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两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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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陆两栖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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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异乎寻常的离去没超过一分钟,可是亲眼看见的人却惊愕得好久不能恢复神志。

  采珠手们嚷着,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抱头叫苦。印第安人轰地的跪下,恳求海王饶恕他们。一个年轻的墨西哥人吓得爬上主桅大叫大喊,黑人们滚进船舱躲在角落里。

  采珍珠不可能了,佐利达和巴里达札尔好容易才把秩序维持好,“水母号”起了锚,向北方驶去。
          
第03章 狩猎逃遁  “水母号”的船长下到自己舱房里,细细思索刚才发生的事。  他一面用一壶温水淋头,一面说,“海怪居然讲纯正的西班牙话,这是怎么回事?妖术吗?精神错乱吗?但是,不可能全体船员一下子部精神错乱了呀。那么说,不管怎样难以置信,它是存在的了。”佐利达又用水淋淋头,接下去说:“无论如何,这个奇怪的生物有人类的理性,能做出理智的行动。看来它在水里和水面一样惬意,它又会讲西班牙话——那就是说,可以跟它讲道理的。怎样呢,假如……假如捕获怪物,养驯它,叫它采珠珍又怎样呢?光这一只能够在水里生洁的癫蛤膜就可以代替整队采珠工人了。象这样,可以在最短期间内赚到十万、几百万了!”

  佐利达胡思乱想起来。他走上甲板,集合了连厨师在内的全体船员,说道:

  “你们知道那些散播‘海魔’谣言的人遭到了怎么样的命运吗?警察把他们逮捕坐牢,因此,如果你们爱惜生命,就对谁也别谈‘海魔,的事。”

  “不过,反正人家不会相信他们:这一切太象神话了,”佐利达想着,就把巴里达札尔叫到自己的舱房里,把自己的计划只讲给他一个人听。

  巴里达札尔留神听完主人的话,沉默了片刻之后,答道:

  “是的,这很好,‘海魔’抵得上几百个采珠手。有‘海魔’替你服务才好哩。可是怎样抓它呢?”

  “用网,”佐利达答道。

  “它会割破网,象撕开鲨鱼肚子一样。”

  “我们可以定做金属的网。”

  “可是谁去捕它呢?你只要对我们的潜水员说一声‘海魔’,他们的腿就发软了。哪怕出一袋金子,他们也不会同意。”

  “那么你呢,已里达札尔?”

  印第安人耸耸肩膀。

  “我还从来没有猎过‘海魔’。打它的埋伏大概不容易;只要它是用血肉做的,杀死它倒不难。可是你要活的‘海魔’。”

  “巴里达札尔,你不怕它吗?你对‘海魔,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我怎能想象得出在海面上空飞行的美洲豹,或者会爬树的鲨鱼呢?人所不知的野兽是很可怕的。不过我喜欢捕可怕的野兽。”

  “我将重重地酬谢你。”佐利达握握巴里达札尔的手。

  佐利达和巴里达札尔很快地于起来。他们定造了一个象空底大桶似的袋形铁丝渔网,佐利达在渔网里面张了麻绳网,使“海魔”一被麻绳缠住,就象陷入了蜘蛛网里一样。

  他们决定在“水母号”的船员头一次看见“海魔”的海湾里开始探察它的踪迹。为避免引起“海魔”怀疑,帆船在离开这个小海湾好几公里的地方抛了锚。佐利达和他的伙伴们不时捕捕鱼,好象这就是他们此次航行的目的。

  第二个礼拜快完了,可是“海魔”,音无音讯。

  巴里达札尔急了,在和滨海居民——印第安农民们——天南地北地聊夭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把话题转到“海魔,,上来。从这些谈话中。老印第安人知道他们选择狩猎地点选得对。许多住在海湾邻近的印第安人都听到过号角声,在沙滩上见到过脚;”。他杯悄定他说,“海鹰”的脚踵跟人的一样,不过脚趾特别长。

  “水母号”在海湾里停了两个星期,以“从事捕鱼,,作为幌子,可是“海魔”一直没有出现。佐利达焦躁不安起来,宣布给首先发现“海魔”的人奖赏,并且决定再等几天。

  令他高兴的是,第三个星期开始,“海魔”终于出现。

  白天捕完鱼之后,巴里达札尔把装满鱼的划子留在岸边。巴里达札尔到农场去拜访一位熟人;可是他回到岸边时,划于里空无一物。巴里达札尔立刻就断定这是“海魔”于的。

  “难道它吞得了这许多鱼吗?”巴里达札尔纳闷。

  就在当夜,一个值班的印第安人听到了海湾以南有号角声。又过两天,终于发现“海魔”踪迹。它搭着海豚游来。这一次“海魔”不是骑着海豚,而是和它并排游着,用手抓注“马具”——一个宽皮颈圈。在海湾里,“海魔”从海豚身上摘下颈圈,拍拍那动物,隐没在笔直的悬崖脚下的海湾深处。海豚游上水面,接着也消失了。

  佐利达说:“今天白天‘海魔’不会从它隐匿的地方游出来了。我们应当到海底去看一看。谁愿意做这件事?”

  巴里达札尔挺身出来。

  巴里达札尔用绳绑住自己,假如受了伤,别人就可以把他拉上来;他拿了刀,两腿夹紧了石块,沉下海底。

  人们盯着那在海湾崖影中蓝幽幽雾里闪现的黑点于,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四十秒过去了,五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巴里达札尔还不回来。他终于扯动了绳子,大家把他拉上水面。已里达札尔歇过气后说道:

  “有一条狭窄的走道通到一个地侗。那儿黑黝黝的,就象在鲨鱼肚里一样。‘海魔,只能躲藏在这个洞穴里。它周围是平滑的墙壁。”

  “好极了!”佐利达大叫道:“黑呼呼的妙。我们张开网,鱼儿就会落网的。”

  太阳落山不久,人们就把绑在结实的绳子上的铁丝网在洞的人口附近吊下水去。绳头固定在岸上。巴里佐札尔把一些铃铛系在绳上,只要稍微触着网,铃铛就会响起来。

  佐利达、巴里达札尔和五个下人在岸边坐下,开始默默地等待。

  暮色很快变浓,月亮升上来了,它的光辉映照在海面上,大家给异常的兴奋攫住,他们也许马上会看到这个使渔民惊惶、使采珠手丧胆的怪物了。

  夜晚的时光过得很慢,人们打打盹来。

  忽然,铃铛的声音响了起来。人们跳起身,向绳子飞奔过去——开始起网。网变得沉重,绳索在抖动。有人在网里战粟。

  网已露出海面了,网里有一半入半兽的身躯在苍白的月色下挣扎。一双巨大的眼睛和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中闪烁。“海魔”使出叫人难以相信的蛮劲,想把被网缠注的手挣脱出来。它挣脱了。它把挂在大脚旁细皮带上的刀抽出,就动手割网。

  “别割了,你割不断的!。巴里达札尔轻轻他说,给这场打猎迷住了。

  但使他大吃一惊的是,刀子竟制服了铁丝网。“海魔”用灵巧的动作剜窟窿,猎手们忙把网往岸上拉。

  “使劲呀!嗨呦——晦唁!”巴里达札尔喊叫起来。

  可就在猎获物似乎已到手的刹那,“海魔”从割穿的窟窿里钻出,跌到水里,它激起一大片闪烁发光的浪花,消失在深处了。

  狩猎的人失望地放下了网。

  “好刀!居然能割断铁丝!”巴里达札尔赞叹他说,“海底的铁匠比我们的还强。”

  佐利达低头瞧着海水,那神情就象是他的全部家财都沉没在这儿似的。

  接着他抬起头来,扯了扯毛茸茸的唇髭,跺了一下脚。

  “这样不成!不成!”他嚷着,“宁愿让你死在你的水底洞里,我也不让步。我不吝惜金钱,我要招聘潜水员,我要在整个海湾布海网署和捕兽器,那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了!”

  原来“海魔”不是超自然的、万能的生物。它象巴里达札尔说的那样,由血肉做成。那未,它可以捉到,用链子带注,强迫它为佐利达在海底捞取财富。哪怕海神尼普顿亲自拿起三叉乾出来保卫“海魔”,巴里达札尔终会捉到它的。
          
第04章 大墙后的“天神”  佐利达在海湾底架起了许多铁丝网,四面八方张挂了网署,放了很多捕兽器。可是遭殃的只是些鱼儿,“海魔”似乎是从地下逃走了。那驯服的海豚每天在海湾里出现,打起响鼻,仿佛邀请自己那泣不寻常的朋友漫游,海豚的朋友没有露面,于是它怒冲冲地打过最后一次响鼻,向大海游去。  天气变坏了。“不,无论怎么也不行,”佐利达说。“得想出别的办法。”

  于是,佐利达转身向正在制造一种复杂的新式捕兽器的巴里达札尔说。

  “你马上动身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去,从那儿拿两套带氧气瓶的潜水服回来。通常那种带着送空气用的橡皮管的潜水服是不中用的。‘海魔’会割断橡皮管。此外,我们也许得作一次短途的水底旅行。同时可别忘记带手电筒。”

  “您想到‘海魔’那儿作客吗?”巴里达札尔问。

  “当然同你一起去罗,老头儿。”

  巴里达札尔点点头,就动身走了。

  他不仅拿了潜水服和手电筒回来,还带来了一对弯曲得古怪的青铜长刀。

  “现在已经不会造这样的刀了,”他说。“这是古代的刀,我的曾祖辈曾经用它来剖开白人——您的曾祖辈——的肚于呢;您对这些话不要见怪。”

  佐利达不喜欢这段史话,但是他很赞赏刀于。

  “你真有远见,巴里达札尔。”

  第二天黎明时,尽管波涛汹涌,佐利达和巴里达札尔穿上潜水服沉下海底。他们好不容易解开了水底洞口的罗网,钻入窄狭的通道。周围漆黑一团,两人拔出刀,亮起手电筒。被灯光吓慌的小鱼往旁边乱窜,象一群虫子在蓝幽幽的光线中窜来窜去。

  这个洞相当大,高至少四米,阔有五六米。四角打量:洞是空的,没人居住。佐利达和巴里达札尔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向前走去。越走洞越窄,突然佐利达惊愕地停住脚——电筒光照着一排挡注去路的粗铁栅栏。

  佐利达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企图打开铁栅,可是栅拦一动不动。用手电筒照过了栅栏之后,发现它牢固地嵌入洞壁,而且还有铰链和内闩。这是个新的谜。

  “海魔”必定是个不仅聪明,而且具有非凡才干的生物,它能驯服海豚,知道金属的加工法,最后,它会在海底建造坚固的铁栅卫护自己的住所。

  佐利达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仿佛潜水帽里氧气不足,他给巴里达札尔打了个手势,于是他们走出水底洞——升上水面。佐利达取下潜水服,歇过气来之后,问道:

  “巴里达札尔,你对这桩事怎么说呢?”

  这位把两手一摊。

  “我说,咱们只好在这儿老坐着等。‘海魔’恐怕是靠鱼生活的,那边的鱼足够它吃。咱们不能用断粮的方法逼它出洞。剩下的法子只有角炸药把栅栏炸毁了。”“可是,巴里达札尔,你没有想到洞穴可能有两个出口:一个通海湾,另一个通地面吗?”

  巴里达札尔没考虑到这一点。

  “应该有这种想法。”佐利达说。

  现在,他们开始考察海。

  佐利达在岸上偶然碰到一堵白石砌成的高墙,它围着的那大片地至少有十公顷。佐利达绕墙走了一囱,在整道墙内只发现一扇用厚铁板造成的大门。大门里有一扇小铁门,铁门上装着一个从里面掩盖的回转式窥视器。

  “简直是个监狱,要不就是个堡垒,”佐利达心里想,”奇怪。农民们不会建造这样又高又厚的墙的。”

  佐利达在墙周围徘徊了好几天,留心注视着大铁门。可是大门没有打开过,既没人进去,也没有出来;墙里没有透出一点声息。

  一天傍晚,佐利达回剁冰母号”船上,把巴里达札尔叫来问:

  “你晓得谁住在海湾上头的堡垒里吗?”

  “晓得,那儿住的是萨里瓦托尔。”

  “他是什么人?”

  “是天神,”巴里达札尔回答。

  许多印第安入管萨里瓦托尔叫神、救星。他是万能的,能够创造奇迹。他替瘸子做新腿、有血有肉的活腿;他赐给瞎子象鹰隼般敏锐的眼睛,甚至还能起死回生。”

  “该死!”佐利达哺哺他说,一面用指头把毛茸茸的唇髭从下往上拂。“海湾里有‘海魔’,海湾上有‘天神’。巴里达札尔,你以为‘海魔’与‘天神,会不会互相帮忙呢?”“我认为,咱们应当尽快离开这儿。”

  “那未,萨里瓦托尔接见外人吗?”

  “只接见印第安人。”

  佐利达从巴里达札尔口中得到这消息之后,决定上布宜诺斯艾利斯去一趟。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得知,萨里瓦托尔享有奇迹创造者声誉,是个有才能的、甚至是富于天才的外科医生,他性格十分怪诞。在美洲,以大胆的外科手术著称,帝国主义战争期间,他在法国前线,差不多专门作头盖骨手术,千万人多亏他救回了性命。行医和土地投机使萨里瓦托尔成为巨富。他在离布宜诺斯艾利斯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大片地,用高大的墙把它围住——这是他的古怪行为之———接着在那里定居,不再从事一切医务。他只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从事科学研究。现在他光治疗和接见印第安人,印第安人都管他叫下凡的天神。

  佐利达知道这一切,心里就拿定主意:

  “既然是个大夫,他没有权利拒绝接见病人。为什么我不会害病呢?”

  佐利达走到保护萨里瓦托尔领地的铁大门前,敲起门来,他不断地敲了很久,狗在墙背后很远的地方叫起来,终于,门上的回转式窥视器稍微开了一些。

  “我是病人,快些开门吧,”佐利达说道。

  “病人不是这样子敲门的,”那个嗓音平和地反驳道,同时窥视器里露出一只眼睛。“大夫不见客。”

  窥视器关上了,脚步声远了。只有狗还在拼命地吠叫。

  佐利达把全部垢骂的话都骂完了,才回小帆船。

  “佐利达气得直哆嚏。他开始思量以后该采取什么办法。

  未了,他走上甲板,出乎大家意料地命令拔锚。

  “水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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