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近代中期宗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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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近代中期宗教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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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彼得一世又从国外学来了一个新方法,即对不从教规者课以罚款。像 

  对那些不参加早祷、晚祷、弥撒的人,他就是这么处理的。礼仪的划十字问 

  题,唱赞美诗的次数问题,以前是将坚持旧礼仪者革出教门,彼得一世也改 

  为课高额税金的方法,这既震慑了人心,又增加了政府的收入。 

       1700年,彼得一世开始筹划教会组织制度的改革。这一年,牧首阿德里 

  昂去世,牧首职位空缺下来。1709年,彼得一世物色到一位宗教事务方面的 

  助手菲奥芳·普罗柯波维奇,此人原是基辅莫吉良神学院院长,1716年被召 

  到莫斯科任命为普斯科夫地区主教。彼得一世很器重菲奥芳,视他为执行文 

  化、护教、传教使命的干才,经常负责起草国家宗教事务方面的文件,宣布 

  废除牧首制和确立新教会管理体制的《宗教章程》就是出自于他手。1721年, 

   《宗教章程》正式公布,分发到全国各地要求立即付诸实施。随后,又相继 

  发布几项该章程的补充规定和法令,将取消牧首制的俄罗斯东正教会改造成 

  为政府的一个行政部门。 

       第一步,设立一个宗教委员会协助牧首管理教会,将牧首的个人独裁变 

  为在宗教委员会基础上的集体管理。 

       第二步,从1722年开始,在教会之上又设立一个“最高权力主教公会” 

  的机构,都由一些有影响的都主教和主教组成。起初,这个主教公会设一个 

  总裁,由神职人员提担任,另由政府委派一个平信徒的官吏,称总检察长, 

  与公会总裁并立。第一任主教公会总裁斯捷潘·亚沃尔斯基死后,总裁就没 

  有人再出任过,实际上就自然地取消了,总检察长就成了东正教会的最高主 

  管,负责执行沙皇处理宗教事务的指令。值得一提的是,总检察长一职几乎 



① 约·阿·克雷维列夫:《宗教史》下卷,乐峰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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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由军人担任。 

       再下一步是改造修道院。彼得一世对修道院无好感,他称修道生活是一 

  种“血液病”。1724年,沙皇发布法令,历数修道院对社会和国家的危害, 

  这个法令的中心论点是说修道士的等级制度既无益处,也无必要。该法令中 

  的语言看起来都不像教徒的,倒像出自反宗教者之口。例如法令中说,如果 

  修道士的祷告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么大家都去祷告好了”;“对上帝 

  也好,对人类也好,修道士都是无用的,他们是为了逃税、偷懒和吃闲饭才 

                  ① 

  进修道院的。”这么说来,修道院都应当全部废除了。当然,彼得一世并没 

  有这么做,他仍然以东正教会最高牧首和教义最高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只是 

  把一些修道院改成了年迈和退伍军人的养老院。据《宗教史》一书的作者说, 

  彼得一世如此憎恨修道士,完全出于政治原因。沙皇认为,修道士们是反对 

  新政的重要力量,起着各种阴谋集团的联络人的作用。攻击彼得一世为反基 

  督的言论都是出自这些修道士之口。 

       彼得一世对神甫们的职责做了明确要求,其中一个重要作用就是类似秘 

  密警察的告密职能。譬如“忏悔”这种生活方式,彼得一世就高度重视,以 

  为从中可以发现心怀不满者。还在 1708年,沙皇就通过牧首临时代理斯捷 

  潘·亚沃尔斯基的名义向各教区转发一项通谕,要求听忏悔的神甫要从忏悔 

  者那儿获取情报,及时发现其中是否有图谋不轨者,并将情报上报。1722年 

  发布的《宗教章程补充规定》重申了这道通谕,并解释说告密者不必详细说 

  出反抗沙皇的人的全部情况,只要抓住蛛丝马迹即可。 

       彼得一世还为神甫规定一些世俗生活方面的任务,如负责维持治安和公 

  共秩序,按警察的指示同市民一道尽到警察的所有其他职能。神甫们还要同 

  政府官员一道进行人口调查,并要对隐匿被调查人口数字负特殊责任,如果 

  有神甫在这方面犯有罪过,则罚做苦役或豁鼻孔。 

       为了保持这支穿教袍的警察队伍的忠诚,彼得一世对神职人员进行了认 

  真的清洗。首先,他把领导农奴起义的斯捷潘·拉辛革出了教门,企图以此 

  恫吓同情和追随起义的人,并以此为起点,严格按东正教的程序,明确规定 

  革除教籍为一种重要的惩罚手段,以惩罚那些“图谋不轨、仿佛东正教君主 

  的地位不符合他们特殊神意的人,在加冕时把圣灵赐于这一伟大称号的过程 

  无动于衷的人,胆敢以造反和叛逆来反对帝国的人。”① 

       其次,彼得一世从教会中剔除了俄罗斯本土上成长的那些老派成员,认 

  为他们是古代宗教的护卫者,野蛮的莫斯科古罗斯的余孽,是阻碍他推行新 

  政的人。他从受西欧基督教影响的神学家中挑选神职人员,其中受教于基辅 

  莫吉良神学院的人尤其受重视。这个神学院以彼得·莫吉良的名字命名,他 

  是基辅的都主教。该神学院属于东仪天主教系统,使用拉丁语,而不是希腊 

  语和斯拉夫语,与波兰的天主教有联系。这些人当中,有的倾向于罗马天主 

  教,有的倾向于新教,曾行使过代理牧首职的斯捷潘·亚沃尔斯基属前者, 

  起草 《宗教章程》的菲奥芳·普罗柯波维奇属后者,两者也存在激烈争论。 

  菲奥芳有加尔文主义的影响,把东正教与新教联为一体,理论上更多的是理 

  性主义观点。在政治上,菲奥芳坚定地站在沙皇一边激烈地抨击反对现行制 

  度和彼得一世的人。他的逻辑是,反对当局即反对上帝,很受彼得一世赏识。 

  彼得一世竭力把这种思想灌输到宗教界,使之成为全体神甫的行动规范。在 



① 约·阿·克雷维列夫:《宗教史》下卷,乐峰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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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院的成员就职时,他们要按规定宣读一份誓词,表明绝对效忠沙皇和皇 

后,作一名忠诚、善良驯服、可靠的“仆人”。这成为一项制度,凡神职人 

员就职都要宣读这样的誓言。彼得一世死后,教会中曾有要重新恢复牧首制, 

更改上述誓词的人,都遭到残酷镇压,轻者解除教职、革除教籍,重者流放、 

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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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尼康和彼得一世改革的影响 



     两次改革之后,沙皇集政权和教权于一身,成了俄国教俗两界的最高统 

治者,俄罗斯东正教会完全失去了独立性,成为纯粹附庸于沙皇政府的国家 

教会。这一局面对俄罗斯东正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官方教会受命执行沙皇指派的政治警察任务,各级神职人员,特别是高 

级神职人员,醉心于揣摸沙皇的心态,投其所好,基督徒本身的形象大大弱 

化了。仍然热心于宗教事务的,虽然还有,但影响较大的则多是官方教会之 

外的人士,例如被尊为近代圣徒的吉洪·扎东斯基和塞拉芳。 

     反国家教会派发生了复杂的分化与组合。彼得一世之后,俄国的教派大 

致有三类:一类是旧礼仪派,又称分裂派;第二类是夹杂东正教和各种古老 

宗教的古怪的混合体;第三类是19世纪以来经各种渠道进入俄国的一些新教 

团体。 

     旧礼仪派由于对官方教会的态度不同,又分裂为“教堂派”和“反教堂 

派”,在它们周围又逐渐形成无数的小宗派和流派。 

     教堂派和反教堂派产生的根源,是由谁来为新神职人员授职的问题。按 

基督教的规矩,神职人员要经主教按立方为有效。但是,尼康改革之后,旧 

礼仪派主教或被镇压,或已自然死亡,能为新神职人员按立的旧礼仪派主教 

已经全然不存在了。几乎在整个18世纪,旧礼仪派的代表走遍近东国家,想 

寻找一个不受革新有害影响的教会,有的甚至还准备去日本。曾有人提出过 

用都主教约纳的干尸的手来完成按立作用,又因干尸处于官方教会的管理之 

中,这个方法也未能实行。如此一来,旧礼仪派作为一个教派,几乎是不能 

延续下去了。 

     出路何在?旧礼仪派陷入困惑之中,相应的又引发出其他一些问题,例 

如:是要有组织的教堂呢,还是不需要?可不可以结婚?如果不允许结婚, 

可否实行非婚同居?要不要按规定的神职身分做祈祷,还是仅限于在内心做 

祷告就够了?要不要同国家教会发生交往?要不要向反基督的国家纳捐上税 

并为沙皇做祈祷。 

     在这些关系旧礼仪派如何继续生存的问题上,教堂派采取较为温和的立 

场。他们接受从国家教会过来的神父,19世纪中叶还破例从一位希腊主教获 

得自己的主教统绪。教堂派的主要人员成分是农奴制的农民和一部分贵族, 

他们与政府和国家教会联系要多些一,但也未能摆脱受迫害的处境,最后多 

逃亡到顿河和切尔尼戈夫省的边远地区,有的还迁徙到土耳其和波兰。 

     反教堂派激烈地反对政府和国家教会,坚决不同它们发生关系,这几乎 

使反教堂派自己走上封闭自绝的道路。在反教堂派看来,俄罗斯东正教会因 

为叛教已经毁掉了教会的神品,所以,他们只举行平信徒施行的礼仪,使用 

经过祝圣与冲淡了的酒和圣油。为了表示与国家和官方教会彻底决裂的决 

心,反教堂派也向荒无人迹的地区移居,想与反基督的俄国隔绝开来,保持 

自己的纯结。对旧礼仪派以外不信教的人,反教堂派完全拒绝与其交际,称 

他们是不洁净的人,比尼康分子还坏。 

     反教堂派也不是统一的,他们都激烈地反对俄国现存的政治和教会制 

度,但在激烈的程度上仍有差别,于是便又分化出更多的新宗派和流派。所 

有这些名目繁多的教派大多在宗教礼仪上争论不休,如唱还是不唱祷词之 

类。有一称为“巡礼派”的,他们拒绝平淡地生活在基督敌人的世界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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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应该在全球各地不停地奔波流浪。除旧礼仪派,还有一些新出现的教派参 

加到反国家教会的队伍中来,像17世纪的后半叶产生的“鞭身派”。这个教 

派在18世纪70年代又分裂为“阉割派”和“精神基督派”。精神基督派又 

分为“反宗教仪式派”和“莫罗勘派”。这些派别的共同点之一,是对圣书 

持否定蔑视态度,有些是对 《圣经》重新做解释(这种解释多数没有什么哲 

学或神学的理论根据,只是随心所欲地发挥,附会一些神秘的传说),有的 

则干脆把《圣经》扔进河里。此外,在宗教的圣事活动上,这些派别都弃绝 

了东正教神职人员,取消了教堂的祈祷仪式,停止了对十字架、圣象、圣徒 

干尸等圣物的崇拜,各派内部自己采用一些各不相同的教仪形式。 

     不过,既然俄罗斯东正教会的国家教会地位已经制度化,旧礼仪派及形 

形色色的反现存制度的派别就失去了合法存在的余地,他们经常受到当局的 

追捕,其中特别活跃的分子被镇压,其他的成员则被成批地流放到西伯利亚 

和外高加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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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18—19世纪伊斯兰教的改革 



     伊斯兰教诞生1000年后,到了它开始自我反思的时候。 

     在这1000年中,伊斯兰教曾创造过自己的辉煌。它从最初的口耳相传的 

教义,形成以《古兰经》和《圣训》为经典的、包括有阿拉伯语言学、诵经 

学、经注学、教法学在内的神学体系。它吸收了古希腊、印度、波斯的古代 

哲学,创造了自己的经院哲学体系,成为有广泛影响的、一神论的世界第三 

大宗教。它作为阿拉伯半岛古莱氏部落的战斗旗帜,走出麦地那,挺进到叙 

利亚、伊拉克、波斯、中亚地区、印度、马来半岛、印度尼西亚,向西征服 

埃及、整个北非地区、小亚细亚、东南欧地区,一直到西班牙,并在这一广 

袤的地区内建立了众多的伊斯兰帝国。它将阿拉伯半岛、中亚、西北非地区 

众多的原始部落都包容到自己的队伍中来,使这些部落通过伊斯兰教走出封 

闭半封闭的原始状态,登上中世纪的世界舞台,就连彪悍的成吉思汗的后裔, 

也有不少人都皈依了伊斯兰教。尤其是中亚深山中一支小小的突厥人部落, 

竟也借助于伊斯兰教而建立起横跨欧亚大陆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极盛时期 

的伊斯兰教土耳其帝国,曾使基督教的欧洲为之战慄。伊斯兰世界为人类文 

明史,特别是中世纪的文明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它保存了古希腊的 

优秀文化遗产,为欧洲的文艺复兴准备了思想材料。它在数学、医学、天文 

学、哲学上的成就名垂史册。伊斯兰教成为广大的伊斯兰世界的共同语言, 

在那里,人们的一切要求和愿望只有通过伊斯兰教的概念来表达,才能成为 

可以理解和接受的。直到今天,伊斯兰教仍是伊斯兰世界一切政治、社会、 

经济、文化问题的集中表现。 

     自17世纪下半叶开始,世界舞台的格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伊斯兰世 

界遇到它以前未曾遇到过的麻烦。在此之前,伊斯兰世界的总态势是进攻、 

进攻、再进攻,征服、占领、巩固统治,是伊斯兰前1000年的主题。其间, 

虽然也遇到来自内部和外部的矛盾,但似无关大局,处在蓬勃旺盛的生长趋 

势下,大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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