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风里夹杂着一丝丝酒气吹来,淡淡的气味不很明显,却逃不了兽类敏锐的嗅觉。
绮罗凑过去嗅了嗅迹部景吾:“你是不是喝酒啦?”
“没……有喝一点点。”
大概是之前喝的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有一丝丝的酡红,眼神有点儿不正常的迷醉感,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睛,稍微低下头:“你现在变得好高了……”
“还好吧?”
他委屈巴巴的:“没有!”
“有吗?”
他伸手哗啦哗啦的比划,一下子把手放得很低:“喏,以前你到我这儿。”
又把手一下子举到额头,前后比了比,顺便敬了个礼:“可是,你现在都到我这儿了。”
“要是再穿个高跟鞋,就比我还高了……”
绮罗配合他想了想:“那我可以不穿高跟鞋的。”
迹部景吾摇头:“不,你腿那么好看,怎么能不穿高跟鞋呢?我还在打网球,以后还可以长很高的。”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伸出手,小手指勾着,笑得有几分天真。
“可是万一我要是只有这么高了,你也不准后悔……”
其实他的个子也不算矮了,一米八,在平均海拔为1米7左右的日本男性中也算是一只长腿的仙鹤。
迹部景吾很认真:“我想过的,下一代的腿长,是父母腿的中和,你委屈一下子,帮我改善一下种族基因……”
虽然他也拿不准:绮罗虽然是人形,可她的本质是一条小母龙,物种不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生殖隔离什么的……
只听到夸奖,绮罗很有点儿小得瑟:“说实话,你是不是觊觎我的腿很久了?”
“嗯……”
大概真的是有点醉了,迹部景吾说:“可以摸一下吗?”
周围人来人往,虽然说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可是公共场合这么干,好像也不太好。
绮罗婉转的拒绝:“被人看到多不好……”
迹部景吾秒懂:“不被人看到就没关系了对吧?”
绮罗想想觉得是这个理:“说的没错。”
她不知不觉就跟着对方的思路走了:“要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倒是可以让你摸一下,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尾巴,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有尾巴多好,干嘛要退化掉,还说什么长尾巴的是返祖现象,尾巴的好处你根本就不知道嘛。”
迹部景吾诚心诚意的请教:“尾巴都有些什么好处?”
“尾巴可以……”
***
奢侈的欧式风格将华丽贯彻到极致,光线从窗外照进来映的室内金碧辉煌,墙上看不见的地方,暗暗的金色纹理也被处理的尽善尽美。这是正宗的中世纪的欧式皇室风格,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一丝灰尘也没有。
超级大的一张床,上面还堆着云朵一样的被子,还有一堆少女心爆棚的娃娃,绮罗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在上面打了个滚。
她本来穿的就是日本少女常穿的水手服,裙子不过膝,有些短,这么一跳露出了大半截白白的腿,滚在被子里裹着,都分不清哪个要更白更软一点。
迹部景吾的喉头滚动,他舔了舔唇,眼光变得深邃,身上的气质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危险。
绮罗一双腿在床上一晃一荡的:“你家的床好软哦,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吗?”
之前她都已经答应了迹部景吾会把家搬到东京,绮罗又懒得再花精力去找合适的房子。
既然迹部景吾有钱,这种事情让他去折腾就好了。虽然拖家带口的还有烛台切光忠,鹤丸以及千子村正,不过他们家有这么多房子,随便空出一两间来就行了。
迹部景吾低低的笑了笑,坐到床边,伸手绕过绮罗天鹅一般漂亮的脖颈,像捏小猫一样攥住她脖子后面的软肉,轻轻的挠了挠。
绮罗抱住迹部景吾放在床上的兔子娃娃高兴的蹭了蹭。
兔兔这么可爱,兔兔又这么好吃,她还是喜欢玩偶兔兔,能看不能吃。
迹部景吾扯开她手里的兔子随手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绮罗不在意的又抱起了一只熊娃娃。
还有狗娃娃。
还有猫咪玩偶。
……
迹部景吾烦躁的摸了摸眼角的泪痣,娃娃丢了一个还有一个,丢了一个又来一个,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按攻略上写的买了那么多无聊的阻碍,别的用没有,纯粹添堵。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个正人君子。
有些事情,好像总是在朝他控制不了的方向疾驰而去,让他心慌的想要做点什么留住绮罗。
妈的,这都叫个什么事儿,迹部景吾的手指穿过紫灰色的头发丝,一揪一揪的,把打理有型的头发全弄乱,蓬蓬的,像个性的流浪画家。
绮罗好奇的爬到床边,抬头去嗅,他大概喝的是清酒,酒味不重,和着呼吸呼出来,淡淡的很好闻。
她改了原先跪坐的姿势,伸直腿,又长又直的腿白到发光。
迹部景吾的眼睛跟着发了会儿光。
“之前说过的,可以让你摸摸腿。”
出言必行,绮罗相当大方的把腿直接搭上了迹部景吾的膝盖,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算用料再顶级的裤子,和细腻的皮肤一比还是落了下风,迹部景吾按住她作乱的腿,哑声说:“别闹。”
手底下的皮肤滑的发腻,像一尾小鱼,绮罗顺势滑坐到他的膝盖上,他按住膝盖的手像碰了火似的松开:“喂,你……”
趁迹部景吾不设防,她扯开了他的衣服。
心脏的部位,有一块巴掌大的金色的鳞片在胸膛里发着光。
龙鳞已经差不多和迹部景吾的心脏融到一起了,除非真的杀掉他把心取出来,否则就只能等他自然死亡之后,再拿回鳞片。
绮罗叹息了一声:“看来真的没办法拿出来啊。”
迹部景吾冒冷汗:“乖,别动……”
“那你就把鳞片还给我啊!”
绮罗坐在迹部景吾身上,满脸不高兴的“神龙摆尾”,揪着迹部景吾的衣服,身体还晃来晃去的:“你把我的鳞片还给我嘛!”
她的大腿蹭着迹部景吾裤子内侧的衣料摩擦来摩擦去,蹭的迹部景吾有点暴躁。
迹部景吾像海棠蛇一样“嘶”了一声:“我跟你说了让你别动!”
拿走了她最重要的鳞片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凶她,绮罗不乐意,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可是他腰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反倒是捏的她手酸。
迹部景吾捏着她的手甩开:“我突然还想起有点事情……”
他猛的站起来,绮罗也没注意就被这么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毛毯,摔也摔不出什么大碍。
但绮罗待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他紧张的蹲下,看见她没事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侧过身体,好像在掩饰什么。
但这不痛不痒的一下子就把绮罗矫情的毛病全部摔出来了:“你干什么啊?这样超疼的!”
迹部景吾的头偏过一边,气息有点不匀,紧咬着牙关,牙缝间憋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闷闷的气:“都说了叫你别胡闹了!”
绮罗本来就是一条小作龙,从前作威作福惯了,最喜欢听的就是奉承话和夸奖,偶尔不小心被惹着生气了,赔礼的一定要准备一大筐子好话和宝贝去赔礼道歉,像迹部景吾这样,她理都不想理。
“不!”
迹部景吾严肃:“起来!”
她四肢牢牢趴在绒绒的地毯上,一只手里紧紧揪着地毯的白毛,另一只手拽着兔子玩偶的大耳朵用力的摇晃,两只脚一来一回的荡。
“不!起!来!”
“起来——”
绮罗开始撒泼,抱着毛茸茸的兔子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你要把鳞片还给我!”
即便绮罗清楚的知道短期内鳞片是拿不回来了,但这个时候,不管提什么要求,被满足的几率都大得很,她可以多为自己谋取一点福利。
比如说,让烛台切光忠像从前那样侍奉她什么的。
迹部景吾差点就被这条小母龙给气笑了,伸手捉住她在空中乱晃的脚踝往后拖了几步。
短裙之所以叫短裙,就是因为它不长,被这么一折腾,露出了裙子底下纯白色的边角,迹部景吾下意识吞咽,然后松手,他有点狼狈的背过身,耳边是小母龙不依不挠的叫声。
“迹部景吾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还卷走了我的鳞片!”
绮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瞎嚷嚷什么,反正脑袋里有什么她就叫什么:“连一块鳞片你都不给我,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迹部景吾嗓音彻底低下来,沙哑的质感上被烟熏火燎过似的:“够了。”
依旧坚守地毯阵地的绮罗,拽紧了手里的兔子,标准的摇了三下头:“不够。”
按她的推测,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迹部景吾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然后她说“除非你按照我想的做……”
可她没想到迹部景吾抛掉了剧本。
高大的男生背着光站在她面前,身上的氛围危险,看不太清晰脸上的表情,却让绮罗下意识往后爬了一步。
他忽的半蹲下来,一手穿过绮罗的头发垫在她的颈后,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把绮罗半提半抱起来。
绮罗抱着兔子:“你想干嘛?”
迹部景吾在她脸上舔了一下,挺拔的鼻梁顶着她的耳廓:“带着小姨子跑路。”
脸上湿漉漉的,绮罗茫然的摸了一下被他舔过的地方:“你属狗的吗?”
“我属龙的。”
迹部景吾把人抱到床边,有点粗暴的往床上一扔,绮罗落在软软的床上弹了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茫茫然的,她看着他像狼一样的眼神,把手里的兔子递了过去。
“我不要兔子。”
“那你想要什么?”
迹部景吾的嗓音沙哑得更厉害了:“你。”
绮罗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把自己卖了。
他吻了过去,没什么经验,一切全凭着一股子直觉。
绮罗纠结了一会,小小声说:“轻一点就好了……”
迹部景吾浑身已经被汗浸透,咬着牙,啄了一下绮罗的脸:“不要怕,放松一点。”
***
绮罗睡醒的时候,全身软的可怕,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打了个呵欠,翻过身,撞上一堵墙。
迹部景吾下意识顺了顺她的背:“醒了?”
“嗯……”
她没完全清醒,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浸了糖甜的黏牙:“我要再睡一下。”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还疼不疼?”
做都做完了,绮罗反而出乎意外的没什么羞涩感:“一点点,你呢?”
迹部景吾脸色一僵,半晌,低着声音:“不疼。”
昨天痛的叫出声的不是绮罗,反倒是他丢脸的喊了出来。没有经验,迹部景吾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也会疼。回忆了一下,他好像叫的还不是一般的惨。
太丢脸了,他蹭了蹭绮罗的脸庞:“把那个忘掉,下次不会了。”
绮罗说:“诶……我好像想起来了。”
迹部景吾手一顿:“想起什么了?”
大概是累的要命,话还没说完,绮罗又睡着了。
算了,睡就睡吧,不管想没想起,现在让她休息够最重要。
迹部景吾帮她掖好被子,起身下床,洗漱后出了房门。
他的动作无比轻盈,像做贼似的,生怕被谁听见。
服侍了两代迹部家主的管家米歇尔一脸感动外加泪奔的眼神,杵在楼梯口盯的迹部景吾有点紧张:“米歇尔……”
米歇尔拿着帕子擦眼角:“少爷,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红豆饭。”
“嗯……”迹部景吾撇过头,脸通红:“我自己端上去就行了。”
米歇尔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小小少爷小小姐呢?”
迹部景吾端着红豆饭快步疾走:“米歇尔你该休息了!”
“该休息的该休息的。”
米歇尔笑呵呵,和身边一群脸色失落的女仆形成对比:“毕竟我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精力旺盛了嘛,少爷——您也要注意一下劳逸结合啊!”
楼梯登登登的响声停下来,迹部景吾的声音似乎有点羞恼:“……知道了!”
***
绮罗就这样暂时住进迹部的白金汉宫,迹部家的女仆训练有素,所有人称她为绮罗小姐,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心思不对的,还没等绮罗发现米歇尔就已经出面教训完了。
日子过的实在太颓,绮罗才发现迹部景吾让她睡的房间居然是他自己的房间。
她打了个电话,让烛台切光忠领着其他两把刀过来,谁让他骗了自己,不仅拿走了龙鳞,还把人也给骗走了,让他连带着多养几个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烛台切光忠一进来就直接编入了管家队,他天生就是做执事的料。
至于哈士奇和千子村正,被绮罗放在门外当守护门神,一左一右。
她比较起来更喜欢睡觉,不带粉红意义的那种睡,两个人睡在一起床实在太窄了,一翻身就滚到他的怀里,睡的她很不舒服。
而且往往十有八九接下来也睡不成了,刚开了荤的小狗都会变成狼,她疲于应付。
不得不说迹部景吾的房间设施的确是最完备的一间,泡完了澡躺在床上,绮罗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工作没做来着,从角落旮旯里找出了手机,发现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虽然迹部景吾极力怂恿她违约,在别人眼里看来天价的违约金迹部景吾恨不得快点赔,好让女朋友摆脱赤司那个可恶的家伙。
但是这点绮罗就是不肯答应他,她我行我素是一回事,不过一般不轻易违约,还是按照赤司征十郎的要求,在赤司旗下的餐饮店里宣传。
迹部景吾一边忙于比赛,网球部里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他们的脑子本来就转的快,又加上一个事先知情的忍足侑士,明里暗里的暗示,哪怕依然没有猜到真相,他们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谈了个恋爱,不仅没有降低迹部景吾的工作效率,反而还提高了不少,只是他压榨忍足侑士的力度更大了,把他弄得怨声载道,怨气冲天。
“干嘛要这么拼啊……”
忍足侑士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小憩:“你不是现在都有女朋友了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