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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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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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中信定睛一望,惊骇得几乎叫出声来! 
  正午十分,骄阳正烈,晒得龟裂的土地上升腾起层层热浪。 
  远远地一阵车辙滚动之声,一队人马伴着一阵烟尘,出现在京都的郊外。 
  正中马车上插一面大旗,因为无风,软踏踏地裹着旗杆垂下来,只依稀可见“镇远镖局”四字。 
  这一队人并不多,只有二十多人,但人人都是精壮的汉子,挂着腰刀,配着利剑,全副武装。 
  虽是太平盛世,但运送贵重物品总是找镖局更加心安,所以镖局的生意也是有的。而这镇远镖局在京中也算的是较好的镖局了,出京押运也是家常便饭了。所以这一行人走在路上也未见得惹人注目。 
  只是这为首的两个镖头皆是青年才少,俊美非常,英气逼人,不免让人多看了几眼。 
  远远地前面出现了一间小茶铺,车队渐行渐近,清晰可见茶铺中一个少年书生正坐在铺前喝茶,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右边的镖头不免多看了那书生两眼,心中不禁暗自称赞,此处竟有这般出众的人物,可惜重任在身,不能去结交一番了。 
  正惋惜间,猛听左边着淡青色便装的镖头忽然大惊失色,脱口叫道:“小……”猛地停住,改口叫道:“肖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拂袖而起,含笑对着那淡青便装的镖头一揖,道:“苏兄别来无恙?” 
  苏瑾惊喜交加,他是见过新桐易容,当日新桐从阴山回京就是这样一副书生打扮,也是现在这样的相貌,而今原封不动,不知是否是想让自己认出来,他惊喜之余,不忘问道:“你怎么会来?”正待再说,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一侧正皱眉的另一个镖头,改口道:“苏兄,这位是东兄,。” 
  白衣书生含笑又是一揖,道:“东兄,在下肖长安,是苏瑾的好友,我前日不意间听说苏兄要出京,小弟正想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正好与苏兄搭伴,路上也有个照应,可否麻烦东兄捎带小弟一路?” 
  苏瑾心中暗笑,这名字编的倒是快,强自忍住,看向李东皓。 
  李东皓微微皱眉,他与苏瑾出京原是秘密进行的,不想刚出京就有人知道了,心中暗自恼怒苏瑾如此不慎。但见这少年一双眼睛满是期盼,不知怎地心中一软,不忍拒绝他,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与这少年很熟悉,这感觉奇怪的很。 
  一时间念头纷至沓来,李东皓忽然有些生自己的气,不过这么一点小事,如此优柔寡断,像什么话,当下一板脸,道:“押镖向来是刀口上讨饭,看肖兄像是世家子弟,还是不要与我们同行的好。我没本事除了押送货物之外,在看管好你。” 
  苏瑾一滞,回头歉然看着肖长安,却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道:“既是如此,小弟就不打扰了,苏兄多保重。小弟去也。” 
  苏瑾忙道:“你要去哪里?” 
  肖长安回眸一笑,并不答话,从容在茶铺边牵出一匹白马,认镫上马,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苏瑾惆怅地望着肖长安绝尘而去,半晌才回过神来。忽然发觉李东皓也痴痴地看着肖长安离开的方向,一下子怔住,心中有如打破了五味瓶,酸的苦的全来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苏瑾与李东皓都是默然不语,心中都是白衣少年离去的身影。 
  日渐西沉,夜色降临,李东皓等人正行至郊野,踌躇间,忽见前面一间小小破庙,火光隐现。 
  李东皓与苏瑾对视一眼,早有手下一人上前道:“大镖头,小的前去查看一下。”待李东皓一颔首,便箭一般奔出去,不多时回来,禀道:“大镖头,庙中只有一人,正是午间所见的书生。” 
  李东皓一怔,接着心中忽然一喜,午时狠心赶走肖长安后,他未尝不后悔,而今闻听此人就在眼前,说什么也狠不下心再走了。 
  李东皓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淡然道:“无妨,我们就在庙里歇息一晚吧。” 
  回头忽见苏瑾目光满是喜色,忽然心中不快起来,装着不经意地问道:“你和肖长安怎么认识的?” 
  苏瑾一怔,立刻觉察到自己的神情外露,收敛神情,轻描淡写道:“一次在办案过程认识的。不怎么相干。”说着话,一马当先向小庙赶去。 
  李东皓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提缰绳,打马追过去。 
  破庙中,肖长安已经烤好了野兔,忽听庙外马蹄声渐近,不由得一笑,拍拍手站起身,迎出庙外。 
  但见苏瑾一马当先,李东皓紧随其后不多时奔到庙前,便朗声笑道:“苏兄东兄,我们真是有缘哪!”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想说破,李东皓便笑道:“是啊,真巧。” 
  当下众人安置好镖车马匹,安排好了值夜人,便在庙中歇下。 
  李东皓与苏瑾新桐三人依着火堆而坐,如同熟人一般一边吃着烤兔一边谈笑风生,天南海北侃个不停。 
  不意间,李东皓忽然问道:“肖兄与苏镖头很熟识吧?你们如何认识的?” 
  苏瑾一怔,急忙看向肖长安,但见他向自己一笑,泰然自若道:“小弟初识苏兄时苏兄还是京中的捕快,小弟初来京中,惹上官司,多亏了苏兄明察秋毫,救了小弟。” 
  李东皓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苏瑾暗自出了口气,心中暗暗欢喜,原来她与自己是这般的默契,猛抬头看见李东皓,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灰。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便席地而卧歇下。 
  一夜无话,次日,众人早早起身,收拾好东西接着赶路,这次肖长安也不再问,直接跟着来了,而李东皓也就未曾再拒绝。 
  众人一路向南,渐渐进入山西境内,这一路上肖长安倒与众人混的熟了,与众镖头称兄道弟,单单只对李东皓十分客气,不近不远地保持一定距离,让李东皓怅然若失。 
  渐近山西,景象却有了变化,土地龟裂,饿殍遍地,田中枯黄的禾苗只叫人心痛,路上一群群的饥民个个面黄肌瘦,向外逃荒,时不时倒下一人,全然没人理睬,只因都顾不得了。 
  众人皆是心中动容,肖长安初时还分些食物给众饥民,但到后来招来了更多的饥民,更险些被饥民所抢,幸得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很快平息混乱。虽然没人责备肖长安,但他也耷拉着头,垂头丧气了好久。 
  如此这般行至山西的金安府,李东皓便率众人停留下来,在城内唯一一间还在营业的客栈里安置下来,那面黄肌瘦的伙计招呼了众人,向李东皓要了个大价钱,却只端上来几碗清粥,看的众人直皱眉头,只得草草地喝了几口充饥,便去休息。李东皓,苏瑾,肖长安三人各住了一间上房,其他人便混杂在几间大房内。 
  肖长安睡了一个安稳觉,清早起来,推门来到苏瑾门前,敲门喊道:“苏兄可起来了?”没料到那门根本未划,轻轻一碰,门便开了,却见苏瑾正裸着上身,拿着一件衣服在身上比量,冷不防肖长安这般闯入,当场怔在当地, 
  肖长安吓得急忙闭眼,慌慌张张转身就逃,不想一回身迎头撞到一人,正撞了个满怀。 
  肖长安慌忙后退,定睛一看,却是李东皓,心中一乱,向后退去,哪知道刚好绊倒门槛上,仰后便倒。 
  苏瑾与李东皓都是一惊,几乎同时地一步跨出,都伸出手来欲扶肖长安。 
  却见李东皓一把抓住了肖长安的衣襟,而同时苏瑾的双手已经结结实实将肖长安环住。 
  一瞬间,三人同时怔住,李东皓与苏瑾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放手的意思,一种紧张的气氛悄悄弥漫开来。 
  肖长安猛地一脱,游鱼一般滑出苏瑾的怀抱和李东皓的手掌,急急退开半步,慌慌张张看着二人,忽然脱口问道:“你们没事吧?” 
  他这话一出口,李东皓与苏瑾同时怔住,接着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阵笑立时缓解了气氛。肖长安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羞赧地头也不回奔回自己的房间。 
  李东皓止住笑,抬眼正对上苏瑾的目光,两人心中怀鬼胎,目光只一相交便错开了。 
  肖长安在房中郁闷了好半天,仍是觉得心浮气躁,只恨不的钻到地缝里才好。猛听得李东皓在门外叫道:“肖兄,有事做了。” 
  肖长安一怔,硬着头皮上前打开门,忽见到众人,猛然怔住了。   
  第19章 致魂香丸   
  正是夏日十分,阳光明媚,皇宫内景色怡人。 
  泽福懒洋洋地倚在长廊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将手中食饵投到湖中,引得一群锦鱼聚成一团,不住跳出水面,碧波之中,骄阳之下,红鳞闪闪,甚是美丽。 
  泽福投了半日,忽然赌气似地手一扬,将鱼饵尽数投到水中,惊的鱼儿一阵乱游,不一会儿鱼饵食尽,锦鱼便渐渐散了。 
  泽福气恼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有奶就是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猛一回头,见身旁的宫女双成正掩面而笑,便恼道:“诡笑什么?再笑,本宫便罚你去刷马桶。” 
  双成自小跟随泽福,熟知泽福的脾气秉性,知道自己这主子虽然骄纵,脾气暴躁,但却不是个恶毒的女子,她这般说也不过吓唬自己,绝不会这般做,因此也不害怕,倒是抿嘴笑道:“殿下出了宫,公主就跟丢了魂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泽福面上一红,恼道:“多嘴,皓哥哥出宫关我什么事,现在人家有人惦记呢。”说完这话,忽然又气起来,重重一屁股坐下,不言不语起来。 
  双成知道泽福这么一说,自然是想起了太子妃,这可是公主的痛处,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只敛声屏气在一旁候了。 
  半晌泽福忽然“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父皇不让我去,本宫就偏偏要去,本宫倒想看看皓哥哥走了,她是一副什么德性。” 
  说着话起身便走,双成慌忙劝阻道:“公主,何必呢?公主是万金之躯,若是主动去看她,岂不是自贬身价?” 
  泽福又是一哼,伸指戳在双成的脑门上,骂道:“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其实不过是怕我闹事,父皇责怪你办事不利罢了。何必说得怎么好听?本宫今日就偏去定了。谁敢偷跑去告述父皇,仔细自己的皮。”说着举步便走,双成只急得额头冒汗,却是无法可施。 
  泽福一行人直奔了景阳宫,殿内宫人见了泽福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早有人一溜烟儿跑进去禀报太子妃知晓了。 
  泽福一路闯来,无人敢阻,便直奔了简新桐的卧房,还未进门,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煎药味,不由得一怔,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忽见一个宫女从门内迎出,万福道:“奴婢清扬恭迎公主凤驾,娘娘已经久病多日,未能亲迎公主,请公主见谅。” 
  泽福“咦”道:“什么?她生病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清扬低头道:“回公主的话,娘娘自太子殿下走后便病了,太医说需要静养,因此娘娘一直在宫内休息。” 
  泽福一皱眉,暗道:“她倒是会享福,”忽地一笑,扬声道:“既是皇嫂病了,本宫怎能不来探望,双成,我们进去。” 
  清扬与双成都是一惊,清扬已经上前道:“公主,娘娘需要静养,而且病人的房子,公主还是避让的好。” 
  泽福一怒,目中火光一闪,冷冷道:“你敢拦本宫?” 
  清扬镇静道:“奴婢不敢,只是公主进去不要太惊讶的好。”说着话,退到一旁,打开了门。 
  泽福不及想清扬这话何意,抬步跨进门来,只见室内甚暗,眼前一黑,过了半晌眼睛才渐渐适应过来,举目一望,见正中卧榻上影影绰绰躺着一个人,便举步走过去,口中说着:“嫂嫂今日可好些了?” 
  不到床前,泽福忽然一惊,见那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分明病入膏肓,瞧那相貌就是简新桐,但不过几日,如何就病成这般模样了? 
  但见简新桐有气无力摆摆手,似要想说些什么,但等了半晌,一句也不曾说出来。 
  泽福但觉一阵心慌,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勉强道:“嫂嫂好好养病,泽福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着话,慌慌张张退了出来,几乎被门槛绊了一跤。 
  清扬与双成同时伸手扶住泽福,泽福伸手摆了摆,道:“好好伺候娘娘,我们走。” 
  清扬心中笑得打跌,看不出萼朱演技居然这般好呢。 
  双成全没料到事情居然这般轻松过去,长出了口气,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扶着泽福走出殿去。 
  及到殿外,泽福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她虽然着实厌恶简新桐,但见这样一个轻灵秀丽的女子转眼便憔悴若此,心中却不禁难过起来。 
  她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忽然听得身后一人叫道:“公主请留步。” 
  泽福一怔回身看去,却是方才那宫女清扬,不禁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清扬上前道:“奴婢想和公主说几句话……”这般说着,却又没了下文,却拿眼睛看着泽福身旁的宫女。 
  泽福皱皱眉,心中一笑,暗道:“我倒想看看这宫女玩的什么把戏。”便指着清扬道:“本宫有些胸闷,你扶本宫到水边走走。” 
  清扬乖巧地上前,泽福便扶了她的手,走到院落中的假山后,眼见四处无人,才问道:“你有什么话对本宫说?” 
  清扬双膝跪地道:“公主,奴婢今日是拼了命前来的,只因为奴婢实在看不过公主这般出众的人物被一个乡野女子作践……” 
  泽福不耐烦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若是对本宫有利,本宫自然赏你。” 
  清扬一笑,这才道:“公主可曾觉得奇怪?这简新桐虽算得是相貌标致,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为什么进宫不过几月,就让皇上和太子念念不忘,处处偏袒?” 
  泽福一怔,只觉的清扬这话直直触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不由自主的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清扬道:“奴婢在太子妃身边呆了许久,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说着话,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双手奉上,道:“请公主收下。” 
  泽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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