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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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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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们俩这么多年了,多不容易呵。 
  齐总说,可不是吗,十年了。 
  我说,他就没有过其它情人? 
  齐总说,没有。 
  我说,是没有还是您不知道? 
  齐总少了些底气,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如果他和别的女人好,您会怎么样?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齐总说,还能怎样,我有个朋友,也和我一样,也是好多年了,有一次那男的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我朋友发脾气,那男的说,管得了吗,你是我什么呀,两人吵着就分手了。 
  我说,就是说陶先生和其它女人在一起,您也不会在意? 
  齐总说,我在意得了吗,我是他什么呀? 
  真是太意外了,我还怕她做什么,一放松就说出了,让她老婆去在意吧。 
  齐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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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华堂买了菜就去接雯雯和小天回家。她们说想吃麻酱面,我上厨房去做麻酱面。但我再也不想和她们融为一体,根本不可能了。只要我开始有所图,在她们家,我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 
  一整天,什么也没发生,齐总没看出任何问题。只要我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我又跟往常一样按时起来干活儿。小天也起来了,他睡在外面的大沙发上。齐总和雯雯还没起。小天洗了脸就开始坐在窗边读英语,他戴着小眼镜,小声小气,很认真的样子,真让我难受。有钱人的孩子怎么可以认真努力地学习呢,我叫他别读出声来。他很听话,不再发出声音,可是小嘴仍一开一合,念念有词。我越看越生气,齐总和雯雯今儿睡死了,一大早了还不起床。我去厨房给小天煎了个鸡蛋,烤了两片面包,取了一盒牛奶,让他先吃。小天放下书,见我给他煎了鸡蛋,很开心,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小孩子不懂得我是他们家低贱的保姆,还想着讨得大人的喜爱和赞扬。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他,齐总花了八万块钱把他弄进好的学校,与此同时,就有一个学习比他好的穷孩子被挤出去,从这个环节上输赢已经开始注定, 怎么觉得那个穷孩子就是娇娇。 
  小天吃了我给他煎的鸡蛋,可能他在姥姥家不常吃,还想再要一个,又扬起小脸讨好我。我冷漠地告诉他,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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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先生这一次就不是为我而来了。每个星期一早上他都会雷打不动地过来和齐总做爱,满足齐总的生理需求。齐总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于此她从不遮掩,需要了就拿来,用完了又放好,跟吃饭一样,再自然不过了。偶尔饿着了,也会烦躁,吃着了就好。不象我,闷骚。 
  陶先生自己用钥匙开的门。我问他,怎么不按门铃? 
  陶先生却问我,起了吗? 
  我受到了打击,进这个门他第一个想着的还是齐总。黯然说道,还没起。陶先生这才说,我怕吵着你们,边说边朝齐总卧室走去,和我竟没有过多的交流,肌肤的、语言的、目光的,统统没有。就看到门开了,他进去了。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的心被无数的蚁虫噬咬,尖尖地发疼。那天我们俩在一起贪欢的情形好像成了虚幻,转眼他就可以放下,在我的目光中走向另一个女人的卧室,上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只有一墙之隔。显然是我自己欺骗了自己,我自己对他产生了归宿感,就觉得他该是我的。可是他不是我的,这是事实。和齐总比起来,我算什么? 
  齐总的卧室深深地吸引着我,尽管会发生什么是任何一个稍有智力的人都知道的,尽管一个稍有智力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我还是压抑不住自己求证的欲望,甚至求证每一个细节。我拿了抹布去到雯雯的屋里,倚着墙角坐下。墙那边的声音清晰可闻。两人说着话走进走出,是上卫生间冲洗,卧室里铺得有厚厚的地毯,只有到卫生间才会听到脚步声,那些声音按我设计的进行着。过了一会儿就没有脚步声了,渐渐地,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他们肯定是上床了,陶先生在抚摸齐总。不是吗,我听到齐总一声低吟,悠悠然从肺腑而出,极其舒缓。我仿佛看到她紧搂着陶先生壮硕的身体而欢乐。   
有一些什么在崩塌,又有一些什么在崛起。她算什么,十多年前我敢说,她还没我过得好,不过这些年运气好,捞着钱了,说不定哪天做生意又做亏了、又倒了,人这东西怎么说得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我努力地去设想齐总在什么情况下可能破产,生活得连我也不如。被男人骗,可能吗,陶先生会骗她吗?把钱全部放到一个生意里收不回来,可能吗,现在的齐总已是在退休状态,她不想玩儿了,玩儿够了,正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前些年拼打的成果。还有什么能使她破产,还有什么能使她一夜之间变得跟我一样穷?我沮丧得要死,别去企望她垮,齐总是有钱人,她真的是有钱人。我得强迫自己承认现实,承认和她之间永远也拉不近的距离,虽然我和她共用着一个男人。命运这东西太强悍了,它要让人穷,人不得不穷,它要让人富,人不得不富,谁改变得了。 
  悄悄地走出雯雯的房间,把门轻轻关上。我得去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餐。 
  52 
  要不想再看到他们俩,要不想心情那么复杂,爱不像爱,恨不像恨,真的不想在这儿干了,我真的只想轻轻松松、单单纯纯地做一个保姆。 
  可如果真那么轻松、真那么单纯了,我又会无休无止地思念娇娇,为她担忧,为自己的无能哀伤。 
  好歹还看得到希望,哪怕希望掩映在泪水和血光之中。陶先生能看上我,我该知道庆幸。 
  齐总出来了,我为她端上调了蜂蜜的燕窝、早餐,还有水果,退回厨房。齐总用完早餐之后,换了衣服说要出去,叮咛我干活儿小声一点,别吵着陶先生了。要是刚才没尽兴,会那么充满爱意和柔情吗?我答应着,嗯,把她送出门去,插上门。 
  陶先生一觉醒来,问我齐文英呢?我说,出去好一会儿了。陶先生叫我给端杯茶进去,我端了茶送进卧室里,放茶水时,陶先生揽住我的腰,我欲摆脱。 
  他说,想我了吗? 
  我冷冷地说,你还干得起。 
  陶先生说,怎么干不起,雄着呢,不信你看。边说边让我看。我冷笑道,省着吧,别耗完了,回去老婆没得玩儿了,不好交待。 
  陶先生说,嘿,说什么呢,是不是吃醋了? 
  我说,快起来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 
  陶先生问,吃什么? 
  我说,汤面。 
  陶先生说,真饿了,去做吧。 
  陶先生吃完汤面走了。屋里又空荡荡的,我得找人说说话,不然我就会被憋死。 
  我给齐总打个电话,说,活干完了,我回公司一趟。齐总问我陶先生走了吗?我说,早走了。齐总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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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陶先生好些日子没亲热了。有一次他抱着我,我怕齐总突然回来,就把他推开了。自从想好了我的计划,我也渴望有个安全的时段能和他在一起,好跟他聊聊。 
  齐总上美容院做美容去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娇娇的照片,陶先生来了,他大概也瞅准了这个时间。我还在插门,他就从后面抱我,我说,齐总一会儿回来了看到了。 
  陶先生说,不会,她这个时候在美容院,得好半天呢。他让我和他一起进卧室。即使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齐总要是抽风,突然回来了,在别的地方逮着,我还挺得住,大不了走人,在她床上逮着,我自己都觉得过不去,唐突不得。 
  我去给他倒些水,出来时陶先生已换了衣服。我往我的房间走,陶先生也跟着来了。 
  桌子上有几张照片,陶先生问,是你闺女? 
  我说,嗯。 
  陶先生认真看了看,说,长得挺好,你又在想她了。边说边在大班椅上坐下来。 
  这情形和我设想的相差无几。我早想好了对他说什么,趁着他对我还有新鲜感,此时他都不答应帮我,还待何时,豁出去了。他要不帮我,我也好另辟他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低声说,是,我天天都在想她,心都想烂了。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陶先生说,别哭呀,来,把眼泪擦了。边说边从桌上纸盒里抽出纸来递给我。 
  我一下扑在他的膝上,说,我对您别无他求,只想求您帮我把女儿弄到北京来读书,让她和我在一起。陶先生怔住了,突如其来的乞求让他意外,显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继续说,我现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还有您,您要是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帮我了,我要求不高,娇娇,我女儿叫娇娇,她到北京来,读普通的学校,不是雯雯读的那种,不会太费钱的,您就当是捐助一个失学儿童,行不行,我会报答您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您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一定踏踏实实地伺候您,您放心,齐总不会知道的,谁也不会知道的,我只要我的女儿能和我在一起。 
  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把陶先生的裤子打湿了。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抚着我的头说,等等,让我想一下。 
  我又说,我女儿非常聪明,学习也好,将来有出息了,她也会报答您的,您就当修一道好缘分,我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 
  陶先生说,别急,你总得让我想想,你闺女儿多大了,读几年级? 
  我说,九岁,读四年级了。 
  陶先生说,你让我想想,她现在这么小,过来了住哪儿,你还得照顾她,不可能在这儿住吧,也不可能住在外边吧,这样好不好,读中学时,她也大些,能自理了,我再想办法把她弄过来,住学校里,行吧? 
  你说陶先生心有多细,我都没想透彻的问题他一下就想到了,又是那么切切实实。他要是一口应允,反倒让人不踏实。我相信了他。他的语气,他的神情,他对我说话时手放在我脸上,让我相信他是认真的。我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投入他的怀抱。 
  真的,那一刻,他成了我的全部。为了姣姣,我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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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是陶先生的生日。今年是他的本命年,陶先生说得操办一下,一喜冲三灾。齐总给陶先生的礼物都准备好了。那我送他什么礼物,送他什么他才看得起、我又能承受呢。 
  刚收拾好,陶先生就来了,把他迎进门,我上厨房给他盛汤。边盛边想陶先生过生日,陶先生老婆又会送他什么礼物呢,老夫老妻的,她会给陶先生买同样贵重的生日礼物吗。再说陶先生那么有钱,想要的东西早就买了,我想都想不出他缺什么,也想不出自己能送什么给他。有钱多好呵,有钱还可以自由自在地表达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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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转眼就来了。到了晚上齐总说,得走了,陶今天过生日,公司里的人都去,还有很多朋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点不相信,说,我…… 
  齐总一说出这个想法之后就执意要带我去了,说,对,你和我一起去。 
  我既惊慌又兴奋,陶先生的生日宴会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会有一些什么样的人,我去合适么,我只是一个保姆。可我真的有点想去,好多年我都没参加过任何宴会,我其实非常向往宴会上觥筹交错、男人和女人谈笑风生的情形。好多年前我年青的时候最乐意和张胜华干这种事儿了,这么多年没有过,我都忘记了人们还可以那样儿相聚在一起,何况是在北京,都是主流社会和上流社会的人,该是何等的生日宴会呢,那样的场合我又该穿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 
  齐总说,走,过去,我给你找件衣服。 
  我们上了齐总的衣帽间,齐总先为自己挑出那套粉红的香奈尔。又为我找了身套裙,米灰色,是那种非常柔和的米灰色,说,这衣服上次在韩国买的,我穿着瘦了,你试一试,可能合适。 
  我都不敢穿那衣服,对我来说它太名贵了。我看了一下衣服上的标牌,一串英文ELIE TAHARI,还不相信地问,我穿这个。 
  齐总点着头说,先试一试。 
  我鼓起勇气把它穿上。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我的身材一下就被修得挺拔和秀丽起来。齐总眼睛变亮了,说,跟写字楼里的白领差不多,得,就它,先脱了,化一点淡妆。   
我都舍不得脱下,还在左比右看。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不是吗?好衣服穿在身上,人都变了样,谁还看得出我是一个保姆?突然有些伤感。齐总说,舍不得脱啦,别那儿臭美了,赶紧化妆吧,我得给你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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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带我去了一个叫赛江南的地方。老远就看见赛江南富丽堂皇的招牌,泊了车过来,大堂更是金碧辉煌,还没走近,已有人跟齐总打招呼了,齐总寒暄着往里走。 
  我看到陶先生了,没有穿齐总给他买的外衣,另换了一件深蓝色休闲西服,他也看到我们了,不是看到我们,是看到我了,他的眼里有一点惊喜。早就预料到了,竟然有点羞怯,心底里却得意道,看到了吧,穿上漂亮的衣服,我也一样光彩照人。陶先生身旁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脸上有着和陶先生同样的表情和笑容,不用任何介绍,就可以看出她是陶先生的老婆,传说中那个胖女人。 
  齐总在招呼她了,耿姐,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这身衣服哪儿买的,这么好看。陶先生老婆姓耿,她说在赛特买的。俩女人寒暄着,直觉告诉我,陶先生老婆不知道陶先生和齐总的事儿。我也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我不怕她,不但不怕她,我还有点可怜她。这个胖女人,光有个名份,她的男人不光和齐总偷情,还和我偷情,她一点都不知道,还笑眯眯地和我们说话。齐总心安理得,我也心安理得。有钱男人从来不属于哪一个女人,他是大家的。 
  这时我们的身后又有人招呼上来了。回过头去,一对夫妻已走近,来给陶先生贺寿。来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成双成对的,齐总显得是多么孤单,幸好有我,难怪她要带我一起来。陶先生和他老婆把我们往里让,我们上了二楼,已有不少人入座了,见齐总来,纷纷给她打招呼,有叫齐总的,有叫齐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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