自己的衣角儿。    
  巨禽公假装不悦地道:“涩儿,祢不是早欲见岳公子一面吗?现下见着了,如何一句话不说?”    
  伊涩儿似乎羞得要哭了出来。    
  巨禽公道:“涩儿,我先透露祢一个消息,天后已钦准祢嫁与岳公子为妻,明天聚议朝政之时,我便要向诸位王公大臣宣布此事。”    
  伊涩儿霞烧双颊,猛地一挣,把手掌从巨禽公手里脱了出来,低着头,急速地跑了,任凭巨禽公大声呼喊,她也充耳不闻。    
  我从伊涩儿的身法、脚步中判断,她一点不会武功。    
  巨禽公歉然道:“岳公子,请恕小女失礼!”    
  我忙道:“哪里,哪里?”    
  巨禽公含笑问道:“你对小女可否满意?”    
  我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伊涩儿已给我留下了强烈鲜明的印象,和妙玉没有任何差别。    
  我暗自责备:“我是否成了色狼呢?”    
  巨禽公起身道:“晚饭想必已准备妥当。今晚我心情高兴,岳公子,你便陪我喝几杯,不要任何人相陪,如何?”    
  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巨禽公笑道:“从现下起,你不许自称‘在下’了,我也不再叫你‘岳公子’,那显得太生疏。既然天后已钦定小女嫁你为妻,咱俩便是一家人了,过不了几天,你便得唤我岳父了,哈哈哈!吃过了饭,你也别回迎宾馆了,便住在这儿。”    
  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只有连连点头。    
  阳光早已照在了身上,鹦鹉早已在窗外枝头叫唤“天亮罗,起床啦”,我仍懒懒地躺在床上。    
  昨夜,我做了一个异常荒诞的梦:我居然同娶圣女、古精灵、香格里拉、夜月、妙玉、伊涩儿为妻,更匪夷所思的正在我与众女胡天胡地之时,艳后也容光焕发地飞来,一头钻入被窝。    
  我浑然变成了世界第一号风流浪子,一手把艳后拉入怀里,正待侵犯她的某些部位,屋顶上一人喝道:“你们都给我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屋子!”    
  这赫然是光头美女乐飞飞的声音!    
  被窝中倏地飞出一条身影,“砰砰蓬蓬”,和乐飞飞战在一处。    
  我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飞出去的那人竟是自由女神,她是什么时候到了我被窝中的?    
  更怪的是自由女神脸上仍戴着那个古里古怪的百花面罩,真实的面容,依然那么神秘。    
  自由女神、乐飞飞谁战谁负,不得而知,因为我被一声又一声的鹦鹉叫声吵醒了。    
  如何会做这样怪诞的梦?    
  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躺在这被窝里,能够避开外面许许多多争权夺利、打打杀杀的事情,那我宁可不起来。    
  一阵女子的歌声伴着琴音飘送过来:“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我听着听着,不由心神俱醉,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千折百转、回肠荡气而又缠绵伤感的歌,再伴以琴音,更会产生天上人间的感觉。    
  歌词虽是古文,但我仍依稀明白,那是说:“桂木做的棹啊,兰木做的浆,划开清澈的江水,顶着水面的月光。无限悠远广阔啊我的情怀,思念着心上人啊却在天的那一方。”    
  我想:“我的心上人也好几个,可她们也在天的那一方,我虽思念,却无法相见。”    
  我穿衣下床,打开门,对迎上来的美婢问道:“刚才是谁在唱歌?”    
  美婢掩嘴笑道:“岳公子当真不知?”    
  我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美婢道:“歌者便是你涩儿小姐。”    
  我呆了呆,道:“是她?”    
  没想到她真如巨禽公所说是那么得多才多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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