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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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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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父皇一切均为母后左右,而母后最恨的就是此事。”杨广态度明确,“我不想因小失大。”    
    “对。”刘安也醒过腔来,“千岁言之有理,奴才就此回宫,万岁一定等急了。”    
    “且慢。”杨广叫住他,“本王还有一言奉告,不知公公肯否再做奔波?”    
    “千岁有话尽管吩咐。”    
    “本王要你把这个人情送与太子。”    
    刘安迟疑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奴才明白了千岁的用意。”    
    宇文述连连点头:“是步好棋。”    
    很快,刘安又以贵宾身份出现在太子府。    
    杨勇听罢刘安来意,征询地问姬威:“你看如何?”    
    “当然是难得良机。”姬威不假思索。    
    杨勇又问唐令则:“你说呢?”    
    唐令则却有保留:“好是好,能得万岁欢心自不必说,只是恐怕娘娘……”    
    刘安不等他说完起身就走:“殿下有顾虑,奴才去晋王府报信。”    
    “刘公公,稍安勿躁。”杨勇挽留。    
    姬威过来按住刘安:“公公,殿下没说不选美女呀。”    
    “就是。”杨勇已拿准主意,“公公特意来报信,我怎能把这大好机会拱手相让。看赏。”    
    一窈窕少女应声走上。虽说奴婢打扮,委实清秀娇嫩,犹如一株刚刚吐蕊开放的白玉兰。飘飘走来,一股幽香在客厅中弥漫。她仪态娴雅地把一盘金元宝举到刘安面前。    
    刘安拣了一锭金子袖起,顾不上道谢,急着问:“殿下,这位是……”    
    “她是我的近侍,复姓尉迟,单名一个花字。”    
    “殿下的东宫,果然不乏名花。依奴婢之见,她就满好。”    
    杨勇笑了:“公公好眼力,她是我从几百美女中挑出来的,可称十全十美。”    
    “殿下似乎割舍不下。”    
    “哪里。”杨勇笑说,“尉迟花还是未破瓜的处女,公公选中,就请带走孝敬父皇。”    
    刘安何等聪明:“容奴才先行一步,回宫禀告万岁,你这里为她打扮一下,然后送入仁寿宫即可。”这样刘安就脱离了日后的干系,一旦独孤后追查,他可推到太子身上。    
    刘安走后,太子府立刻忙碌起来,为尉迟花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后,由姬威护送进宫。    
    文帝杨坚早在寝宫等候,尉迟花跪拜见驾,那几分娇羞,使杨坚更生爱怜。亲自上前扶起,把手细细端详,真是粉团捏就的一个美人,那老气横秋的独孤后怎能与这豆蔻年华的少女相比。传膳后,文帝与新人只饮了少量酒,便双双进入罗帏共效于飞了。文帝拥着尉迟花温香软玉般莹洁滑爽的胴体,不禁喟然长叹:“今日方不枉为天子也!”    
    尉迟花粉腮上,却凝出两颗泪水的珍珠。文帝一见,抬手拭去,关切地问:“莫不是朕太粗鲁了,未能怜香惜玉。”    
    尉迟花像头温驯的小鹿,把头深深埋进文帝胸膛:“我怕。”    
    “我是皇上,有我做主,你怕者何来?”    
    “都说皇后厉害,万岁也怕她三分。”尉迟花认真地探问:“万岁召妾伴驾,娘娘若不依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使杨坚登时发呆。是呀,万一独孤后闹起来怎么办?方才还愉悦欢欣的他,转眼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上卷第20节  李靖解签

    虽然并非庙会之日,斗母宫仍然热闹非凡,求签进香的善男信女不断。而正殿内驱散了闲杂人等,李靖正在为独孤皇后解签。    
    法像庄严,那一双善目似乎能看透人心。宗教本是精神寄托,信则有不信则无。独孤后对于神与仙是半信半疑的,大概她权倾天下而养成了为所欲为的性格,她不需求助神仙,就可实现自己的所有意愿。此刻,她不很情愿地在黄缎拜垫上向三清天尊跪倒。心中在祈求一件事,那就是萦绕在心头二十年的梦。她要请道祖为之判明吉凶。    
    晋王杨广出生之际,独孤后朦胧中感到突然红光满室,腹内一阵剧痛,见一条金龙腾空而起,心说真龙天子降生矣。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惊雷炸响,那金龙被击落在地,却化做一只硕鼠。她当时就觉不吉,拭目细看,却是阿摩出生,正呱呱啼哭。自此以后,这梦境不时在心头重现,二十度寒暑过去,本该淡忘了,可是有意改立晋王为太子,她又想起这个前吉后凶的梦。使得本不信仙的她,今天也特意来斗母宫欲解心中疑团。独孤后拜罢,晃出两支签来,交与李靖:“小道士,说你解签百灵百验,且看为我解的如何。”    
    李靖按照编号,查出底诗,无非是四句七言韵文,说些不咸不淡模棱两可的话而已。独孤后听罢大为不满:“李靖,你就这么大本事呀,你是如何骗取信任沽名钓誉呢?”    
    李靖平静地回答:“娘娘,贫道不敢有片言狂语,底诗个中玄机,要靠施主自悟。”    
    “哼!分明是故弄玄虚。”    
    观主在一旁赶紧解围:“娘娘,要决断大事,还得小徒李靖扶乩,请神下界卜吉凶。”    
    此刻偏殿房脊上,宇文述正向内观望。他手拿匕首,上系一方绸布,看得真切,抖手抛出。不偏不倚,正刺在殿中明柱上。独孤后不免一惊,禁军全都拔刀出鞘。    
    李靖取下匕首,见绸布上有字,呈与独孤后说:“娘娘,投刀人不为谋刺,而是报信。”    
    独孤后一看,绸布上写着:    
    太子居心狡诈,万岁私幸娇娃。    
    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当即断然传谕:“备轿回宫。”她顾不得再请李靖扶乩,匆匆出门上轿,催促轿夫执事快走,一阵风似的回奔皇宫。    
    宇文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白大事已成,回府向晋王报喜去了。    
    杨坚拥抱着尉迟花仍沉湎床榻,乐不思蜀。犹豫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刘安,终于硬着头皮敲响了窗棱。    
    文帝不耐烦地问:“何事?”    
    “上柱国杨大人有重要军情面奏。”    
    应该说杨坚并不昏庸,惟恐有误国事,他停止了与尉迟花的温存亲昵,才恋恋不舍地穿衣起床出门。    
    刘安躬身说:“万岁,杨大人在武德殿等候。”    
    “带路武德殿。”杨坚又回头张望一眼,“待朕回来,你可要盛妆候驾呀。”他哪里知道,这一走就是与尉迟花的诀别。    
    杨坚前脚刚走,独孤后后脚即来到仁寿宫。    
    钱太监尖着嗓子喝道:“国母娘娘驾到,接驾呀!”    
    尉迟花罗衫尚未穿好,裙带尚未系牢,恰似闻到惊雷轰顶,敢紧趋前跪迎:“奴婢接驾,娘娘千岁千千岁!”    
    独孤后见她红晕在脸,衣装不整,乌云蓬乱,心中已明白七八分,勉强忍住气问:“你是何人?”    
    “奴婢尉迟花,本是东宫宫女,今日被太子殿下送来服侍皇上。”    
    独孤后不等听完,早飞起一脚,将尉迟花踹倒在地:“你好大胆子,竟敢狐媚皇上。”    
    “娘娘息怒,这怨不得奴婢。”尉迟花偏是个刚烈性子,“殿下要送,万岁要幸,奴婢怎敢违抗。再说,奴婢眼下虽无名分,但已沾万岁雨露,娘娘总该留些情面。”    
    “还敢顶嘴,还想要名分,还想让我客气点,你做梦去吧!”独孤皇后恨得双眼冒火,“与我打,狠狠地打!”    
    钱太监等一齐动手,哪管尉迟花挣扎、反抗或者哀求,转眼间把她剥得一丝不挂。独孤后咬牙切齿:“好白净的身子,好娇嫩的肉皮。方才你快活够了,我要叫你难受,难受!打!”     
    初时,还听见尉迟花叫骂,渐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声音了。    
    钱太监用手试一下鼻息,惊叫道:“唉呀!没气了,死了!”    
    “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独孤后瞪了钱太监一眼,“拖出去,丢到荒郊野外喂狗。”    
    “奴才遵命。”钱太监哪敢违抗,派人用芦席把尸体包起拖走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请示:“娘娘劳累一天了,是否回本宫休息?”    
    独孤后稳稳坐在绣榻上:“我要在这儿等皇上回来算账。”    
    平昔众人在独孤后面前就如鼠儿见猫,今天她动怒,人们更加大气都不敢出了。不过心中都说,等着瞧吧。    
    武德殿内,杨坚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杨素禀报完军情,大意是出征平陈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粮草、辎重、兵器、马匹、车辆、战船全已停当。文帝对此表示满意。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延误过久,难免风声走露,南陈加紧备战,获胜就要多付代价。当即决定,次日早朝点将发令出征。杨素领旨出宫,杨坚急不可耐地返回仁寿宫,要重温他那尚未尽情尽兴的阳台梦。仁寿宫静悄悄死一般沉寂,刘安半男半女尖细的声音在内回荡:“圣驾回宫,尉迟贵人接驾呀。”    
    不见花枝招展的尉迟花出迎,也不见宫女跪倒接驾,仁寿宫似乎成为一座空城。杨坚心中纳闷,走时说好尉迟花盛妆候驾,这人去了何处呢?一定是她故意藏起来,要与朕开个玩笑。这个小妮子,倒会哄人。杨坚兴致勃勃奔进内宫。紧跟在后的刘安心中明白,但他不能说破,心想该有好戏看了。人啊!真是难以捉摸,杨坚认为最可靠的亲信,竟然也在欺骗他。    
    文帝像年轻人新婚久别一样,兴冲冲奔进寝宫,颇有些忘情地呼唤:“尉迟贵人何在?”但是他突然傻眼了,独孤皇后面对他正襟危坐,左右环立着太监宫女,这些人全都表情木然,犹如泥胎,无人应声,亦无人上前跪倒参拜。杨坚感到有些失言,赶紧改口:“啊,原来爱妃在此。”    
    “你的爱妃是尉迟花!”独孤后硬邦邦顶回一句。    
    杨坚已知事情败露,只好赔着笑脸寒暄:“爱妃进香这样快就回宫了。”    
    “你倒是盼我死在外边,永远不回来碍眼。”独孤后的话冷冰冰。    
    杨坚在太监、宫女面前有些挂不住,感到太失皇帝面子:“爱妃,你太过分了,须知我乃皇帝。”    
    “哼!”独孤后乎地站起来,“皇帝也有家,你娶小老婆,总该与我打个招呼吧。”    
    “这。”杨坚顿了一下,“爱妃降香归来,朕就要告知的。”    
    “那不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了?”独孤后逼近杨坚,“万岁,你不是最反对先斩后奏吗?告诉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你的美梦也做到头了!”    
    不祥的预感掠过杨坚心头:“爱妃,你把尉迟花关在了何处?她年纪尚小,受不得惊吓,快带来见我。”    
    “晚了。”独孤后冷冰冰地说,“她自尽了。”    
    “什么!”杨坚犹如沉雷轰顶,“这不可能,朕方才离开时她还含笑相送,活得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天有不测风云嘛。”    
    “不对!你在骗我。一定把她打入了冷宫。”    
    “她哪有资格入冷宫?”独孤后怒目横眉,“你那心尖宝贝贵人,此时此刻大概已入狗腹多时矣。”    
    “你!”杨坚不觉举起了拳头。    
    “你想怎么样?”独孤后毫不示弱,几乎鼻尖碰上鼻尖。    
    对峙片刻,杨坚的拳头无力垂下。


上卷第21节  文帝有些感动

    “明白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就休想和别的女人鬼混。”独孤后意犹未尽,“见地伐讨好你,子妃送父,伦理何在?成何体统!我不会放过他!”    
    杨坚百感交集,真恨不能杀了独孤后。但刚与独孤后目光交遇,就懦弱地赶紧躲开,不敢与之对视。他实在无可奈何,狠狠一跺脚,调转身飞步出宫。    
    翻飞的马蹄把碧草、野花碾得粉碎,西域贡来的“草上飞”果然名不虚传,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如疾风掠过。杨坚漫无目的任马驰骋,他仍嫌马慢,还在加鞭,人和马都疯了。    
    杨坚是在发泄,不知马将把他带向何方。    
    刘安乘马追出长安东门,就失去了文帝的踪影。正伫马犹豫,望见高俊乘马进城,忙迎上问:“高大人可看见万岁?”    
    “不曾。”高俊甚为奇怪,“万岁何往?”    
    “咳,别说了。”刘安说罢事情原委,“高大人,万岁莫有什么闪失,我们一起去追寻吧。”    
    “万岁单人独骑,那还了得。”高俊掉转马头,扬鞭就追。    
    刘安紧紧跟在后面。    
    平坦的驿道,黄沙铺路,像金色的绸带直向潼关伸展。路上,士农工商穿梭来往,轿马人流不断。追出几十里哪有文帝踪影。高俊想了想,离开驿路,打马跃上田野。    
    直到下午,文帝仍未回宫,独孤后也有些慌了。宣召京城兵马司撒出人马寻找。皇帝负气出走失踪的消息,很快在王公大臣中传开,人们议论纷纷。    
    冉冉落日像脸盆大的红绣球,不情愿地亲吻了绿色的天际。高俊、刘安二人和坐下马都已气力耗尽。他们滴水未喝,粒米未进,已是疲惫不堪。粗略估算,业已离城百余里,文帝会跑出这样远吗?二人已经失望了。前面有一湾溪流,他们牵马过去饮水。刘安的坐骑在畅饮之后,发出了愉快的嘶鸣。    
    “呜!”远处有马叫声回应。    
    二人循声望去,马嘶声是从树林中传来。刘安精神一振:“高大人,快过去看看。”    
    当刘安、高俊来到柳林外,一匹白马奔腾而出。刘安一眼认出,这是文帝的御乘。刘安所乘与文帝坐骑均为御马,同槽喂养,牲畜也有灵性,所以才会相互呼应。    
    “糟了!”高俊感到事情不妙,“只见空马不见人,万岁莫是出了意外。”    
    “不会,有马必有人。”刘安催马奔进林内,也大吃一惊。那草地上躺着的人不就是文帝吗?他跳下马奔跑过去:“万岁!万岁!”    
    文帝一动不动,也不应声。    
    高俊也慌了,跪在文帝身边:“万岁,你这是怎么了?”    
    刘安轻轻摇动文帝:“万岁,你说话呀。”    
    “万岁!”高俊不觉失声哭起来。    
    文帝睁开了眼睛:“嚎什么,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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