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门教的人虽然有点自大,但并不是傻子,伊兰特邦那样大肆的招募士兵,却不将新招募的士兵派往达荼邦,其用意所在便不言而喻了,所以才会派普罗安盘率领军队防备伊兰特邦。随后普罗安盘在接到了长空婉如的信隼传书之后,知道了段虎的计划,于是便借用军队中的矛盾,如各部全都来自不同地方人马相互之间有所抵触、各部人马都不服普罗安盘成为统领等等,将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军队全部打散,从而使得蒙达迦的大军得以顺利北上。
因为普罗安盘在担任统领的这几天从未在人前出现,加上各部人马的将领又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情愿战死也不愿意投降蒙达迦这样一个昆仑奴。所以在蒙达迦地军中,他的身份非常隐密。在通过一番表现,他如愿获得了先锋斥候统领一职,拥有了能够执行段虎计划的筹码。
“将军,我们是否要继续扩张斥候的搜索范围?”先锋斥候的副官见到普罗安盘一直站在雪地中,看着前面的斥候骑兵逐渐的向前推移,似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士兵身上,然后他又看了看身边。担任护卫的士兵全都被派出去传令了,眼下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再无其他人。于是他便感觉到机会来了,一边装作询问事情,一边慢慢地靠近普罗安盘身后,并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刺刀。
此刻,普罗安盘早已将身边之人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但他却故意不动声色,装作没有注意到似的,因为他也早就想要将这个碍事的副将除去,只是一直苦无借口,眼下副将既然都把礼物送上门了,他又怎会不愿意接受呢?
当副将靠近到合适距离之后,便手臂聚力,刀子毫不犹豫的朝普罗安盘地后信刺去,在刺出的同时,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成为统兵大将的场景。脸上露出了狰狞且得意的笑容。然而还没等他彻底将笑容展开,普罗安盘的身子却微微一摆。堪堪避开了疾刺的刀子,同时右手如同车轮一般转了一圈。从上至下重重的拍在了副将的头顶上。只听到一阵噼啪作响后,副将的身体骨骼连同他胯下的战马一同被普罗安盘全力施为地寂灭掌给击碎,瞬间便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摊烂泥,那张凹陷下去的脸上,还依旧保留着一张诡异地笑容。
“你全都看见了,”普罗安盘没有看身旁的死尸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地一丛被白雪覆盖的小灌木,说道:“你认为我处理的如何?”
就在普罗安盘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见到一名担任斥候的小队正从灌木后走了出来,一脸难看的笑容。连声说道:“这人想要刺杀将军,肯定是萨满教的内应,将军能够将此人一举击杀实在是大功一件。”
眼前这人则是另外一名蒙达迦亲信所派的人,普罗安盘也不拆穿他,指着身旁地尸体,冷冷的说道:“随便在雪地里挖个坑把他埋了。”
这名队正不敢怠慢连忙称是,慌手慌脚地在雪地上挖起坑来。过了没多久,在空中忽然多出了一个黑点,并且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鸣叫,只见一只大鹰在空中不断的画着圆圈,似乎在用动作表达什么意思。见到这只大鹰出现在空中后,普罗安盘脸色稍微变了变,随后取下腰间的号角,鼓起吹响了起来。在见到周围的斥候骑兵听到号角声靠拢过来后,他便纵马前行,向前方的斥候军阵靠了过去,同时俯身随手抓住一块被马蹄飞溅起来的冰凌,运劲向后射出。冰凌在穿过那名队正的脖子后,钻入了雪地里消失不见,而那名队正则倒在了自己挖的坑中,捂住不断喷涌鲜血的伤口,努力的喘息着最后一口气。
普罗安盘冲到到前军后,正在整军的几名领兵将领见到他只有一个人,不禁有点疑惑,纷纷上前询问副将下落,而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了过去。虽然其中还有几个副官的同伙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是随后几匹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的斥候骑兵却打断了他们的疑问。
“报将军!前方三十里处有大量骑兵出现,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与我们接触了。”那名骑兵冲到普罗安盘面前,跃下马背急声说道。
普罗安盘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后神色严肃的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做好战斗准备,派出信使通知中军蒙达迦将军,敌军来袭。”
“等等!”听到普罗安盘的命令,旁边有将领连忙上前阻止道:“将军为何如此武断认定那就是敌军,也许那是……”
“诸位难道忘了摩云关关守哥利尸老将军曾说过,接到北疆联军大营的探报,眼下北疆严勇的军队已经将其围困,既然围困又岂能派兵在周围游走。”普罗安盘冷言打断,不容拒绝的说道:“此事不必再议,不管是不是敌军先做好准备总没有坏处?”
听到普罗安盘的话后,众人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不再反对,四散开来,组织自己的人马,列阵备战。
正文 第528章
在一片洁白的大地上,忽然出现的一小撮黑色显得格外的碍眼,随着那团黑色逐渐靠近,在两个小山坡间结阵以待的吠陀先锋军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只见那团在白雪上的黑斑是由一群身穿黑羊毛皮,披挂黑铁锁甲的骑士组成,他们一个个头戴皮盔,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了一双凶狠的眼睛。此外他们胯下的马匹不同于吠陀的矮脚马,全都是身高体壮的良种战马,粗壮结实的马腿令到他们在雪地里面的奔跑速度丝毫不比旱地差多少。
“狼头旗?他们是异族狼骑!”一名对北疆军制了解颇深的将领忽然惊声叫道。
伴随着这名将领略带恐慌的惊呼声,众人的目光不禁集中在了那队骑兵中的主幡旗帜上,只见旗帜上绣着一颗硕大的白色狼头,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这赫然是当年几乎可以跟扞死铁骑相抗衡的异族狼骑,虽然这些年他们随着狼族的没落而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千百年来所积累的余威,却依然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一时间不安的情绪便在吠陀的这些士兵中蔓延开来。
若是要问吠陀人心目中最恨的异族人,几乎所有的吠陀人都会回答北疆狼族,而要说最害怕的异族人,怕是也要归到狼族里面。北疆狼族在吠陀人心目中已经成了足以跟婆门教的最大邪神相媲美的恐怖存在,历次异族入侵的时候,都是狼族充当先锋,狼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死在他们手里的吠陀人几乎可以填平吠陀江和红河。所以当初大德圣主和吠陀王决定要与董斌合作的时候,他们麾下官员坚决反对的理由中,狼族就占据一半有余。
或许是感觉到了周围紧张且充满了仇恨的气氛,普罗安盘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得意的微笑。这时众人眼前的一千狼骑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并且迅速在原地结阵,而阵形所指对象正好就是伪装起来的两万吠陀骑兵。正当众人惊疑狼骑是如何发现他们的时候,原本高高盘旋在空中的那只大鹰俯冲而下,振翅缓冲,稳稳的落在了狼头军旗下的狼族将领手臂上。
当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对方掌握之后,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那种极度不安的情绪已经充满了整个吠陀骑军的心中,几乎达到了极点。这时普罗安盘觉得时机成熟,不等身边的其他将领做出反应,便提聚全身功力,大声叫道:“吠陀的血性男儿们,你们还等什么?在你们前面的这些人就是侵占你家园、欺辱你妻子的恶魔,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待他们杀掠我们的亲人才出手与其对抗吗?”
在普罗安盘参杂了萨满教秘法布道天音的鼓动声中,吠陀人心中极度的不安被瞬间点着,化作了早已融入吠陀人血液的仇恨之火,加上眼前的狼骑只有一千人左右,远远少于他们的军队,使得他们盲目的认为自己可以将其拿下。从而吠陀骑兵一个个双眼充血,掀开身上的白羊皮伪装,抽出弯刀嗷嗷大叫道:“绝不再等!”
虽然在普罗安盘周围不少的吠陀将领也受到了他的鼓动,莫明其妙的对眼前的狼骑升起了杀意,但是还有几名吠陀将领似乎保持了些许冷静,上前质问道:“现在还不明敌我,将军为何要擅自挑起战火?”
面对质问,普罗安盘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全力施为的魔门掌法无声无息的印在了这几人的心口,在常人眼中那只不过是轻轻抚摸了一下。由于魔门的力道特殊,虽然这几人已然毙命,但是身体却丝毫没有垮下来,还是直挺挺的坐在了马背上,如果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他们已经是一具具死尸了。
未免周围将士冷静下来,普罗安盘不再迟疑,抽出弯刀,高高举起,大声的喝道:“杀!”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吠陀骑兵有如潮涌一般,冲了出去,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是阵形极其凌乱,丝毫没有一点骑军作战的样子。而当吠陀骑军冲出之后,他们那位下令进攻的主将却丝毫没有策马冲锋的打算,反而将弯刀插回腰间,调转马头飞快的朝吠陀中军方向奔驰而去,沿途也毫不掩饰其逃走的痕迹,故意给予对方指引。
这支充当先锋的骑军足足有两万人左右,如果放在吠陀的地界上,那也是一股不容小窥的战力,但他们现在却是在北疆,在这个以骑兵着称于世的地方,而且他们的对手更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悍骑兵。这种看似破天盖地的攻击方式吓唬那些不懂骑兵攻击的吠陀人到还可以,可放在这些老练的狼骑眼中,就和那小儿游戏一般不堪入目。
现在狼骑统领感到发愁的不是找不到对方骑军的破绽,而是对方骑军进攻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弄得他都无法下决心从那一方面进攻。虽然这支狼骑的统领没有参与最近的这次军议,但是他已经从自己的同僚口中得知了军议的内容,加上段虎安排在叛军中的一些内应制造谣言,
部分的异族将领都跟他一样错误的以为在北疆境内的了联军阵营的人以外,全部都是敌人。所以在自己的战鹰发现了不明军队之后,他便立刻做出反应,收拢斥候,集中兵力。
当眼前的吠陀骑军冲过了三分之二的距离,胯下的矮脚战马开始出现些许的疲态之时,狼骑统领立刻下令,从东侧最先冲出的那对骑兵做为突破口,攻入敌阵之中。早已蠢蠢欲动的狼骑们毫不畏惧数十倍与己的吠陀骑兵,兵势有如利箭一般斜斜的插入敌方军阵。
狼骑在攻入敌阵之前,先是用手中强弓大量的杀伤敌人,随后趁着敌军出现混乱之极,以锋矢阵形冲击敌军侧翼,攻入敌阵之中。由于狼骑战马速度耐力远朝吠陀骑兵,在对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便已经将东边的两千多骑兵给冲散,活下来的不过数十骑。
双方骑军在还未正式接触的那一刻,胜败就已经分出来了。失去主将的指挥,两万骑兵全都是来自不同阵营,没有经过任何统一训练,彼此之间毫无配合存在等等这些问题,全都是干系胜败的关键,然而就是这样一支充满了败因的骑军竟然有胆子先行对世界上最强的骑军之一发起攻击。这种极为愚蠢的行径使得事后狼骑统领想起来,都不禁觉得太过荒唐。
当狼骑冲入敌阵之后,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两万人将这一千狼骑围困住了,但实际上却是数十个不到千人的骑阵在单独对抗无论战力还是阵形都远远强过自己的敌军。无法撼动的狼骑军阵以及己方大量的伤亡,加上主将普罗安盘失去了踪迹,吠陀骑军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士气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对北疆狼骑发自心底的恐惧。
吠陀先锋骑军的溃败发生在狼骑的第二轮攻击之前,大量的吠陀骑军四散逃跑,不少的吠陀将领带领这自己的部下向中军方向逃窜,这些人成了狼骑的主要攻击目标,他们的坐骑根本无法和狼骑的战马相比,跑出去没多久就被狼骑给追上了。一方战意全失,一方杀心四起,孰胜孰负,已经不言而喻,吠陀骑军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此外还有不少的零散骑兵慌不择路的逃往北疆草原的更深处,这些人最终也成了游走在战场周边的狼群的食物,埋骨在着北疆草原上。
在离战场东北方向四十余里的十万骑军中,副统帅赤尔骑在自己心爱的踏雪神驹上,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心中那早已沉寂的雄心壮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前方的狼骑斥候遭遇敌军的战报早已传到了他的手里,对狼骑战力非常了解的他在知道敌军数倍于狼骑后,丝毫没有半点担心,更加没有派兵支援的打算,只是下令左右两军向中军靠拢,随时准备和对方中军的开战。
当年赤尔随薰斌打天下,凭借一身的战功和伤痕,在靖凉二州威名赫赫。那时在这块土地上跑生意的行商和那些做着无本买卖的马贼们,又有谁不知道连城寨的战狮赤尔以及他麾下的赤羽骑,即便是当年纵横西靖州大草原上的六大盗见了他也要退避三舍。
可是自从薰斌归顺段虎之后,因为要避免引起段虎的注意,所以在他治下无论文武全部都必须低调行事,赤尔也不得不收敛其自己狂放的性格。此外一直由他统领的赤羽骑也董斌打散,分编到新组建的月族杀骑之中,而月族杀骑则直接由董斌统帅,变相的解除了赤尔的兵权。
其后,在薰斌担任北月王的日子里,赤尔虽说是第二号人物,但是论到实权他却远远不如王妃关月,就连一些新提拔起来的官员权力都比他大,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被董斌投闲置散。这七年来,由于受到了关月的鼓动,董斌一直都在启用新人,同时逐渐的将阵营中心的老人淘汰出去。这样一来,虽然他的权力已经集中到手中,但是也制造了一些虽无权力却有威信的内敌,以至于这些心存不满的的老人们全都集中在了赤尔的身旁,从而形成了另外一股不容小看的势力,与关月代表的青壮派分庭抗争。
对于老人派和青壮派之间的权力矛盾,董斌非常清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参合进去。于是他略施手段将老人派原来对他的不满全部转移到了青壮派身上,然后在左右施为平衡彼此势力,以达到重新控制全局的目的。事实证明薰斌的这个方法非常有效,在对手下的权力进行制约的同时,也可以借用彼此的争斗剔除那些不符合自己想法的部下,从而使得整个北月王治下成了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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