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转过头的时候,那里哪还有他的身影,有的只是两张无人的空位。说起来,那还真是碰巧,冰帝和花咲的教练,竟然在这一天同时因故缺席。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谷川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胡来。
“岳人,藤田的球就拜托你了。我的左手没有回击它的力量。”这也是她为何在右肩受伤后,迟迟不用左手的原因。
明显看到在自己前方的少年脊背瞬间一僵,可随即却又转身对她自信的言笑。
“放心好了。”
……
向日的话让她不由地蹙眉。她知道向日的手臂已经和她一样差不多到了极限,可是只要向日能击回藤田的击球,她就有一丝把握能凭着技巧赢球。
然而,体力的透支却是眼下让她最为头疼的。
不易觉察的苦笑一番,或者根本用不了三十分钟那么久,以她现在的体力消耗速度换算,十五分钟的时间有可能便是她体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为了能抓到对方哪怕在细微不过的破绽,她尽全力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摇摇欲坠的身子和那渐渐变得迟缓的反应让她感到力不从心。
紧了紧手中的球拍,或许现在只能拼命一搏了。
高挑着眉在观众席上静静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迹部,此刻却对自己先前的承诺感到了一丝后悔。
这个笨女人!
迹部不由的在心中暗暗愤然道。可他望向她的眸,却是满满的担忧与温柔。或许此刻,在这里用上‘柔情似水’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眸光,一点也不为过。
“22—22 冰帝。”
又一次追平的比分,预示着新一轮对局的开始。
被抛向空中的球,不知道在被反复击打了究竟多少次,终于在避开了向日后飞向她的脚边。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就连站在这球场上都显得吃力万分,哪里还顾得上去顾及什么球路。因此,什么也没有想,什么招数也没用,只是吃力的挥拍将它击回。
可是随着挥拍牵动身躯,她分明有些难以保持平衡的打了个踉跄。这让在场外看她比赛的众人,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只是好在她及时用球拍撑住了地,这才没有跌倒。
“你还是放弃吧。”长谷川望着她,不露声色的蹙了蹙眉,但转而又换上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扶着球拍站稳。“我……我、会坚持,我所坚持的。”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话语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可是这句话却让与她相近的向日和长谷川听得很清楚。
向日没有转身而是一味的回球,只是他的唇却随着她的话淡淡地上扬了几分,疲乏的身体也好似在瞬间恢复了许多。
不知为何她的这句话让长谷川一阵沉默,而随着她的沉默是冰帝23—22的暂时领先。数秒后长谷川回神,认真的直视着对面球场上的小岛千枝。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又将视线游移到一侧观众席上的一个空位上,然而待她再次回眸时,她的眼中却是腾然而起的坚决。
“我一定会赢!一定要赢!”
她忽然变得像发了疯一样,猛烈地攻击着,这突然变快的节奏让小岛千枝与向日着实有点难以吃消。
恍惚的回着球,可长谷川望向空位时的那一瞬黯然,却让她很是在意。那一侧的观众都穿着一样的校服,看起来和长谷川所穿的网球服颜色很是相近,难道说那里是花咲的后援团?
那么,长谷川之所以这样,全是为了那个缺席的人吗?
对了,她想起来了。先前的那两个男生所说的话,长谷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偷偷地望了一眼此时正在疯狂挥舞着球拍的长谷川,却也在偷望的同时看到了她被汗水浸湿的球服与她双膝上那两大块的乌青擦伤。
长谷川受伤了?!
在猛然一怔后她浅浅落眸,没人能猜出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离那个笨女人承诺的时间还有多久!”迹部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个坐姿。
“还有十分钟。”
忍足推了推眼镜,轻声道。
十分钟?!听到忍足此言的众人,不免得担心了起来。
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可是却毫不见局势有任何改观,他们彼此总是你追我赶的把比分变成平分。
“24—24 冰帝。”
这不,比分又以向日的一击短截球而拉平。
站在球场上,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唯一知道的便是时间绝对超过了自己先前预料的十五分钟。
攥紧了手指,她只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身体,都不允许她在拖延下去。长舒口气,看来此时已没有了选择。
为了防止身份的暴露,她一直在使用他人的招数,然而此刻却……
虽然眼下看似解开了那孩子被冤枉的真相,可她却总有一种感觉,那件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她的直觉告诉她,长谷川和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并不是一个人。相比长谷川悻悻的话语,那个人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要更为的老辣、凶狠得多。
所以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暴露身份,而是打算在比赛结束后再私下找长谷川去证实。
然而,现在的她却陷入了矛盾的漩涡中……
想赢,就必须使用自己的招数。
想隐藏身份,又必须‘封印’那些招数。
眼瞅着时间的流逝与体力的丧失,她咬了咬牙,决定用那一招。
那个招数并不算独属于她的绝招,但却是让她在事后最好解释的招数。
只见她闭目站立,而随着她的伫立就好似连风也被静止了,围绕在她身边的是完全变了模样的气氛。
这个莫非是……
“无我境界!?”
观众席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叫喊,随着喊声而来的则是一些观众的泰然处之和一些观众四目交接的议论。
轻了瞥了一眼刚才叫喊出声的中年大叔,她淡淡吐了一口气心无旁骛。
是的,这是最初级的无我境界,会将使用者曾见过的招数无意识的运用。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很有可能会无意识的用到一些‘特别’的人的招数,可是比起被他们熟知的专属绝招来说,却是相对的降低了不少身份暴露的风险。
吾心似无,空即为无。
只有心无杂念才可以进入无我,而无我境界的最大副作用便是体力的严重消耗。这对现在的她而言近乎是致命的,此刻25—24的领先战绩如果再被拉平,她将再无余力继续比赛。
所以,机会转瞬即逝。她必须在她还有余力应对的时候,结束比赛。
随着体力的高速消耗,让她的意识停留在了一个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边缘。可随着比赛时间的流逝,她的那份清醒也渐渐被模糊吞并。
“这一分没有被马上追平呐,这样下去千枝他们会赢吧?!”菊丸显得有些激动的将视线从赛场上移开,望向自己的队友。
“手冢……情况似乎不怎么乐观啊。”
与菊丸的激动不同,不二却是睁着冰蓝色的眸,淡淡地望着球场上的她对手冢说道。
“啊。。”清冷的应答声,严肃的表情是手冢的反应。
相比青学众人而言离她近了许多的迹部,在看到她轻摆的身子和那空洞无神的眸光后,微敛双目、紧紧握拳。
当她再次挥拍时,身体不可自制的猛然向左一偏,只是好在这一下她并未跌倒。倒是让试图击回她那球的长谷川,一不小心猛地跪倒在地。
眼看着即将赢得这决胜性的一分,可是没想到站在网后的藤田却一个反手将球击回。
望见因自己的失误而差点失分的球被击回,跌坐在地上的长谷川长舒一口气,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然而,她的左膝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撞击,不论她站起来几次,不出几秒便又会重新跌坐在地。
而在另一半场地的她相比长谷川而言,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的眼中已如一滩死水,只是像个机器一般机械的挥拍。
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深锁着眉、半佝偻着身子,在又一个挥拍后,她忽然一阵猛咳,随后用未握拍的手紧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但即便是这样,她持拍的手仍然紧握着球拍。
看到她这幅样子,迹部和忍足同时一怔。紧接着他们便如同离弦的两支箭一般,向她冲了过去。
迹部的心忽然变得很乱很乱,并伴随着一阵绞痛。
什么做好的承诺、什么重要的比赛,在此刻相比她而言,这些算得了什么!
“比赛我们弃权!”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呢。
今天喵的城市天气很好,和前些日子的大雪不同,让人感觉好热、好热呢。
☆、预料外的结局
随着这声突兀的喊声,是滚落在向日脚步的球。
如果不是这意料之外的喊声,恐怕比分又将再次拉平。
除此以外,它不光是打乱了比赛的节奏也同时让全场观众为之一愣。
高挑下眉望着被忍足拉出赛场的她,迹部紧蹙双眉而不语。
在忍足所搀扶下的她,用越发黯淡无神的视线将球场扫视一圈,最后落眸在远处的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上。
是他,喊出了那声弃权吗?
她微露不解,想要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因为在印象里那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声音。没错,那个声音并不属于冰帝和青学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不论他是谁、也不论怎样,她都不愿意弃赛。
“我……不想弃赛。”
迹部本一脸担忧地盯着她的脸,却在听到她那伴随着哀求眸光的呢喃后,凛然动怒。
“笨女人,你不要命了吗!”
迹部的吼声让一旁的向日和忍足一怔,也让紧随他们而来的众人呆立在原地。望着他严肃动怒的表情,她扯着嘴角苦笑了一番。
她知道,现在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一切将以她的错误而结束……
仰头长叹一声又落眸于方才的那个模糊人影处,此时那个模糊的身影已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并慢慢举步向他们走来。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就好像被什么一下子抽走了一般。曾有过的坚持也随着这一瞬,溃不成军。
那个人在他们面前站定,在与迹部一阵对视后转身走向裁判席。
“比赛我们弃权。”
待他走近后,她更加确定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但他与迹部那瞬间的对视却告诉她,他们二人的相识。
或许,是网球部中什么她未来及认识的人吧,毕竟她与他们已多年未见,若是他们身边多了一个队友,并恰巧因什么事在她出现时暂停了社团活动,现在又恰巧赶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她却无法细致的去推敲他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简短的六字‘比赛我们弃权’,此刻正如利刃般切割着她的身体。
“宫野部长,为什么我们要弃权!”望着那个金发的少年,长谷川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又不甘的呐喊着。
而被他唤做宫野部长的少年却是望着她淡淡蹙眉,他的眸光似海般深邃,也如海一般的冰冷。
错愕的不光是长谷川一人,还有她。本以为他是网球部的什么人,他的那声弃权也是对她与向日而言,然而结果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竟然是花咲网球部的部长?!那、那刚才他所说的弃权是在对长谷川和藤田说吗?!
恍惚间她竟有些庆幸,可随即却是更多的不甘。
不论他们哪一方,她都不希望以弃权这样的方式结束掉这场比赛。兴许是注意到了她不甘的注视,宫野在未回答长谷川的情况下,转身向她走来。
他先是蹙着眉微微打量了她一下,随即又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
望着勾勒他脸部轮廓的柔和线条在瞬间变得很是僵硬,被忍足搀扶下的小岛千枝不由地挑了挑眉。
宫野先是轻瞥了长谷川一眼,随即又很是抱歉的对她弯腰鞠躬。
“我代表我的部员向你道歉!”
忽然的鞠躬,久久未抬起的头让她感到阵阵错愕。不去看她本人的表情如何,冰帝的其余众人只是一语不发的紧蹙双眉,望着迹部不由攥紧的拳,同时她也感觉到忍足所搀扶着她的手,也在那瞬间不免加重了几分力度。
“宫野部长!”长谷川不顾自己左膝的伤势,只管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
望着长谷川担忧又心疼的模样,她一眼便明了,长谷川口中的宫野部长便是她本人喜欢的人。
“长谷川,如果你还当我是部长的话,请为你所做的一切道歉。”正做鞠躬状的宫野轻扭过头,淡而冷的对长谷川说道。
那一瞬,她看得很清楚。
听到他此言的长谷川在一瞬间,怔住了。她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球拍,任由球拍‘哐当’的一声砸在球场上。
而她本人则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人偶一般,呆然地僵在球场上。直至很久她才紧抿着唇,机械般的开口。
“很、抱歉……”
“你觉得现在道歉有用吗?”
向日并没有像先前一般斥责她,只是淡淡却冷漠的低声道。
长谷川没有说话,而是望向那个仍在对小岛千枝鞠着躬的熟悉身影,心口猛烈的抽痛着。
是啊,对于现在而言,道歉什么的已经没用了吧。对那个人道歉,也没用了吧?从他望向自己时那淡漠又透着失望的眼神,她便明白了。
长谷川恍惚呆滞的样子让她的心中异常复杂,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而复杂,却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望着在自己面前鞠着躬的宫野,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你之所以弃权,算是为了弥补长谷川所做的一切吗?你……认为我们会输,所以才会……”
微微一顿,“如果真是这样,你和长谷川做的有什么两样?所以……请你抬起头回答我。”认真严肃的表情挂满了她的脸颊。
如果真是那样她只会说,‘即便是因体力不支而倒在球场,亦或是被强迫放弃比赛,我也不要别人施舍而来的荣誉!’
按照她所说的,宫野直起了腰。“如果,不能继续比赛的单单只有你们冰帝,我不会选择弃权。”
只见他紧了紧拳,捏得指尖发白。“藤田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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