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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会跟我叫板了。”林浩远一时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抬手刮了刮她鼻子，“那怎么又想着跟他分开了呢？”
“因为死了好几个人。”杜若将之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说居然有人活下来了？”林浩远听到这消息颇为讶异，他这几天一直在密林，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注意。
“是的，就是修为下降了很多。”
“又不是行将就木的老不死，修为下降点再练就是了。”林浩远不在意道，“你内丹收集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杜若也没注意自己到底有多少内丹，不过肯定是能完成任务了。
“既然内丹都有了，怎么还在这里晃悠？”见杜若迟迟不出卢其界，他还以为她没完成任务呢，就干脆过来找她了，眼见她别了罗峰就要往密林里钻，才显形阻止的，“万一碰到高阶妖兽怎么办？”他转眼一想，兽毒爆发，不仅修士死了很多，妖兽也死了许多，很多修士贪图那些妖兽尸体里的内丹，冒着被妖兽咬死的危险，深入密林寻找妖兽尸体，“你不会是想找妖兽尸体里的内丹？”
“那些内丹怎么能要呢？都中毒死了，那内丹不也有毒了？”杜若奇怪的问，“我要这些毒丹有什么用？用来炼丹、炼器也是害人啊！”杜若话音一落，就想起了一个可能，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问，“师父，难道外面已经有用毒丹炼制的丹药？”
“不错，还吃死人了。”林浩远苦笑，要是那些人都跟阿若一样就好了，据各界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人因服用了毒丹炼制的丹药发病而死了！
“那怎么办！”杜若惊问，这样的话，那些修士不是死的太冤了嘛！花了灵石给自己买毒药。
“已经开始查处了。”林浩远目光微沉，“一旦有人将毒丹卖给炼丹师，格杀勿论！一旦发现那些炼丹师用毒丹炼制丹药，格杀勿论！一旦有人故意售卖毒丹，格杀勿论！”
几个格杀勿论，说的杀气腾腾，杜若听得心头一颤，看来这次动乱波及很大，甚至可能几个大派联手都收不了场了，不然新宣的法令不会如此杀气腾腾的！毕竟像是师父这点修为的修士，说手上没染过鲜血，那是不可能的，但大多都不是滥杀的屠夫。修真界肆意恩仇不假，但也是有一定规章制度的，不然早乱套了！
“你不去找毒丹，去干什么？”林浩远问。
“我想找那些被兽毒感染后没死的妖兽。”杜若道，“或者能找到咬伤后，根本没生病的妖兽。”
“你要那些妖兽干什么？”林浩远心头一动，杨逸云也让自己去找这些妖兽的，只是他们要求的两种妖兽他都没找到。
“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开兽毒。”杜若吞吞吐吐的说道。
“胡闹！”林浩远呵斥道；“你知道这些妖兽有多危险吗？你不要命了！”
“师父，这种兽毒应该是通过唾液或是血液传染的，只要我没伤口，应该不会得病的，再说我穿了天罗衣呢！”她可比谁都怕死。
“你有把握炼制这种解药吗？”林浩远问，“需要多少时间？”
杜若迟疑了下道：“师父，我心里有个大概的想法，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又有人帮忙的话，应该很快，但如果想法错误的话，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炼制了。”
林浩远沉吟了一会问：“是不是在发现这种兽毒的时候，你就这个想法了？”
杜若点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林浩远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杜若神色黯淡，“师父，不是我不说，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个病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她也不想死那么多人，可是她只是一个历史系的普通学生，对这方面的认识，仅仅是从几个历史小故事中得来的。
林浩远话音刚落，就自知失言，以阿若的个性，她一定很难过，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以你，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无关。”
杜若听着师父温言软语，身体微微一颤，嘴巴不受控制的说道：“师父，其实我应该早点说的，只是我的想法是要做**实验的，我一来怕不是那种病，让好端端的妖兽、修士白白送死，二来更怕被有心人听去后，无法无天的拿无辜的人做实验，他们不知道怎么弄，肯定会死更多人的！”说道最后杜若声音微微发抖，罗峰临走时的眼神让她觉得莫名的委屈，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干系太大了，说不定最后修士不被妖兽咬死，都被人拉去做**试验死了。
“我知道。”林浩远手不紧不慢的轻拍杜若的背部，温言安慰她道，“你就告诉我一个，想做什么都告诉我，你下不了手，我来弄。”
师父沉稳的声音让杜若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摇摇头，“我想告诉杨世伯，他经验比我丰富。”这几天和宋清石的联系，她发现杨世伯在面对这种病毒面前，居然选择了同她一样的处理的方式，甚至有些方法还比她好，真不愧是修真医学界中的泰斗人物！多和他商量，才能最快的炼制出疫苗。
“也好。”林浩远也有这个意思，见杜若愿意，他拉起杜若的手，“我们回去把，你要的东西这里没有，我换个界去找。”这种事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的，只是现在人手不足，大家都又不敢轻易让修为低的修士出马。林浩远修为高深，神识极广，卢其界那么大一个界，他一天就把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地下爬的全找完了，其他修士怕是一年都找不完。
“好。”
两人回到蜀山界的时候，就被两名穿着天罗衣的修士拦了下来，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御罩对他们说道：“林修士、杜姑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单独的房间，委屈你们暂时在里面待上一个月了。”两人目光一转，对杜若道：“杜姑娘，劳烦你把灵兽环里的妖兽拿出来，我们需要送到临时聚集地去。”
蜀山界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妖兽都集中到了三个临时聚集地，任何从外界来的人，都要在特殊的房里待上一个月。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一般被妖兽咬伤，一个月之内都要发病了，目前为止熬过一个月的修士都活下来了。
杜若虽说舍不得咪咪去聚集地去，但规矩就是规矩，连师父都乖乖进单独房间了，她还能说什么？她想了想，将咪咪抱了出来，低声安慰道，“宝贝，乖乖在那边待着，吃的、玩的姐姐都给你准备好，你不要和任何妖兽说话知道吗？”
咪咪轻轻的叫了两声，它从小待在灵兽环了，早就习惯了一只猫的生活，再说姐姐为了让它过的舒服，准备了很多好吃好玩的，它也不怕无聊。杜若将咪咪关在了一只大箱子里，箱子是密封的，里面垫满了柔软的丝絮和绒布娃娃，又把它的零食储物袋挂在它的脖子里，箱子里她设置了一个阵法，嵌了几颗上品灵石，不怕咪咪闷死在箱子里，阵心又在咪咪手里，现在咪咪的智力大约是三四岁的孩子，杜若已经再三交代过，要是觉得闷就把阵心踩碎，最后又在箱子外面套了一个更大的笼子。
杜若这般举动看得两人啧啧称奇，他们是不知道杜若用了上石布置了阵法，但就这番举动，已经他们很惊讶了，这般对待宠物的主人还真是少见。杜若将笼子递到两人手里，“劳烦两位大哥了。”说着她将两个储物袋不动声色的放入两人手心。
两人脸上堆了笑，“杜姑娘你放心，只要你这只小灵宠没得病，它是一定没事的。”
“两位大哥，我这灵宠虽是四阶，可平日被我宠坏了，论打斗还不及二阶的妖兽，可不可以把它放在低阶妖兽那里？”咪咪怎么可能会得病呢？这懒丫头整天躲在灵兽环里不出来，出来也是腻在自己怀里，都绝少下地走路，更不要说接触旁的妖兽了。只是她怕咪咪被其他妖兽所伤才给她套了两层防护罩，这防护罩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七阶以下的妖兽是绝对攻不破的。
两人互视一眼，望了一眼正趴在丝垫上睡觉的巴掌大的小猫，略一思索，“杜姑娘要是不放心，我们另找一间屋子，将贵宠同其他妖兽隔开。”不少有权势的修士都委托蜀山界这么做，他们都怕自己的灵宠原本没得病，去了聚集地回来就得病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杜若笑容诚挚，朝两人屈身道，“大哥费心了。”
“杜姑娘不必多礼。”两人把咪咪的笼子放上专门用来装妖兽的推车，等候多时的傀儡慢慢的推着推车离开了。为了减少修士的伤亡，蜀山界大手笔的用上了高级傀儡。
安顿好咪咪后，两人跟着修士来到了隔离区的贵宾间，在林浩远的坚持下，杜若住在了他的隔壁。他担心万一这里有人犯了病，发疯起来波及杜若怎么办？干脆把她留在身边最放心。
杜若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如何炼制疫苗上，她还需要和师父、杨世伯多商量呢！
114、坦诚
“杨世伯？”杜若没想到杨逸云居然会在师父的房里。
杨逸云对杜若颔首微笑，“我听你师父说，你想出了一个炼制解药的法子？能和我说说吗？”
杜若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将她所知道的巴斯德炼制狂犬病疫苗的过程说了一遍，她说的很慢，又有些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杨逸云和林浩远听得很认真，越听两人眼睛就越亮，对杨逸云来说，他是想过靠着类似种痘的法子让人来熬过这一关，但他试了好几次，那些用来种毒的妖兽无一列外的都生病死了，更不要说是种在人身上了，说着杨逸云也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杜若听。
杜若想了想道，“杨世伯，天花种了牛痘后，人就一辈子不会生天花了，可这病种了不一定能保一辈子不生呢！”
杨逸云听得一怔，“你说得对，我把这事给忘了！还不知道药效能保持多久呢。”
“不知道的话，试试看就知道了，你们坐在这里说话，永远都研究不出解药。”林浩远淡声道，“既然阿若提议用妖兔，那就让人送一窝小妖兔来吧。”
杨逸云附和起身，“你们跟我来吧。”
“去哪儿？不是还要隔离一段时间吗？”杜若疑惑的望着师父，林浩远传音道：“去他修炼的密室。”这是他之前就和杨逸云商量好的，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杜若来这里了。
杨逸云解释道：“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们只能私底下先弄。”以杨逸云在修真界的声望，这次都不敢拍胸脯说，肯定把妖毒完全解开。
杜若嘴上虽说对这件事没把握，可心里还是信心满满的，毕竟妖兽的这种症状怎么看都像是狂犬病。可当她照着巴斯德的做法，把妖兔的骨髓取出，放在密封的瓷罐里晾干，再兑水注射给健康妖兽的时候，妖兽却一个个的都死了……
“吱——”一种难以形容尖锐之声从濒死的妖兔嘴里发出，妖兔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这是杜若试验的第二十八个兔子……而在杨逸云和林浩远手里死的妖兔更是不计其数。
杨逸云和林浩远盘坐在蒲团上，垂目养神，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杜若默默的望着病死的妖兔，一声不吭的把它火化，将骨灰丢进特制的储物袋里。
“师父，杨世伯，我想出去走走。”杜若闷闷的说了一声后，就快步离开了这个快让自己窒息的山洞。
杨逸云依旧垂目不语，林浩远睁开了眼睛，看着杜若几乎是冲出了山洞。
这个山洞是建立悬崖上的，晚风吹来，让杜若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平复不少，杜若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坐下，远处的夕阳赤红如血。多年的心境修炼，让杜若学会了克制，她现在已经不去多想，在自己手上死了多少妖兔了，而是再考虑莫非自己真的想错了？这个妖毒和狂犬病是两种概念？
“很难受吗？”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师父。”杜若回头就见林浩远站在自己身后。
林浩远缓步走进，坐在了她身边，“这个山洞叫灵珠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灵珠洞？和灵珠有关吗？”杜若虽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事，但还是顺着师父的话说了下去。
“不错。”林浩远从怀里掏出一粒上珠，“你觉得这颗珠子像什么？”
“珍珠吧。”杜若迟疑道，她从一开始就认为灵珠就是珍珠。
“很多人都认为灵珠就是珍珠，但谁都知道，修真界根本没有可以吸收灵力的珍珠。”林浩远微微笑道。
“是啊。”杜若垂下脑袋，若是在以前，杜若总认为弄可以吸收灵力的珍珠也不是很难，只要人工养珠就可以了，然后先在塞入蚌里的珠核里刻上聚灵阵法好了。现在受了狂犬疫苗的打击，她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你知道这灵珠是怎么来的吗？”林浩远并没有让杜若回答，而是径自说了下去，“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家族祖上是修真世家，但到了我这一代的时候，已经彻底没落了，先祖留下的修真秘法也被其他夺走了。我的父亲因为这件事而郁郁而亡，夺走我家秘籍的那位修士。当时那人权利颇大，至少对付我们是绰绰有余，母亲为了不让那人对我们斩尽杀绝，就带着我们逃到了凡人的地方。当时家里除了我还有七个兄弟姐妹，我是长子。那时候我们身无分文，可以说是一边乞讨一边逃命。”
“啊！”杜若没想师父小时候居然这么苦，她家里再穷，再被继母打骂，至少还有一个安定的家。
“为了给弟妹找食物，那时候我什么都做过。”林浩远毕竟没好意思在杜若面前说自己偷蒙拐骗的事都干过，就含蓄的一语带过，“直到后来，我母亲带我们流浪到了海边，海边的采珠人的工钱颇高，我和母亲只要有一人一天能采到一粒好珠的话，我们一家子就七八天不愁吃喝了。我和母亲都是修士，虽然当时修为不高，才炼气三四层，可身体到底比常人要好些，所以我们收入颇丰，后来也就在那里定居下来了。”
“我当年一边采珠一边就想，既然珍珠那么值钱，要是我能自己养出珍珠就好了。”林浩远缓声说道，“想不到后来真得被我摸出点门道来了，虽然产量不高，可足够家里生活了。”
杜若嘴巴微张，眼底满是佩服，天才到那里都不会埋没，师父做一个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