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有啊,真的有,只有柳妹妹见到我会有一脸想逃跑的表情,真的好可爱呢!”现在她又笑得风情万种,十足的狐狸精模样。
“行了,行了,不管怎样,你可以走了,别再来了。”要是被发现,惨的可是我。
“柳妹妹真的要赶我走?真的不要这些银票?真的再也不要见到无影?”她边问,我边不停地点头,“嗯,那好吧。”她略一沉思道。
她终于答应了,我可以摆脱她的魔爪了!我一脸激动地看着她。
“但是无影给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收回的,”她一扬手中的银票,“无影是要收利息的。”
“行,行,行,你说。”就算借高利贷我也会还给你的。
“我只要你的命。”性感的嘴唇扬着嗜血的笑容,“柳妹妹,只要你把命给我,我一定不会再来烦你了。”
她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没有理由的,我就是知道。
我猛然从她手里夺过银票,“这个,这个,我还是留着吧。”
“呵呵呵呵,”她笑得异样动人,“我就知道柳妹妹其实根本就舍不得无影。那从今往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了。柳妹妹,我最喜欢你了。”说着又把我抱了个满怀。
“可是,我真的不能出来看你。”我无奈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常来看你的,就像今天一样。”
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青睐我?我欲哭无泪,“妹妹我真的太荣幸了!”
“似乎挺晚了。”原来她也知道,“那姐姐今天就先回去了。”她终于放开了我。
走至窗边,忽然回眸一笑,“妹妹,你不用担心。监视你的都是些小喽罗,很容易摆平。”原来真的有人监视我。无影说着从窗口一跃而出。待我走过去一看,早已无人影,果然是来去无影啊。
无影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守卫森严的柳府来去自如?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月多来她没有出现过,却在我与公主他们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来了,难道会是与公主和风满楼有关?
这个人真是太让人头痛了,喜怒无常,阴晴难定,若是敌人,那我显然只有待宰的份了。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自求多福了。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天都要亮了。
熄烛,睡觉。
番外——雪柔公主(上)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十二岁生辰宴上。
我在满座的宾客之中,看到了唇边挂着淡淡笑容的他。那笑容是如此儒雅,如此温和,却又是如此疏离。他的长相并不出色,却让我移不开视线。
我问父王,那个人是谁。
父王说,他就是今年的状元,风满楼。
风满楼,这三个字就这样停在了我的心里。
我让侍女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
她们说,他是京都的第一才子,文采风流。
她们说,他是刘相国的得意门生,才智无双。
她们说,他是皇上最喜爱的青年才俊,前途无可限量。
她们说……
他可有娶妻?最后我问道。
没有,风大人还没有娶妻呢。侍女回答我说。
是夜,我对父王说,父王,我要嫁给风满楼!
父王只当我在开玩笑,随口应道,好啊,等你及笄了,就让皇上赐婚。
我说,父王,我是说真的,往后我若多去风府走动,您别拦着我。
父王终于知道,我不是在说笑。在我不容拒绝的态度下,父王答应了。
于是,我时常以各种理由出现在风府。
一年,两年,三年,我出落得越发标致。我的聪慧,我的美丽,总是赢得他人赞许的目光。我已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可是,我与他之间,似乎还是停留在三年前。他的唇边依旧是那温和疏离的笑容,一如对待其他人。
父王说,让皇上赐婚吧。
我说,不,我不相信自己不能打动他,我要他心甘情愿地娶我,而不是迫于皇命难违。
那时的我是多么的自信。
那是又一年初夏,禄王爷办赏花宴的日子。
我在禄王府门口遇见了他。他的笑容如昔,没有任何变化。
是否,他生来就是如此,温润如水,又冷漠如冰?我忍不住如是想着。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往年,只有我一个女子,但是今年多了一个人。
我问父王她是谁。
父王说,她叫柳冰清,是柳元庆新认的义女,禄王爷很喜欢她,说她是个极聪慧的孩子,所以便让柳元庆把她带了来。
她还年幼,长得算不上美,却清秀可人,很讨喜。
赏荷时,她竟看得入了迷,连王爷问话都没听见。
王爷没有怪罪她,又问了一次,她回答道:有人曾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今日看了王爷的白荷,真正是感到了荷的清绝,作为花中君子,真是当之无愧。
一番话,大方得体,颇有深意。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聪明。
王爷说可惜说出如此绝句的,竟是位无名之人。谁想她却道,无名之辈,却也有无名之乐,随心所欲不是人人都可,王爷何必觉得可惜。
然后我听见风满楼对她赞赏有加。我看向他,他总是暗若黑夜的眸中神采飞扬。
我的心一紧。
晚宴间,我不断地打量这个平凡的女子,她到底有何特别?
为什么我花了四年的时间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却是这样轻而易举?
她似乎被我看得极不自在,悄悄离席。
过不久,他也离席了。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与王爷谈话。他的眼神是这样专注,唇边的笑意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王爷离开后,他便走到她身旁。
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我也走了过去。
我听见他说,想听她弹琴。我知道,他对琴艺很有研究,可是他从未这样对我说过。
即使,他知道我的琴弹得很好。
我过去拉着她,说要与她各弹一首,并让众人做评。
众人都说我的曲子比她弹的好,可是,他没有说话。
难道他不知道,我只想听他的赞美吗?
风大哥,你觉得如何?我问风满楼。
他回答说,我的曲子是比她的好,可是我的琴艺却不如她。
他的唇边还是那淡淡的笑容,可是,不同了,再也不同了,那笑是真正的笑容,很淡,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我拂袖而去。
那晚,
父王对我说,让皇上赐婚吧。
我沉默了。
让我想想。父王出门前,我这样说。
我的自信没有了。
PS:公主该称呼禄王爷什么的?偶一下子想不出来了,哪位大人提醒下!!!
身边的人
流言就是流言。
当流言的三位主角都对此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延续动作时,流言就自会慢慢消散。
日子又恢复了宁静。
看书,弹琴,作画,下棋,练字,又变成了我全部的生活。
当然除了无影。
她总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内,然后在那里唠叨一些极其无聊的事情,比如说她今天去了哪个青楼弹琴,比如说她今日得到的红绡有多少,比如说哪个男人要出多少银两买她一夜等等。
尽管无聊,可是我居然还是有感兴趣的事,“你去了没?”每次都问她。
“去,当然去,有银子送上门来怎能不要?”
“我还以为你是卖艺不卖身的。”我如是说着。
她千娇百媚地道,“妹妹,你以为人人都消受得了么?”
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若是我看起来精神萎靡,那么昨晚必是无影来过了。绿意时常问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只能无奈地说,只是常做噩梦,没睡好。
朝堂中还是那些事儿,我想只要皇帝还康健,就算天下太平了吧!
=
我慵懒地靠在窗边,看着已经结冰的荷花池。
无影好些日子没来荼毒我的耳朵,我竟然有些想她了。哎,人难道真的喜欢犯贱?
与她相处久了,渐渐发现,她其实只是害怕孤单,害怕无边的黑夜,想有人陪陪她罢了。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她漫不经心地说。
是指我闯进你房间的事吧?我想再问时,她早已没了踪影。
有些时候,我早晨醒来,总觉得房间里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有些像无影用的香粉味,又似乎有些不同。每次我问绿意,她总说什么也闻出来。想想也是啊,无影要是来了,怎么会这么好心,不吵醒我?
另外有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
一段时间来,我总是觉得没有精神,夜间睡得特别沉,这不像我啊。我给自己把过脉,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概是这边的冬天尤为寒冷,我有些不适应吧。
今天,我终于可以走出临水轩了。
一连下了多日的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再抬起脚,地上就留下了一个小巧的脚印,很是可爱,呵呵,原来长得娇小,也不错呢。
绿意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小姐,这个脚印有这么有趣吗?”
我没有答她。想想看,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待了半年,现在终于可以出来了,当然看什么都觉得好了。
“哥哥,那个就是弹琴的姐姐吗?”
“嘘,闭嘴。”
忽然,假山后面传来一阵小声地嘀咕。绿意刚想说话,我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若无其事地向假山后方走去。
原来,是两个小鬼!紧紧贴着假山,把脸牢牢地遮着,典型的掩耳盗铃。
“我看到你们了哦。”我悄悄走到他们身后道。
两个小鬼急忙转身。
呀,一个小帅哥和一个小圆球!
此时,绿意也走了过来,“两位少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要你管!”小帅哥一皱眉,酷酷地说。嗯,果然有帅哥的潜质。
“你就是弹琴的姐姐吗?”小圆球鼓着圆圆的脸颊问我。
真,真的好可爱呀。一双魔爪自动地爬上了他粉嫩嫩的圆脸,“你听过我弹琴吗?”由于小圆球正在被我蹂躏,他只能小范围地点头。
一双手猛地把我的手从小圆球脸上拽下来,小帅哥很有架势地把小圆球护在怀里,“坏女人,把手拿开点!”
坏、坏女人!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默念,这肯定是兰馨的谆谆教导,不能怪这个小屁孩。但是,“你十二岁是吧?”
小帅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只比你大一岁,你居然叫我坏女人,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坏男人呢?”我坏笑着看着他。
“我本来就是男人!”小帅哥一脸自豪的说。
他,他,我,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子计较。转向小圆球,和蔼可亲地说,“来告诉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不准说,不然我揍你!”小帅哥威胁着。小圆球睁着圆圆的小眼睛,很抱歉地看着我, “姐姐,哥哥说不能说。”啧啧,真是太惹人爱了。忍不住,在小圆球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圆球,姐姐对你不错吧,这可是姐姐第一次亲男生噢。”
“你,你,”小帅哥激动地指着我,“不知羞耻!”
不去理他,拉着绿意走人。
突然,我又停了下来。小圆球实在太可爱了,决定送他个礼物。于是在地上堆了一个雪人,想想看似乎一个不够,便在旁边多堆了一个。
回转身,看见两个小孩眼睛闪闪发亮,“记住,一人一个不能抢噢。”
当晚,绿意告诉我说,两个小屁孩的奶娘被赶出了柳府。小帅哥被罚跪一个时辰。
心里很过意不去,好想偷偷地去看看小帅哥,但是还是算了,省得被发现,又害了他。
兰馨,这又何必呢?
快过年了,柳府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绿意也时常被叫去帮忙。
自从被禁足,便没有再去拜祭过母亲,于是我去找了柳元庆。
“义父,快过年了,我想去为母亲上柱香。”
“年后再说吧。”他头也不抬地道。
他,居然不同意!
“义父,家母就清儿一个亲人,若清儿不去看她,她会寂寞的。”我冷冷地说着。
柳元庆没有说话,在我转身要离开时,忽然道:“陆勇,护送小姐。”
我去了慈恩寺,先拜了那三座金佛,后去拜了母亲。
母亲牌位前的香炉内,香火不断。一切被打理得很好。
想找入尘大师道谢,却听说大师远游去了。离开之时,那位我向他打听的僧人忽然道:“小姐,师父出游前交代小僧转告小姐,请小姐不要忘记当日的许诺。”我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是指要我以天下苍生为念的事。虽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我会记得大师的话。”
石头还是石头,一路上尽职地充当石头。除了眼中多了一丝惊愕。这个好像是从我拜祭了母亲从大殿出来开始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石头不理我,算了,这样比较正常。
正当我要放下车帘时,石头道:“那里只供奉历代名垂青史之人。”
他说什么了?
名垂青史之人?
“佛心慈悲,小姐只需多以众生为念即可,无需另外供奉。”大师的话不停地萦绕在我耳际。
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今日是大年夜。临水轩中只有我一人。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和母亲幸福地守岁。今年却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走到荷花池边,抬头望着天空。
夜空很晴朗,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却看着让人感觉凄冷。
我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那日我打断了他赏月,让他如此生气。看着漆黑的夜空只有月亮孤独的身影,似乎就会更多地同情它,而忘了自己的孤单。
“原来柳小姐也如此喜欢赏月。”一句感叹自我身后响起。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但是此时,是谁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一个人就好了。“现在想来,当时打断你赏月,还真是我的不是了。”我没有回头,淡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