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不高兴,陆丰却是松了一口大气。他在京师中虽然算不上天字第一号中官,但也还算是有头有脸,再加上执掌东厂,人人都得给几分面子,结果在宣府竟是处处掣肘。锦衣卫费了老大的功夫才能指挥得动不说,犹如梳一般把整个宣府梳理了一遍,最后却是地痞流氓抓了一堆,要抓的间谍一个都没有,还得成天面对阴阳怪气的海寿。
这天巳时二刻由程九给自己穿上那件大红缎绣。“虽说宣府地锦衣卫没几个好东西咱家大把银子撒下去。照样能砸出些水花来。要是咱家没弄错回张越刚刚到兴和。鞑子大军就忽然围城。这未必是巧合。要真是王冠干地好事。那他就等着和黄俨一个下场好了!张越看着温文和煦。骨子里却是狠角色。不是有句话叫事后算总账么?”
九心里却不以为然。可是。瞥见陆丰那眼睛里闪动地凶光。他便立刻装起了糊涂。看这样子。这位主儿在宣府这些时日被压制得狠了。恐怕打算即便不是也要硬栽赃。话说回来。谁让那位镇守太监屁股后头不干净?
张越这一次轻车简从打宣府回来。自然比上次押运辎重往那里去快了许多。然而。由于冰天雪地里围城十几天。如今一根弦松下来。马车走了不多久他就觉得有些发热。服过随身带地丸药之后仍是昏昏沉沉。随车地连生连虎见状不妙。都比当初守城那节骨眼上还紧张。连忙去请示了同行地海寿。于是在万全耽搁一晚瞧了大夫。又服侍张越洗了一个热水澡。次日一早方才再次上路。
由于张越平日很少生病。连家兄弟压根没机会伺候病人。在车上只能一遍遍地拧着毛巾。还得顾忌车内烧着脚炉手炉得通风。直到宣府城在望。连生方才松了一口气。遂轻轻推了张越一把:“少爷。您可好些了?宣府已经要到了。不如进城之后别急着见那些大人。”
“顶多就是感染了风寒。哪里就连人都见不得!”
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张越觉着人精神了些。于是便半坐起了身子。又吩咐道:“回头煮一
姜汤趁热服下去,捂着被子发一身汗就完了。也就紧张太过,如今应景儿全都发作了出来,不碍事。你们都记着,回头不许对人说我病了,没来由为这点小事让别人操心。撑着见完了人,等回了地方一觉睡到明儿个天亮!”
“别说少爷您在兴和遭了那么大的危险,就是昨晚上在万全洗下来的水和黄泥汤似的,要是家里人知道了,少奶奶固然不说,太太到时候肯定要火冒三丈!小的和大哥有几个胆子,回去敢对人说您曾经生过病?”
连虎苦笑着从一旁找出了那件锦袍,张罗着给张越穿上身,又手忙脚乱地梳头结发戴乌纱帽,到最后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声,“要是像上次下江南那样能带丫头就好了,无论是灵犀姐姐还是其它哪位姐姐,总比咱们伺候得周到!”
“都给我闭嘴,这是公务,不是踏青郊游!”
没好气地呵斥了这一对活宝两兄弟,张越就再也不去理会他们,心想幸好昨夜在万全停留了一夜,否则他那副蓬头垢脸的样子简直没法出去见人。整理了一下袍子的下摆,他不由得端详了片刻这件大团花纹的锦袍。不得不说,皇帝在赏赐东西这上头从来不吝惜,偏生在实质性的名义上吝啬得很,这次给一个巡抚的头衔都已经是难得。
由于孟俊公务身,得和宣府左卫指挥使越嘉远暂时停留在兴和,所以这一行就是周百龄率剩余的京营卫士护送张越和海寿回来,而其他伤员等则是等天气转暖再送往万全。这会儿一行人刚刚抵达宣府北门,就有早就等在这里的人迎了上来。相比总兵衙门的几个军官,陆丰的那一身道:“你既然巡抚宣府,有些事我得和你通个气。前头有人告密,说是王冠暗自将宣府军情送与东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乱七八糟的感想(今天第一章已经更新)
,这七天别人都开了无数单章,但我实在是没时间天忙里偷闲,有几句话想说。
这本书上传的时候,只有大概三万字的存稿,因为我习惯了边写边发,因为能关注到读者的反应。刚开始写的时候压根没查那么多资料,谁知道后期资料堆积越来越多,风土人情、地理河山、官场人物、制度……咳,就这么写还是bug无数,没办法,俺不是神仙,没法子不犯错误。
这半年是异常紧张的半年,拼完新书月之后存稿告罄,好容易存了几章,结果九月份发烧到四十度,现在想想,那时候不会是H1N11流感吧……接下来是高尔夫比赛的稿子铺天盖地,再接着就是家里头乱七八糟的事情满天飞。所以,十二月月底的时候,我老爹对我发脾气了,说是你不能整天宅在家里,天天中午给我下去散步,别赚到了稿费把人给折腾病了。于是,好吧,现在天天中午下去散步一小时,哪怕是四处瞎逛。
所以,本来老爹怒吼一声,让我元旦期间一天更一章好好调整一下,结果倒好,双倍月票……而且就在岁末年初,**福利制度大变化,一闷棍打下来,发现以后压力太大,分类月票那一千块奖金就变成了更重要的东西,没说的,老爹也只能苦笑,拼吧!有位同学说我现在是从稳定的中饭晚饭成了下午茶夜宵,咳咳,这就是完全没存稿给折腾的。之前那几本书,哪一回不是十章八章存稿,可那时候真是写的随心所欲啊,哪里像现在天天啃资料,几乎半点空余时间也没有……
毕业五年了,爹娘虽说不至于常常唠叨,但总是惦记着我的那桩大事。上回人介绍了一个,结果人家嫌我太忙。摊手苦笑,我也想天天轻轻松松过日子,放假了出去买东西逛街旅游,也许再加上谈个恋爱?问题是除了一小撮人,要想过好日子哪能没有压力,难道让父母一大把年纪再出去干活?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怪父母没出息于是自己就混不好的人,养了你老大就是让你怪父母没出息的?呸!
爹娘确实很体谅我,他们帮不上忙,只能尽全力关心我的生活,我的书。用我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那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然,他们不会到处去向亲友宣扬我写了什么书,不想给我造成任何困扰,更不喜欢吹嘘。所以我能回报他们的东西真的很俗气,钱。每个月稿费的至少百分之八十,我都是直接给了他们,补贴家用或者存起来,我不管。
能够找到一份自己喜欢且又能挣钱的工作不容易,编织故事是我从小的梦想,能用它养家糊口更是我的幸运。我不羡慕人家粉丝榜上的盟主多,因为看我书的书友们都很善良,常常因为我简简单单一堆牢骚就支持我。
谢谢你们,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双重危机
由于大明向来有凿山伐石之禁,因此用煤向来不如用炭多,宫中和达官显贵更是如此。宫中所用柴炭品种最多,专供御用的乃是出自易州的红萝炭,御膳房使用的是马口柴,东宫皇太孙宫及东西六宫妃嫔等所用的乃是银霜炭,也就是俗称的白炭。至于文武百官等等也都是各自采办过冬柴炭,而北镇抚司锦衣卫诏狱中的犯人们是否能有柴炭过冬,这就要看上头的心情和家里是否殷实塞得起钱了。
这天袁方亲自去诏狱中巡视了一圈,发现除了某些要紧犯官有薪炭供给,好些官员顶多只能要些热水灌汤婆子,出北镇抚司的时候就有些踌躇。想起自打北边的准信传来之后,皇帝的心情就相当不错,他不免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当下就转道往宫中去。从东华门入宫,经过端本宫后头的时候,他恰巧撞上了朱瞻基一行迎面行来,连忙退避道旁行礼。而朱瞻基此时心中有事,压根没有注意到,就要径直走过去的时候,旁边的房陵却提醒了一声。
“皇太孙殿下,那是锦衣卫袁指挥使。”
“唔?”朱瞻基侧头一瞧,这才认出是袁方,遂转身走上前去。
吩咐了免礼,他就若有所思地问道,“听说锦衣卫要给宣府卫所换人?”
这位皇太孙的耳报神怎么这么快?袁方想起陆丰捎回来的话,不禁存了几分小心,遂赔笑道:“回禀皇太孙殿下,因鞑靼谍者乃是从宣府过境,这宣府卫所又在查访中没发现丝毫端倪,所以臣打算从京师调几个精兵强将过去。毕竟皇上北征必然是打宣府出发,若是有什么危险人物潜伏身侧,到那时候再大动干戈就晚了。”
“你倒是未雨绸缪。”
朱瞻基微微一笑,随即就转身离开。等进了自己的皇太孙宫,屏退了随从和寻常太监宫人,他方才召来了老太监黄润,直截了当地问道:“刘永诚算是什么意思?王冠乃是钦命镇守中官,张越如今巡抚宣府军务,好端端的怎么会找他的茬?张越的脾气我了解得很,决不是作威作福的人。除非王冠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何惧之有?”
黄润发觉朱瞻基这口气不对,差点想直接把事情推在刘永诚身上,最后还是临机转了话头。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他就赔笑道:“殿下,御马监刘公公海公公原本在十二监里头排得不前不后,这些年因为执掌亲军方才往外头拉拢些人。他们一直都是倾向于东宫的,王冠又算是投靠了他们的人,所以有什么事找上了东宫也不奇怪。这下人难道不该找主人撑腰?”
“你的意思是他们恐怕还找过父亲?”ωωω.ㄧбkXS.
见黄润讪讪的不敢回答,朱瞻基不禁大为恼火,当下就冷哼子一声:“以后这种事情你少牵线搭桥!黄俨那个老货死有余辜,刘永诚和海寿那会儿保住了王冠,但是也别像护犊子那样护着他一辈子!这种见风使舵骑墙头的货色,就算用也得防着!”
“是是是,小的回头一定向刘公公好好说说……”
而袁方此时此刻已经等在了乾清门。虽说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但这会儿得知里头杨荣正在奏事,他就阻止了要派人往里头通报的孙翰,呆在门前等了起来。这乾清门正好是在风地里,入宫又不许戴暖帽,文武都是乌纱帽,因此不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只是不敢轻易跺脚,又趁着这机会很是思量了一下最近层出不穷的事情。
“袁大人,小杨学士刚刚奏完了事,我已经让人进去通报,您且等一等。”
直到听见孙翰的提醒,袁方才抬起了头,恰好瞧见身披重裘的杨荣从台阶上下来。那天阁臣廷议的经过他想方设法打听到了,自然知道张越的赏赐是出自杨荣手笔,只可惜他在明面上和张越没有半点交情,否则他还真想代替张越他爹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小杨学士。那样的难题能解决得那样自如,不愧在阁臣中宠眷第一。
杨荣过去不多久,就有小太监前来宣召,袁方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进了乾清宫正殿,领路的小太监又换了一个,而即使没人带路,老马识途的他只从那方向就知道皇帝一如既往在东暖阁接见。到了地头,从那垂着红罗的门进委,低头俯身叩首之后,他就退立到了一旁,先提起预备往宣府调人的事口
“陆丰既然上书要调人过去,你就选几个精干的给他,省得他又和朕说什么无人可用。顺带告诉他,他既然是掌东厂的督公,就该雷厉风行一些,当地卫所要真是那么不中用,直接革除不用,天下想当锦衣卫的人难道还少了?”朱棣最恨的就是下属阳奉阴违,于是连带袁方也训斥了几句,继而才问道,“就为了这么一点芝麻大小的事情也来请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此事臣其是想附带奏一奏,其实还另外有事。”
瞧见朱棣扬了扬下巴示意直说,袁方便躬身道:“北方酷寒,到底和南方不同。如今已经快要腊月了,今年天气寒冷非常,锦衣卫诏狱并未有薪炭供应,臣想请示皇上,能否给年老体弱者每日供炭盆……”
听到这么一句话,朱棣顿时沉下了脸。然而,往日很会察言观色的袁方却只是低着头继续说道:“诏狱中的不少人都勤于读书,书稿每天收集起来都有一大摞,都是些用心的人。
臣因为担心皇上要看,所以一直都吩咐存放在一间屋子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虽都是重犯,不在大赦之列,若是得沐君恩,他们自己不说,就是家人也一定对皇上感恩戴德。”
朱棣原本极其不悦,但袁方口口声声君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一气之下关进去的那几个大臣。夏原吉吴中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违逆他的心意,留下性命就已经是法外施恩,但杜祯……想到之前给张越发去的旨意,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
且看看张越如何表现再说!
“既如此,年五十以上者日供柴炭一斤,六十以上者日供柴炭两斤,其余的若是家里人有愿意送的,就让他们自己送,大牢里头不是享福的地方!”
尽管没有抬头,但袁方这会儿却能够想象皇帝面上的表情,连忙称是谢恩。待到又奏了几件别的事后告退辞出去,到了没人注意的地方,他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让皇帝想起夏原吉吴中杜祯那几个大臣是一条,另外一条却不可对人说。皇帝真正看不顺眼的人早就杀了,不会搁在锦衣卫大牢里头发霉,那里头如今不是些一时触怒了圣意的倒霉蛋,就是真正的东宫党。皇太子是迟早要登基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那时候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就该到头了,不趁机结一点善缘预备着,难道以后还得让张越养着?
希望张越运气好些,趁早再建几桩功劳,早些把老岳父捞出来。除此之年,他也得好好下手查一查竟然有人说杜祯当初曾经向建文帝弹劾过燕王,事不成则受命辞官归隐,昔日在开封还曾和周王朱捕有勾连。这建文帝都“死“了多少年,告周王朱橱谋反的人也海了去了,告密的人是不是疯了?
带着几个随从往回赶,到了北镇抚司的时候,他忽然瞧见对面的墙壁上画了一个白色的圆圈,旁边还有些仿佛小孩子涂鸦似的玩意,不由得愣了一愣。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记号只告诉了张绰,而且那会儿是在南京时约定的,而沐宁林沙乃至于张越都是用的其他方式联络。况且,锦衣卫出没的地方,哪来的调皮顽童?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头翻起了惊涛骇浪。张绰分明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