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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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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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到,一脚踢翻桌子,破口大骂:“李清!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敢算计本王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琮的脸上胀得通红,眼睛里似喷出了火焰,一根青筋在额头上暴起、突突跳着,他刚刚得到消息,贾海被抓,他的十万贯钱竟然被认定为海家的家产,没收官府,李琮气急败坏,象一头发狂的野兽,他此刻就想将李清撕成碎片。

“天啊!我的十万贯钱。”屁股坐在上,欲哭无泪。

他的儿子李俅默默站在门外,听父亲在房间里又哭又闹,他的脸上挂满了羞愧,由于他自负,在扬州上了李清的大当,等他回来时,李清早就见过了皇上,让他尝到了败军之将苦楚,而今天他又一次狠狠捉弄了父亲,李俅的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牙齿几乎要被咬碎,‘李清,你实在欺人太甚!“

他却不想想,他父亲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罢了,但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李俅多少吸取点教训,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把李清怎样,而是如何应对眼前的这场危机,海家贩卖军械案当时轰动全国,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父王便是海家的大后台,只不过没有抓到证据,而这一次却不同,海家逃出的余孽竟然是庆王府的大执事,

如何也无法解释了,至于钱,那更是身外之物。

“我的钱啊!。

李琮一声一声对钱的肉疼使门外的李俅也忍不住鄙视起来,‘堂堂的皇长子,难道就是这副德行,孰重孰轻都分不清吗?’

李俅其实并不是李琮之子,他是已故太子李瑛之子,在他少年时父亲身死,家破人亡,他被送给无嗣的大伯做继子,也就是现在的庆王。

“钱啊!我心肝,你们快回来吧!。的钱!”

父王的哀号使李俅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大步走入,只见他的父王披头散发坐在上、目光呆滞,嘴唇上还糊着鼻涕,那神情,活象一个被强暴的妇人,李俅紧走两步,赶紧将父王扶起、坐在椅子上,“父王,钱不重要,不要想。

李俅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琮‘啪!’一个大嘴巴子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立刻肿了起来,耳边只听见他恶狠狠道:“钱不重要什么重要,我想要太子之位,你能给我吗?”

李俅心中勃然大怒,心中生出一股想杀人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咬牙道:“要是皇上知道父王包庇海家余孽,父王就是下辈子也休想做到太子。”

他话说得极不客气。但李琮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却被他的话唬了一跳,

“你说什么!皇上怎么会知道我包庇海家?”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当那李清是善男信女么?只要贾海招了,他随时可以一本折子递去,那时事情就大了。”

此时,李琮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儿子说的话完全有可能,李清若想告自己。随时可以办到,他低头沉思片刻,道:“吾儿的意思是说,要先干掉贾海?”

李俅微微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身子略略前倾。对李琮道:“此事我倒觉得藏有一些猫腻,据我所知,贾海关押在万年县县衙的消息便是柜坊中人放出的,我怀疑这极可能是李清的意思,他目的应该还是想放父亲一马,所以就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父王,既然扬州官盐失窃案他是用李成式来做替罪羊,想必这次应该还是一样,估计他也是不想过于得罪父王。”

“你是说直接派人到万年县县衙。一刀将贾海宰了就是吗?”

“是!孩儿正是这个意思。”

李琮叹了口气,杀了他倒简单。但自己的十万贯钱呢?也就因此打了水漂,他心中极度郁闷。却只得无奈道:“此事便交给你去办,早一点将他干掉,免得再节外生枝。”



夜已经深了,天色阴沉沉的,空中布满了厚厚的彤云,没有月亮,劲风不时掠过树梢,刮起一片片落叶。万年县县衙附近一片寂静,巡更的梆子声有气无力敲着。紧靠县衙一户民宅边上,一个睡眼惺忪的起夜人正站在墙根脚抖动着身子,忽然,一条黑影从他头顶掠过,吓得他魂不附体,三步并成两步向屋里逃去。

县衙大门紧闭,两个巨大的石貔貅面目显得异常狰狞,衙内***全黑,巨大的树影下隐约可见门窗的轮廓,这时,黑影从墙外一株大树上一个轻松的空翻,便越过高高的县衙围墙,如一片枯叶飘落,他警惕向四周看看,覆脸的黑巾上缘,一双精亮的瞳子熠熠发光,又过了半晌,眼看约好的时间到了,他轻轻打了个呼哨,一阵轻微脚步声便从转弯处传来,随即出现一名皂衣公人,见黑衣人亮出一块银牌,他便焦急道:“那厮很精,我送去的茶饭根本不吃,一时下不了手。”

黑衣人摆摆手,森冷道:“小王爷已经料到他会这样,所以我才来,他关在何处?你给我前面带路。”

“就在偏房,请随我来!”



贾海带着枷锁被关在县衙最边上一间空房里,粗大的铁链穿过他锁子骨,将他圈在一根铁柱上,几个衙役则在外间看守,他被动了重刑,下身几乎被打烂,此刻他万念皆灰,什么报仇雪恨的大计已离他远去,他知道自己此回必死无疑,就算李清放过他,庆王也不会让他活下去,他实在太了解那个狠毒无情之人,家族的覆灭早在百年前便注定,从他的先祖第一次卖武器给吐蕃人之时,到他就是最后一人,白天他一切都招了,所有的口供都画了押,包括他替庆王干的种种丧尽天良之事,既然自己必死无疑,那他也不会让庆王安度余生。

外间的几个衙役喝了酒,已经鼾声大作,酒菜香飘来,使贾海觉得饥肠咕噜,他瞥了一眼脚边的食盘,里面是臭鱼烂虾,还有一堆散发着霉味糙米饭,这是刚刚换过的,应该没有毒,但这等恶劣饭食,让他如何咽得下去,但是饥饿感实在难忍,贾海叹了口气,只得端起了食盘,可就在他拨掉鱼虾刚要吃饭之时,头顶上却传来一阵轻响,一抬头,一个黑衣人已如狸猫般落,他紧紧盯着贾海,狠毒的目光中流露出死神的冷笑。

‘哐当!’食盘落,贾海的心似掉进了冰窟,虽然他知道自己必死,但死神真的来临时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来人。喉咙,生机渐渐从贾海的眼中消失,剑一抽,尸体便直挺挺扑倒在。

黑衣人又小心触了他的鼻息,确认他已死,这才将剑收好,纵身向屋顶跃去,但他刚刚触到屋顶便立刻发现大事不妙,屋顶的洞口,一支闪着冰冷光泽的箭尖正对准他的面门,他身在空中,竟无处借力,耳边只听‘噗!’一声,黑衣人只觉面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摔落下。



次日,庆王杀人灭口的消息便在长安街头流传开来,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的大批官员纷纷赶到万年县县衙,将贾海及黑衣人的尸体运走,同时也抓走了那个替黑衣人引路的公人,中午时分,贾海的供词和李清的奏折便悄悄摆在李隆基的御案之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科举案(七)

李隆基这些天几乎上午都不再来御书房,只是午后过来看一看,一般只呆一个时辰便走,大量堆积的奏折都是高力士在替他批阅,这正如温水煮蛙一般,当习惯已成为自然便很难再改变,财政的好转和可预期的盐税收入反而使得李隆基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松弛,渐渐沉醉于夜夜笙歌、梨园琐事之中,这是李清推行新盐政之初所预想不到的。

时已近午,勤政殿的当值太监开始忙碌起来,通风、暖房、放翰林入偏室、通知侍卫清场,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即将到来。

“皇上驾到!”

随着殿外一声清亮的喝声,大批侍卫、内官簇拥着大唐皇帝缓缓出现在殿外,虽然还没有开始处理政务,但李隆基的脸上已经疲态毕露,眼圈乌青、眼袋明显,脚步也显得有些虚浮。

高力士紧跟在他身后,眼中充满了忧虑,皇上实在是因为纵欲过度,安禄山所献的秘方催情强效,使他不能自抑,这样下去,皇上的身子非垮了不可,高力士不由暗暗诅咒安禄山,给年过六十的人献春药,其心可诛啊!

李隆基昏沉沉走进御书房,迫不及待坐进了那个有些陌生的位子里,连他自己都明显感觉到已经心力憔悴,李隆基闭目半晌,眼前的眩晕感渐渐消失,他看了看干净光洁桌面。只零零星星摆着两三份奏折,他心中蓦一松,满意望了高力士一眼,其余的他都替自己处理掉了。

“科举情况如何?”李隆基随手捡起一本奏折,心不在焉问道。

“前日已经结束,现在正在审卷,估计今明两日便会有结果出来。”高力士一边应答一边悄悄观察李隆基的脸色,他正在看的奏折是李清刚刚送来。弹劾庆王包庇海家余孽,平日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随后附的是贾海的供词,桩桩件件,记录得十分详细。

高力士之所以将这份奏折留下来,还是出于护太子李亨的考虑。太子李亨目前的低调表现令他十分满意,眼看李隆基身体每况愈下,高力士必须为自己寻找后路,李琮登基大典的希望已无,此刻大力打击他,便是对李亨的人情,这笔帐高力士还是会算的。

果然,李隆基并没有将高力士的回答放在心上,他的脸色渐渐转为凝重,眼中不时闪露出恼怒之色。但长期从政经验告诉他,此事只是一个表象。其中必然还有更深的背景,想到此。李隆基重重将奏折拍在桌上,怒道:“传李清速来见朕!”



李清此刻正在户部衙门里批阅盐铁监转来的报表,为防止历史上盐铁监架空户部的重演,所以在制定新盐法条例之时,特加上了‘盐铁监的帐表将先呈户部勾判再返还’这一条,这样,户部实际上便有了监督权。

这时,李清的幕僚匆匆进来。急道:“大人,皇上圣旨到!”

他话音刚落。几名宦官已经到了门口,却没有直接闯入,“李侍郎,皇上命你火速去见驾,事不宜迟,请即刻跟我们走。”

“我知道了!”李清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折子揣进怀里,便披上衣服随宦官而去。

不到一刻钟,他便赶到了兴庆宫,此刻他心中已经想好了腹稿,不说他也知道李隆基找他是为何?上一次他是为了推行盐法,才饶过庆王,不追究他曾刺杀自己,但庆王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只有狠狠教训他,才能让他真正害怕、不敢再起恶心。

“禀皇上,李清已经带到!”

高力士看见门口宣旨宦官的眼色,便立刻向假寐中的李隆基禀报。

“命他进来!”李隆基微微睁开了狭长的龙目,帝王威严渐渐散发开来。

不多时,李清被带进御书房,他急上前一步,跪倒行礼,“臣李清叩见皇帝陛下!”

李隆基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平身!朕有话要问你。”

他举起手中的奏折,冷冷道:“这份奏折背后之事,你为何不禀报朕。”

李清从上站起,躬身道:“臣并非不想禀报,只是有些事尚无直接证据,只是臣推断,庆王又是皇长子,臣实不敢妄言。”

李隆基脸色稍霁,李清的意思他懂,庆王心术他也清楚,想必是做了什么大案未遂,被李清掩盖过去了,李隆基的心中有些感动。李清几次三番维护自己的面子,自己这个儿子却不知好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侍郎,你尽管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清沉思片刻,便道:“庆王命海家余孽冒充成都商人在西市场柜坊存了十万贯钱,存期三个月,但只过了几天他就提取,这期间他似乎知道柜坊的钱被借用了,时机捏拿得十分巧妙,若我们兑付不出,信誉将大扫,臣只是从发生的事情和可能产生的结果来推断,并无直接证据。”

李清说得已经十分清楚,李隆基立刻便明白过来,庆王是想利用朝廷资金紧张来逼迫柜坊,使李清的试验失败,李清话中的另一层含义,李隆基也听出来了,‘他似乎知道柜坊钱被借用’,言外之意是指有人与他有勾结,共同策划了这个阴谋,此人是谁,李清不说,李隆基也不想问。

“这海家余孽现在何处?”李隆基努力使自己语气平淡,但他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了,若李琮真卷进海家事件中,这将是皇室的一大丑闻。

李清淡淡道:“臣本想让他安静消失,但昨晚他已经被人暗杀,闹出了动静,此事现在已经传遍长安,想堵也堵不住了。”

“什么!”

李隆基紧紧盯着李清,见他脸上泰然自若,他自然明白这是庆王下的手,但闹出动静恐怕就是李清布的局,他此刻心中又苦又涩,想发作又没有理由,一口气只得憋回心中。

“那十万贯钱你又如何处置?”李隆基拉长了脸,也拉长了声调。

李清不慌不忙,递上一

道:“这是这几个月的收支,金库将尽,这十万贯钱孽既然交代是海家在长安的余产,臣便将他没收充公了。”

李隆基没有说话,他接过折子翻了翻,里面很明显的写了三处宫内支出,仅三个月便拨了近五十万贯,他脸上有些发烫,他心中是很清楚,仅梨园弟子用金丝银线制的戏服,少说就值万贯。

‘罢了,就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李隆基暗暗叹了口气,奏折一合又还给了李清,“此事你便看着办,不用再向朕请示,朕现在有些乏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李清。

“臣告退!”

待李清退下,李隆基的眼睛猛睁开,回头对高力士厉声道:“你去替朕警告那逆子,他若胆敢再犯一丝一毫的错,朕就贬他为庶人,永不准出门!”

高力士刚要走,李隆基又叫住了他,冷冷道:“你再告诉他,他既然有钱没处花,从现在起,没收他的全部田产,再罚他五年俸养。”

高力士心中一寒,除了开元二十五年因为皇位而杀三子外,这样严厉处罚儿子,在他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碰到,看来皇上今回是动真火了,他不敢多说,唯唯诺诺领命而去。

李隆基颓然躺在椅子上,他只觉浑身疲惫不堪,什么事都不想问、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一觉,过了半天,他才轻轻挥了挥手,“回宫!”



庆王府,李俅被庆王狠狠责打一顿,已经被关了起来,罚他半年不得出府,李琮火气已经忿满得无处发泄。偏此时,杨国忠上门来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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