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沿途之城民皆在议论,大内为何指派如此年轻知府入川之事,他们一见到常安,立即住口及注视常安。
常安主动颔首含笑再朝前行去。
他们逛了重庆一圈,一见天色尚早,他们便行向码头。
他们一到南侧码头,便见二条大船正在卸下食米,常安瞧着苦力扛米沿梯而下,内心不由甚表同情。
海邈一见常安的神色,他暗喜的继续瞧着。
他们一直瞧到黄昏时分,那些苦力收工离去之后,海邈方始沉声道:“他们日夜扛物,每月只得一两银子,你相信吗?”
“不敢相信,他们太苦啦!如果失足摔伤,怎么办呢?”
“自认倒霉,自己治疗。”
“主人不管吗?”
“没人管,只能怪他们太疏忽。”
“这……太不公平了!”
“这两条船至少要各交给贺进武的手下十两银子哩!”
“他岂可坐享其成呢?”
“他出面管理此事,确实有其辛苦及必要,不过,他若能少赚些,这些苦力每月便至少可以增加一倍的收入。”
“爷爷,我一定要让贺进武做妥这件善事。”
“慢慢来吧!他们一定也在观察咱们哩!”
两人便默默返庄。
他们一入厅,便见常平在和徐玉珠交谈,立见常平道:“爷爷,重庆的局面似乎十分的紧张哩!”
海邈道:“不错,你先阅案卷,过些时日再外出巡视各地县衙。”
“是!”
“我们将从明日起举办一个月的义诊及持续性的济贫,你就专心阅卷,你宜尽早了解此地之形势。”
“是!”
海邈朝徐玉珠道:“仍偏劳你理账!”
“是,谢谢海老的安排!”
“别客气,此地之任何一位下人及药铺之任何人皆谙武,此外尚有金龙他们守护,你们别担心外敌。若有任何人来访,你就通知他来药铺找我及小安,以免遭遇任何不必要的伤亡或意外!”
“是!”
众人立即入座用膳。
膳后,海邈取出三瓶药道:“此地气候甚易侵袭人体,你们最好于每夜睡前各服下一粒灵丹。”
常安三人立即各取走一瓶药。
海邈带着常安返回房中,他立即取出十余只小纸包道:“这些物品取自尸体及食物、餐具内。”
他立即低声解说着。
“爷爷,是谁有如此高明的手法呢?”
“此事必然有内奸配合,而且内奸的身份必然不低,可惜,至少有二十具尸体辨不出姓名,致难以缉凶。”
“爷爷认为元凶可能是谁呢?”
“没有把握,不过,游龙客或许会有所了解。”
“游龙客是谁?”
海邈立即叙述游龙客威震武林之情形。
当他说完游龙书生及游龙公子各立门户之后,常安不由叹道:“名利果真害了不少的英雄豪杰哩!”
“不错,难得你有此体认,我放心啦!”
“爷爷,游龙客回来了吗?”
“没有,他不死心的续访北部用毒高手,不过,根据我暗中跟了六人,此案实在不容易侦破!”
“鸡蛋虽密,也有缝,天下会有破不了的案吗?”
“不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短期间内破不了案。”
“此名凶手可真厉害哩!”
“不错,这是一宗设计最完美,屠杀最广之行动,少林各派之元气必然会因而受到重创。”
“会吗?丐帮已有代理帮主呀!”
“各派长老及掌门人突然全死,甚多事情及武功皆来不及承传下去,这是一件莫大的损失。此外,各派的士气及名誉更是受创甚大,绝非找出新掌门人就能够予以恢复的!”
“有理!”
“我担心下毒之人会打铁趁热的追杀任何帮派。”
“会吗?他如此做不是泄底了吗?”
“对方必然会有所防备!”
“若真如此,咱们会受波及吧?”
“不一定!”
“药铺那二十人的修为不弱哩,他们是何来历呢?”
“他们的武功涵盖少林、武当各大门派,却不承认是该派的弟子,所以,我怀疑他们是大内高手。”
“这……骆宏来自大内吗?”
“颇有可能,他三度和官方人士接触哩!”
“这……他会是大内侍卫吗?”
“静观其变吧,大内行事一向神秘,不喜别人干涉,反正他们没有敌意,咱们乐得轻松。”
“是!”
“你的功力似乎精进不少,怎么回事?”
常安立即忆起两度和麦莲缠绵之事。
他不由一阵脸红。
海邈忖道:“他果真已经破身,那女人是谁呢?他的性子虽然坦白,我倒也不便直接询问这种事哩!”
他立即正色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事物皆必须适可而且,若太过于放纵,反而不妙!”
常安心中一虚,立即点头应是。
“明日可能甚忙,早些歇息吧?”
常安立即返房沐浴及运功。
翌日一大早,果真已有一百余人好奇的在药铺前张望,常安用过膳,便和海邈上前招呼他们入内就座。
海邈朝一位老者招手道:“老哥儿,你是否经常酸疼如鹤啄,尤其双冬之交,更是澈夜难眠呢?”
“是呀!听说你们在京城救了不少人,能救救在下吗?”
“没问题,请坐!”
那名高瘦老者立即好奇入座。
海邈一搭上老者的右腕脉,立即道:“准备针灸!”
立即有一名青年步入屏风后烘针及准备针灸。
常安搭上老者左腕脉,果觉对方的脉象浮乱。
海邈立即含笑问道:“老哥儿常饮酒吧?”
“是的,在下常饮风湿药酒。”
“不妥,你的体中已经积蓄过多的药物,致使你频尿,你每日一定至少上茅房十二次吧?”
“是的,怎么办?”
“放心,我替你连针三天及服三天药,你必可大有起色。”
“若真如此,在下会介绍甚多染有同疾之人前来求诊。”
“欢迎,请!”
海邈立即带老者步入屏风后。
不久,老者只穿着一条短裤的趴在木床上,海邈仔细的取针戳入穴道,常安立即引燃针灸及戳上针尾。
海邈下妥针,便立即和常安正式诊治病患。
不出半个时辰,十二张床上已有十二人接受针灸。
柜枱上之青年们亦迅速的配药。
没多久,钟金龙及十名青年已经按照常平派人送来之名册迅速的将银票送给列队而来之贫民们。
领妥银票之贫民立即奔走相告着。
其余的贫民们纷纷前来领取银票。
好奇的城民们亦结伴前来观看着。
不久,第一批接受针灸之人已经欣然取走药物,其中六人更是自动将银子或元宝放在柜枱上。
晌午时分,三百余名病患已经前来求诊,常安二人稍加把脉,立即予以针灸治疗,没多久,木床又客满了。
海邈含笑朝侯诊之人道:“各位先回去用膳,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此地,我们今天一定可以诊治妥各位。”
病患们立即欣然离去。
常安立即先行返家用膳。
膳后,他立即来接替海邈。
不久,病患们再度前来,常安二人迅速的下针,青年们熟练的配药,病患们便一批批的离去。
不过,闻风而来的病患源源不绝,加上贫民们携老扶幼的前来道谢,药铺及庄院内外便一直人潮滚滚。
黄昏时分,常安仍然先去用膳,再来接替海邈。
他们一直忙到深夜,病患们方始离去。
海邈吁口气,吩咐青年们清理那些银针,方始和常安离去。
接连十天,每天一大早常安二人便一直忙到深夜,据柜枱青年之统计,他们已经诊治过一万四千余人了。
病患们自感恢复甚快,不但频频复诊,更带来亲友。
常安二人仍然日以继夜的忙碌着。
一晃之间,一个月的义诊期限已满,不少人在大有起色之下,继续来诊,所以常安二人仍然忙碌着。
不过,他们的收入亦直线上升着。
此时,位于扬州正有三名青年在高升客栈房内低语着,他们正是何敏、朱法及化身为金永堂之少女。
只听少女低声道:“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此事不许弄巧成拙?”
朱法低声道:“主人放心,雷老虎甚讲义气,主人昔年又对他有恩,属下只需以财物安置他的家小,他必然会同意。”
“很好,记住,保密!”
“是!”
“何敏,你协助朱法办妥此事。”
“是!”
“事成之后,你们仍返原处待命,别泄底!”
“是!”
六月二十四日戌亥之交,常安及海邈尚在亦夜班,另有十八名病患在椅上等候,木床上亦趴满了病患。
倏见一名中年人踉跄入内,病患们立即好奇的望着他。
那人踉跄来到常安桌旁,立即问道:“你是仁善公子吗?”
“在下正是常安,大叔有何指教?”
那人道句:“救我!”立即坐上椅。
常安一搭脉,立即道:“大叔负了内伤,不轻哩!”
那人解开衣扣,他一撩衣,赫见背部呈现一个黑掌印,海邈乍见掌印,立即迅速的骈指封住那人的“膻中穴”附近。
海邈一搭脉,立即问道:“吐血否?”
“吐了三口血!”
“你不该负伤赶路。”
“对方追杀甚急,在下有救否?”
“有,不过,你至少得躺半个月,请!”
说着,他已先行向内走去。
不久,他已带中年人进入房内,海邈朝榻上一指道:“宽衣趴下!”
说着,他已迅速的引亮烛火烘烤银针。
中年人脱去上衣,便趴在榻上。
海邈迅速下针于中年人的背部大穴,立即骈指疾按他的穴道,不久,中年人已经接连吐了三口黑血。
海邈道:“好险,你的内脏未碎!”
他立即将六粒灵丹送入中年人口中。
中年人低声道:“在下想见仁善公子。”
“你稍候!”
不久,常安已入房道:“大叔有何指教?”
“公子可否保密,在下有一事相告。”
“请说,在下一定保密。”
“公子听过翟家庄二万余人惨死之事吧?”
常安心中一颤,忙点头道:“听过,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知道,凶手便是上关雷家堡堡主雷老虎。”
“当真!”
“不错,雷老虎泄恨下毒杀人。”
“他和翟家有仇吗?”
“不错,此地之码头原本归他所管,十八年前,翟瑞铭逼他离去,他筹划甚久,终于完成复仇行动。”
“你和雷老虎有何渊源?”
“在下许吉祥乃是雷老虎之手下,在下前天只是和他的侍妾说了几句话,昨天便被他追杀,真可恨!”
“他目前在何处?”
“在下负伤逃入山中,他率众遍搜不着,已经返堡。”
“兹事体大,你可别挟恨嫁祸于雷老虎。”
“在下知道他将毒物毁于何处,在下愿意带公子去取出它们。”
“好,你稍歇一下。”
说着,常安立即步返大厅。
他和海邈诊治妥病患,便邀海邈来到许吉祥榻前。
海邈替许吉祥切脉之后,道:“你所言属实否?”
“在下愿以性命作保,在下更可带你们去取出毒物。”
“他尚留着毒物吗?”
“不!他已经派我去毁掉,不过,我早已留了一手。”
“雷家堡目前有多少人?”
“三百七十六人,大约有二百五十名可战之人。”
“好,我耗损功力助你疗伤,你别误我!”
“不敢!”
“小安,扶妥他!”
常安立即扶起许吉祥。
海邈立即运掌如飞的拍按许吉祥的胸背大穴,不出半个时辰,他吐了三口黑血,立即一阵咳嗽。
海邈按住他的“命门穴”道:“吐!”
他一张口,一口黑血立即喷出。
他吁口气道:“铭谢救命大恩!”
“别客气,咱们明早赴上关吧!”
说着,他交给许吉祥六粒灵药,立即和常安离去。
翌日一大早,常安二人便带着许吉祥搭船离去。
午时时分,他们一泊岸,立即用膳。
膳后,常安背着许吉祥,便跟着海邈掠向山上。
深夜时分,他们已经抵达雷家堡北侧二里余远处,许吉祥一跃落地上,立即带着常安二人前往那间山神祠。
不久,他已由祠后地下掘出三个纸包。
他一一摊开纸包,海邈立即道:“果真是它们,老弟,你若肯和雷老虎对质,我便带人来逮他。”
“愿意!”
“好,常安,你陪他在这一带等候,我去带人。”
说着,他立即掠向山上。
翌日黄昏时分,他已经返回药铺,他立即带一名青年入房道:“你能否在二日内调集五百名高手到上关雷家堡?”
“能,在该堡会面吗?”
“后天下午中时,我在薛涛井侯他们!”
青年取下一枚金戒指及一付面具道:“请您老将此戒指戴于左手中指上,俾他们辨识您老的身份。”
“好,行动隐密些!”
“是!”
“此地没事吧?”
“没事,除了病患求诊外,并无访客。”
“好,小心守护!”
说着,他戴上面具便由后门离去。
他先用过膳,便以二十两银子租舟离去。
快舟平顺的连夜北上,天亮时分,他已自行上岸。
他用过早膳,立即又沿山路赶去。
黄昏时分,他在山神祠会合常安二人,便带他们沿山路赶往成都,深夜时分,他们已顺利接近成都。
他们便带着面具,分别入城投宿客栈。
天亮之后,他们一会合,便前往薛涛井。
他们赏景良久,方始用膳。
末中之交,他们在薛涛井旁凉亭歇息不久,便见游客们二三两两前来,不久,一名中年人已入亭低声道:“敬领你老吩咐!”
海邈低声道:“五百人全到齐了吗?”
“是的!”
“好,咱们沿山路前往上关雷家堡,就在山顶望夫石旁会合吧!”
“是!”
海邈三人立即先行离去。
他们沿竹林赶往山上,不久,他们已抵达望夫石。
他们等候半个时辰,果见五百人先后前来会合,海邈立即低声道:“咱们今夜要赴雷家堡逮凶犯,听吾行事!”
“是!”
“走吧!”
常安便背着许吉祥跟去。
西戌之交,他们已近雷家堡,许吉祥一摘下面具,便掠落地面道:“各位请跟在下由正门入内吧!”
说着,他已先行掠去。
立听一声暴喝道:“无耻叛徒,你尚敢返堡吗?”
立见一名魁梧中年人由墙内掠向许吉祥。
许吉祥一止步,常安便挡在他的身前道:“叫雷老虎出来!”
“放肆,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
“放肆,看掌!”
“呼!”一声,他已探掌劈来。
常安闪步探掌,立即切上对方之右肩,“叭”一声,对方已经捂着右肩踉跄的回后退去。
立见四人挥剑射出。
海邈喝道:“叫雷老虎出来!”
“放肆,看……”
倏听堡内传出宏喝道:“住手!”
那四人立即收招疾退。
海邈立即率众行去。
红色大门一开,立见院内灯火通明,一名魁梧中年人带着二、三百人挺立在大厅前,海遂便率众入内。
魁梧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