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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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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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就凭这些抓我?借端吔!”中年女人敛了笑。她说,“随便抓人,要赔偿的。”
  吕淼把车停在道边,他示意佘凡晓看好中年女人,然后走得离车远一点儿的地方,向包俊海汇报。
  “吕淼……”包俊海做番安排。“直接带人去省城,别在大岗停留。”
  3
  圣洁饭店,喆点燃生日蜡烛,吹灭前,他带头唱祝你生日快乐,赵春玲嘴唇抖动,没发出声音,轻轻拍巴掌。
  “爸许个愿!”喆嚷着。在他心里没有真正意义的离婚概念。离婚就是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爸永远是爸,妈永远是妈。
  王平安双手合十,认认真真许个愿:祈祷前妻平平安安。
  面对生日幽幽烛光,他内心飘浮一层雾。喆渐渐长大,他几乎在做一种既真实又稚气的努力。使父母破镜重圆。事实上,他们不可能重新走到一起,深层的原因儿子不知道,前妻也不知道。就是为那个原因他提出离婚的。
  吹灭蜡烛,蛋糕是王平安切的,他先给喆一块,给前妻切块蛋糕,用刀背刮掉上面那层奶油,送到赵春玲面前。
  “谢谢!”赵春玲很客气,差点说谢谢王局长,她没说,心想:他还记着自己不喜欢吃奶油。
  喆吃得很香,吃完一块,自己又动手切一块,她提醒儿子:“还有好多菜呢!”
  “爸,你到底四十几岁?四十二,四十四?”喆想到哪说到哪。
  “四十四岁。”王平安说,他拿起酒瓶,“春玲,喝点么?”
  “半杯。”她在他倒酒时对儿子说,“你爸四十二岁,当兵年龄不够,虚报两岁,费了好大的事改成了户口,兵没当上,有出鼻血的毛病,部队不要。”
  “本来体检那天鼻子没出血,医生问平常有哪些毛病?我说只是鼻子好出血。医生问厉害吗?我实实在在地说挺厉害,棉球堵,冷水激,都不管用。医生在我体检表上写了六个字:有出鼻血病史。”王平安幽默道:“判了死刑!”
  这段小秩事给王平安生日家宴开了个好头,愉快的气氛浓厚起来。今天,喆老上洗手间,有一次去了十几分钟,他们俩都明白儿子的心里怎么想的,儿子在场时,他们有些对话。喆躲出去给他们创造单独交谈的时机,却冷了场。彼此都不知该说点什么。每每喆从洗手间出来,都看看父亲的脸,再看母亲的脸。
  喆分别给父母斟满两杯红葡萄酒,也给自己倒满杯。他在寻找故事:“咱们来对对碰。”他讲了游戏规则:转动调羹,停下后调羹把指向谁谁被选中,转两次选两人,为一对,喝交杯酒。
  他们两人都没反对,喆自告奋勇,他转动调羹。三双目光瞅着旋转的调羹,慢慢停下来,喆雀跃道:“妈!我妈。”
  王平安偷偷看眼赵春玲,她怎么想,希望下一次调羹对准谁?是儿子?还是前夫?概率上说,自己已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倘若上天帮助自己,让调羹转向她,离婚六年中,第一次和她那么近地接触,是令人快慰的事情。
  调羹旋转,王平安心随之旋转,调羹慢下来,最后指向赵春玲。这一刹那,他们两人目光碰撞,曾几何时他们目光碰撞产生爱情的火花,点燃了两颗心。
  碰上对,喝酒!游戏的小导演喆眉飞色舞,喊着。
  他喜上眉梢,一眼让人看出那种掩饰不住快乐的神情。她依然把一切情感埋藏很深,木偶似地任儿子摆布便把态度表明了。
  “靠近!”喆将两只胳臂交汇在一起,他成了喝交杯酒的现场指导:“喝,开始!”
  “爱情已逝,在这里端起一杯粉红液体,最能领略‘粉红色回忆’的美好。”王平安想起出差北京在一家名叫“卡布兰”的酒吧记下这句广告词。
  面对红色的酒液,赵春玲感怀旧事,过去的岁月中他们多次面对红酒,最难忘的是到内蒙古名叫大青沟的地方,住在蒙古包的夜晚,他们坐在包前,篝火里飘香烤羊肉,月儿挂在宁静的星空,夜莺在啼唱,火光映红杯中的白酒,他诗意地说:“我们喝一杯篝火吧,让激情在胸膛燃烧!”
  她不会写诗,但体味到白酒在胸膛燃烧使人激情。那夜她想唱歌、想飞翔、想喝酒……他们都喝醉了。
  “情侣对对碰!”喆鼓掌。
  情侣,他们曾经是。
  两只酒杯接近嘴唇,头也靠得很近很近,他嗅到她发间蝴蝶花的气味,她仍然在使用这种含蝴蝶花成份的洗发水。于是他便把蝴蝶花一起饮尽。
  离开圣洁饭店前,喆恳求道:“妈,今晚我想和爸住一起。”
  赵春玲监护儿子。前夫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她。她答应:“去吧!”
  在儿子喆先上出租车后,她确定喆听不见他们的谈话,问前夫:“明天你有时间吗?”
  “明天上午我参加个会,下午吧。”他从她的口气听出超出私人范围的约见,他问:“在什么地方?”
  “刑警支队。”她极不情愿这样说。为调查他阀门批条的事。请他进那种他顶不愿去的场合。
  “换个地方不行?苦咖啡,西红柿……”他一连串说了几个茶吧、咖啡屋的名字。
  “这次到那些地方去谈不合适。明天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赵春玲说完走向自己的车,看下表,时间不算太晚,开车在街上转转。
  她在一条单行线小街慢速行驶,一辆马自达车超过她,车身醉汉似的摇晃,可想而之是酒后驾车。
  “这样很危险。”她想,自己是刑警不是交警。提醒一下还是十分必要的,她跟上马自达。按了几次喇叭马自达司机根本不理睬,车身曲线行驶,超过去很困难。
  马自达在亮眼睛婚纱影楼门前停下,她见杜大浩和一个女子下车,女子喝得比他还多,站都站不稳,她靠在他怀里,相拥着朝玻璃门走去。
  赵春玲准备下车,伸出的左脚又缩回来,关上车门,望眼闪烁的亮眼睛霓虹灯牌匾,开车走开。
  马爽今晚的确喝多了酒,原因是她心情不好。
  大岗火车站接完“货”,杜大浩护送驼子转过两道街后。驼子突然停车,对他说:“你的任务完成了,自便吧。”
  杜大浩想着拿到的“货”,驼子不可能让他知道“货”送到哪里去。但是他认为至少到达西山,再赶他走。没想到未出城,驼子就不让他跟着。不让跟就不能跟,尽管自己应该知道“货”的藏匿地点,今天不行,跟踪驼子是愚蠢的举动,危险且不说,更容易暴露自己意图。
  “邱老六两天未着面,上午接货没在现场,为什么?”杜大浩疑惑。邱老六是此次毒品交易的组织者,部署行动他在场,行动时却不见他的踪影。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带着种种疑点他回到亮眼睛,卧室的情形说明他走了三天,马爽没住在这里,床的被子还是他亲手叠放的样子。
  “抓住送毒品中年女人没?”杜大浩躺在床上想。广场电话亭前,已经告诉吕淼,按理说不会出问题。
  邱老六的电话打进来,这是三天来首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说他下午回来,让杜大浩别动,他要摆酒设宴庆祝活儿做成功。
  中午的时间他想充分利用一下,给田丰局长打电话,询问他最关心的逮住送毒品中年女人没有。田丰问他方便吗?他要和杜大浩见面说些要紧事情。
  杜大浩说今天不行,因为难说邱老六什么时候回来,就是说他不能离开亮眼睛,等候邱老六。
  “要紧事情?”杜大浩捉摸田丰局长的话,他只告诉杜大浩人是抓住啦。口气听出结果不十分理想,又说有要紧事情见面谈,杜大浩悬揣出现了新情况。
  邱老六未出现前,马爽回到亮眼睛,灰心丧气的样子,见面就说:“我回红蜘蛛了,不能再陪你。”
  “怎么回事?”杜大浩觉得突然。
  “我们一起吃晚饭。”马爽说,看样子一肚话要在饭桌上说。
  “六哥刚来电话不让我动,今晚他……”杜大浩说出实情。“庆祝酒宴我得参加。”
  “推掉,推掉啊!”她尖着嗓子说,她抓起电话:“六哥,我是马爽,把大浩给我半天……我成了你们脚下足球,踢来踢去。我什么可都答应你们了,我和他喝顿告别酒,总可以吧!哎,你跟他说。”她递过听筒:“叫你接电话。”
  邱老六对杜大浩说你和马爽去吧,改日重新单请你。
  “辣妹子酒楼。”马爽说,心里洋溢着喜悦。
  马爽在辣妹子酒楼喝多了酒。

  4
  大岗阳光大厦,二十一层的一间密室里,进行小小庆功酒会,人们印象中对酒不感兴趣的张经纶连喝两杯人头马,对胡克艰说:“弟兄们的活儿越做越漂亮,你代我多和他们喝几杯。”撂下酒杯他走出去。
  “六弟,这活儿你唱的主角。”胡克艰举杯向邱老六:“来,喝一杯。”
  邱老六端杯斜一眼张克非,看出他酸溜。虚假地说:“七弟功劳大,克非老弟设计的金蝉脱壳,六哥感谢你。”
  张克非用干笑掩住一脸鄙夷的神色,举下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后与邻座的沈放交谈什么。对邱老六以下说的话听而不闻。
  此次毒品交易主谋是胡克艰,金蝉脱壳计的真正设计者。停止近一年的毒品交易,冷丁恢复他疑虑有人靠不住,对他们要考验。他心里嘀咕着杜大浩加入,对他更要考验。
  在大岗火车站前交易,让所有参与者知晓,布置得逼真,看是否有人向警方告密。告了,也没损失,送“货”的中年女人,是和省外毒枭老A密谋好的,带来的是假“货”——三盒真正的巧克力糖果。张克非做做样子送是一箱白纸不是钱。警方真的出现,说明内部有告密者,再将他查出来。
  火车站假交易时,与怀抱小孩中年女人同乘一列K994火车,携带二万粒摇头丸的毒贩,大摇大摆走出出站口,坐上辆出租车到红蜘蛛夜总会,等在包厢里的邱老六在沈放掩护下,乘上辆轿车到个秘密地方,这就是所为的“金蝉脱壳”。
  “张总叫你!”天刚走到沈放跟前,低垂国字型脸说。
  沈放随天刚来到张总办公室,天刚推开门让他进去后,留在门外。
  “张总。”
  “有老八的消息吗?”张经纶问。
  “我跑了趟东北,找遍他呆过的地方,那晚他确实让来历不明的警察带走的,再也没回去。”沈放向张经纶详说他去东北找朱良的情况。
  “一定要找到老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经纶狠道。朱良及他的二奶静女孩都让来历不明的人——警察弄走使他觉警,大岗除田丰外似乎还有一伙人在与自己较量,他们是什么来头?盯住朱良,明显暴露他们的企图,要从查假阀门入手,顺藤摸瓜找到我张经纶。
  “找老八的同时,你给我盯住王平安,这个文人常做出我们料想不到的事情。”张经纶单独给沈放下达特别指令。
  “老四那边正准备弄批人送出去……”沈放正为尚俐莉筹划“业务”。
  “让老四去搞吧。人手不够,她自己物色。”张经纶说,“老六让我不放心,整日浑噩在脂粉堆里,早晚出事在女人身上。你搬到亮眼睛照眼着他点。”
  “是!”沈放点头称是。
  “老五呵,”张经纶语气很重,“到了关键时刻,得你出山。老八的事要尽快解决,不然他要成为我们的掘墓人。”
  “张总放心,我会脑袋掖在裤腰带里去做。王平安不是老八,他惜命胆小,我们只要行动到别人的前面……”沈放说。张经纶派他与王平安打过交道,深谙他的弱点。沈放眼透杀机,说,“让他闭嘴就结了。”
  “轻易不可血腥,田丰盯我们很紧。”张经纶不忘胡克艰多次提醒,事实也证实了他的提醒正确,朱良、静女孩的事件幕后操纵者,大岗除他还能有谁。他接下去嘱咐沈放一番,最后说,“王平安是赵春玲的前夫,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我做事去啦。”沈放起身。
  张经纶说:“叫老六。”
  沈放重新回到先前密室,向各位告辞时,对邱老六说:“张总叫你。”
  白色潇洒驶出阳光大厦,沈放坐尚俐莉的潇洒轿车来的,直接回红蜘蛛夜总会。他向尚俐莉传达了张经纶的指令。
  “你走,我计划的事情就得搁浅。”尚俐莉说。她和沈放计划国庆节前做桩买卖,这桩买卖沈放半路撤出,她觉得很闪手。“没办法,只好放慢脚步。你估计去亮眼睛多长时间?”
  “恐怕短不了。”沈放说,“马爽回到你身边,可以帮你……”
  “她太嫩,执行‘玫瑰合同’这样大事情她不行。”尚俐莉觉得马爽不合适,“最好是男人。”
  “倒有一个人。小九人挺小,心眼不少。”沈放极力推荐小九,他说,“知道小九是谁吗?张总……”
  “是他?他来玩过,还泡过静女孩。”尚俐莉耳闻过小九,没相中其人。她婉转道:“我自己先做着,用人时再说。”在“蓝雀”团伙中,尚俐莉排行老四,比沈放位置高,她不同意,他自然不能过分坚持。
  “我打算今晚就搬过去。”他说。
  尚俐莉没挽留,大老板的指令谁敢执行走样。从沈放——老五的眼里,她悬揣到他去做大事。这条老狼出洞,猎物绝非黄鼠类小动物。是什么事她无权过问,也不想知道。去年做完那活儿——杀掉缉毒刑警,他一直隐居在红蜘蛛,没再参加任何行动。闲在楼上,反倒易被人注意。在她提议下,经大老板同意他出任红蜘蛛夜总会副经理,有了这样的身份他才便于公开场合亮相。
  “玫瑰合同”是尚俐莉与广州方面的长期契约,现已执行数年。到目前只有极少数团伙高层人物知道,沈放也是到红蜘蛛后知晓的。
  玫瑰,几乎成了城市爱情的代名词,尚俐莉选择它做合同名称,专指漂亮女孩。就是说这是一项与貌美女孩有关系的业务合同。细心的人会发现,大岗媒体广告频率最高的是红蜘蛛夜总会招聘服务小姐,相貌端正,身高162米以上是首要的条件。
  大概没人注意到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小姐在红蜘蛛做一段后,就去另些城市发展了,有的直接去了国外,这都与玫瑰合同有关。红蜘蛛夜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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