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8公里的忧伤》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1238公里的忧伤-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个礼拜,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变得冷淡起来,或许这是必然的,时间长了总会趋于平淡,或许是因为你的情绪不佳,或许是我过于多心。     
    其实我未曾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你连续几天没带手机的时候,我联系不上你,变得焦急,烦躁,不知所措,打了好多电话甚至打到你家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再往别的角度去想,我怀疑你是否开始对我厌倦?     
    尔后我开始责备自己: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热情开始消退,所以才会意识到你对我的冷淡了呢?否则我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     
    所以那天我从下午躺到晚上,闭着眼睛回忆着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幕幕情境,我真的感到,你不是我所能够满不在乎地割舍的人,我是如此地深深爱恋你,我真的是离不开你的。然而,假如你开始厌烦我了,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只希望你把话说明白就行了。这些就是我当时的想法而已,因此我才会在短信里那么说,以后才会逃课那么多去找你。     
    当然,后来问题似乎是解决了,我觉得自己太多疑,太错怪了你,太不信任你。     
    可我当时就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变了,我的心理变得极端脆弱,即便是小小的一点儿,比如你不再那么主动和频繁地给短信了,也许这不过是小事?但在我的脑海里也变出了巨大的诡计,我无数次责备和鄙视自己,是多么的可怜。     
    然而我更无比确信的是:我是多么地在乎你。     
    其实我真的不了解你,安安,或许就象你所说的,因为曾经的疼痛和避免付出真心后的伤害,你在刻意地避免让自己陷进去;或许因为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和人生经历太不同,所以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或许你这几天又是身体不好心情不好。     
    但我的的确确希望理解你,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真的爱你。     
    天知道,说出这话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恐惧和害怕,我真的害怕自己失去你,当然,假如你确已厌倦,请尽快离去,我不希望自己总是生活在这种在喜悦和绝望两端的不断来回中。     
    你并没有提起过你的过去,你并不说你的其他事情,我也不方便追问,但我期许着能够慢慢的,一点一点地理解你。又或者,你像你所说的“单纯的喜欢”,而我感到可怕的是,这种“单纯的喜欢”是否早已消失?     
    我这个家伙,多疑,自私,心思复杂得过分,有时候我想,这样和你在一起对你而言是否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担?又或者你的令我深深爱恋的纯粹的心,其实难以和我这样怀着绝望的嫉妒的心在一起的?否则我觉得自己已经在不断地伤害你,就象上次我说“把话说清楚”后你很不高兴一样。     
    我爱你,的的确确,不论这听上去是否足够诚恳。”     
    我从新浪回来,然后一直挂在网上等莫安。     
    她说堵车呢;她说到家了;她说,老公啊,让我先洗个澡;然后她上线了。     
    我问她:“你看了没有?”     
    她说:“看完了。”     
    她问:“怎么回事?”     
    “什么?”     
    “我自己。”     
    “怎么?”     
    “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     
    我打了一连串的问号,她则是长久的沉默。     
    我问:“最初的感觉变了是吗?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她说:“我对你的感觉是有点变了。”     
    我问:“变成什么样了呢?”     
    莫安沉默良久,接着打出一行字:“小凡,我们别再见了,好吗?”     
    我说:“说实话,莫安,你还想见我吗?”     
    她说:“想。”     
    我问:“还想跟我上床吗?”     
    她答到:“想。”     
    我再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算再见我了呢?”     
    莫安很久都没有反应。     
    我随即给她拨电话,电话被拒接了,我气急败坏地再拨,莫安干脆关了机。     
    当时我在学校的电教中心上网,我对着电脑屏幕,挣扎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对于无论什么东西也好,我总不愿意去苦苦追求——出于我的某种可笑无比的自尊和骄傲。     
    我在网上遇到新浪的编辑,我说,我考虑清楚了,你们商业条件优厚,炒作前景看好,还是跟贵方签了吧。     
    我想起来,今天周三,后天就是我的20岁生日。    
    


第三部分如意富婆

    这周五晚上约了程禾啊什么的一帮人吃饭,权作过生日的仪式。这么说来,没有女孩儿一起度过的生日,居然感觉也颇为新鲜。     
    一伙人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回到北外。     
    一家伙突然对程禾大声说:“程禾,看,那黄色的车!”     
    程禾只扫了一眼,当即奔跑过去。我也跟过去,大家纷纷过去,围着那车转。     
    那黄色的跑车低低地趴伏在地面上,尾部的散热栅栏,还散发着热气,看样子刚停下不久。     
    “瞧还是我眼尖吧,这车他妈的我在北京都是头一次见到。”那人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戏谑道:“把这车开到北外东院转一圈,不信有哪个女孩儿不上车。”     
    众人一阵哄笑。     
    程禾挤眉弄眼道:“除非她是个瞎子,可就算是听那发动机的声音也该听得出来啊!”     
    众人似乎想起还带了相机,以开头起哄的那哥们儿为首的几人开始拍照,与那头巨兽合影留念。     
    某哥们怯生生地置疑一句:“不就是一辆车嘛,要这么现形?”     
    “操!”我牛气哄哄地说,“新款的Lambourghinis(林宝坚尼)啊,300多万一台,敢开这种车出来在北京满大街跑的人,身价起码过亿。”     
    程禾高声喊:“我来补充一句,要是个女的,人家肯要,我马上倒贴,明码标价。”     
    我说:“大家瞧程老师觉悟多高啊,就是嘛,傍个富婆,起码少奋斗10年,就算是男的,我都上了。”     
    众人一阵狂笑。     
    程禾拍着我肩膀叫嚣说:“吴凡啊吴凡,我还真没看错你,我早知道你这人实在,不挑剔。”     
    接着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我算是过生日,请同学吃饭。     
    母亲问,心情还好吗?     
    好,我说,然后把和新浪签约的事儿说了。     
    祝贺你,她说。     
    父亲说,有什么要求吗?     
    我说,没有。     
    母亲问,不是丢了钱吗?给你汇钱过去吧?     
    我说,不用了,钱有的是,没什么大不了。     
    生日快乐,她又说了一遍。     
    我说,妈你都说第二遍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呐,今年寒假回来的吧。     
    我说,回来,我一放假就回来,北京现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嗯,她说,好好学习,早点回来。     
    她又说,上次让买的书,杭州文二路书城也只有其中一本……要不你在北京买了吧?     
    我说,假期我想拿驾照了,今天看到一台300多万的跑车,大伙儿都疯了。     
    她说,驾照的事儿没关系,反正总好办的。     
    我说,看吧,可能假期去外地,书一本就一本,电话卡是别人的,得挂了。     
    我给一书商电话,不好意思,我说,书签给别家了。     
    他说,他们什么条件?     
    我说,我把协议给你一份好了,真是有得必有失,哥们刚失恋了。     
    他说,你再找一个还不容易?     
    我说,有真心相待的就不容易。     
    我说,明年我想搞首都高校学生电影节,到时候还请帮忙。     
    担当不起,他说,有帮得上的小忙一定尽力,我现在只想做个庸俗小商人而已,以后多出几本你的书卖得好点是正事儿。     
    我说,那倒是,对做图文书有兴趣吗?     
    他说,这些事情过段时间再联系我吧,兄弟我的一本书麻烦了。     
    我说,靠,那帮人的脑子小时候被开水烫过的,不是挺纯洁的嘛。     
    的确很纯洁,我也是这么认为,首印17万册的直白的被侮辱被损害的灵魂,说不上谁的过错。     
    我给高中时候的哥们儿车克汉姆电话,我说我还没从失恋里恢复过来,动真情了,你那边进展如何?     
    他说,现实中的女主角又再次化身为纯洁的代言人来到我身边。     
    可以啊,哥们儿这次真颓了,不说也罢。     
    他说,这么说你艺术生涯的第二个污点产生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     
    得得,不提了,假期去哪儿玩儿罢?     
    他问,再去青岛?     
    我说,算了,去西南,成都,重庆,长沙。     
    好,他说,现在什么人都在拍片子,搞得我正郁闷呐,我正好也有几个蛮铁的哥们儿是那儿的,我想做城市摄影系列。     
    我说,好的,我还是想做黑白的城市的片子,再聊。     
    回到寝室里,众人的话题依然围绕着那台Lambourghinis。     
    大家都有点儿喝高了。     
    临了要打开生日蛋糕的时候,有人问,这蛋糕上去年喷的字是“傍到如意富婆”,今年是什么啊?     
    程禾神秘兮兮地笑着说:“肯定是合适的祝福词。”     
    打开来看:“新书热卖,恭喜发财!”     
    程禾语重心长地说:“小凡,听我一句,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你先搞辆现代的破跑车也好。”     
    我笑嘻嘻道:“多谢多谢。”     
    旁边一人说:“那天英国大使来,坐的是‘本特利’的顶级改版车。”     
    我说:“你丫将来进国家部委贪污受贿,把我载在‘本特利’的后座上跑一圈,不枉我们同学一场。”     
    其人答曰:“有小凡你这句话,我将来进去也值了。”     
    “来来,点蜡烛。”我有点儿不耐烦了,急切地要把我的十几岁时代划上句号。     
    灯关了,纯然的黑暗里,只有20支纤细的一次性蜡烛在燃烧,很快就燃到了底部,所谓一次性就是如此。     
    众人开始唱起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后来马上有人改口唱“Lambourghinis to you”,随后变成了集体合唱“Lambourghinis to you”。     
    有人说:“小凡,来来,你许愿吧。”     
    我说:“前几天刚签了新书,就他妈的失恋,有得必有失,回头想想还是哥们好,今天过20岁生日会,碰到一台Lambourghinis,我许什么愿大家也都知道吧。”     
    一伙人表示:“知道知道,我们也在一起许愿。”     
    我深呼吸,盯着那20根蜡烛,用尽胸腔之气,把那些原本已经末日穷途的微弱火焰一扫而尽。     
    


第三部分青梅竹马

    周日晚上,约一父母都是同事关系的青梅竹马的女孩儿吃饭。     
    其人与我上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时分隔两地,高考时考了文科623,报考一直想上的北外。     
    不幸之处在于,我毕业那年北大清华人大复旦的分数线没有高过610分的,可北外在浙江     
    省的录取分数线居然排第一,刚好623分,上线者27人,计划招25人,同分623者四人,干脆只取了23个,她填报志愿填得不巧,只能上了北京某二流院校。     
    说起来是这般轻描淡写,可实在有些残酷。     
    我照例在雕刻时光等人,她说她在央视做现场节目,他们的时间表太混乱滑稽,出不来。     
    我突然记得某个电视台编导说的一句话特有味儿:“要不是家里穷,谁来做电视?”     
    我说:“理解,我今天打算在雕刻时光坐到打烊,然后转战避风塘通宵。”     
    她说:“我是夜游神,那就不用赶时间了,太好了。”     
    我坐在雕刻时光书架和窗口夹角位置的那张台,无所事事,只能写作。     
    从晚上6点到10点,无奈笔记本电脑的电池耗尽了,只能继续无所事事。     
    我乱翻书架,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吸引住了我,确切地说,是那小册子扉页上印的照片打动了我。     
    书出版于1988年,根据德国《明星》报的采访改编而成的亲历回忆录:联邦德国少女阿里斯蒂娜12岁开始服用药品,1年后开始吸食硬性毒品,14岁开始卖淫,16岁注射过量海洛因企图自杀未果。     
    该书在德国出版于1988年,当年国内就翻译进来,又是如此题材内容,若非是那个年代,也不太可能。靠,我还真有点儿愤愤不平——假如今天连这本书还会被禁的话。     
    重新扯回那张照片,标题为“阿里斯蒂娜的男友德列特夫在拘留所,那时他还在希望能和她结婚。”     
    补充一句,德列特夫和阿里斯蒂娜都靠卖淫来获得毒品。     
    年方17岁的德列特夫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一手垂落在大腿上,一手搁在桌面上,白色衬衫,双目望着前方,似乎在凝视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所谓绝望,正是如此。     
    我甚至对此感到羡慕,假如那是真正的不再抱有幻想,也就没有了痛感。操,问题是现在我还对莫安念念不忘,我不相信,她就真的会这样从我生活里消失?这次重逢,简直好像一场幻觉。     
    等到11点,那姑娘过来了。     
    开始两人多少有些拘束,至少是5年多不曾单独说过什么了,再说以我当年之心态,本来也不想跟谁倾诉些什么,那时候,我正是一个迷朋克音乐迷得厉害,却又乖乖学习非考上最好的省重点高中不可的小屁孩儿。     
    “才从影棚里出来,抱歉。”她说。     
    “没什么,那个圈子本来就没什么准儿的。”我说。     
    慢慢喝着咖啡,气氛开始融洽,到转战去避风塘的路上,两人已经开始互倒苦水,一副共同落难的情境。     
    她看起来更加悲惨,据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