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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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派出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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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渊带着小女孩上社区给待业大学生宣传西部大开发去了。
  一周后,高家父母旅游回来,妞妞回外公外婆身边,小周衙内没了玩伴,哽噎难抬。高汤同志也哭晕了,堵住教导员哭诉:“教导员,你要是不教训周天渊那个小混蛋,我跟你没完。”
  关我什么事啊。教导员严肃地问:“说,什么事儿,组织上一定给你做主。”
  “作孽啊,我女儿才小学预科班,老师问他们长大想干什么,人家孩子都说要当科学家、当老师、当医生,我们孩子说,她要援藏!呜呜,我的独养女儿啊,现在天天问西藏的事儿,还要学藏语啊。呜呜。”
  教导员抹了一把冷汗,开导高汤同志:“这个,援藏是国家政策,利国利民,咱们要舍小家为国家嘛。”你女儿就是真要援藏也得等个十七八年!
  高汤哭了:“真要是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前天老师留了道思考题,名词解释,莎翁。俺们闺女昨天告诉老师,莎翁,是一种奇怪的鸟……”

  番外:关于那些长们

  3、兄长
  长兄如父这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在周家兄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当年的周衙内现在的周副局长周景渊同志和他弟弟小周衙内的关系极为亲密,小周衙内都快二十五了,每次看见他哥都激动的心跳加快血压上升面如金纸四肢僵硬,——身体状况跟五十二似的。
  话说我国1979年就实行了计划生育这一国策,意外来到周夫人肚子里的小周衙内,因为母亲大人已接近不惑之年,且伴有发热症状,打胎危险性太高,只能跟组织上打了请示报告,批了十几个领导,周天渊同志才顺利出生。后果就是周夫人的身体大大不如从前,压根儿带不动孩子;周大人公务繁忙,他带孩子还不如孩子带他;另外,刚出生的小周衙内大脑发育明显异于常人
  于是,还在换牙的周景渊毅然挑起家中的一切事务:安排母亲的治病调养,打点父亲的起居出门,管理家里的工作人员,以及,——教养弟弟的成人 :(
  小天三岁,十一岁的周景渊带着弟弟约父母出去吃饭,路过全聚德,一贯注重开发幼儿智力的周景渊问弟弟:“天天,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小天天看着大大的鸭子图形和哥哥教过的“鸭”字,开开心心地告诉大家:“这里是宠物店。”
  常年难得一笑且对小儿子没什么印象的周爸爸笑得跟发现外星人似的,告诉妻子:“咱们把他当宠物养吧。”妻子温柔点头,回头夸赞大儿子:“小景把弟弟教的很好啊。”
  年少的周景渊得到父母难得的夸赞,从此把教养弟弟的责任放在第一位。教来教去教来二十四年,……“王衡,我命苦啊!”打算把弟弟托付给王科长的周副局长满面沧桑,“二十多年跟在他身后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是不是你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王科长漫不经心回答周衙内,鉴于彼此深厚的同窗情谊,帮帮周景渊总是有好处的。——此二人同窗情谊深厚,一共同学了俩礼拜,——党校同学!
  “有问题吗?”周景渊莫名其妙。
  王衡更加莫名其妙:“从来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吗?”让大八岁的哥哥带弟弟从小带到大?
  “没有!”周衙内极度自负。
  “哦。”王科长不问了,环顾四周,他又有了其他的问题:“这么说起来,你弟弟哪去了?”刚才还跟在周景渊身后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这一眨眼人就没了。
  周副局长镇定地拿出手机,拨号,“你在哪里?”
  ……
  合上电话,周副局长神色不动:“王衡,给你们大楼保安打电话,让他们放人。告诉他们损坏的玻璃下午就有人来装新的。不要惊动局领导,告诉你们基建科上次的报告我们批了,改天我再请他们吃饭。”
  王科长笑着照办,然后才问,“出什么事了?”
  周景渊神色平静:“这两天你们大楼找人来擦玻璃?”
  王科长点头:“是。怎么啦?”快年底了,得扫扫尘。
  “他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当蜘蛛人了。擦玻璃的时候把基建科那屋的玻璃敲了个洞,你们基建的人正在找棉袄呢。”
  王科长看看窗外十二月里的寒风,对周副局长处理突发事件处惊不乱的应变能力自愧不如,想了想,对好友直言:“我大概知道你的教育问题出在哪里了。”
  周景渊难得大惊,赶紧问:“出在哪里?”教育下一代是个大问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王科长斟酌着用词:“也许,不是你教育了他,而是他——锻炼了你……”
  周景渊,年轻一辈领导人中的佼佼者,家势出众、背景雄厚,官场评价其“狠、准、快、稳”,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其为人最大的特点是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永远冷静沉着让对手琢磨不透。
  据传,该特质与生俱来。王衡认为,该特质与周天渊的出生俱来。
  所以说,周天渊同志是一块磨刀石、是一块踏脚石、是一块考验人品毅力能力的试金石!王科长的光明前途,不远矣!

  17、

  看见周天渊进来,王衡挂了电话,漫不经心地夸赞他:“难得,你肯进书房。”
  小周衙内谦虚:“是啊,一般我只进茅房。”
  王科长皱眉,这小衙内的人性又次了一等,才吃完饭就恶心人民群众。问他:“到书房来干嘛?”一般这种时候他应该去蛇房。
  小周衙内不满地看看书房环境,“这里没几个喜字。”而且每个字贴的地方都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王科长很深沉:“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精神家园。”
  小周衙内悲伤:“那我的家园呢?”他的朝南、明亮、温暖、没有红色的客卧,自从被赶出来后王衡就把那屋给锁了,还三日两头蹿进蹿出地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忧患意识与日俱增的周天渊同志很想一探究竟,可惜,学艺不精,至今没有撬开门锁。——周警官在外面抓贼,在家里面做贼!
  “上书房来干嘛?”跟他绕圈子,小周衙内还嫩点,王科长是P分局打岔跑题胡扯八道的第一把好手。
  小周衙内坐到书桌对面,“你最近电话很多?”
  王衡意境悠远:“你想知道什么?”
  小周衙内正正经经地问:“你天天给我哥打电话!”
  “你查我?”出息了!
  “不用查,”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王衡显示一排未接来电,——都是一个人打过来了,周景渊!
  周天渊无比珍惜地捧着自己的手机,“王衡,近来我掌握了一个规律,只要你给他打完电话,他就给我打电话,绝对在你挂电话十分钟内。”
  为了印证周天渊同志的信用,手机开始打山东快板“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啷里个啷里个……”
  “不接吗?”怎么又改响儿了,好像还是上次那个公鸡打鸣(惨叫?)好听。
  “不接。”他痛恨现代信息社会。
  “啷里个啷,闲言碎语窝不僵,单裱一裱打呼英雄武二郎。那一日武松洗澡么热水,自来水浇了果透心凉……”
  王科长被吵得头晕:“也许你该听听周景渊要跟说什么。”
  周天渊坚定摇头:“我还是听山东快书好了。”
  山东快书接着唱:“一夜起了七八趟,不是上炕就下炕,一个劲儿地蹿茅房……”
  王科长出手,生生打断小周衙内鉴赏民间文化。
  把电话关机,“我一直在告诉周景渊,你已经归我管了。在家从父,出家从夫,你既然已经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人,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惜,至今没有说服周衙内,期间周景渊挂电话十六次,摔电话五次,破口大骂一次,王科长的提亲工作进展顺利。
  小周衙内呈半呆滞状:“你就这么直说了?”
  王科长点头:“直接说话的确不是我的风格,但是自从你在大马路上表达了跟我同居的美好愿望后,我跟谁绕圈子谁都不肯搭理我了。出于无奈,我不得不跟所有人直来直去。”
  所有人?
  小周衙内很讲义气,“除了我哥还有谁?”除了周景渊他摆不平,其他人他都拍胸脯去摆平,——摆不平也把他们踩平了。
  “除了你哥就没谁了。”周家家长都不说什么其他人跟着起什么劲儿?知道都装不知道,保持安全距离,空闲的时候观望形势,——这年头没人是傻子。
  坐在王科长对面的傻子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办?”
  王衡很冷淡,“小天,你在考验我?”
  小周衙内专心致志摆弄桌上的盆景,“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王科长担心自己的松叶盆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说过,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先确定一下人家是不是也喜欢你。我再跟你确定一下,你喜欢我吗?或者,你爱我吗?”
  小周衙内大脑抽筋,“爱不爱都不把我赶出家门?”
  “不赶。”
  “不把阿花做成标本?”
  “不做。”
  “不会不给饭吃?”
  “不会。”
  “一切维持现状?”
  王科长想了想,“要是不爱的话咱们就是室友,我就不能对你大手大脚的了,”很遗憾,当他还不想被告性骚扰,“要是爱的话,那咱们得探讨一下关于家庭和谐父母的问题。”性福是家庭和睦的基础。
  “不怕被踢到神经所去?”
  “看谁能踢的动。”
  “不怕我家里人?”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不管什么情况都不放弃?”
  王衡深情款款,“我不会放弃你。”
  小周衙内跟王衡确定:“就算是我这样的,你也决不放弃?”呜呜。
  王科长很欣慰,周天渊同志还能看到自身的缺点,还是有觉悟的。看着快被拔秃的盆景,“就算是你这样的!我也决不放弃!”
  小周衙内怔了半晌,恶狠狠把一颗盆景都拔了出来,“爱了!”
  **********************
  大熊和小天一起站在“理直气壮”门外。
  小周衙内看着酒吧门前房檐下一排红灯笼,问大熊:“大哥,你改行了?”
  大熊店主瞠目结舌,告诉他:“明天我就改!”把这家铺面兑了,——这一条街都看见他堂堂武英雄把个西式酒吧给改成特种行业了。
  里面人声鼎沸,P分局花魁赵培青同志在门口迎客,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二位还不进来?”
  大熊当机立断:“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跑。
  小周衙内抱住大熊:“大哥,带兄弟一起走。”
  “兄弟,大哥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大熊店主拖着个巨型累赘艰难前进,手脚并用想把个牛皮糖甩掉。
  王衡一身红色唐装摇着把扇子出来了,对小周衙内和大熊店主相拥想抱的场面很满意,招呼他们:“大雄,这次谢谢你啊。小天,你叫别人大哥叫的很亲热嘛,我帮你录下来寄给周景渊好不好?他一定很感动。”
  小周衙内惨然:“我进去招呼客人!”一出溜进门了,赵副所长高声吆喝,“小天接客!”呼啦,客人都围上来争相观赏头牌。
  大熊扒着门框不想进去,跟王科长寒暄:“王衡,你别客气,只要不把房子拆了,今儿晚上随便你怎么折腾。”
  王科长十分诚意邀请:“不进去看看我怎么布置的?”
  “不用了,不用了。”大熊店主万分诚意拒绝。看见门口他已经心跳过速了,再到里面去保不定能脑淤血,——那句话怎么说的:珍爱生命,远离警察。
  王科长不勉强他,自己进去了。
  赵副所长耻笑大熊:“你真不进去?”是谁一听到消息就自告奋勇要把地方腾出来给王衡的啊。
  “赵老,我一直想做成这条街上最有特色的酒吧,今天,我的愿望实现了,”王衡同志给他还原了古代青楼的真实外貌。“我想我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自己下一步的从业理想。当然,首先要去一趟辖区派出所,跟他们解释一下情况,免得接到热心群众举报把这儿给查了。”
  赵培青觉得很有必要,“大熊,你考虑的很周全,带点喜糖去吧。”
  大熊深以为然,把两大包喜糖捆的跟炸药包似的奔派出所了。
  赵副所长目送壮士远行,后知后觉想起:“这儿归谁管啊?”好像是李家河派出所的辖区。等等,李家河和神经所没仇吧!——分局四十几家单位,找出一两家和神经所没仇的容易吗!
  “喂喂,大熊,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虽然里面吵吵闹闹的,耳聪目明的苏白同志还是听到了赵副所长隐隐约约的声音,询问柳时飞:“赵老在外头练歌呢?”
  小柳大夫莫名其妙:“干嘛问我?”
  苏白咂咂嘴:“你确定他不是在叫你?”
  小柳大夫很善良,提醒苏白:“现在是晚上了,虽然他的病治的不错,但是远没有达到痊愈的效果,你可以出去仔细观摩一下。”
  苏白不敢惹柳医生了,——陆明彦说过,这事要是传出去,第一个拿小天祭刀。周天渊现在有王衡罩着,下一个倒霉的应该就是他苏白!
  苏白同志没话找话:“今晚的猪脚呢?”
  陆警长凭空出现,“在墙角做婚前的最后沟通。”
  小柳大夫和苏小白互相搀扶了一下,定定神,柳时飞热情地告诉苏白:“苏白同志,你刚才不是问我一个病症吗,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详细解释解释。”
  苏白对医生的敬业精神深表钦佩:“是啊是啊。”
  陆警长也很钦佩他们对医学的求知精神:“去吧,只要不讨论双重人格,你们可以用话筒做报告。”
  小柳大夫和苏小白落荒而逃。
  陆警长心满意足地踱到墙角:“你们把人都请来了,准备干什么啊?”
  王衡坦坦荡荡:“我们准备成亲。”
  小周衙内笑容纠结:“你告诉我说就是一个小小的仪式。”
  王科长点头:“够小了,就是柳时飞和申泾派出所这些人,我本来想给全分局发请帖的。委屈你了。”
  小周衙内设想五千警察的场面:镇压动乱?或者集体起义?
  “不委屈,不委屈,这些人就很好了。”是谁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儿不需要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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