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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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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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停停耽搁这些时候,又临时召还温达、马武二人,实是为着现下手里的折子。回驾途中,两江曹寅、李煦的折子先后脚到京,也就赶着同时送到了康熙手里,两江引而未发的诸多矛盾隐患,现在近乎是一齐暴露了出来,是以就连曹寅也一改往日避讳的做派,呈折更显诸多义愤之辞。然而康熙心中多做盘桓的,不独是两江地界上的满汉势力消涨,更令他引为警觉之处,还在眼下的朝中之势。
温达对此也是心怀莫名,康熙深夜突然宣召,必然是有事相询抑或有旨,他虽病了这些时日,未曾亲自承旨办差,可于朝中近来的几桩大事还是了然于心的,只是眼下,康熙不说,他又实不好问。他同康熙一道进来的,这会子仍眼见着康熙在烛光下,只是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温达不由地轻唤了一声,“主子……”“嗯?”康熙手拢在袖中,稍停了片刻,就又沉容在原地兜起转儿来,温达正站地起了枯意,忽听得一句:“赵申乔眼下在做什么?”抬头便见康熙足下一停,折回身稍抬手正指了自己,温达遂一躬身,递进两步道,“戴名世一案尚未完结,齐世武一案……呃,牵扯的虽都是旗下人,但究竟是在朝的大员,多少也不能缺了都察院的干预,他这会儿诸事缠身,主子是要再另派他什么差?”
“别的且搁一搁,朕就要他的这根刚骨。”这厢温达还没回过味儿来,康熙就已是直绰绰地将明白旨意说了出来,“宗人府朕信不及,刑部、大理寺,亦是混沌一片!哼,朕也不指望他们能审出什么东西来。再说内阁之中,萧永藻虽为人敦厚,却稍有怯懦,担不得这差使。朕思来想去,也只你能担待下来如此大事,再着赵申乔过去辅一辅罢。”
“阁臣中汉人自是不宜,才具上却是过臣多矣,奴才有自知之明,蒙主子不弃这些年,犬马难报,如今奴才只恨不能为主子尽力,实担不得这辅弼之说。”
“你多心了。倒不单为着满汉之防,在这样的事儿上,不只李光地,便是前头殁了的陈廷敬、张玉书都不是合适之选。曲中谦和的君子,确不合做那操刀的人。”康熙又转身踱了两步,抬眼看了看温达,分明看出了其眼中的惶惑之意,遂负手又道,“这事也不要你怎么管,不过领个头儿,逼着赵申乔且审且奏便是了,余下的,你再同朕商量着办,内阁清贵地,你们都不合为这起恶佞之辈污了名声。白担了干系教人攻讦,底下又无才具堪当的人挡着,你哪里禁的起呢。”
“嗻。谢主子……”温达跪地领命,红着眼圈感恩之余,却又不禁惶悚莫名,一身寒意从膝下直窜上头顶。他惧的,并非如临深渊,只是觉得要清楚的太多,行事就无比艰难:内中关碍甚多,又勾勾连连的,宗人府如何真敢做什么议,况刑部、大理寺在此之前,已经换了两茬人,一个戴名世的案子尚且诺诺不决,赵申乔催的再急,末了也是靠着四阿哥来拍板。这回的案子自然对他们不做什么指望,这才有康熙把赵申乔推在头里的念想。
再虑得深些,连年的皇子纷争,看着卷进案子里的貌似只是些闲人,实要论起来,在背地里煽阴风、点鬼火的,都是一帮子宗室亲贵的干系。虽说依着满洲旧俗,勋贵互戚,满洲老姓之间细算起来都是亲眷,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这一家一族里头,又都各有的嫡庶之分,或有要争正统之继的,或有祖上获罪败落了的,都无不比把挣这前程的念想冀望在哪一位阿哥身上。自家尚不觉,旁人看着无异于赌注押宝,而况押的还是自个儿的身家性命。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波未平(二)
更新时间20111218 23:20:10  字数:2325

 温达走后,拉着马武出了园子,一路上且劝且提的自是不详述。澹宁居里,顾问行瞅着间隙,带着两个小太监上来伺候康熙更衣,不失时机的递了句话,“万岁爷,外头马大人同温大人一道走了,四阿哥还在候见……”
温达走后,拉着马武出了园子,一路上且劝且提的自是不详述。澹宁居里,顾问行瞅着间隙,带着两个小太监上来伺候康熙更衣,不失时机的递了句话,“万岁爷,外头马大人同温大人一道走了,四阿哥还在候见……”康熙一手已伸进了衣袖,顺口接道,“嗯,叫他进来吧,朕有话问他。”顾问行擎着衣领,轻声道:“那……照主子前头吩咐的,王贵人那里,奴才是不是先安排去清溪书屋?”又立时回过身来,从边上小太监擎着的托盘里取过明黄腰带,恭正地替康熙束在腰间,就又躬下身子替康熙整饬起石青常服两边的开衩起来,“从这儿到园子北面还有段路呢,外头风大,主子要是见人见得乏了,不妨先歇了?”康熙稍移一步,松开领口的襟扣,顺势抻了抻手臂,想起前才在路上的吩咐,道:“甭折腾了,等会子直接去瑞景轩,走几步就到的事。你先去知会着罢。”
顾问行自去传旨,这头胤禛怀揣着满腹心事,由个传旨太监引着,入内给康熙见过礼,就被康熙当头派了份差使——拘审结党会饮案。电光火石一念间,胤禛只有一想,这案子首尾就不啻于兴一场大干戈: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差使竟会落到自己身上,在来的路上他还想着,皇父传召会不会是因着两江督抚,或是南山集案,可是不想这事来太的突然,落到自己头上实在令他措手不及,这事虽与自己无关,但毕竟是个万众瞩目的风口浪尖,一个措置不得宜,万劫不复。不为别的,只为他猜不透皇父对太子的用意,一个不慎,再误会了自己的立场和心思,白白成了祭典上的牺牲,岂不冤枉?
愣了一时,胤禛才慌忙叩首道,“儿臣领旨,请皇阿玛训示。”却见康熙只是随和一笑,“有难处?”胤禛脑中迅疾地想了一遭,甚还想用南山集案在结的由头挡一挡,终究觉得是下策,为难地望了康熙一眼,还是老实道了:“回皇阿玛,儿臣实没有底,不知该怎么去办这个差……”“嗯?”迎着康熙探究的目光,胤禛不敢避讳,“于公,满洲宗室大员、八旗都统私下宴饮聚会,有结党之私,干犯国法者,本应依律论刑;于私,这些都是满洲大员,又牵涉宗室,事关重大,儿臣不敢自专。儿臣私度皇阿玛圣意,为牵扯太子,才要依律重处这些个人,可皇阿玛之言,儿臣不敢承旨……”
说到此,未免有些语无伦次,康熙探究的目光愈发生了疑惑,胤禛一咬牙,再又重重叩了头道,伏地不起,“儿臣敬太子为半君,君臣之份谨守数十年,儿臣是怕乱了纲常。”胤禛说到心内繁难的深处,也是动了肺腑之情,两手抠在金砖缝中,顾不得再看皇父面色,只是颤声恭禀道,“倘真如皇阿玛前时所言,齐世武、托合齐等网结党羽,是为保奏太子,那儿臣如何能审?审出来或审不出来,今时来日,两处辜恩,儿臣皆不知当如何自处……年幼之时,皇阿玛告诫儿臣,‘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儿臣谨记在心,万事以君臣纲常置于先,体君父辑熙庶治圣意,体太子孜孜以求之心。倘是别桩事,儿臣万死不辞,惟独此事万难措置。儿臣是有体己私意,总是未能纯粹一心,故不敢欺瞒皇阿玛,求皇阿玛恕罪。”
“今时来日,两处辜恩……”康熙独拣出这一句品择着,暖阁里又陷入了长时的静默中,顾问行去王氏处传旨回来,方好伺候在门外,隔了帘子望着里头一坐一跪不甚清晰的两个身影,正在垂着脑袋,心内暗自叹息这已是今夜第二回情景了,猛然又叫康熙拨弄座钟的声响激地心弦一颤,些微晃神间,又听得康熙半是调侃地对胤禛道,“嗬!小时候打你的那几下鞭子,还记着仇呢?”胤禛跪在榻前,重又叩了头,恳切道,“儿臣万死不敢……皇阿玛谆谆训诫,儿臣感恩尚且不及,又怎会生怨?儿臣只愧今时来日,皆不能为皇阿玛分忧,报答这份养育信重之恩。”
胤禛话虽如此,听在康熙耳里却不是同一个想头,同一句话,康熙听着却是与早前时候诸臣心哀‘两处总是一死’的话同一个意思,心境郁闷间,倒少了许多恚怒,固然胤禛的话多有可责之处,但为其一片赤诚之意,康熙也不忍再责他什么。是以,康熙微微摆了摆手,似有若无的自道了一句,“你不必讳言,朕自知道,你起来罢。”待胤禛恭立在身旁,康熙又提起两分音色,瞥了他一眼,叹道:“朕让你去,没让你领着审事亲王的名义,有温达、赵申乔担纲,你只去看看罢,你是个知道分寸的,就旁人看着你在,多少也要顾忌点分寸。再说,真到议罪的时候,还有三阿哥在,论长论爵的,也轮不到你,知道朕的意思了?”
胤禛感激之余,也觉心头霍然一松,当下不及深想是不是自己方才一番言语的缘故,忙躬了身谢道,“谢皇阿玛教诲,儿臣愚钝。”“朕大晚上叫你过来,也不单是这事。”康熙打手边取过一卷素白笺纸,递给胤禛,胤禛小心展开,正是康熙御笔亲书的‘圆明园’三字,胤禛讶然,“皇阿玛……儿臣原还想瞅着空子,恭请皇阿玛驾幸,儿臣……”康熙一哂,止住了正要掀袍再跪的胤禛,又指了指胤禛手里的字儿,“你别急着谢恩,说好了,这个今儿给了你,回头去你园子的时候,朕要看见。还有你家的那个大格格,出降仪礼部是照例议的个多罗格格,朕记得,你只这一女罢,朕便赏她个和硕格格的封号,也算赏你个双份儿的。”
望着康熙的笑意,胤禛连道不敢,大喜过望之下,郑重谢过恩,却又听得康熙唤进魏珠,说是夜深了,让引着自己去西花园歇息,忙辞道,“谢皇阿玛。儿臣这身子骨硬实的很,大冬天里一来一去也不碍的。不介回自己园子里也行,就不叨扰太子了罢……”康熙心知肚明,饶有深意的看了眼胤禛,也不点破:“西花园是朕赐给太子的,不是他的私园,你不必忧心这个。朕让魏珠你过去安置,不必过问太子,走时也不必去给太子见礼。”又看胤禛闻言添了几分惶恐,康熙轻摆了摆手,略微回寰地道了句,“他近来身子不适,你们不要去扰他。”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波未平 (三)
更新时间20111226 10:08:34  字数:2192

 澹宁居北出,隔着一条芝兰堤,便是山湖倚翠的瑞景轩。瑞景轩东室,贵人王氏半跪在炕里,屈膝蜷腿儿地依偎在康熙身侧,边替他轻轻捶着腿,边又觑着他面色小心道,“皇上今儿不是在熙春园大宴群臣?怎么这会子龙颜不悦了呢……”半晌,只见康熙毫无动静的想着心事,王氏稍挪了挪身子,手上动作也愈发轻柔了些,补了句道,“听顾公公说,您今儿进的香,原想着皇上出去转转总能舒散些,可是这会儿,奴才瞧着您倒又像心里头搁了事儿似的。”
“嗯?”听到这一句,康熙才半回过脸来,望着王氏算不上明艳却颇为清秀的面容,淡淡道了句:“不过是热闹里头的寂寞罢了。”说着,边捉了王氏的手,在手心里慢慢把玩着,“朕叫大臣们伺候着陪宴逛园子,写诗文、讲古记,也时教奴才们耍些玩意儿来看,但朕瞧是瞧了,又实打心里乐不起来。人多了,闹哄哄的;人少了,又嫌弃冷清。乐一乐,笑一笑,便也过了,这些面儿上的热闹,究竟进不了心里头。”这厢又忽觉手心里的人微微瑟缩了一下儿,康熙手上一带劲儿,便将人拉了近处,抚着王氏的发丝,长气一吁,“朕是到如今才能体会得这些……他费尽心思领着一帮人讨朕欢喜,哪里知道朕的意趣不在这上头。”
听得一个“他”,却不知皇帝指的是三阿哥还是顾问行,王氏心里存了疑惑,她固然不敢问,但又不能尽着皇帝说话自个儿不答,只好由着皇帝动作,含情带怯地一低眉,脑袋也垂的越发的低,“奴才先还怕是自个儿伺候不周的过失……奴才在家时,外祖也是这样,逢上节庆日子,家里舅兄们也有合力请上一台戏班子唱个堂会的,正是为了娱亲呢。”
“是么,你说缘何年纪大了的人,就爱些虚热闹。”康熙慨然,品味一发,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倒愈发盯了王氏的面孔细瞧起来,王氏及见康熙动作一停,微微抬头,不妨就正对上了康熙思虑中深幽的目光,唬得心骇,情急道,“奴才,奴才不是这意思……”边说着,边惶惶恐恐地就要朝后挪开下去跪了,却又见康熙喜怒不显地指指身侧,便就顺从地端着身子跪了过来,接着服侍起来。
“家里有老人,这也是常例,先头太皇太后,皇太后,朕也是这么伺候过来的。只是朕如今也到了这年齿,这些年才越发的知道,竟是怕一个……孤单。”康熙顺着前言一通疏散,愈说愈发的声渐小,到末句竟是喃喃,最后两字王氏听不分明,也不敢再接茬儿,她低着头,面庞贴在领襟上,小声温气地边握住康熙的手道,“皇上说的,奴才不懂。皇上难得少些疲色,可见着皇上这样儿,奴才心里揪着难受……”
“你是不懂,有时候,真要搁了事儿,也就没这些虚耗了。便只有空的时候,才这么着。”康熙靠在大迎枕上,一手别过来撑着,一手抬起抚上王氏面颊,直待抚弄了一时,王氏面上羞的通红,才拍了拍她发烫的脸,呵笑出声,“真是个笨女子。”这柔昵的话,令王氏一愣,也将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给激了出来,别过身偷偷拭去了,才转脸望了康熙安详的笑容,也陪着笑哽咽着回道,“能在皇上身边伺候,是臣妾的福分。”
康熙身子歪着,看见王氏红了一圈的眼眶,顿生怜惜,顺势一把揽入怀中,胡须直贴着王氏的面颊,不由笑道,“你这也是做了几个阿哥额娘的人,怎么还是一副小女儿情态。”王氏正当盛年,姿韵丰饶,在年轻宫嫔里头又是头一个心思乖巧的,此刻看得康熙是心旌动摇、爱惜不已,不停地打面庞一路爱抚到胸前,王氏领襟处的衣扣也扯得松了一爿,王氏被他逗弄地愈发局促,呼吸也失了清浅,欲挣不能,蜷着身子低低回道,“奴才失仪了……”
康熙望着她眸子中的水色,大起怜惜之意,抚了她额前青丝“朕没问你这个。伤了心了?”
王氏只垂了头,心跳的发慌“奴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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