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圣人,更加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很任性,但还比不上神风浩天的恣意妄为,就为了那些不成理由的理由,他把寺田无玥这个人给牺牲掉了?这样的认知令他感到悲伤、感到无限的灰心意冷。
就算对他还存在著感情又如何?他还是恨他,恨这一个薄情寡意的人!
听著怀中人挟带无限哀恸的话语,圈著他的手臂不竟微微地松动了。
他真放了他?他真的放开了他?!
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此时竟一脸平静的薄情郎,虽然颊边仍有著湿润的痕迹,但那脸上、那眼中,已看不见任何的挣扎,就好像刚才的无声哭泣是他的错觉般。寺田无玥张大泪眼,瞠目地瞪著他,过了几秒,紧咬下唇,恨恨地别过头欲离开他的范围。
「等等!」
谁知神风浩天意外地再次限制住他的行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真的舍得走?舍得离开我?」
问那什麽鬼话?怒目而视,寺田无玥现在开始看轻自己的眼光,曾几何时,神风浩天变得那麽令他发指,又或者,他根本从未看清过他?
「你都舍得下我了,我为什麽离不开?」把他当成什麽了?以为他这次重逢,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他何其自大。
微微垂下眼,神风浩天反常地没说些什麽。一气、一恼间,寺田无玥再次欲甩下他的手走,事情却转折得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 * * * * * * * * * * * * * *
一手牢牢地稳住发已凌乱的後脑,一手紧紧地锁不盈一握的细腰,神风浩天狠狠地吻住因他的举动而暂时丧失思考的人儿。
在红唇被无预警地侵犯时,寺田无玥仍未回过神风来,直到口腔内部被人直捣而入时,他才猛然清醒,随即开始使力挣扎。
这浑蛋···到底在做什麽!
在两具身躯都密合得无一丝缝隙的情形下,寺田无玥是很困难产生什麽脱困的举动,只能不断地做著一点小小的挣动以诉说他的不愿。
但神风浩天根本无视他的意愿,深入的唇舌熟练地舔弄、爱抚著那张小口内的每一处敏感处,卷挑著无处闪躱的小舌,彷佛焰阳热烈狂野地侵略著脆弱的感官,肆虐著柔嫩的表皮组织,轻易地挑起这具早已熟知情潮滋味身子的热情,诱惑著许久未曾与人亲密肉体的美丽胴体。
生命的氧气被夺走,熟练的呼息被打乱,头被死死地抓握住不肯放松,背腰处的大掌挑逗地摩挲著敏感的肌肉,而胯下还有著一双强健的大腿在暧昧地蠢动著,寺田无玥该死地发现他被动地产生了反应,偏又身子发热地无法使力,推不开这堵如山般的障碍。
察觉怀子身中的发软,神风浩天才眷恋地退出被他吻肿的唇瓣,在急急喘息的当口,伸出舌舔舐嘴角边的湿滑,一手绕过整个背部,探入被拉出的衬衫下摆抚摸著平滑细腻的肌肤,另一手往下包住结实的俏臀揉揑,唇顺著优美的线条来到圆润的耳垂,张口吮含,耳边立即传来更急促地细喘声。
「你···」发出虚软的斥责,寺田无玥的欲望被轻易挑起,这项认知教他羞愤欲死,都决定要恨他一辈子了,还这麽下贱的让他偷袭成功。
「放开我···」
「不放。」灼热的呼息直吹入无防备的耳洞内,教寺田无玥的腿软得只能靠在他的身上,「好久了,我好久没碰你了,好想你。」
骗人。在欲火窜起的时候,寺田无玥还没忘了他这阵子精彩的夜生活。
「你说谎。」眼眶再度蓄水,寺田无玥用力地抓紧厚实的肩背,「你每晚···都带著女人···嗯···玩乐···」
探进窄小的耳洞内,湿热的触感教寺田无玥喉间发出如猫舨的咕哝声。「那是要掩人耳目的,那时我以为父亲不知道你在我这边,想要骗他的。」谁知道被骗的反而是他。
就算如此,他还是无法释怀,在他郁闷的时候,看到当事人夜夜笙歌,他怎麽可能不在意。
扭著身子,寺田无玥直想走人。「不···要···你放···开···」
浓眉微扬,神风浩天改啃起他纤细的颈子,衬衫一扯,露出骨感的肩膀,他一样照啃,却不满意全是骨头的感觉。
「你又瘦了。」可能大风一来就能把他给吹跑。
「啊!」下身被探进入的手一掌包住,太强烈的刺激令声音一下子柔媚起来,「要···你管···」
太瘦不全都是他害的?他还没忘了他们之间正面临分手的局面,而罪魁祸首还在这爱抚他,想吃了他,未免太过份了!
可是···一想到这也许是最後一次了,他的抗拒就来得不是那麽坚决,分开是一定的结局,那麽,就让他们最後再亲密一回,当做往後的回忆,当做一种了断,过了这一晚,就什麽都别再想了。
眼角不觉落下未乾的泪,伏在他肩上情欲高涨的寺田无玥,同时也感到伤心难过,但又有种将要轻扬飘离的感觉,那是心头的负担将要放下舍弃的轻松感。
神风浩天把渐渐炽热的男性更轻柔套弄,嘴里突然含糊不清地低声呢喃,听不真切的寺田无玥在愉悦的感官中还挣扎著想问他说了什麽,却在一个下身衣物被人迅速清空的动作下,忘了要问的话。
「唔!」乾涩的甬道被探入的感觉当然不会好,虽然他曾经夜夜欢爱,但也已是很久前的事了,更何况那个地方本就不可能像女性一样是个接纳的地方,自然不会舒服。
探入的地方紧窒难行,紧绷的身子也告诉了他疼痛的讯息,神风浩天低哑地安抚:「放轻松,我不会弄痛你的。」
不会才怪,哪次不是搞得他死去活来的,十年前和十年後一样恶劣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努力地强迫自己放松之时,寺田无玥同时在心中反驳他的话。
见他一脸仍尽量压抑疼痛的表情,神风浩天想是这个站立的姿势令他十分不适所致,当下决定,就著现在的模样将他抱到不远处的床上放下,果然见他稍稍舒展眉头,心头一动,俯下头去吮住一片白晳的粉色小点,惹来寺田无玥的低吟,身子无意识地紧绷,忠实的快感显然令他很是享受。
以齿摩擦的动作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但也有著异样的欢愉悄悄地爬上他的脑子,头昏昏然地,轻轻的呻吟声不时地自红滟的小嘴中流泄,动情的身躯已然染上粉红的色剂,看上去美丽诱人,迷离的神情更是妩媚妖娆,性感的风情一点一滴呈现,教上方的男子看得痴了、醉了。
身体开始感到灼热,一波波的快感带起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身上的爱抚温柔而又轻缓,反倒教他觉得不满足,早已习惯那有如狂风暴雨般的炽热情潮,现在这种柔情无限的浪漫反而让他焦急,不习惯这种斯文秀气的动作,寺田无玥微微睁开迷蒙的杏眸,不满地看向那个十分专注地凝视他的男人,娇嗔地抱怨起来。
「你怎麽···转了性了?」咽下一口喘息,那麽直接的注视教他感到不自在,有种令人羞涩的颜色布满他的脸,教他的颊色趋向蔷薇色。
欣赏地看著难得出现的害羞神情,神风浩天的手技巧地按摩著逐渐软化的敏感内膜,想像著自己待会将会享受到的是怎样的快乐。
「哦?怎麽说?」
抿唇不语,一向直言直语的寺田无玥撇开了视线,没有回答。要他怎麽说?若真说了,不就显得他有多饥渴吗?都要···分手了,一想到这,他怎麽说得出口,他可不想被他误认自己离不开他。
纵使自尊被人践踏得所剩无几,但填不饱肚子的骨气他倒是满满。寺田无玥苦涩地想。
也不逼问他,神风浩天只是无限怜惜地在他的嘴角边落下一吻後,移动身形,来到了下方。
正在讶异他究竟在做什麽的寺田无玥,本想抬起身子一看,却在最私密的地方传来的异样时,紊乱的喘息也随之出现,一下子,他只剩呻吟的力气了。
在手仍留在甬道的时候,神风浩天灵巧的舌也同时窜了进去,勾划著内里的脆弱神经,配合著另一手高超的技巧,不时按压炽热的男性,搓揉底下圆鼓的小球,成功地教寺田无玥毫无招架之力。
「啊···嗯嗯···唔嗯···啊啊···」不成调的喘息吟叫带著早已乱序的呼吸,手指紧紧地攒住可怜的靛蓝色床单,身上的汗珠细细地逼出体外,然後再快速地被床单吸收。
突地,白玉身子一个僵硬的紧绷後,微微地抽搐一阵,腹上和另一只不属主人的大手已是一片浊液。
缩回被夹紧的舌与手指,神风浩天抬起身子,看见寺田无玥双颊嫣红地失神喘息,平坦的胸坦急促起伏著,举手拂开湿黏在额上、颊上的黑发,他低首吻住那张微张的小嘴,用力地吸住无力的软舌,然後扶住自己已贲张的勃发,缓缓地进入湿润柔软的小|穴内,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几要焚烧似的窒热甬道,教他差点失控地直接贯穿。
「嗯···唔嗯···」自喉间发出的低呜,表示寺田无玥也一样感受到硕大进入到体内的过程,不适地忍受著刚开始的异样感,发现到对方竟体贴地不动,在等待他的习惯,胸口又再次不自觉地发热,窒闷。
缩开快要不能呼吸的小嘴,神风浩天吮吻著耳後的肌肤,「习惯了吗?我要忍不住了。」
为什麽那麽温柔?为什麽在这种时候考虑到我的心情,我宁愿你不顾我的感受地侵略我,粗暴地掠夺我的所有,也不想你在这个时候对我柔情似水,那教我···心碎无以复加。
点点头,答应了那询问的温柔,承受著正要展开的无限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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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微弱的日光,穿戴整齐的寺田无玥坐在床沿看著这个他几乎倾尽所有来爱的男人,心里想著以往的点点滴滴,有快乐、有悲伤,有欢笑、也有痛苦,更有数不清痛彻心扉的片段,如今,总算走到一个段落了,总算···该结束所有的一切了,就由他,来做那个刽子手吧!
他其实不该原谅他的,不该放过这个伤他那麽深、那麽重的男人,他真正该做的,应该是拿一把刀,刺进他的胸膛,微笑地看著他挣扎扭动、痛苦难熬的模样,又或者,该拿一桶硫酸,将它狠狠地泼在他的身上,不···不毁他的容,只要在他的身上制造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好,让他也嚐嚐,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境遇···
淡淡一笑,终究只是想想而已,他的性子烈虽烈,可也不会残忍到做出那些事,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清高者啊,如果得不到他所要的,那他宁愿彻底舍弃,永远遗忘,也不要为了爱一个人委屈求全,那样子,他恐怕会比死还痛苦,爱人不怜惜,他自己都会先受不了,所以,他们还是只有分开一途,这样,对他,对自己,对他所放不下的世俗道德,对他所抛不开的责任,都好。
低下头,轻柔地在深深沉睡的人唇上印下一吻,寺田无玥带著恍忽的笑,眷恋地再看了一会後,站起身,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今後,他们是独立的个体,不会再有牵绊,不会再有联系,就这样吧,让他去拥有一个正常的、幸福的婚姻,而他,得到完全的自由。
孽缘'23'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名身形修长纤细的东方人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在美国,各方国籍的人种何其多,黄|色人种虽然不能说是非常多,但倒也不少,随便一望,总能看到不少,而他们较西方人娇小的身材和对他们来说极其娃娃脸的脸孔,也让他们实在分不出年龄。
也许是也已经看惯了,对于东方脸孔也只是多看一眼而已,不会直直盯着对方看,但那个自在地走在行人道上的人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上,明显地聚集了许多的目光,只不过那个人似乎一点也没感觉似的,依然悠闲地踱着脚步。
一身亚麻色的无袖针织衫和长裤,不像东方人的玉色肌肤,一头教人看了嫉妒的长长发辫,几许飘扬的发丝显示出它的柔细,但在那张照常理来说,〝可能″、〝应该″、〝确实″十分美丽的脸上,却戴上一付黑镜,遮住了上半部的容貌,只露出在底下挻直的鼻和柔美的唇瓣,教人看得目不转睛。
手插在裤袋中,一派轻松自在地走过好几个橱窗后,那个美丽的人停了下来,在一个露天咖啡座前打量了会后,自行走到里边靠墙的空位坐下,向前来的服务生点了东西。
淡然地扫了四周有的光明正大、有的偷瞄的视线,寺田无玥微微扬了唇角,似讥嘲,也似无心的笑,缓慢地,伸手拔下了戴在鼻梁上的墨镜,不意外地,听到了此起彼落的惊叹声。
好美的人。
顺畅修长的柳眉,微微上挑的杏眼,浓长的睫毛,挻直的鼻,诱人的唇,直看横看,都是一个不输给大明星的五官,而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显得原本沉静冷然的气质变得有些轻佻,看得人心难耐。玉色的肤色衬得黑色的眼瞳更加明显,此时,那眼中透露出的,是好笑及有趣。
怎么走到哪,都有一群花痴?
这是寺田无玥自我安慰的一种自大行为,告诉自己魅力有增无减,不会因为某人而使自己的行情降低。
淡淡的笑纹一敛,恢复本来的面无表情,正好服务生送来了他的咖啡,刚想端起品尝看看,马上就有不识相的苍绳黏了过来。
厌烦地以冰冷的态度拒绝来人,谁知一个走了再来一个,有男有女,还有不知道他的性别也无所谓的人,喝杯咖啡也艳福不浅,而感到厌恶的自己,其实也不见得多清高。
就在他第N次的拒绝某个金发帅哥后,他决定不喝了,这么一搅和,再好喝的咖啡也不好喝了。
重新戴起墨镜,付完了帐后,例落地转身走人,四周围的人也只能只人兴叹,看着那道纤细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走进临时租来的公寓,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自离开生活了十年的台湾后,到今天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