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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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军刀-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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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在充分的火力准备后,中午顺利占领了空无一人的老防区,而这时团里也初步修好了工事,各个营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准备着应对日军的进攻。 
  到了半下午,天上开始下雨,接着是小冰雹,然后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老天保佑,越是糟糕的天气对于鬼子的进攻就越没好处,最后连着下上几个月的雨,让他的机械化部队天天陷到泥泞里面去。 
  当天日军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缓缓地边搜索边前进,沿着公路边上慢慢地接近了团里一营的前沿防线。 
  陈锋命令所有人保持静默,自己默默地趴在泥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那队鬼子。看了一会儿,他让人把杨棋找来,指着前面的公路对他作了布置。随后,他自己带上一个连,悄悄下到公路边上,此外把营里的三门迫击炮布置好了,他亲自安排好了信号和射击诸元,又让带队的兄弟复述一遍,才让他赶紧回去准备。 
  公路上的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他们估计前面可能会有中国军队,或许没有,在他们印象中如此猛烈的炮火下面,中国人也许撤退到十几公里之外了。他们带队的小队长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在中国也打了整整五年仗,从一个基层的士兵升到这个小队长,完全是因为他侥幸地活了下来,而他的上级多数在战争中阵亡了。 
  他的经验告诉他,或许周围有点什么动静,但是他也不能确定,内心深处他在咒骂这场该死的战争。本来他在大阪的一个中学里教书,有个丰满而性感的妻子,而他的收入稳定。可是该死的战争把他送到了新兵训练营,接受老兵的打骂,现在又把他带到了这个泥泞的山谷中。 
  他也曾经如同禽兽一样在南京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平民和俘虏,但他觉得这就是战争,战争折磨了他,而他要报复、发泄,就这么简单。 
  他举着望远镜查看着四周,突然视野中他看到一个树丛后面有什么动静闪过,他仔细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中年军官浑身泥泞地站在树干后面,手上端着一杆步枪。瞬间,步枪的枪口一道火光,一颗凝结南京死难者冤魂的子弹高速穿过望远镜镜片,打破他的颅骨,带出一篷子血,打在他身后的泥土中。 
  陈锋是先看到那个小队长的,他把冲锋枪跟边上的兄弟换了,自己端着步枪瞄准了那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自己这边的鬼子。一声枪响,那个举着望远镜的鬼子倒在地上,陈锋吹响了哨子,从阵地上,迫击炮弹立刻打过来,在炮火的掩护下,陈锋带着兄弟们迅速断了鬼子的路。 
  与此同时,杨棋带着自己的连也在公路边上埋伏好,鬼子见着前面有阻击,而且自己受到了炮击,立刻脱离战斗往后撤。结果一头扎进杨棋他们设置好的火力网,从公路两边的树丛中,密集的步枪、机枪子弹打过来,公路上面毫无遮蔽,一个小队的鬼子被打的嘁哩喀喳倒下去一大半。 
  杨棋带着人冲过去,剩下的几个鬼子想冲上来拼刺刀,被杨棋端着机枪一顿扫射,倒在地上呻吟。杨棋迅速清点战场,把重伤的鬼子拖到公路边上拿刺刀全部捅死。其他轻伤的鬼子被缴械,拿绑腿捆上,押解到营部去。 
  整个战斗几分钟就结束了,而国军这边无一伤亡,杨棋带着缴获的步枪、机枪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 
  负伤的鬼子简单包扎了一下送到团部突击审讯,审讯的结果大出意料。原来在阵地的正面,集中了日军一个半联队,和伪军的两个大队。总兵力相当于团里的三倍,而且还配属了两个炮兵中队,火力也占了绝对优势。 
  听到这些,王卫华不仅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下面真是一场硬仗要打了。当天下午,鬼子又派出了一小队骑兵进行侦查,被前沿枪法好的兄弟当场撂倒几个,其他的撒丫子滚蛋,营里的兄弟要追,被陈锋制止了。 
  下午,鬼子进行了火力试探,陈锋所在营被重点轰炸了一遍。好在陈锋事前有了预判,把部队及时拉到了防线的后面,仅仅在防线正面放了几个观察哨蹲在防炮坑里观察。 
  但鬼子下午并没有进攻,这让团里多少有点意外,傍晚的时候,团里在原有的工事基础上再次进行了加固,重点是构筑防炮工事,和布置火力口袋。 
  当天晚上,谢天谢地,师里运送物资的大车赶到了,拉了三大车的弹药。但被装还得等上几天,师里还带了十几床毯子,说是配发给军官用的。 
  陈锋在自己的营里带着人冒着雪挖工事,一直到天黑透了,他又带着人挨个防线检查,又让几个连长报告了晚上布防、警戒的情况,特别是游动哨和固定哨。回到营部之后,又从老兵当中找来几个人,连夜出去摸鬼子的布防情况。由于一整天都穿着湿衣服,再加上气温骤降,到了晚上陈锋觉得眼皮发烫,一摸脑门子,自己看来是发烧了。 
  营部里的兄弟赶紧找来干燥的衣服让他换上,拿被子裹着,又让炊事班煮了姜汤趁热一口气喝下去。 
  陈锋捂了半天,出透了汗,觉得好多了,半夜的时候饿得不行,让炊事班做了碗水饭就着咸豇豆吃了两大碗,感觉身上就没那么软绵绵的了。 
  这时出去侦查的兄弟也都回来了,陈锋让他们几个过来赶紧先喝上一大碗姜汤,然后听他们汇报侦查的情况。 
  正文 第六十章 林中血战 
  侦查过来的情况并不乐观,关键是鬼子看来准备的很充分,在公路的东侧看到了很多车辆。从一大片俯瞰的平原上,鬼子构筑了工事,估计明天或者后天,鬼子会朝这边进攻。 
  陈锋听完了他们的汇报,打发着赶紧回去休息,自己在营部将就着睡了一会。天还没亮就挣扎着起来,烧退了一点,但脑袋还是晕,头重脚轻的喝了两大碗粥,汗出来一点就觉得舒服了好多。他披上雨衣出去巡查,营部往前不远的地方就是连一级的工事了,树林里面到处是泥泞,踩上去直陷脚。 
  天蒙蒙亮,丁三冻得直哆嗦,抱着枪值游动哨,看见陈锋赶忙敬礼。陈锋问了几句连里的情况,丁三大致说了一下。弹药还是不足,尽管路上找兄弟部队讨了一点,此外就是被装,大家多数穿着夹衣,而且昨天一天都泡在雨里,都非常冷。 
  陈锋听完了之后嘱咐让兄弟们记得保暖,另外回头让连里争取弄点姜汤和白酒给大家暖暖身子。丁三记下了,答应回头在自己班里安排。陈锋想了想,让他等一下,自己回到营部把配发给他的毯子拿刀裁了一条下来,拿给丁三,可以当围巾用,多少能御御寒。 
  丁三毯子做成的围巾包住脖子,连忙谢谢长官,陈锋一摆手,自己接着去别的连巡查去。丁三又站了一会,班里的兄弟有吃完饭的过来接岗。丁三把需要警惕的几个地方说了,然后把围巾围在接岗的兄弟脖子上,嘱咐回头下岗的时候,把围巾留给下面接他岗的兄弟。 
  “把弹仓装满,养成习惯,只要一有空,就把步枪的弹仓填满,知道了吧。” 
  “知道了,你赶紧回吧,还能吃上饭。” 
  “嗯,好的,小心着点。” 
  丁三把冲锋枪顺到背上,缩着脑袋回到自己班里,简单问了几句,昨天晚上有个兄弟被雨淋得发烧,丁三就摸了摸他的脑门子,确实很烫。他嘱咐着把工事前面的土夯实,自己到炊事班弄了碗粥喝下去,热腾腾的粥让身上暖和很多,他把自己班里的兄弟发烧的事情说了一下,麻烦炊事班煮点姜汤。 
  吃完了之后,丁三从筐里抢了个土豆,做个鬼脸揣兜里,和炊事班打了招呼往自己班里走。 
  昨天下的雪没存住,落地上就化了,树林里面湿漉漉的,寒气夹着湿气,刺得人肺都不敢使劲喘气。丁三回到班里,大伙正在那儿干活,他把枪靠在工事牙子上,抄了把铁锹也跟着干。 
  昨天来的匆忙,工事挖的不深,而且也没有防御纵深。今天班里主要是把工事挖深点,此外还得挖出防炮坑。树林里面树木多,正好可以拿来加固工事,有兄弟就轮流拿斧子伐树。另外根据前面兄弟部队的交接,鬼子这次坦克也不少,所以在阵地的正面挖出了反坦克沟。各个班的土木工作量相当繁重,丁三虽说力气不大,但也得带头干,修工事多流汗,打仗的时候才能少流血。这个道理大家也都明白,所以都撸着袖子干的很卖力。 
  半上午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早上喝的稀饭真不顶事,丁三感觉腿有点发飘,眼前也是金星直冒,自己知道,这是被饿的。他跟兄弟们交待几句,自己蹲在那儿想喘口气。 
  突然一声尖刻的声音划过,紧跟着是一股热浪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传过来,丁三一激灵,是鬼子的炮击。他招呼大家赶紧下工事,准备抄家伙。 
  炮击中,树林好多树干被拦腰打断,到处是土块和火光,弹片和碎木头片横飞,大地像是被巨大的夯土锤子一下下砸得一样,上下的抖动。 
  一阵阵的浓烟呛鼻子的涌过来,丁三贴着工事往外头看。阵地前面不远处,泥土随着炮弹落地,被掀翻起来,泥浆子像黑乎乎的冰雹一样砸向四周。 
  他让兄弟们尽量趴低点,自己暗自庆幸,上午的防炮工事没有白挖。 
  但隔壁班就没那么走运了,正好一发炮弹落在工事里面,轰鸣声中,土块和人身体的躯干碎片飞向四周,泥水夹着血水朝丁三他们班的工事泼过来。 
  丁三嘱咐着自己的兄弟别乱动,又安排一个人过来观察阵地,自己手一搭,跳出工事,猫腰朝隔壁班的工事跑过去。 
  这时又是一发炮弹砸过来,炙热的气浪一下子把丁三揣倒在地上,他抱着脑袋,匍匐着滚进隔壁班的工事里面。 
  隔壁班本来有十几个兄弟的,刚才的那发炮弹一下子炸死了四个。还有几个负伤的,呻吟着躺在地上。丁三过来挨个问,班长已经被炸死了,丁三让他们几个趴着,自己和另外几个兄弟帮着包扎。 
  有一个兄弟伤的最重,从大腿那儿被弹片切断,断腿就躺在工事另一头,上面和着血水和泥水。大腿的伤口上骨肉模糊,白色的骨髓和着血哗哗地流,身上还有好几处弹片,疼的不住地惨叫。丁三过去拿绷带把腿扎紧,手掌按着伤口,把兄弟抬起来,让其他人赶紧找绷带包扎。 
  “丁大哥,崩了我吧,太疼了,我快要疼死了。” 
  “忍着点,待会就帮你包扎,你没事的,明天就能回家了。” 
  “丁哥,别管我了,崩了我吧,求求你啦。” 
  “兄弟,你会没事的,你长得俊,少条腿也能找着大姑娘嫁给你。”丁三此时想到了自己的恋人,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否也像自己一样,泥里血里的挣扎。 
  其实丁三很清楚,这么重的伤,再加上失血根本就救不回来。但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哪怕让自己的兄弟再多活几分钟。 
  怀里的兄弟开始抽搐,浑身发抖,手攥紧丁三的肩膀,“娘,疼啊,娘,疼死我了。” 
  班里的兄弟看的眼泪哗哗的,自己的兄弟在遭受折磨。 
  一个兄弟抄起步枪,对准他的脑袋,“兄弟,我是不想让你受苦啊,你在黄泉路上走好,咱下辈子还一起当兵,还一起操他妈的小日本。” 
  当,一声枪响,丁三怀里的兄弟停止了抽搐,安详地死了。 
  炮击停止之后,连里下了命令,刚才是鬼子在火力试探,各个排盯好自己的防线,不得轻易暴露目标。 
  从树林边的工事望过去,对面一千多米的地方,一些屎黄色的小点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地平线上。然后又有几辆战车和坦克从小点的后面开过来。 
  战车越来越近,丁三憋住气,他的冲锋枪打不远,所以和其他的兄弟换了枪,自己用中正步枪,枪口遥遥地指向远处从坦克里面探出身子,举着望远镜,指挥官装扮的鬼子。 
  鬼子的散兵队形越来越近,但开火的命令始终没有下达。直到鬼子走到距离阵地前沿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突然一发迫击炮弹落在鬼子的队伍中。与此同时,开火的哨声响起。 
  丁三吸了一口气,对准那个坦克上的日军指挥官搂了一枪,那个指挥官身子晃了一下,软软地歪倒了,胳膊斜斜地耷拉在坦克外面。 
  阵地上面顿时枪声响成一片,鬼子依托战车和坦克的掩护开始强行冲锋。但昨天构筑工事的时候,阵地正面被彻底清扫了,可以作为掩护的石块、木桩被清扫掉,留给鬼子作为遮蔽的地形也很少。 
  鬼子嘴上嚷嚷着,嗷嗷叫地冲锋,密集的子弹朝阵地这边打过来。有几辆战车陷进了反坦克壕沟里面,坦克不敢继续往前开,就地停下来提供火力掩护。丁三把冲锋枪换了回来,从工事上面探出头,朝冲过来的鬼子开火。 
  一个指挥官样子的鬼子,举着武士刀,领着一队鬼子冲上阵地。丁三瞄着他,一梭子子弹扫过去,打在他的腹部,他身子抖了一下,看了看肚子的枪眼,把肠子硬塞回去,拿刀撑着地面,踉跄着朝阵地上冲。 
  丁三看鬼子冲得近了,抄起手榴弹往这边扔,自己手上也不闲着,边扔手榴弹边把打空了的弹匣扣掉。 
  “兄弟们,准备手榴弹,干他娘个舅子的,不能让鬼子冲上来。” 
  班里的兄弟一口气把十几颗手榴弹扔了过去,阵地前面躺了七八具鬼子的尸体。就在这时,一发鬼子坦克的炮弹落在工事边上,丁三就觉得好像一根闷棍打在脑袋上,头晕目眩一般,紧接着就觉得肋骨疼,是一发弹片打在自己身上。弹片滚烫,丁三忍着疼痛拿刺刀把弹片起出来,弹片落在地上,遇到泥水滋的一声。 
  丁三往四周一看,鬼子又冲过来了,他赶紧找自己的冲锋枪,从泥水里扒出来,一扣扳机,发现卡壳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抄起一支步枪顶上火就打,这时他才看到一个兄弟可能是被刚才的炮弹炸飞了,身子躺在工事外面,两条腿都断了。 
  丁三喊着他的名字要爬出工事把他拖回来,那个兄弟冲他摆手,然后扭过头去,拿步枪杵着地面,挣扎着坐起来,费劲地拉开枪栓朝鬼子开枪。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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