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说起自己以前在森林里的故事,说自己现在还是非常想吃生肉,尤其是小女孩的肉,如果不是被关在这里的话,他早就跑出去抓几个小孩吃了。他说森林之神曾经来看望过他两次,可都被他用十字架赶跑了。
格里尔活了20岁,在监狱里待了7年。在德兰克里拜访之后不久,他就死了。
在罗列特和格里尔的案件中,法官们都把真正的原因归结为精神问题。他们认为这些人并没有真的变成狼人,只是由于精神疾病,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变成了狼人而已。所以,每次审讯之后,法官都会判他们去接受心理治疗,而不会把他们关进牢房。
可对于很多人来说,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嗜血如命,随时可能像野兽一样对人类发起进攻的人,他们就会不寒而栗。想想看,一旦这些人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那该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第二部第8节 关于狼人的民间传说(1)
在英国,关于狼人的民间传说并不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早在盎格鲁·萨克逊时期,狼人们就已经被驱逐出了英格兰,人们也不再公开讨论关于狼人的事情了。可研究者们还是会在一些民谣中不时发现狼人的影子,比如有一首民谣这样说道:
请告诉我,森林里有狼人吗?
请告诉我,大海里有人鱼吗?
那到底是人还是狼,到底是鱼还是人?
很多英国人都把兔子或猫当成狼人的替代品。在他们的传说当中,经常会谈到很多巫师装扮成猫或兔子的模样前去参加魔鬼的聚会。
在德佛郡,有些巫师会装扮成黑狗。我还听说过人们在一家酒馆里看到两只黑狗在喝苹果酒,结果被猎人射杀的故事。据说当他们中弹倒在地上的时候,这两只黑狗突然变成了两个老妇人。在塔维斯多克的希斯菲尔德,有一次一位猎人骑着马追赶一只白兔时,碰到了一位正在从集市回家的好心人。这人把兔子救了下来,结果发现这位兔子突然变成了一位漂亮的女士。
在苏格兰,人们中间流传着很多人吃人的故事,但跟欧洲大陆不同的是,那些吃人的人通常都没有变成野兽的样子。据说,一个强盗曾和他的女儿一起吞吃了自己的外孙。一位叫林德塞的人曾经详细记录过这件事:
“大约在1460年的时候,安古斯住着一个恶名昭著的强盗,他经常通过各种方法把小孩子诱骗到家里,然后吃掉他们。他还跟人说,孩子的年龄越小,肉就会越鲜美。后来人们发现了这件事,就把他给活活烧死了。他的女儿当时只有1岁,被带到了一个名叫丹迪的地方。长大以后,女儿也因为吃人而被判死刑。据说在押往刑场的路上,四周有很多妇女围观,都在诅咒这恶毒的女人。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女人一点儿都不感到悔恨,反而转身对周围的那些妇女说道:‘为什么要骂我呢?你们难道以为我这么死不值得吗?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曾经吃过人肉的话,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美味,而且我相信,只要尝上一次,你们就会死而无憾……’”就这样,直到这女人被当众吊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遗憾或后悔的神情。
温顿曾经在自己的编年史中记载过在他的时代不久之前的一个人吃人的故事。当时大约是1340年,那时苏格兰的大部分地区还都处于爱德华三世的统治之下,温顿这样描述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有这么一件事情,
我想每个人都会感兴趣;
据说在不远的地方,
住着一个奇怪的家伙,
他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人们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似乎不饿也不渴,
日子一天天过去,
人们开始渐渐把他遗忘,直到有一天
有人在他家后院发现了很多尸骨,
才知道他原来是个食人族;
消息传遍了整个苏格兰,
人们纷纷要求把他赶走,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从那以后,
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食人族。
只要将这两个故事跟前两章讲过的故事进行一番对比,我们就会发现,在英国人的心目中,那些吃人的人并没有变成动物,他们还保持着人的样子。如果是在法国或德国,他们很可能会被描述成残忍的野兽,会因为化狼术而受到残忍的审判。
杰罗姆曾经记载过关于苏格兰的历史,他这样写道:“大约在公元880年的时候,苏格兰生活着阿塔奇族,他们终日以人肉为生。阿塔奇族生活的森林里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的猪、羊和牛,可他们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袭击附近的人类。如果遇到男人,他们就会砍下他的脊背;如果遇到女人,他们就会割下她的胸脯。对他们来说,这些可都是真正的美味。”一位叫吉宾的历史学家曾经引用过杰罗姆的这段描述,还在旁边加了注释:“哥拉斯格是一座商业和文化高度发达的城市,可就在距离这座城市不远的地方,却生活着一群以人为食的家伙。在苏格兰的历史上,文明与野蛮就这样同时并存着。”
如果说狼人的传统在英格兰并不多见的话,在位于欧洲大陆的法国,却是完全另外一种情况。
在法国南部,人们仍然相信化狼神的故事——据说他们每到月圆的时候就会变成狼人。一到晚上,他们就会离开自己的床,翻出窗户,跳到外面的水池里。洗完澡之后,他们的身上会长出一层厚厚的绒毛,然后他们会在野地里狂奔,捕杀碰到的任何人类或者是动物。黎
明到来的时候,他们又会回到水池里,洗掉自己身上的绒毛,然后静悄悄地爬到床上休息。
在贝里格德,很多狼人都会在月圆的时候变成狼的样子。一到晚上,他们就会跳出窗子,冲到最近的水池里,过了几分钟,再从水池里爬出来,穿上主人给他们的狼皮。然后,他们就会像真正的动物那样用四肢在地上爬行,整夜在野外游荡,袭击自己遇到的人或狗。黎明到来的时候,他们会把狼皮藏起来,回到家里休息。有时候,他们会吞下一些自己消化不了的东西,比如那些年纪比较大的猎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会把那些实在无法消化的狗爪子吐出来。而且如果在跟猎狗搏斗的过程中受伤,他们的伤口就会一直保留着,直到自然愈合。
其实即使不披狼皮,狼人也可以很容易被辨认出来,因为他们的手通常都比较宽大,指甲非常短,而且人们还可以经常在他们的手指缝隙中间发现很多绒毛。
在诺曼底,有的人相信自己是命中注定会成为狼人,所以他们经常披上狼皮,在夜间出没。当他们变成狼人的时候,恶魔就会跟在他们身边,给他们指路。有人说,要想破掉恶魔的诅咒,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刀在自己额头上连刺三下,直到鲜血横流。而那些中魔不很深的人只要用针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扎三下就可以了。根据一些乡间流浪汉的说法,那些人之所以会变成狼人,是因为他们在阴间受到了诅咒。他们在自己的墓穴里遭受折磨,不得不拼命爬出来。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首先要用嘴巴咬破裹在自己脸上的尸布,然后再拼命推开坟土,一点点地往外爬。人们经常在墓地里看到磷光,那就是这些人在往外爬的证明。他们一边爬一边变形,最后,当他们爬到地面上之后,就完全变成了狼人。
在挪威,人们相信有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变成狼或熊,然后再恢复成人形。
据说,在挪威的一个森林里,住着一对夫妇。丈夫名叫拉色,是个农夫。有一天,拉色去森林里砍树。由于出去的时候比较匆忙,他忘了带十字架。在砍树之前,他也没有进行祈祷。于是森林里的巫师就给他施了魔法,把他变成了一头狼。发现丈夫失踪以后,妻子伤心欲绝,每天以泪洗面。这种日子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有一个圣诞节的前夜,一位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乞丐来到了她家门口,好心的妻子赶忙把乞丐请到屋里,好好招待了他一顿。临走之前,老乞丐对妻子说,“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丈夫啦,他没死,一直在森林里游荡呢!”
这天夜里,妻子准备去厨房做饭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头大灰狼站在自己面前。这时她突然想起了老乞丐的话,于是她就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你是我的拉色,我就会把这块肉给你吃。”她的话音刚落,大灰狼身上的狼皮马上脱落下来——拉色就站在她的面前。
瑞典人特别不喜欢芬兰人和俄国人,因为他们相信芬兰人跟俄国人拥有把人变成野兽的力量。在瑞典和俄国的一次战争当中,俄国人派出了一大批狼加入战团,结果大败瑞典人。后来有人说那些其实都是身陷俄国的瑞典俘虏,俄国人把他们变成了狼,然后指挥他们侵入自己的国家。
在北欧的丹麦,流传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有这么一个人,他从小就是个狼人。有一天夜里,他和妻子参加完一次聚会,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要发生变化,于是他停下了马车,把缰绳交给自己的妻子,然后对她说:“如果待会儿有东西袭击你的话,你一定要用你的围裙去打它,记住啊!”妻子点点头。他下了马车,走向了密林深处。正当妻子还在迷惑的时候,突然一头大灰狼冲到了她的面前,当时她想都来不及想,抡起围裙就向大灰狼的脸上打去。大灰狼一下把围裙撕掉了一大块儿,然后调头跑进了森林里。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的丈夫又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那块被撕掉的围裙。
第二部第8节 关于狼人的民间传说(2)
“上帝啊!你居然是个狼人?”妻子惊呼道。
“是的,谢谢你,亲爱的,”丈夫平静地说道,“多谢你帮我解除了这可恶的咒语。”
从那以后,丈夫就再也没有变成过狼人。
丹麦人相信,如果一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尽量伸展四肢,并且每天在地上爬上一段时间,她生产的时候就不会感到疼痛。可如果她生的是个男孩,那他就很可能成为一个狼人;如果她生的是个女孩,很可能会成为一只小兔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在白天的时候都是人形,可一到晚上,他们就会变成狼人或兔子的模样,开始四处活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被从自己的魔法中解脱出来。
丹麦有一首民歌,其中就讲到了一个被继母变成灰熊的男孩的故事。有一次,男孩碰到了一位骑士,在搏斗的过程中,男孩这样说道:
“都是那邪恶的女人,
她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在我的身上套了个铁环,
英雄的骑士啊,
如果你能把我这个铁环打破,
我就能够恢复本来的面目。”
果然,当骑士打破了铁环的时候,灰熊立刻变成了人样。
在施维格和霍尔斯坦恩,据说如果有人面对一个狼人,连叫三次他的教名,这个狼人就会变回人形。
有一年夏天,一群农夫正在野地里午睡。突然,一个农夫发现自己的一个同伴慢慢坐了起来,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个铁环,然后就变成了狼人。这个农夫感到非常惊讶,于是他就开始叫同伴的教名,连叫三次,这个同伴果然又恢复了人形。
在凯斯伯格,有一个农夫和他的妻子正在地里堆干草。妻子突然对丈夫说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了,想好好休息,于是她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妻子告诫自己的丈夫,如果遭到野兽攻击,就用帽子去砸它。丈夫听了她的话。没过多久,只见一头大灰狼从河对面游了过来,刚一上岸,它就向农夫扑了过来。情急之下,农夫只好摘掉自己的帽子向大灰狼砸去,可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见大灰狼三两下就把帽子撕成了碎片。然后又向农夫扑了过来。正在农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出现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刀,猛地刺进了大灰狼的后背。大灰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慢慢现出了人形,原来正是农夫的妻子。
以前在斯坦纳附近有一些非常奇怪的人,他们每个人家里都藏着一个铁环。据说只要把铁环套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会立刻变成狼人。一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外出的时候,忘记把铁环藏起来了。他的小儿子碰巧发现了这个铁环,出于好奇,他把铁环套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变成了一只大灰熊。屋子里的人看到了这个变化之后,马上找到了孩子的父亲。父亲走上前去,在孩子还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之前,卸下了他身上的铁环,就这样避免了一场灾难。根据孩子后来的回忆,刚一带上铁环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有一种要把挡在面前的所有东西撕烂、吞掉的冲动。据看到过这个铁环的人说,铁环上面裹着一层人皮,宽度大约为三指。
历史学家施勒曾经讲过一个发生在立陶宛的故事,说的是狼人要想彻底恢复人形,就必须在一个地方跪上100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不能有任何移动。
在荷兰,人们传说着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一位弓箭手去参加射箭比赛。他走在路上,突然发现有一头大灰狼扑向坐在路边的一个放牛的小女孩。说时迟,那时快,弓箭手飞快地从箭囊里拔出弓箭,搭箭、瞄准,一箭射中了大灰狼的右肋。大灰狼嚎叫一声,一溜烟钻进了路边的树林里。第二天,弓箭手在旅馆里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说是有人前一天被射伤,看来已经活不长了。弓箭手连忙赶过去一看,发现那人身上的弓箭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