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by 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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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by 风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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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我是迟钝。  

    不对别人,只对与将。  

    “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他慷慨大方地说,似乎随时准备提供所有答案。  

    我摇头。  

    何必,我虽然蠢,到了现在把事情联系起来,哪一样不清清楚楚?对付与亭的所有开端,都是与将漏给我的消息。  

    他每夜在另一个地方偷听我的电话,看我这笨蛋是否按他的计划行事。  

    我以为自己捧起荣氏的新星,原来不过是被玩弄的木偶。  

    不过,我还有事情想问。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厨房?”  

    与将说:  “晚餐时,你的碗里抹了一种无害的化学品,会让人感觉口渴。”  他笑起来:  “其实荣家不大,你住在那里,要制造一个比较浪漫的会面,一点也不难。你总能避开与亭,当然是我在帮忙。”  

    我忽然发现黑框眼睛一拿下,与将立即变了另一副样子,我几乎认不出来。  

    这么自信,这么强大,而且这么可怕。  

    那一晚我也看见他不戴眼睛的样子,为什么当时却会觉得性感?  

    “我感冒那天,与亭对我动手,是你通知荣世伯?”  

    “不错,爸爸对与亭印象太好,其实破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逐渐深入,慢慢腐蚀。”  

    我冷笑。  

    生生,你何其可笑,居然还百般教导此人奸诈、阴险之术。  

    哪料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出其右。  

    我轻轻磨牙:  “荣与将,你故意让与亭进你的办公室,看见我给你留的字条,是不是?”  

    我问:  “你故意等他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扮成英雄赶来。”  

    “生生,你很识大体,知道吃了亏该怎么讨回便宜。我们真的是好搭档。”  他的表情还真是又温柔又体贴:  “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没有这个机会,爸爸怎么肯死心签转让声明?”  

    哈哈哈!  

    我甩手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的脸侧在一边。  

    与将昂然受我一掌,用指尖抹去嘴角的血丝,轻道:  “生生,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话没有力度,却让我心寒。  

    有生以来听过最精彩的威胁,当属此句。  

    我说:  “荣与将,你故意让我被轮奸。”  

    与将说:  “生生,害你的不是我,是与亭。”  

    我呆若木鸡望着熟悉的脸,忽然软倒在沙发上。  

    与将,我愿意为你而死,只求你不要让我如此绝望。  

    与将要扶起我,我攥起拳头,沙哑着喊:  “走开!不要碰我!”  

    “生生,你伤还没好,不要激动。”  

    我冷冷看着他,象落入陷阱的人看着头顶上的野兽。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迈开脚步。  

    “生生,你要去哪?”  

    我转身,鄙夷地回答: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荣氏也已经到手。当然是功成身退,难道等着狡兔死,走狗烹?”  

    挺直腰杆,一步一步缓慢朝门走去。  

    我以为与将会拉一拉我,因为愧疚也好,因为阴谋暴露而恼羞成怒也好。  

    虽然知道即使他现在立即跪在我面前痛哭,我也不会原谅他。  

    但他眼睁睁,毫无反应、冷静地看着我离开,心里的难受又深一层。  

    不错,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一切都是假的。  

    他常常半夜溜进我的房间,不过是在玩弄计谋,说不定还顺便检查一下电话中的窃听器。  

    想起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在床头,我居然安心入睡,毫无防备,自以为安全到了极点,真了让人不寒而栗。  

    黄生,天下最愚最蠢的,原来是你。  

    我跌跌撞撞回了荣家,将所有的衣服胡乱塞在箱子里,惟恐多留一刻,提着箱子就跑。  

    荣家的仆人奇怪地为我开门,问:  “生少爷,要不要安排司机送你?”  

    我黑着脸摇头。  

    “要不要打电话给大少爷?”  

    我听到她提起与将,眼前一阵发花,匆匆离开,将荣家华丽的花园远远抛在身后。
 


昨天 上册 第七章
章节字数:3025 更新时间:07…01…30 01:22
    唯可赞叹的是香港的机场够大,航班够多。  

    我直接要了一张最快可以回法国的机票。  

    在等机时还害怕与将会忽然来到。现在真的害怕见到此人,连此人生长的地方香港,似乎也变得阴森恐怖。  

    通过此事,我算真正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以往爸爸教导的种种,说我自大又爱耍弄聪明,原来字字箴言。  

    下了飞机,也不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招手要一部出租车,说了家里的地址。  

    远远看到熟悉的房子,冷冰冰的身体才温暖了少许。  

    看到车来,忙打着遮阳伞出来开大铁门的菲佣用流利的英语问候我。  

    这才感觉自己回家了。  

    大松一口气。  

    进了大门,几个仆人上来问好,为我提箱子。  

    到底是华人,即使身在法国,老妈还是时刻坐在麻将桌旁,一看见我进来,诧道: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连麻将也不打,站起来搂我一下。  

    “妈…。”  我叫得可怜兮兮,所有委屈涌到喉头,但厅里还有几个富家太太正坐在麻将桌旁等我妈下场,只好忍住。  

    原来我还没有长大,真是独子容易娇生惯养。  

    “哎呀!生生,你的脸怎么了?”  开始以为我撒娇的妈,一抬头看见我的额头,立即大叫起来,紧张万分的摸着我的脸。  

    保养得当的丰润手指,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抚着伤口,顿时让我温暖不少。  

    天下最好的始终是自己的父母,真真没有错。  

    我强笑:  “妈,没有事。不过留个小疤,头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其实伤疤不算小,并不能完全遮挡,到底也算破了相。  

    我一劝,妈的眼泪更加流了下来:  “这可怎么好?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出去就弄成这个样子,都怪你爸,答应让你自己去什么香港,好端端的家里就不能住吗?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你,十几年都没有一点伤,今天………”  

    妈的话比眼泪更多。  

    我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被人安慰的,现在却不得不打叠起心思安慰起妈来。  

    “生生回来了?”  爸从二楼走下来。  

    “爸。”  

    爸走到面前,皱起眉头:  “你又哭什么?小孩子不能娇纵的,唉,慈母多败儿。”  转头也看见我额上的伤,当场愣了一下。  

    我在电话里轻描淡写,他可能没想到居然破了相。  

    爸心疼地望了望我,嘴上却骂道:  “叫你读书不好好读,偏要去香港渡假。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弄成这副样子。”  又跺跺脚:  “还不快点回房间洗个澡?看你一身汗。”  

    唉,我家老头,什么时候都要摆个样子给人瞧。  

    我巴不得离开妈哭哭啼啼的泪脸,低着头乖乖上楼。  

    妈抹着眼泪唤仆人:  “王妈,帮少爷放洗澡水!”  又开始对爸轰炸。  “都是你!你看看生生的脸,他以后怎么办?如果不是你………”  

    进门前,又听到爸一迭声使唤人:  “去!查一下法国最著名的整容专家是谁?快去……。”  

    总算回家了。  

    望着才离开不到数月的房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与将,你真厉害,我佩服你。  

    摸摸额头上的伤痕,我懒洋洋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  

    丝丝热气从水面飘起,将整个浴室弄得朦朦胧胧。  

    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回想。  

    虽然想起的时候,会引起强烈的痛觉。  

    其实,与将的策略并不算一等高明。  

    真的是有迹可循。  

    只是我瞎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把头也伸到水底。  

    耳膜受到水压的作用,感觉嗡嗡作响。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被与亭压在身上的时候,也想起知道与将真面目的时候。  

    嗡嗡、嗡嗡……。  

    我猛然从浴缸中坐起,惶然四望。  

    “磕、磕。”  

    有人敲门!  

    我睁大眼睛,畏惧地伸手护在胸前。  

    “生生,出来吃饭了。怎么洗个澡这么久?你没有事吧?”  

    是妈。  

    我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历生死关头:  “我没事,就出来。”  

    餐桌上,大家都默然。  

    也许是因为我不说话,父母惟恐胡乱说话触我情怀,只用心疼担心的眼光轻轻抚摸我。  

    母亲目光明目张胆,恨不得我开口诉苦,可以立即抱着我再哭一场。  

    父亲目光躲躲闪闪,每次都想装出严父的模样。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到底是心疼的。  

    我感伤,原来家有这般好处。  

    与将从小,也许从来没有尝过这般温暖的滋味,饭桌上,只怕要拼命掩饰自己才华,防着被荣家人洞悉真心。  

    又咬牙切齿恨起他来。  

    为什么总算有个黄生对你真心真意,却不知珍惜。  

    一顿饭吃完,我找个借口,急忙溜回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迷迷糊糊入梦,又几次惊醒。  

    总习惯性望望床头。  

    温馨甜蜜和恐怖交错的感觉,激荡在心里。  

    我将被子拉过头,把自己蒙个严实。  

    闭上眼睛,黄生,闭上眼睛吧。  

    在家郁郁不欢,闷了几天。  

    妈每天补品不断,似乎盼着可以凭这些让我伤口消失。  

    整容专家已经来过,表明我的伤疤无法消除。  

    这结果我早已知道,只有父母伤心而已。  

    爸问我:  “生生,你是不是吃了亏?不妨说出来。”  

    我默然。  

    与将厉害的地方,就是你吃了亏,也无法说出来。  

    真正的哑巴吃黄连。  

    连续几期的刊物都看见与将意气风发的封面。  

    我越发知道自己不会看人。  

    原来身边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其实,就算没有我,荣氏也早晚属于与将。  

    与亭怎是此人对手?  

    但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如果他不是与将,我也许会吞这口气。这么厉害的对手,谁肯自己招惹?  

    可他是与将。  

    天下众人都可负我,惟独他………  

    一日饭后,我与爸一同在书房闲聊,谈起最近荣氏业绩飙升,股票大赚。  

    “爸,既然有这么多荣氏股票在手,为何不再进取一点?如果黄氏和荣氏合为一家,谁可抵挡?”  

    “哦?生生,好象开始振作了。”  

    “爸教的,再战江湖,才是最快意的时候。”  

    爸抽着烟斗,眯着眼睛不说话。  

    我知道已为荣氏制造了一次大危机,乖巧地离开。  

    接下来,公事特别繁忙,爸连续几天没有回来吃饭。  

    妈说:  “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几十岁还这么拼命。”  

    我说:  “男人都爱为事业拼命,也不一定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面子。”  也许爸已隐约猜到内情,故而大费周旋为我讨公道。  

    商场上的恩怨,自然要从商场上讨回。  

    妈又摸上我的额头:  “只知道生意生意,也不管管儿子。如果他对家里多用点心,你又怎么会这样?”  

    话里已经带了鼻音。  

    我吓了一跳,怕她又哭出来。  

    天啊天啊,怎么女人总有这么多眼泪?为老公流,为儿子流。  

    我虽被与将整得很惨,却还没有流泪。  

    急忙安抚老妈,又找个借口,躲到房里去。
 


昨天 上册 第八章
章节字数:3086 更新时间:07…01…30 01:23
    既然是作战,自然全体投入战争。  

    老头子在公司守卫大本营,我去舞会上转悠。  

    今晚的宴会设在一处郊区别墅。  

    地方虽然不大,但参加者众多。  

    上流人士的聚会,往往不看其他,只看主人的脸面如何。  

    主人脸面不够大,即使用尽金银珠宝挂于四方墙上,也请不动这些翩翩公子。  

    我选了一套新礼服,特意戴一只红宝石耳环在单只耳朵上。  

    此来目的,我心知肚明,对象自然是这聚会的主人尼洛。  

    尼洛的权势,不但在法国有影响,连远方的香港,也常起一些微妙的作用。此人很难勾引,不过他曾和我有一夜之情,希望现在还记得我的名字。  

    其实心里揣然,额头顶着一道伤疤,居然也敢想着勾引他人。  

    满场的珠光宝气看得连连刺眼,花团锦簇、衣香鬓影、裙履风流,正是我所熟悉的社交舞会。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额头上的伤口忽然刺痛,象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它的存在。  

    忽然感觉自己可笑,黄生,你还有什么资本?  

    这里哪位不是世家公子,玩乐高手?  

    尼洛要人招手即来,何必你自取其辱?  

    以往勾引人常为一己之欲,无可无不可,到了手,为家里打点关系,算是锦上添花。  

    今天确实鼓足劲为对于与将而来,居然紧张到如此地步。  

    这才知道,自己对额上的伤,实在是忌讳得很,自卑得很。  

    世态炎凉,我见过不少难堪场面,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做一次主角。  

    正踌躇,身边一人道:  “生生,怎么站在门外?何时做了我家门卫,我倒不知道。”  

    回头看,居然是尼洛。  

    他容光焕发,笑着摇手中红酒。  

    见他态度甚好,放下一半心来。  

    “你的脸怎么了?”  看清楚我的脸,他忽然皱眉,伸手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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