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本万利”的买卖不去做,那就纯粹是个傻蛋了。再说,我带着这几百来号人,跋山涉水的去京城见那个老皇帝,其一路地一大笔费用肯定是不能跟这老家伙报销的,我现在在暗中扛着他的天字招牌揽钱,那也是天经地义,情有可原的很。总之一句话,我要通过这次地买卖,把这一趟京城之行的经济损失给补回来。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群文人各自拿起手上地文稿看没多久,就纷纷贬斥起来。
“这也叫国论?简直一派胡言,误人误己。”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儒生有点激动地抖着手中的文稿,率先开炮。
“这句‘xxxxx,,一儒生,干脆出口成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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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位黄得发,书法如此糟糕,还想得入圣眼,实在是不知所谓。”这一位更是对作者本人进行了人身攻击。
我见他们差不多每人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后,才向他们开口说道:“诸位,你们当中可有选出几篇佳作来?”
这十来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朝我齐齐摇头。
“咳,谢先生,依本生来看,这潮溪镇的几位晚生实在是水平有限,他们如此低劣文章,怎能呈现给圣上御览呢?”还是那位花白胡子的老儒生率先发言,其余之人纷纷点头附和。
“本生不才,自小开始,每日攻读四书五经不辍,数十载下来,对圣人之言还略有一些心得,本生现在就回家去,拿来请先生过目后,转为交给圣上过目。”老儒生不愧是年老成精脸皮厚得可以,马上毛遂自荐的起身要回家去拿自己的文稿。
“正好,本生最近也做了一篇为国为民的时弊策论,请先生代为转交圣上御览。”第二位马上跟上。
这两人一带头,其余之人纷纷响应,各自放下手中文稿,朝我深施一礼后就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这回他们去得快来的也快,不到一刻钟每人都去而复返,好几人都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而且,他们都再一次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每个人手中都各自提着一个包裹,除了两人是用普通布料包装之外,其余之人都是用绸布打包。
“谢先生,这是本生的自编的《论语注》,倾注了本生十数年的心血,还请先生务必亲呈给圣上御览。”还是那位老儒生,很显然在这群人中,他还是很有地位的。
“好说,好说。老先生既然对圣人之言很有心得,那我是一定要让皇上看看的。”我一脸亲切笑容的接过。
“谢先生,这是在下的《治国论恼欢嘀皇O轮窦茏拥~。
在一句句的“先生”称呼中,我来者不拒。一律把他们地“包裹”接受了下来。
“本人还有皇命在身。要尽快赶到京城去,也就不在这里多做逗留了,这就与诸位告辞。”我客气地向这些给我送钱的凯子拱手作别。
“先生既然事务繁忙。我等也不便多留。就让我等送先生一程吧。”还是那老儒生率先开腔,其余
才纷纷附和。
“诸位客气了,请!”
“请!”
我招呼门口站着的两名贴身护卫,让他们分别提了那十来个包裹,自己拿起先前那叠文稿,带着这群儒生从会客厅出来。
在大厅。我假意要掏钱跟客栈掌柜结账时,那老儒生却先行一步跟我说道:“先生地账本生已经代为结过了。”
“这……如何使得。”我故作为难的说道。
“使得使得!先生途经本地,本生做为地主,不能招待先生一二,已心存愧疚了,这点店费先生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既如此……本人就谢过了。”
跟这位老儒生客套了一番,被他们簇拥着来到客栈之外。
“诸位就此别过,不必多送。”我站在座驾旁边。齐齐向他们一拱手。
“先生,从京城返回之时,请一定要让我们略尽心意,在本镇逗留几日。”老儒生满面真诚之意。向我发出邀请。
“这个,到时看情况吧。要是方便,一定要叨扰诸位几日。”
“那就这么说定了,恕不远送。谨祝先生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告辞!”
我登上车,接过了两名护卫提来的各大包裹,向着众队员高喊一声“出发”后,就当即就钻入了车厢。
我急急的打开各大包裹。
“五十两、三十两、五十两、二十两、十两、五十两……”果然这些读书人也不是太笨,每个人都有孝敬。我嘴角不由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照这种情形继续发展下去,我这一趟的京城之行,看来是要扭亏为盈了。
“夫君,这些包裹里装得是何物?”阿秀从拉着地布幔后伸出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哦,是镇上那些读书人要我转交的文稿。”我说着随意的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一篇稿子,朝她晃了晃。
“夫君,还真是好心之人。”阿秀满脸喜悦和自豪之情的赞了我一句。
我毫不脸红的大方说道:“反正是举手之劳吗?能顺便帮到人的当然要尽量多帮帮。”
“夫君,真是个大大的善人,也难怪十里集地乡亲都称呼你谢大善人了。”阿秀一脸崇拜的看着我。
我心中暗笑,若是帮人送送东西就是大善人,那这个“大善人”的头衔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东家,往后的途中你还要做好人,帮那些儒生转交文章给皇上吗?”刘婉儿也伸出了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一阵不自在,勉强笑道:“那是当然,反正是顺水人情吗?到时,他们当中要是哪一位的文章给皇上看中,当了大官,这人还不念着我地‘转交举荐之情’吗?”
刘婉儿抿嘴轻轻一笑,“这倒也是,还是东家想的周到。”
我升起一种被她看破心思的尴尬感觉,趁着阿秀起身去拉布幔,我警告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她却是轻描淡写地避开了去,站起身帮着阿秀。
我也没跟她再多做计较,背着她俩利索的挑拣了那些宝钞揣入了怀中。
经过在松涛镇的排练和预演,此后的行程中,我更是财源广进,各大凯子络绎不绝。一天当中,我一连在六个镇子做了停留,每个镇子的停留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小时,其一天的生意总额有一千二百三十两银子,而且还是净收入,比以前我在十里集几项生意的盈利总和还要多。这种赚钱的速度,不由让我有种如坐云端的飘飘然之感。这钱也未免来的太容易了一点!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呀!
刚开始一天毕竟由于时日尚短,通讯不便的原因,我“奉旨选文”消息的传播速度还不是很快,但仅仅是一天的功夫,在队伍落宿在一个大镇,我一次性收受了众凯子孝敬上来的差不多三百多两后,第二天再到下一个镇子时,镇子口的官道上却是早早就等着一大批儒生来“迎驾”了。其热情的欢迎场面,让我不由想到了后世某位省级领导去农村视察的新闻镜头,就差组织小朋友们齐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我在这镇子又收受了将近一千两的孝敬,都快赶上昨天六个镇子的总盈利了。但我便没有为此太过高兴,相反的心中隐隐感到一阵不妥。
看来自己这一次是有点玩过火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去老皇帝那里告我的状,说我借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大发横财,那可是假传圣旨、大大的欺君罔上之罪。
当我决定就此打住,见好就收的时候,情势的发展却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带队路经当天第二个镇子的时候,在其镇口必经官道上又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而打头迎接我的赫然是一位身穿官服的官老爷。等我有点晕乎乎的下车,接受他恭恭敬敬的行礼自报家门时,才知道他居然就是当地的县令大人。看他刻意讨好我的模样,俨然就把我当成了钦差大臣。
第五卷 天币传说
第七章 钦差大臣(上)
界上的很多事,每每总能出人意料。
我一个从十里集乡下来的商人,一下子就转变了身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钦差大臣。这件事儿完全超出我的想像之外,情势的发展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我上次之所以向那几个儒生说自己是“奉旨选文”的本意很是简单,无非就是想“扯虎皮做大旗”把此次上京之行的经济损失弥补回来。只是我有点低估了这时代人们对皇权的崇拜敬畏之心,就这么轻轻的一说,这些长期遭受封建专制思想毒害的古代人就深信不疑,这一路行来,对我的接待规格是越来越上档次了。
在这个名叫龙坪的古镇,据说已经有着五百多年的历史了。我下的马车后,就被这位毛姓的县令大人亲自带往本镇最大的一间酒楼,名曰松鹤楼。据他的介绍,这酒楼也是有着三百多年的历史,世代家传的厨艺,远近闻名。其特色菜更是称得上方圆百里之内,无有与之比肩者。
这一路同行的总人数不下五十多人,这还不包括在附近道旁看热闹的普通百姓,维持现场秩序的百多位官兵。这场面俨然就是后世新闻上经常看到的,市级领导下乡视察的“亲民镜头”。
我强自镇定心神,在这松鹤楼接受了毛县令率领下一干人等的热情款待,其与席间作陪着的有当县大小官员,本地的乡绅代表,以及几位的儒生代表。而这场酒宴地总人数不下五十余人,光在二楼地酒席就给开了满满六桌之多。不光我自己能吃饱吃好。连带着手底下的二百多人也一个个能跟着沾光,被人招呼着在底楼或街道旁搭起的餐桌上就座,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反正不用我掏腰包。我也乐意让众手下领我的情,当即吩咐无名和陈五、陈大山,轮派出一半的队员去吃免费大餐。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下虽然略微忐忑,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顺其自然。饭照吃,路照走,钱照收,有便宜我当然也照占。所以,席间我跟这些才刚刚认识的人,那也是谈笑风生,酒来杯干,尽显一派豪爽作风。让这帮凯子们大有如沐春风之感。
还别说,这松鹤楼的酒菜还真是可以的很,比起十里客栈来是丝毫不逊色,让我吃地不由暗自叫绝。
这一顿酒宴足足吃了一个多钟头。才在我的劝阻下停歇了下来,我打着酒嗝站起。同桌的当地几个头面人物也慌忙跟着站起。我身旁坐着的毛县令更是客气非常的伸手虚扶着我。
我向着周围一环揖,轻咳两声,宴席间霎时就安静了下来,我这才朗声说道:“谢某在这龙坪镇能得到诸位如此款待,谢某铭感于心。诸位有什么地方要谢某代劳的地方,请尽管直说。”
“谢先生客气了。”毛县令第一个开了腔,脸显谄媚之色,“谢先生途径本县,我们略尽地主之谊,这是我们应当之事。”
“正是,谢先生能在本镇停留,接受我等相请,实在是我等之荣幸。应该是我等感激先生才对。”一位看样子是本地地头蛇的乡绅也连忙开腔。
“谢先生,此一路为圣上选文,千里迢迢,车马劳顿,实在是辛苦非常。我等学生听闻,都为先生此举敬佩不已。”一位至少有六十来岁年纪的老儒生,马上接上,向我自称学生,弄得我不由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却听他暂作停顿后,向旁一名站立的一人一示意,接过一个大包裹,向我接着说道:“本生不才,暂任本地文会执事,这包内就是文会中诸人的得意之作,万请先生收下,代为转交圣上。”
“这个是自然。不过,皇上毕竟国事繁忙,我也只能酌情从中挑选几篇优秀者呈给圣上,希望诸位见谅。”毕竟我现在“奉旨选文”的风声已经是传了出去了,若是表示把每人地作品都能转交给圣上御览,那也太让人怀疑其真实性了,还不如现在自己就照实说出来。
老儒生微微一愣,赶忙说道:“这个……当然。还请先生多多举荐一二,我们龙坪文会的学子文章,不是本生自夸,比起别镇来那是好上许多地。还请先生仔细查看才是!”
老儒生说完,大有深意的用手拍了几拍这包裹,这才向我递来。
我向身后一直侍立的陈虎一使眼色,他赶忙上来,一把接过了包裹。
“诸位,谢某现在身负皇命,要尽早抵京,不敢在此多做耽搁,还请各位见谅。这就向诸位辞行了。”我很是客气的高声向众凯子拱手作别。
虽然我告辞的有点突然,但大家也都知道我“身负皇命”,也没有出言挽留
。
“谢先生,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本县略备了一点土产,供先生零食之用。还请先生务必收下。”在我临上车前,毛县令也从一名家仆那里拿来一个包裹,满脸讨好之意的亲手递给我。
“县令大人客气,既然是土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也很给面子的亲手收了下来。
“众位留步!告辞!”我站在车辕之上,朝着送行而来的众凯子一拱手。
“谢先生,一路走好!一路顺风!”这些人像是排练好了似的,齐齐向我一作揖。
我再次向这些可爱的凯子们一拱手,这才向着车队的前方,大喊了一声:“出发!”
车队在十余骑探马的带头下,缓缓的移动起来。
我刚一钻进车厢,还没来得及打开两个包裹,阿秀却早已正面以对,劈头就问道:“夫君,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当官的都来迎接你了?是不是……那一位的缘故?”
我当然明白她说“那一位”指的是哪位,本想跟她实话实说,但想到即使跟她说了实情也于事无补,平白让她跟着自己瞎操心。于是,笑笑着向她点点头,等于默认了她的猜测。
阿秀的眉头当即深深一蹙,说道:“夫君,妾身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还请夫君以后多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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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暖,无所谓的笑道:“夫人,放心好了。他们这是在巴结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样一来,我们一路之上都有地方官接应,又有这么多护卫随行,想必那些歹人就不敢再肆意行凶了。”
阿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深蹙的眉头一时却还没有舒展开来。
我也不以为意,走到一边的角落,背部斜朝着她坐下,正好挡住了她和刘婉儿的视线。
先是打开那个老儒生给我包裹,里面果然在他们这些人的得意之作上叠放着一沓宝钞,飞快一数,正好是一千两之数。这么多银子一起给我,集体向我行贿,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还真是满有创意的行为。这从一个侧面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