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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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爱神-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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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的事情已经发生,便怯怯地问他母亲近来的情况。他笑着说:“你别担心了,她现在好多了。现在医学发达得很,你父亲的病也会慢慢治好。你只有专心学习,千万别胡思乱想,才是对全家最大的安慰……” 秋的一番话,使我内心宽慰了许多。临走时,他又硬塞给我100元钱,并再三嘱咐我注意身体。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起来,我在秋关心、恳切、信任的目光下,走回教室。    
    父亲病情日益加重。有一次,我从家返校,在宿舍哭了一整天。同学们越劝我,我哭得越伤心。好朋友陈训斥我:“你真是连秋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他来看你那天是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五天,他还要求我们瞒着你……”我先是惊愕,继尔又泪如泉涌,我被深深地感动。陈又劝我说:“生活中并非全是不幸,秋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孩子,而秋是多么关心爱护你。振作起来,争取明年考进医学院,你们携手攻克医学上的这个难关……”是吗?秋是关心爱护我的。在那份父爱岌岌可危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希望秋来填补这个感情上的空缺。痛苦的我从床上爬起来,给秋写信,恳求他永远给我关心和爱护,别再让我失去他,我再也受不了打击了。    
    不久,收到了秋入大学后的来信。信中写道:“……痛苦使我们受到锻炼,相信爱会给我们以支持。坚强起来,加快你前进的步伐,已走在前头的我,希望你能赶上来,与我携手向前……”幸福和辛酸的泪又从我眼里涌出来。    
    “一个不幸的人对另一个不幸者的安慰,要比一个幸运的人对这个不幸者的安慰更有效。”每隔几天,我便能收到一封秋从青岛医学院寄来的沉甸甸的信。他春风般慰藉,慢慢抚平我心头的创伤;他鼓励关心的话语,使我坚强地面对生活。当痛苦和悲伤袭击我的时候,我就拿出秋的信,慢慢地读着,我似乎觉得秋正用有力的双手握住我孱弱的肩膀,一股强劲而有力的暖流顿时注入我的心房,我全身又充满了向命运挑战的勇气。于是,我重新埋下头,专心致志地学习。    
    第二年秋天,我走进了大学的校门。高中时的同学向我祝福,说我和秋是一对患难见真情的知己。“真正的爱不是弱者相互偎依时的呻吟,而是强者面对风雨时相互鼓励的呐喊。”在那背景特殊的日子里,正是这种爱与被爱的感觉,带给了我勇气和信心,支撑我考进大学。    
    我进入大学不久,也是秋天,收到秋的来信:一幅照片,一个清秀而恬静的女孩偎在秋的肩头。信上短短写着:请原谅我善意的欺骗,相信你会走出痛苦,成为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    
    我明白了。这个曾让我感激、让我依恋、最后又让我生出几分怨意的秋!    
    不过,我没有哭。    
    现在,又到树叶飘飞的季节。我也有了真心真意爱我的男朋友。可在我内心深处,仍对秋怀有深深的感激。在那个凄风苦雨的秋天,秋用那善意的欺骗,送给我温馨的情谊,无限的慰藉,热情的鼓励,陪伴我走完人生中那段艰难的路,教会我如何面对生活中的艰难。    
    起风了,一枚枚红叶自我肩头飘落。我伸出手,一枚红叶落在我手上。我久久地端详着它,想起一位诗人的诗句: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    
    你却送给了我整个枫林……


第五部分:最真最美的欺骗玫瑰独自开放

    那个初夏中午的风一直很柔和,多年之后当我回忆这一切时,我认定那场风是含有某种暗示的意味。    
    那个初夏中午的风一直很柔和,多年之后当我回忆这一切时,我认定那场风是含有某种暗示的意味。当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时,他一句“还是小子嘛”,让我知道我的年轻是他始料不及的。那年我十九岁,扎一根马尾,整个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他从省城去与我们相邻的一个县城采访,路过我所在的小镇子时突发奇想要来看我。我是他的作者。他从我来稿的字里行间读出了一种沧桑。这给他一种年龄上的错觉,以为我是那种四五十岁的女子。这就让他在初次相逢时为我的年轻而惊讶。我们的交谈从文学开始。他像一个童话中的智慧大师,引导我游弋在未知的领域。之后,他走了,我们的告别简单而有礼貌。临走时,他说多寄稿子来呀。我点点头。我根本意识不到,我无意中的点头似乎是一种对自己生命机缘的某种肯定和承诺。这之后我常以一种专注的姿势趴在桌上,给他写长长的信。他的信也很长,潇洒的字体塞满了方格子。后来,我常想,人是需要一种默契的交流的。他在信首亲切地称我小朋友。他告诉我工作中的烦恼、朋友们在一起聊天时的欢乐心情。他说我就像一个悄然而来的美丽精灵,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馥郁芬芳。我们就通过这种写信的方式,把各自的幻想放飞得很高。就为了这份幻想,我考进了他所在城市的一所高校。我幻想着,从此,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凭栏眺雨季,围炉品香茗。    
    我的年龄使我的心思找不到一种深沉的方式隐匿起来。我在来到大学的第三天念我新写的诗给他听,“……我的远行停在了城市和乡村的接壤处/我将从此留下/构筑我的家园/在我的房前种花/在我的屋后栽树/在我的灶前烧水/在我的灯下饮茶……”他的笑容轻轻滑过我的脸颊,向看不见的远处延伸。他说:“我仅是作为一种文学现象在你面前存在。”他的手第一次触到了我的皮肤,我本能地抽回了手。我把我的那只手紧紧抓在我的另一只手中。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我比你整整大20岁呢。这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就那么不经意地从眼眶溢出,从脸颊滚落。我把那么多的往事轻轻甩在背后,我们没再见面。我常在寒夜翻出他以前的信来读,我感叹生命的有缘和无奈。    
    这又是一个初夏的午后。这个日子区别于多年前的今天的唯一之处是下午的那场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为了一份纪念的情怀,我换上了白衫、藏青色长裤和白鞋黑袜。我坐在窗前,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我想他会来的吧。那些雨丝以葱郁的树木为背景,织成一张绿色的网。我的心灵囚在网中作着苦涩的徘徊。终于,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他女儿稚气地叫道:爸爸,电话。他说好吧,我就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说:雨下得很大吧?我说是呀。放下话筒,我想去附近的花店里买一束玫瑰,并且,我要把玫瑰别在伞的骨架上,别满一圈。然后,然后,举着一柄伞,罩住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让花香在雨中一路洒开。可当我踩着雨水一路而去时,花店里却只剩下最后一枝红玫瑰。    
    我买下了,细心地别在伞里面的骨架上。    
    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被雨淋湿的头发。他的眼镜在雨夜的街头反射出一种光。他说:我们喝杯咖啡吧。那个夜晚,我的身子一直在哆嗦。我们对面坐下。雨水将我的裤管全都打湿了。桌上的红蜡烛让我感到一种苍白的美丽。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我的嘴唇一定是没有血色,而且干枯。他的眼睛在看着我的同时不断越过我的肩头,看墙上的猫头鹰挂钟。他轻轻说:我女儿一人在家,她妈妈出差了。我眨眨眼。他说:她还小,她会害怕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依旧点点头,一开始我就明白了。我说:九点钟走吧。我们随便谈了许多,话题仍是文学。我们还谈到了多年前的今天那场有意义的初次相逢。他笑着说:那时你的年轻真给了我一个惊奇,清清纯纯的小模样。这时,他腰上的BP机响了,他掏出大哥大回话。这个细节让我更加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本来还想聊聊我们过去通的那些信,我要告诉他这些信是如何鼓励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可这个时候,任何一种语言都是多余的,空气凝滞了,交流也是困难的。我默默地看他抽烟,很少有男人用他这种高贵的姿态抽烟。我心里莫名地有种失落和空虚。    
    我想起我身后远离的故土和亲人,有一种被抛在荒野孤立无援的感觉。我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向他放在桌上的烟盒。我的心柔弱到需要靠香烟来支撑的程度。我掀动打火机达七八次,终于把烟点着了。他惊奇但却一声不吭地看我做完这一切。当我吸进平生第一口烟,再无师自通地将它从鼻孔里面喷出一条溪流时,我终于流下了泪。我知道,我已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洞。    
    这一晚,我的心灵带着一身的烛光摇曳在他面前,可他并不懂。那根烟被我抽得只剩下小半截时,他从桌子对面伸过手来从我指间截了过去。他没扔掉,而是自己抽了。这个动作让我发现他心里还存留着对我的最后的关怀。    
    这个雨夜就一路伴着寂寥离我远去。外面依旧下着雨,我撑开伞,伞下的那枝玫瑰香郁如初。我取下它,轻轻地放入雨水积聚的水流中。或许,玫瑰更适合独自绽放的吧。那么,我会在岁月的那一头领悟这一切,并且坚强学会欣慰地微笑。    
    


第五部分:最真最美的欺骗自然流程(1)

    生存只是形式。生存的形式无论怎样残酷,生命的灵魂永远在焦渴地追寻和等待。    
    关于花    
    我从前竟不知,还有这样的花开在这样的所在。    
    在西北浑黄的大漠中,在原以为没有水便没有生命的戈壁上,那样美丽灿烂的干枝梅突然在你眼前,在夕阳映照下一簇簇燃烧起来。当你惊诧于它耀眼的明丽时,你便信了凡·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所追寻的夕阳下最后一抹金黄。    
    如此焦渴的灵魂。    
    生存只是形式。生存的形式无论怎样残酷,生命的灵魂永远在焦渴地追寻和等待。    
    你无法知晓那些花是活着还是死去。它们高傲地在夕阳下绽开花瓣,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时辰。然后是,等待永远。    
    大漠客说假若没有谁触摸它们,它们便一直孤独地、坚忍地开放在大漠深处。    
    而只要,只要你轻轻地一触碰,哪怕是不经意地,那有形的生命便如无数金黄的蝴蝶纷纷飞起,弥漫天空。坠落的只是花的形体。而花魂,却无所不在地潜入你的身体。    
    花永远是一种蛊惑,即使在如此荒凉的境地。    
    我从南国来,应知南国事。花的故乡在南方。那里阳光如水。    
    然而干枝梅可是某种象征——永远让心焦渴地追寻精神的家园。于是才有了浪迹天涯,有了无数灵魂飘泊不定的煎熬和痛苦,有了在无人知晓的远方独自承受生命的落寞。    
    即便如此,花魂依在。否则,便不可在这生存的极地,为了一段生命的许诺,而敌视一切生存的法则。    
    关于花,我不能说什么?    
    大多数人以为秋翁的爱花便是爱了。还有黛玉葬花,一座香冢,那么凄清美艳。一篇葬花的悼文,曹雪芹为他的如花的女子们在红楼里垒起香冢。    
    大多数人以为这便是死的全部了,美丽,柔弱,无助。    
    其实,花是可以拯救自己的。    
    牡丹仅仅是富丽吗?当它们拒绝了一道至高无上的命令,洛阳牡丹,它们代表着花的贵族。不是花色的高贵,是花魂。    
    九节兰的香气在赣北的山地无边无际地弥漫。那些细长而飘曳的叶片,那些舒卷自如淡淡的绿色的花瓣。年年岁岁。月相似。花相似。我仅在一个悲伤的年月里认识了它们。于是它们便永存我的心底。在生命里,拥有山风、雨水便足够,无需奢求。自由是花的心境。    
    有了赣北山地的九节兰,那个女孩子的心便如一波绿水。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不同的是,少了凄清,多了恬静。少了无奈,多了坚忍。    
    谁知还有干枝梅,在西北的大漠里。    
    其实我是知道那种灵魂的。花的本性也许更接近那种燃烧。夕阳下的大火。灵魂的焦渴。最后焚烧成一片明丽的金黄。无数的黄蝴蝶飞起,坠落。那种牺牲,绝非一般的花魅。    
    这还不是花的全部。没有人能穷尽花的秘密。然而花魅无所不在。它造成宇宙间孤独而高贵的所有。    
    关于星月    
    星月高高在上,我们却失去了可攀援之青藤。    
    绿叶婆娑的生命之藤,是在那个无星无月,金蛇狂舞的雷雨之夜,转瞬间枯萎的吗?它当年在孩提的手边是那样葳蕤挺拔,盘旋直上云霄。而我们少年的心境,自由如天鸟,衔着青春的种子到处热烈地播撒。在无数星月之夜,美妙的绿藤神奇地疯长。    
    我们曾攀援着绿藤渡过星河。倾听月光永恒的笛声。    
    那是少年笛声。    
    那时你的脸颊有着苹果般的颜色。你纯真的双眸映着满天星月的光辉。在树叶不摇,河水静止的星月之夜,你向上天的光明献上你的纯阳之体。    
    如今我们四目相对,你已不是从前的你。隔着那道永远的星河,我们悲伤彼此的遥远和陌生。    
    那本书上说,笛声并没有消失,消失的是寻觅的途径。你说,绿藤并没有枯萎,枯萎的是少年的心境。    
    虽然那弯月亮上已有人的踪迹。然而,什么都不应代替新的寻觅。    
    你曾经完美了我。你应当完美另一场轮回。    
    唯此,不死的青藤才能生生相息。    
    我们当然还可以玩另一种星月下的游戏。如果上天的光明那样高不可攀,人类自有人类的狡黠。    
    播下一片大潮,犹如一张银色的大网。满天里星月的光辉将无从逃避。    
    于是我们放舟其上,任船舷击碎其中的月亮。    
    成年的我们,玩的多半就是这种游戏。    
    于是月夜下依旧欢声笑语。掩盖了褪色的衣裙和不再纯真的心境。    
    哦,不要这样。    
    不要在有星也有月的夜里戴上假面具游戏。    
    不要让自己沉溺于生的奢侈,迷途于白昼的喧哗。    
    不要泛舟湖上,却任意践踏心中的美好。不要,不要听凭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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