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叫醒学姐,告诉她我要走了,学姐睁开惺讼的双眼。
“你酒醒了吗?要不要请一天假?”
“虽然不是很清醒,不过就算要发酒疯,也要到公司里发,反正都下干了,发酒疯也有钱赚,干嘛便宜了公司。”我振振有词的说着,可惜学姐不断的闲着白眼,大概两条腿早就踏人周公家了。
不打扰她,我轻轻带上大门。
快到中午学姐醒了,来到浴室刷牙,她自忖着:“谁啊?生活习惯这么差,茶杯喝完后放在浴室里不归回原位。”
拿起洗脸台上的玻璃杯北里头的水往马桶一倒,拧开水龙头清洗后拿到阳台晾干,听说阳光是免费的烘碗机。
不久后学姐将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眼尖的发现了地上有片闪闪发亮的物品,低头一看是只变形的隐形眼镜,她都雷射近视一年多了,家里怎么还会出现镜片,没多想捡起它往垃圾桶一丢,开始晾起衣服来。
接着浩硕来到厨房开始准备中餐,浩铭则拉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解渴的饮料,当锅里的水饺正在打滚时,浩硕把汤瓢交给浩铭嚷着要去厕所报到。
才刚踏入厕所的浩硕神色慌张的冲出来,“四姐,浴室里的杯子呢?”
正在啃着鸡脚看电视的学姐倒吸了一口气,啊——完了!不会这么巧吧?学姐嗫嚅道;
“我收到厨房去了。”
看见学姐惊慌失措的表情,浩硕也深深的吸一口气,啊——“你该不会……”
此时拿着汤瓢的浩铭从厨房跑了出来,也吸了一口气,“啊——该不会被我喝到肚子里了?”
东鲜少在乎过什么事,今天则不然,听见三个人的深呼吸,东慌张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模糊的视线害他差点被绊倒,跌跌撞撞来到客厅涧道;“我的隐形眼镜呢?”
学姐呵呵……嘿嘿……哈哈……狂笑着,手指来回在东与浩铭之间,只有她知道眼镜早被倒到马桶去了,但是她却使坏的笑着:“等一下你这个瞎子要开车把隐形眼镜吞到肚子里的呆子载到医院去。”
浩铭一想到肚子里有一片,不,有两片闪闪发亮的镜片,担心写满全脸,露出坐立难安貌在笑都很难看。
东的眼镜常超过了正常配戴时间,因此学姐怂恿他去做近视雷射,雷射后再也不需忍受眼睛老是布满血丝的问题。
听完东雷射的理由,外海的天空乌云密布,看来这场雨大概躲不掉了。东跟阿硕想趁天黑前到岩石上拍几张海景的照片,拎着相机往海边走去。
东和阿硕是国小同学,也就是说他们俩从小一块长大,岩石上有两个男人的身影,他们在岩石上逗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坐在炭火前,吃着浩铭烤好的肉片,目光不自觉望着岩石上东的背影,心中燃起一股悸动,但年龄上的差距让我裹足不前,连试都不敢试,手上的啤酒罐却被轻轻碰撞着。
浩硕疑惑的瞅了我一眼,“看什么这么专心?”
“好像快下雨了。”我言不由衷的说,把啤酒倒入口中。
艳菁窝在浩硕身边,等着铁网上即将烤好的青椒。青椒,又是一项我讨厌的蔬菜,恶心的辛辣味,搞不懂为何这么多人喜欢它。
“你不要惹我生气,我若生气就会抓狂,我若抓狂就会想要杀人,后一个会死谁,连我自己都无知?”阿成学起霹雳火中的刘文聪,对着喝酒不阿沙力的陈翔发觎,此举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由于一夜没睡,喝没几瓶啤酒的我昏昏欲睡,穿着等会儿就要丢弃的凉鞋走向帐棚,累得没力气陪他们疯,睡在帐棚里持续听见学姐的笑声。
不久,外头下起雨来,隐约中听见大伙喊“收”的声音,他们转移了烤肉阵地,将食物搬到木造的亭子里。
雨水打在帐棚外围,滴滴答答吵得我难以入睡,翻身想调整出一个舒服的睡姿,却听见艳菁在帐棚外叫我。
“莉莉,我们要拔营了,他们说这里风雨太大不能住,今晚要住民宿。”
我甩甩头把浑沌的脑袋摇醒,拿起行李爬出帐棚,大伙忙着收拾东西,我则先把行李搬上车,十分钟后,我们从容的往瑞穗温泉出发。
阿成开着我的车,我仍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微醺的双眼看着前方,东则拿起人工泪液点着,艳菁和浩硕则聊着刚才大雨来袭忙着拔营的情景。
突然学姐的车紧急煞车,两侧的车门大开,后座上三个女人以飞快的速度跳下车,眼看我们的车就要撞上去了,阿成方向盘往左一打,敏捷的闪过从左侧跳下来的小兔,险象环生的景象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们的车在前方掉头,停在距离学姐车几公尺处,浩硕跟东则下车查看状况。
原来是拔营时一只大蜈蚣跟上车了,一阵慌乱后娱蚣不知逃到哪去了,三个惊吓过度的女人重新回到车上。
处理完后。东与浩硕从前方潇洒的走来,这景象让我想起MIB中对付外星蟑螂的两个大男人。
窗外落下豆大的雨点,突然问艳菁发出惨叫声。
阿成探着头问:“浩硕呢?”
“好像掉到水沟里了。”艳菁拉长脖子往漆黑的窗外看。
“不会吧!刚才我停车时,他还要我小心点,别掉到水沟里,想不到掉到水沟的人会是他自己。”阿成忍住笑。
我往窗外一瞥,发现浩硕矮了东一大截,他果然掉到水沟里,看见这个景象我摇下车窗问:“浩硕,你掉到水沟里了喔?”
“干,好痛,都是东啦!他明明是坐左边,干嘛从右边上车,一开车门就把我挤下水沟了。”
哈哈哈……阿成的笑声震天响,我跟艳菁也无法克制的大笑起来,实在太好笑了,这么大的人也会掉到水沟里,还MIB咧,哈哈哈……超爆笑,难得我也能当一次没良心的狐群彻党死损友。
在笑声中,我的酒也渐渐退了。
这次露营并没有达到休假的目的,反而把我弄得精疲力竭,把仅剩精力榨干榨净。
回到工作岗位后,面对桌上堆积如山的档案,开始怀疑这次出游是正确的抉择吗?从一早坐下直到中午,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埋头苦干。工作途中接获小兰通知下午两点有个会议要开,一想到又得在大会议室里开会,不禁烦恼是否会遇到无声鬼。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遇到再说吧!杞人忧天不是当务之急不快点把延迟的进度赶上,晚上就得叫无声鬼陪我加班了。
下午两点,拿起架上的记事本仓皇进人会议室,大伙早已就坐,挑了一个角落不容易被注意的位子,我打算利用开会的时间,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好,偏僻一点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会议进行到一半,我被隔壁的打鼾声吵醒,人事小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瞧她有节奏的摇头晃脑貌,真担心等会儿会摔下椅子。
主席座位上坐着老董,他正口沫横飞说着最近市场上的最新动态。幸好没看见无声鬼不会那么衰每次都遇到吧,高兴不到两秒钟,才发现这次无声鬼不是用站的,而是坐在老董后方的椅子上,并且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于胸前,他的样子看起来比老董更像老板。
无意中我跟无声鬼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我的心狂跳了一下,不禁在心底问了一句,“他看到我了吗?’
我和无声鬼的目光像两块磁场相同的吸铁,互相吸引无法分开,这是否为另一种形式的鬼压床?
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他,他有张满帅的脸,严格来说,无声鬼长得不错,眼神挑衅意味浓厚,嘴角带了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莫非他也不认同老董的论调。
老董是个法学博士,不了解念法律的人不去律师事务所上班,来司搅和个什么劲?常常满口大道理,官僚得很。
那天耳闻他就快下台了,大股东对他的经营方式忍无可忍、决定在这次的股东大会上改选董监事,趁机把他撤换掉。
无声鬼生前大概是个马屁精,否则为何老是喜欢跟在老板身边,上回是老总,这次是老董,标准的小跟班。
提到他的穿着品味倒是没话说,标准雅痞一个,说也奇怪阴间难道也注重名牌?还是有人会在初一十五时烧给他。
如果没看错,他身上穿的好像是两千零三年亚曼尼的新装,要是能翻开衬衫领口一瞥的话,应该是同木村拓哉所代言的那件新品同款。
我特喜欢男人穿着名牌,并非爱慕虚荣,而是名牌能提升穿着者的品味。
男人长得帅不帅不重要,但品味却决定了男人的形象,形象远比长相有用多了,长相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品味却可以靠后天努力堆砌而成。
记忆中无声鬼很高,少说超过一八O,要是矮一点就好了,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唉!我是不是想太多了,高跟矮都不能改变人鬼疏途的事实,就像我无法改变跟东之间的年龄差距,是同样的道理。
选择一个不适合的对象,就像用了不合适的卫生棉,时时提醒你它的存在,让你有它也痛苦,没它也不行。一定整得你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一个会开了四个小时,光老董一个人就讲了三个半小时,人事小姐在三个小时五十九分时终于跌下椅子,她糗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我更想。
因为她跌下椅子的那一刻,顺手拉住了我的袖子,只听见滋一声,衬衫的钮扣被扯掉了两颗,胸前春光乍现。
我羞红了脸拧着敞开的衬衫跑回座位拿针线,还好大家都下班了,否则这副狼狈样要是让同事看到的话,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坐在马桶上脱下衬衫,穿好线把掉落的钮扣缝回去,拿起第二颗钮扣时,突然发现钮扣上的四个孔已经变成一个孔,过度拉扯把孔给扯坏了,难道没办法再缝回去了吗?
差异过大的爱情就跟坏掉的钮扣一样,勉强缝回去也摇摇欲坠滁了换颗新的钮扣很难再让它起死回生。最近不论做任何事都会令我想到东,想到我跟他之间的差异。
由于发生了刚才的糗事,坐在电脑前少了工作的欲望,人活着难道就为了不停的念书、工作、谈恋爱?不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点开word写起小说,这两年写作对我的生活起了重大的影响,从两千年底开始在网路上创作起,几乎每天都会写一些文章,习惯是种可怕又戒不掉的毛病调而复始做着同样的行为。
一坐在电脑前面不自觉敲起键盘来,将今天所发生的衰事抒发在萤幕上。
“人事小姐”这是今天的主题,我把所认识的人事小姐彻底的分析一番,工作少根筋,让人伤脑筋,什么时代了这种人还能存活?
正当我打得起劲时,走廊上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是无声鬼从前面经过,玻璃帷幕的窗户就是有这个缺点,里面干什么?外头做什么?一目了然,很难逃得过大家的眼睛,老板大概怕属下乱搞,才会把办公室的窗户透明化。
是该下班了,再被无声鬼拦车的话,这会儿我肯定会昏厥过去,关上电脑拎起皮包,又是夺门而出。
走在空旷的停车场,心里开始发毛,有个声音不断跟着我,车子就在前方,上了车就没事了。
不会吧!在皮包里竟然摸不到车钥匙,一定是刚才找针线包时掉在抽屉里了。
不回去拿今晚肯定回不了家,回去拿今晚铁定腿软到无法回家,讨厌陷入两难的感觉。
我该求救,学姐、艳菁今天有班,浩硕凌晨两点才下班,浩铭跟陈翔也没那么早下班,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永远都没空,除了找东之外,我没人可求,总不会去找小野猫来帮忙吧!她看起来比我还胆小,硬着头皮只好打给东。
电话响了许久始终没人接,在转语音信箱前一秒,电话接通了,我迫不及待向他求援。
“东吗?”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没搭腔,我急得再问了一次。“是东吗?”
“我是他女友,你是哪位?”话筒传来一句大音。
吓得我喀嚓挂上电话,是心虚、是害怕?还是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东的手机出现女人的声音?
我到底在做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玩火自焚、还是飞蛾扑火?总之,不论玩什么,都不适合我这把年纪的女人。
坐在引擎盖上,从皮包中拿出香烟来,快点,现在除了它没有任何一项东西能平息我狂跳不止的心。
我不确定接电话的是小柔,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一点我不像印象中会歇斯底里的她。
难道是东的新欢?有了新欢东才抛弃旧爱,我的脑袋开始胡乱的运转,像台除草机轰隆隆作响。
弹掉烧尽的烟头,将烟屁股放入一旁的垃圾桶中。别再想了,一个永远不属于我的男人,何苦勉强自己去追求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少了谈恋爱的资格。小柔随便做个表情都自然可爱,而我不论做什么都太过虚假。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钥匙果然掉在里头摔上门逃出这栋鬼影幢幢的公司。
车子在街上晃了好几圈,来到上回东带我来过的那间店,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人的嗅觉非常的灵敏,远比视觉、听觉管用多了。
这间店跟一般的餐厅不同,原以为他们只卖中华料理,其实不然,过了晚上十点便转型成了标准的酒吧。
常听浩硕说东是夜店王子,此言果然不假,连餐厅都能变成夜店,青蛙当然也能变成王子,昏暗的灯光有着催|情作用,难怪这么多年轻人喜欢泡在这里夜夜笙歌。
服务生把我安排在吧台的左边,坐在高脚椅上可以把最优美的姿势展现无遗,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二郎腿的姿势,不吝啬该颁他一个最佳挑逗奖。一个女人只要懂得运用肢体语言,就算长得丑一点也没关系,照样可以吸引异性。
看着酒单下不该点什么酒好,来回浏览了VODKA吧,酒精成分区区只有5%,应该难不倒我这个三点点点。
酒吧中拨放着少有的打击乐,终于知道东那天在车上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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