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是不会拂了他的意的,点头就道:“既然子远说了,那好,在子远座位旁加个垫子吧。”
那奴婢轻扫了刘玉一眼,很是不解这般女郎,九郎竟会让她相伴左右。恭敬地引着刘玉前去,到了王蕴之的座位旁安置了个垫子,等她坐定,那奴婢蹲身轻举酒壶想为他倒上一杯。不料王蕴之摆摆手,指指刘玉,说道:“不必了,就请女郎为王某倒酒。”
侧过身子,拿过酒壶,汩汩的倒酒声中,刘玉低头咬牙:“其实谁人倒酒都一样。”倒酒其实不算什么,刘玉自觉也没有那么娇贵,只是在这个时刻他挥退了奴婢非要让她亲自倒来,这里头的意思。。。。。。。。。
忽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漆黑而深邃,正温柔含笑地凝视着她。有那么一瞬,她觉着自己的心不受控制般,雀跃地跳动着,或许他的举动真的是。。。。。。。。
低低的笑声中,刘玉回过神来,看着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上,轻按住了她的手,抿唇说道:“满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刘玉窘迫不已,原来刚才的一个闪神,居然连酒已经溢出了都浑然未觉。轻咳一声,夺过酒壶,毫不客气地也自己倒了杯,也倒得满满的,朝王蕴之举杯,那意思分明在说这喝酒嘛,就得满杯地喝。
“阿兄和女郎真是羡煞旁人。”说这话的,是王佑之。
这还是刘玉第一次王佑之,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转头又看着王蕴之,心中暗自对比着。一旁的王蕴之用余光轻瞥,放下酒杯后,广袖之下的手不动声色地绕到刘玉背后,待她转身之际,大手用力一捞,将她紧紧扣住。
回眸,刘玉想拂开他的手,不料却换来他越发用力的紧扣,而后他略带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有王某在,女郎还左顾右盼。嗯,说起来,王某本想过几日便让女郎回府的,现在,王某不想了。”
这厮,着实可恶!
简直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不过是挨着坐罢了,绝对不会知晓这广袖之下竟是另一番景致。微微眯眼,她此刻,恨极了这个地方的宽袍大袖,真想让王家众人瞧瞧,这厮的真面目。
不过,她不敢。
若真是如此,损的是她刘玉的名节,相反还会给王蕴之带来风流的美名,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王蕴之见她安静坐定,微微勾唇,笑着回了王佑之的话:“子由何必羡慕于我,过不了多久,子由也会怀抱佳人,这佳人,还是太后独女三公主呢。”
此时在座的王氏族人便开始恭喜王佑之,王公也笑着举杯,和族人应酬着:“想想真是岁月不饶人,我儿如今也要成家立业了,为父可真是老了呦。”王佑之立刻出列,叩头谢恩,两人一来一回,也惹得旁人感慨,说着子由既要成家了,那就得出仕,许一官职了。
士族之人为官,只需家族长辈推荐即可,比起庶族拿刀拿命地换个一官半职而言,真是天囊之别。没有士族做不了官的,除非那人不想,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主位上的王公还在和人讨论着,大多是要分些田产宅子,甚至拨给给王佑之一些王家幕僚,这些刘玉都不关心,唯有让她提起兴致的是,若王佑之要娶三公主了,那让赵穆情何以堪?
王蕴之瞥头,淡然一笑:“无需为穆之担忧,三公主根本配不上如今的他。”广袖下的手稍稍松了些,“穆之被赵家族长看重,即便不是族长,也是赵家举足轻重的人,凭她一个小小公主,做穆之的妾还有些过了。”
这些话,本意是安慰刘玉的,她都知道。
可听得他侃侃而谈着身份地位之事,刘玉心头有些添堵,低垂了头。甚是有那么一刻,她很想直视他的目光,亲口问一句,郎君,那阿玉可配得上你。轻扯了嘴角,不想再呆在这里,就借故身子不爽离席了。
顷刻间,一袭幽香顿失,眼前的女郎翩然而去。
王蕴之摇头苦笑,也跟着出去了,想着好不容易让刘武把人送来,他若真恼了那女郎,岂不是愚蠢至极?恭声和王公禀告后,王蕴之退了宴会,走到廊上时,已不见了那身影。刚想唤来奴婢问上一问,一个年长的王氏族人上前,身后跟着几人模样不俗的男子,王蕴之抱拳相迎,那位老者唤了他声子远,又道:“借一步说话。”
一行人来到了小亭内,王蕴之挥退了准备茶水的奴婢们,向老者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先行一步坐下。其余几人也纷纷坐下,看着老者,等待着老者开口:“子远,阿兄今日的决定,你可有应对之策?”此人乃王蕴之的四叔,从前就追随王蕴之的父亲,现下在族中还是颇有声望的。说完,那些青年子弟也是随声附和,那老者又道,“阿兄这步棋分明是想扶植子由,等子由娶了三公主,那他在王家的势力就更胜一筹了。”
“不过是个公主尔尔。”
“我王家又岂会将小小公主看在眼里,不过子由娶了她,就成了驸马,在朝堂中也有了一席之地,更有了入仕的理由。”那老者叹道,“子远,四叔言紧于此,接下去的,你要好好合计合计。”
王蕴之点头,收敛了笑意,连眼底的一丝温柔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冰冷一片:“我知,多谢四叔费心。”见他如此神情,那老者便知他已然有了主意,就带着一行人退了。
他一人坐在小亭上,吹了许久的风,一个奴婢小心地走来,想为他加件披风,免得着凉了。他摆摆手,待奴婢走了几步,又唤道:“去,把女郎请到这来,顺道告诉他,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
半响,听得脚步声急急,王蕴之缓缓勾起唇角,一听好消息便来了,那女郎定然以为他会放她出府呢。
嗒嗒的木屐传来,踩在这青石板上,动听异常。王蕴之坐起身来,手指配合着她走路的节奏,轻轻在案几上敲着。刘玉已然来了,跪在他几步远,眼含期许地问着:“郎君是不是允我回府了?如此,阿玉多谢郎君。”说完就准备拜谢。他招招手,看得她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风太大,女郎说的什么,王某听不清。”
想起了这厮借口练字靠近着她,刘玉挺直腰板,没有挪动半分,反道:“郎君若是耳朵不好,不怕,阿玉说得响些就好了。”
摇头无奈地笑了,王蕴之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低身,笑语着:“真是个别扭的女郎。”蹲□来时,没有给刘玉丝毫闪躲的机会,大手伸展,一举将她完完全全纳入怀中。
不紧不慢地抚过她的细腰,再一个用力,瓦解了她的抵抗。笑意盎然地看着美人瞪目的样子,一手拖着后脑,而这时红晕渐渐爬上了她的面颊,他眼中柔情流转,轻声道来:“王府太过压抑,女郎,随王某去王某的别院,如何?”
“不好。”扭着身子,结果,换来他越来越紧的束缚。
手指玩起了她的发丝,显然,今日的他很有耐心:“ 哦,这是为何?与王某一起,不好吗?不欢喜吗?嗯?”
“我。。。。。”刘玉怔住了身子,望着距离不到几寸的出尘面容,她心跳如鼓,几乎不敢去正视他似水的目光。低头了会儿,猛然抬头时,她板着脸,满是严肃,口气宛若八十老太那般无趣,“不,阿玉可是个规矩的人,阿玉最喜欢守着规矩了!”
一愣,王蕴之哈哈大笑。
背后的手慢慢攀爬至上,揉揉她的发丝,轻挑嘴角,语气之中,满是惋惜:“啧啧,真是可惜,王某最不喜欢守着规矩了。”俯身靠近,声音之中晕染了几分嘶哑,“比如,这样。”刘玉紧张万分,眼珠飞快地转着,眼看着这厮就要亲到自己了,偏头一躲,王蕴之含着笑意的吻略过了她的发丝,继续落到了她的颈上。
似是惩罚她方才的闪躲,他双手用力地圈着她的腰身,低低的笑声中,他亲了她的玉颈:“其实,纤纤玉颈,也是王某最爱。”未了,还伸出小舌轻轻一舔。感受怀中女郎一阵痉挛,他笑了,笑得颇为得意,“如此,还要多谢女郎成全了。”
‘唔’了一声,刘玉猛然睁大了双眼,望着他,那一刻,竟然失神。其实前一刻她还在想着,必定要义正严词地指责这厮轻薄于她,或者狠狠地推开这厮,并以此要挟出府。
但是,在对上了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时,只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之中,她全然忘记了这一切。
缓过神来时,她想着,不对,他亲了她!他居然亲了她!
龇牙咧嘴着,刘玉跃起半身,也不顾有没有旁人路过,纵身压倒了他。哼,这厮不是喜欢被压嘛,那就一起压他个够!身下的王蕴之愣了半响,而后一笑,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刘玉,她皱起眉来,俯身就朝着他的脖颈要去,边咬还边嚷嚷着:“你敢亲我,那我就咬你!”
王蕴之也不恼,手指在她的背上游走着,轻声提醒着她,却倍感压迫:“女郎,你可还想回府?”这话一下就戳中了刘玉的软肋,她紧咬的牙齿也松了松,那一刻,她双手撑地,面色涨红,不知要如何是好。直至被抱起,她也没有抬头,还是王蕴之笑着挑起了她的下巴,“随我去别院,嗯?”
最后一记缠绵的尾音,彻彻底底地攻陷她的心,不知不觉中,她点了头。低笑声中,她只觉眼前一片阴影略过,接着是他温柔异常的吻,明明有如蜻蜓点水,却在她死寂的心湖中,掀起了狂风暴雨。
那感觉,很美好,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蹦跶上来告诉大家下下嘿嘿1:就是今天我的《一女》限时免费,亲们可以去看看,不看白不看么2:关于某卸妆液,这个说出牌子感觉在打广告,反正是小日本的。我用了还行,摸上去滑滑的,细看,额,还是有的。然后我就想起了我的同学,这货也有黑头,她看了网上说可以用盐去黑头就准备用了,我当时还劝她的,说用盐毛孔会粗大的,结果这货不听,现在悲剧了。。。。→。→3:男主王蕴之这个名字捏,《皇姐》的驸马大人也是这个名字。当时瓦觉得这名字好听,又懒得想了。。。就。。。拿来。。用了。。。。好吧,瓦是个懒人看女主的名字就知道了。。咳咳
、骚乱
经过回廊时,刘玉决定与王蕴之分道扬镳。待他踏入室内,几个婢女惊呼,纷纷看向他被咬出红印的脖颈。此时快步在走的刘玉是脚步一顿,回眸,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王蕴之抿唇而笑:“无碍,不过是只野猫而已,因贪念本公子倾城容色,非得要咬上一口。”
轻哼一声,刘玉飞快瞥头,暗骂着这厮自恋极致。里头的奴婢听闻,皆是万分心疼,说着:“郎君如玉的身子,怎可让野猫给碰了,那哪里是什么野猫,依奴婢看来那根本就是猛虎。”
王蕴之瞥了眼门边一闪而过的身影,笑了:“的确,猛如虎呢。”轻摸摸了有些疼意的脖颈,坐定后,唤来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奴婢,和她们说起了明日便要出府之事。其实他的别院应有尽有,让她们准备,也不过是带些他的随身之物罢了。
其余奴婢都下去了,只剩下佩兰一人。
缓缓转过身来,吩咐佩兰为他束冠,她有些不解:“郎君颈上有伤,这。。。。。。”他摆手,道了声无妨后,闭目半靠在案上,佩兰点头,起身恭敬地为她束发。片刻功夫后,廊上有个奴婢行礼,念着自家郎君正闭目养神着,就朝着佩兰使了个眼色,佩兰应下,轻声在他耳边说着,“郎君,赵郎来了。”
“嗯,请进来吧。”
廊上沉稳的步子声传来,王蕴之也睁开了眼,起身端坐。
身着黑衣的赵穆和几个奴婢打趣了下,就直直朝着室内走去,绕过屏风后,见了王蕴之束冠的模样,有些讶异:“你向来不喜束发,怎的今日。。。。。”走到案前,赵穆弯腰,眯眼,但见了他脖颈处的红印,怔了会儿,而后哈哈大笑,“我倒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子远是想向昭告天下,你的娇娇女郎在你身上留下了定情信物了?”
他嘴角微勾,手指轻轻划过脖颈,淡淡说来:“不好吗?”
一时间,赵穆还真的语塞了,无奈笑笑,目光扫到佩兰时,见她低头伤神的模样,瞬时想起了什么。王蕴之摆手让佩兰下去,顺道让她去刘玉的院子,帮衬着些。赵穆坐定后,收敛了笑意,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到案上:“呵呵,这太后如今真是。。。。。。。。”
展信一扫,王蕴之讥笑一声,面上已无方才的轻松。
信上写的是太后以及冯氏一族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倾轧司马氏。近日来更是将许多的宗亲封个郡王,赶至偏远地区,美其名曰效仿汉武推恩之令,广施皇家恩德。
王蕴之蹙眉,敲着案几,冷冷道来:“这冯氏真是了得,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还不知足?”冯氏当年不过是士族中的小小一支,如今却妄想翻云覆雨,登上至高位了,可真是野心勃勃啊。
“子远,冯氏本不足为惧,可现下冯氏居然想毒杀陛下。而陛下为了保全司马氏王族,下了道圣旨——谁能为朕诛杀国贼,朕必将与之共享天下。”
下了圣旨,看来陛下真是走投无路,有如丧家之犬了?
“这般说来,这圣旨是失踪了?”
赵穆点头,不愧是子远,一语中的:“是,太后就怕这圣旨落入司马家的这些王爷手上,所以才下了这道推恩令,表面上是削藩,可实则。。。。。。呵呵,怕是这些个王爷一到了封地,就会被冯氏一一诛灭了吧。”这些本都是王家之争,与士族无关,但是有了圣旨这一出,一切可都不一样了。赵穆顿了会儿,侧身望着跳动着的烛火,声音低沉,透着隐隐的不安,“子远,要知道领兵打仗,可不是我士族所擅长的。”
言尽于此,王蕴之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士族无非是担心这圣旨落入了庶族手中,一旦庶族靠着刀剑护了司马氏的天下,便会凌驾于士族之上了。
点头,应了:“我知。”
见他这般,赵穆也不多说什么了,起身准备回府。走了几步,又问道:“方才听人说,你要搬去别院,可是真的?”王蕴之点头,赵穆皱起眉来,叹道,“也好,搬了也好,这本家虽好,却是眼线众多,委实压抑,他日我定会到府上一聚的。”目光扫到了他脖颈处的印记,笑笑,“不知那刘家女郎可会与你一道,还是你准备放她回府了?”
王蕴之回答地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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