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有农场,上午干两个小时,下午干两个小时就够了,天太热,天太冷,下雨天,或者刮大风的时候,是不用干农活的,干农活也是一种娱乐,我们都喜欢干农活。”宋中国说。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不用辛苦干活,还吃得好玩得好?”王力说。
“这是现代化的养猪场?”王保振说。
“感觉像是共产主义社会。”王力说。
“对,就是的。”宋中国说。
“对了,能不能出了这个院墙,去别的地方走走?是不是院墙外面也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王力说。
“不能出去的,外面太危险了,出去就会掉进无底的深渊。”周冲说。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王保振问。
“是的,谁要是出了这个院墙,就会永远回不来了,就死掉了。”周冲说。
“围墙外面不都是山吗?”
“那山外面就是深渊。”宋中国说。
“是深渊?他们说是深渊?你们也信?”我说。
“真是深渊。”周冲说。
第245章 泳池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王力问。
“我是在救助站遇到一个人,他说有个地方管吃管喝还有女人。”宋中国说,“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这里了。”
“你在哪个救助站?”王力问。
“在广州。”
“怎么来的?”王力接着问。
“他把我带上车,然后给了我一瓶饮料,喝了以后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宋中国说。
“你呢?”王力又问周冲。
“我是在杭州的一个建筑工地,有人带我来的,也是给我喝了一瓶饮料,就来到这里了。”周冲说。
“今天不去农场干活吗?”我问。
“今天休息,每周休息两天,可以自由行动。”宋中国说。
“那不错啊,这么说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了?”刘田说。
“当然可以。”周冲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游泳。”
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
对面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难道群山后面就是深渊?
周冲带我们去游泳池,跟着他走了两百多米,转过一栋房子,就见到一个露天大游泳池,泳池边上竖立一个大广告牌,上面也是标语: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泳池里有男有女,有的在嬉戏,有的在跳水,泳池里还有几个孩子。
进了更衣室,领了游泳裤头换上,我和王保振一头扎进泳池里。
王力游过来,他游泳的动作很标准。
王力手抹去脸上的水,“哎,你们说共产主义就是这样的吗?”
“应该就是这样的,不过,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王保振说。
“我也是,但有一点很奇怪,我们是睡在天桥下的流浪汉,是最底层的人,宋中国和周冲也是,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建筑工人。”王力说,“难道这里的人都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人?”
“还有疯子,还有阿雪那样失去记忆的人。”我说。
“是啊,我们都是没有太大价值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养这样的人呢,还给提供这么好的优越条件?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阴谋?”王力说。
“肯定这里面有阴谋,他们对我们下了药,很显然不让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有绑架者才会这么干。”王保振说。
“就是绑架,他们绑架了我们。”王力说,“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这院墙很高,就是一个监狱。”我说。“而他们说的来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是一个谎言。”
“就是洗脑。”王力说。“我们要注意观察,他们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流浪人员聚集在这里,他们是谁?”
“我现在感觉这里很危险。”我说。“会不会拿我们这些人做人体实验?”
“有可能,我怀疑这里的人会突然失踪几个。”王力说。
“那我们就要记录一下这里到底关了多少人?看看每天的人数有没有减少?”王保振说。
“对,必须得纪录一下。”王力说。
一个年轻女人游过来,“你们好,你们是新来的吧?”
“是新来的。”王保振说。“怎么称呼你?”
“我叫莱雅,这是我的新名字,我来这里有两个月了。”莱雅说道,“我能来这里很幸运,你们也很幸运。”
“是的,非常幸运,非常幸运。”王保振说。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莱雅说。
“美女,我有一个问题,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可以谈恋爱吗?”王力问。
“当然可以了,这里可以自由恋爱。”莱雅说。“还可以结婚呢?”
“结婚也可以?”王保振说,“要是结婚是不是男女要一起住了?”
“当然可以一起住,这里提供一个单独的房子,可以生儿育女。”莱雅说。
“不错啊,美女,你是单身吗?”王力问。
“目前我还是单身。”莱雅说。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另一半。”王力说。
“谢谢,会找到的。”莱雅面带微笑。
“看起来,你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我说。
“那当然了,这里就像是天堂。”莱雅说道。
突然院墙外面传来了枪声,枪声很密集。
“这是怎么回事?”王力问道。
“是在猎杀野猪,山上到处是野猪,我们吃的猪肉就是野猪肉。”莱雅说。
“是谁在猎杀野猪?”王保振问。
“是公社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他们在保护我们。”莱雅说。
“是那些穿蓝色衣服的人吗?”王力问。
“是啊。”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
“有很多很多人,他们有一些人,住在院墙外面。”莱雅说。
“请问这里的最高领导是谁?你知道吗?”王力问。
“知道,他叫李文凯,我只见过一次。”莱雅说,“他住在另一个院子里。”
“还有一个院子?”王力说。
“对,这里是两个院子,那个院子里有医院,有学校,有托儿所,有电影院,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也住在那里。”莱雅说,“不过,每个月才能参观一次,只有表现好的人才能去参观,好了,我要去游泳了。”
莱雅游了过去。
“如果这里真是天堂,那么这里也是地狱,知道为什么吗?”王力说。
“因为没有自由。”王保振说,“我看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收破烂的。”
王力笑了笑,“那你看我,像干什么行业的人?”
“看不出来,感觉你是文化人,知识分子。”王保振说。
“是吗。”王力说,“我感觉两位不是普通人。”
“你想多了,我们俩就是个农民工。”王保振说。
“我去那边了。”王力游向两个女孩。
“保振,你觉得王力这人像干什么的?”我问。
“他很像是警察,卧底的警察。”王保振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多的流浪人口,还有打工的人失踪,这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王保振说。
“有人打着过去的共产主义旗号来蒙蔽这些底层的人是吧。”
“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诈骗集团?还是传销集团?还是人体试验?度假旅游?”王保振皱着眉头。“你说会不会是一个文化旅游项目?”
“那要看有没有游客了?”我说。“
“有粮,不过,这种革命文化主题很敏感,绝对不会获得官方认可,所以他们就偷偷摸摸的进行,这个文化项目是给少数有钱的外国人看的?外国人对中国上个世纪六十七年代的文化很感兴趣。”
“也可能吧,对了,如果王力是警察,我们怎么办?他在我们身边转悠,我们很危险。”我说。
“这暂时不用担心,他对我们一无所知,他是警察的话,他肯定想逃出去,报告这边的消息,不过,看上去要想逃出去很难,关押我们的这些人,不是善类。”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喇叭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郑建国走过来,喊道,“都上来吧,去食堂集合吃饭。”
我们赶紧更衣,然后去了食堂。
吃饭前,还是先唱歌,再吃饭,这有点像是回到了我当兵的时候,有时候也是先唱歌再吃饭。
这顿晚饭前唱得居然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我喜欢这歌。”王保振也跟着大声唱了起来。
第246章 农场
晚上9点半熄灯。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王力招呼我和王保振过去说话。
“这里连烟都不给抽,他奶奶的。”王保振说。
“给你们说个事,我在泳池里,”王力欲言又止。
“你在游池里怎么了?”我问。
“我,我看到有人腹部上一个长长的伤疤。”王力说,“并且不只是一个人,另外一个男人也有一样的伤疤,长度差不多。”
“你怀疑这伤疤是人为的,有人被摘肾了?”王保振说。
“是的。”王力说。
“养这么多人的目的,就是做医疗用的,帮助有钱人换肾?”我说。
“没错,你们两个真是聪明人。”王力说,“我感觉,我们随时会被他们摘肾脏。”
“这太可怕了。”我说。
“王兄,这只是你的猜测,也可能是个巧合。”王保振说。
“兄弟,我现在可以确定,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他们是一个犯罪集团,把这么多人绑架过来,这就是犯罪。”王力说。“我还听有一个女人告诉我,隔壁院子里也有一部分人,她说有次夜里听到那边院墙里的惨叫声。”
“看来我们得尽快从这逃出去。”我说。“我可不想被摘肾。”
“对,逃出去后,就去报警,要立刻派特警过来围剿他们。”王力说。
“问题是怎么逃出去?”王保振说,“如果逃的时候,被他们发现呢?”
“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要和他们拼了,我们如果被抓住就是个死,即使不死,我们身上的器官也会被他们摘除的。”王力说。
“那么说,他们要拦我们,我们就要杀他们?”王保振说,“这杀人我可没有经验,我下不了手。”
“杀人简单,像杀鸡一样,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王力说,“把人按到后,直接去拧他的脖子,拧他两圈,人就活不了了,这个办法最简单。”
“看来你杀人很有经验。”我说。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王力说,“你们都不想死吧?如果不想死,就要听我的。”
“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王保振说。
“我就是一个收破烂的。”王力说。
“不对,我觉得你要么是逃犯,要么就是警察。”王保振说。
“好吧,那就二选一,你觉得我是逃犯,那就是逃犯了。”王力说。
“我觉得你是警察?”我说。
“好,你要是觉得我是警察,那我就是了。”王力说。
“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还让人睡觉吗?”拉索叫到。
“好,睡觉吧,明天我们再商议。”王力说。
回到床上后,睡不着,我想着宁程程,还有她肚里的孩子,她肯定是每天盼着能见到我。王保振也睡不着,他坐在床边上,挠着头,他是想阿娇了,阿娇还在船上,还等着回乡呢。
早上起来,我看到王保振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揉了揉眼睛,“吗的,老子一夜没睡,从一个监狱里逃进另一个监狱里,真实ri了狗了。”
去食堂吃饭,又唱歌,唱得还是国际歌,王保振闭着眼睛,没有张嘴唱歌。
吃饭的时候,王力坐在我身边,他小声告诉我,今天早上的人数,比昨天晚上少了两个。
上午去农场干活,田里种着茄子,黄瓜等蔬菜。竖立田间的广告牌上标语醒目:一天等于二十年,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还有一个广告牌上的标语是: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田垄上插着一个水泥电线杆子,上面有两个大喇叭,放的音乐是,北京的金山上: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农场的活很简单,就是给菜地里锄草,拔萝卜。田地里还有几个女人,其中就有在泳池里遇到的莱雅。
“刘水,你过来一下。”郑建国喊道。
刘水放下铲子,跟郑建国走了。
我看了一眼刘田,他正和莱雅蹲在一起拔着萝卜,有说有笑。
王力把一只小铲子放进口袋里,我也悄悄藏了一个小铲子。
干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活,就收工了。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去食堂吃饭。
吃中午饭却没有唱歌。
刘田和莱雅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两人眉目传情,这一天功夫,两人居然谈起了恋爱。
吃完了中午饭,拉索坐在门口画画,拉索的画架,纸笔和油画颜料都是郑建国送来的。
拉索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他给我说,他以后可以长住这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刘水的床铺空着。
“刘水怎么没来睡觉?”我问。
“他不在这睡了。”刘田说。
“为什么?”王力问。
“郑建国给我说,他年纪小,让他去隔壁大院里,那边生活条件好,还有学校。”刘田说,“时候不早了,睡吧。”
听到刘田说刘水去了隔壁大院,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刘水这孩子凶多吉少。晚上睡觉,门是被人在外面用铁锁锁上,这和监狱没什么区别,屋里有卫生间,所以人不用出去上厕所。
早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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