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天一回洗剑园,就被天赐给缠上了,说是白俊把银星熠给带走的,非要白俊也把他给带来尘世不可。白俊被缠得实在是难过,又想起那天没见着张虎和佘念堇,便提前带着天赐来到了成都。到了以后,他们发现银星熠不在家,天赐便自己出去闲逛。看见别的小孩玩玩具,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希奇古怪的玩具,很是好奇,只听说是数码宝贝,回来后便让白俊也给他买。
白俊又在成都搜寻了一圈也没有找着张虎和佘念堇,心中正自烦躁,哪有心思陪他,当然不会答应了。
有鉴于天赐想要大购物的心愿,银星熠带了很多现金在身上,决定好好谢谢这个救过自己也救过温彦芹的人参娃娃。一大一小开始了疯狂地购物行动。
从第一家超级市场出来以后,天赐看着购物车中大包小包塑料袋,随便拿出一袋试着提了一下。和他的个子比起来,塑料袋显然是太大了,他要是不高举手臂的话,就只能拖在地上了。这时天赐开始抱怨起银星熠来,因为银星熠竟然真的不肯帮他拿东西。然后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一些看来不太好玩的东西。在购物车中左右翻检了半天,他也没能舍弃任何一件东西,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是那么好玩,那么古怪,那么漂亮。
这时候天赐最后悔就是让白俊单独走了,不然让白俊用一个搬运法不是把东西全部放回去么?而且白俊要比银星熠好说话多了。看着银星熠在一旁悠哉游哉幸灾乐祸的样子,天赐发狠了。反正这些东西又不重,他把所有的袋子都拴在一起,像一个褡裢一样的放在肩头,只露出一个头来说:“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去再出来。”
银星熠见已经快被玩具埋葬的天赐终于忍不住笑了,说:“回去了我可就不陪你出来了,你要想清楚哟!”
天赐顿时犯难了,咕哝着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会搬运法。
银星熠大笑,不忍心再捉弄天赐,一把将天赐给抱了起来,说:“我说不帮你拿东西,可没说不抱着你啊。你负责你的东西,我负责抱你。”然后又凑到天赐的耳边说,“我也没说过我不用搬运法帮你把东西送回去啊。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们找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
天赐大喜,拼命点头,觉得银星熠也不是那么难说话了。
从第三家超级市场出来以后,天赐的购物狂热降温了不少,各个超市货物看来区别不是很大。于是银星熠带他去了一家百货公司,买了两套衣服以后,天赐有些兴奋,更有些神秘的对刚刚从收银台过来银星熠直招手。
银星熠觉得天赐的神情古怪,愕然蹲下身子,问:“你又有什么花样?”
天赐小嘴凑近银星熠的耳朵,以低无可低的声音说:“有两个人盯了你很久了,你看见了没有?”
银星熠失笑,揉了揉被天赐弄痒了的耳朵,站了起来,利用他心通对天赐说:“你是说那两个扒手啊,我早知道了。你要说什么,用传音术说好了,我的耳朵被你弄得痒死了。”他知道自己刚刚交钱的时候就被盯上了。扒手对于像他那样的随意把钱放在外衣口袋中的人最有兴趣,何况他刚才随便一摸就拿出了一大把的钞票。
天赐猛拉银星熠的衣服,非要他蹲下来不可,等银星熠蹲下来后,又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这里是尘世,乱用法术不好,我们还是说悄悄话比较不引人注目。”
银星熠再次失笑,这样蹲在地上说悄悄话比用法术还要引人注目。知道天赐根本就是觉得说悄悄话好玩找的借口,他十分宠爱天赐,把天赐抱了起来,慢慢地朝前走去,也凑近天赐的耳朵,一本正经地悄声说:“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再用搬运法了呢?”
天赐顿时语塞,想了半天才说:“那个不一样的。”
银星熠有意逗他,笑着说:“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反正我们被小偷给盯上了,钱包变得很危险,而你的东西也买了不少了,再多我的屋子都装不下了。”
天赐大失所望,愣了一下,才说:“可是你答应我的银手镯还没有买呢。”
银星熠说:“明天再出来买也是一样的。不过你要是还像今天这样的话,估计明天也买不了手镯。”
天赐收获了大批的玩具以后,对银手镯已经没那么大的兴趣了,可对于抓小偷这样的刺激却兴趣正浓呢,不甘心地咕哝着说:“你真的就这样放过那两个小贼了?”
银星熠说:“他们又没来偷我们的东西,我们师出无名啊。天赐,你究竟是想买银镯子,还是想抓小偷?”
天赐想也不想地回答说:“都要,都很好玩,不过以抓小偷优先。不要那么着急回去嘛,我还没有玩够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立刻兴奋地说:“真好,他们跟过来了。”
银星熠失笑摇头,被小偷盯着也要叫好的大约也只有小孩子了,故意朝抱着天赐在一个柜台前停了下来,低头专心挑选商品。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尾巴果然挤了上来,一人把风,一人把手上的镊子顺利地伸进了银星熠的外衣口袋。不过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把镊子拿出来,也无法使自己的手和镊子分离。扒窃者快晕了,求助地朝同伴望去。他的同伴也正奇怪呢,猛打眼色,示意他动作快一点。
银星熠对这一切仿佛没有任何感觉,抱着天赐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扒窃者松不了手,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最糟糕的是他想求情却说不出话来,表情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望风者这才察觉出情况不对,正想逃跑,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由自己控制了,紧紧地跟在银星熠的身后,变成了另外一条尾巴。
不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百货商店。银星熠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
天赐看得开心极了,伸手拍了拍扒窃者的肩头,高兴地说:“喂,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啊?是不是想我们送你去警察局?”
扒窃者有苦说不出,也无法想象自己是遭遇了什么,连平时最喜欢的这种僻静的小巷子也变得万分恐怖起来,浑身直打哆嗦。要是真的去了警察局,相信已经成了油条的他也不会如此害怕,说不定他此刻还正盼望着能去警察局呢。跟在他们身后的望风者比他还没有出息,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天赐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答,恶狠狠地说:“竟然敢不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银星熠这才放下天赐,同时也放开两个身不由己的尾巴,笑着说:“天赐,在这里玩玩他们就可以了,别要了他们的命。这样是不是可以不买银手镯了?”银星熠自己还不觉得,他的确是变了很多,换了在以前,他绝对没有心情陪一个小孩子如此胡闹。
两个小偷虽然恢复了自由,但由于惊吓过渡,都摊倒在地上,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以至于银星熠打错了如意算,天赐只兴奋了一会儿,发现两个小偷太软蛋了,一点也不刺激,兴趣便又回到银手镯上面。
第303章 顺其自然
一直玩到晚上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银星熠才带着兴高采烈地天赐回去,暗笑自己太过张扬,尤其是对那两个小偷太过分了。一进家门,天赐就扑到堆积如山的玩具中去了,银星熠却注意到白俊神情郁闷地坐在沙发愣神,似乎有什么心事。
银星熠坐在白俊的身边,说:“白大哥,怎么了?没找着张虎和阿堇么?”
白俊苦笑说:“找着了。你这里地方也不大,我让他们去住旅馆了。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么?他们和巫玑一起去小三峡了。”
银星熠心中一紧,又想起天赐的手镯。今天给天赐买手镯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没有发现和天赐手镯同类的花纹。不过雷柏问过巫玑,巫玑说他不知道鲛人的地址,也许沿海的居民习惯用海洋中的景物来做装饰,自己是少见多怪了。想是这样想,他总是不能释然,沉吟说:“巫玑,是不是就是翠烟山庄的巫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的一头白猿还送了一个手镯给天赐。到底巫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听雷柏说他和师傅、师母一样,也炼成了元婴。”
白俊说:“他自己回仙界了。简单的说,巫玑是一个和老爷一样的修道人。不过他把修道和长生一事看得太重了,为了提高能功力以达到永远长生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顾尊严。但他对其他的事情却相当冷漠,曾经让他的一个徒弟陷在一个恶人手中过百年而不去救他。就他的能力而言,救人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一直不喜欢他。”
银星熠不由一愣,说:“那他怎么会有兴趣和张虎、阿堇一起去小三峡?”
白俊叹气说:“这就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而且听虎儿和堇妹说,那天还是巫玑主动来找他们的。”
银星熠笑了笑说:“小三峡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风景区,我放在那里的东西已经被夏琴取回来了,他们就是去了又能找着什么?何况师母已经答应我再不管此事了,我也和云姑娘没有关系了。白大哥,你也别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白俊想不到银星熠这么豁达,窥见银星熠的衣袋中的黄色郁金香,心情沉重,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说:“他们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现,不过巫玑却是一副不虚此行的样子。”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白俊便带着天赐一起告辞,去找张虎他们了。
银星熠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心里有些烦躁,习惯性地回房用打坐来平静心情。由于开始得比平日要早一些,他收功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早,才不过是夜里四点钟。要在平时,他会再坐一段时间或者出去练习练习吹雪,可此刻他却没这个心情。虽然在白俊的面前他装得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他心里依然是在流血。
银星熠的目光在房间中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放满古书的书橱上,在心底深深地叹息一声,又摸出衣袋中用黄色水晶雕刻成的郁金香,打开花瓣,轻轻抚mo着刻在上面《爱在深秋》的歌词,心中再次颤抖不已,仿佛听见熟悉的旋律又在耳边想起,“如果命里注定要分手,无须为我假意挽留……”难道这世上真有注定分手的爱情?烟儿啊烟儿,你既然是烟是云是雾,就应该漂浮在天上,为什么又要来我的身边驻足停留呢?现在我再也不会为你“假意挽留”了,我彻底放手了,你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要好一些呢?从此就无忧无虑了?
又出了一会儿神,银星熠涌起一股冲动,念了一个隐身咒,穿窗而出,对着小三峡的方向迅速地飞了过去。
夜色下的巴雾峡看来比白天宁静,水势比起他当初跳水的时候也小了很多,但河水却没有因此变得驯服,波涛依旧,浪花滚滚。人悬棺在阵阵凉风的吹拂下,历尽岁月沧桑,雨打风吹,也还是稳如泰山地悬在峭壁上,可半年前银星熠亲手放置的骨灰坛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银星熠呆看了一会儿,想起卓宁曾经在大宁河底遇见云淡烟的往事,也来到了江底。此刻他对于云淡烟和易水寒特有的气息已经非常熟悉了,时间不长,就找到了云淡烟曾经歇息的地方。那里别无他物,仅有当初的护罩暗红色的残壁依稀可辨,但早已经塌缩成了一团,再看不出当初的形状了。
云淡烟的确在很多地方都和这里的人不同,换了是这里的人,护罩再强大,都只是一种力量和能量的结合,消失后就再也没有痕迹了,不会留下任何有形有质的残壁来。
银星熠呆看着残壁,惆怅片刻后哑然失笑,洞穴的主人已经去了仙界,他还指望能在这里发现什么呢?
回到地面的时候,远方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明亮。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自云层中露出了半个脸,将身边的云彩渲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橘红。威耸的峭壁变成一道朦胧的剪影,庄严肃穆地护卫着脚下的江水。奔流的江水则像一条闪光的彩带,将左右因它断裂的山崖又系在一起,原本白色的波浪此刻也被太阳渲染成一片金黄,发出梦幻般的光芒,美得一点也不真实,没有改变的是不驯服的滔滔水声和带着凉意的阵阵春风。
太阳脱离了云层,奋力跃上了高空,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温柔地拥进自己的怀抱。天色骤然间就变得明亮了,到处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朝气。峭壁苏醒了,闪着青翠的光泽,迸射出生命的气息。大宁河也苏醒了,开始变得忙碌起来。船渐渐地多了起来,波涛声中合入了汽笛的长鸣,使这里变得更热闹了。劳作的,赶路的,寻幽探胜的人们和辛劳的船夫们,一起构成平凡而生动的生活画卷。
银星熠停留在半空中,默默地俯视这一切,迷醉在司空见惯的动人平凡中。风是温顺的,连着山崖上一股幽远的清香;浪是滋润的,激起峡谷中一息和煦的水汽;云是柔软的,轻轻围绕在他的身边,摩挲着他的面颊,使单纯的呼吸也变成无上的享受。银星熠淡淡地笑了笑,掉头离开了巴雾峡。
特意回家去换了一套白色的西服,然后又去美容院认真地修饰一番以后,焕然一新的银星熠才匆匆赶去酒店。
迎接他的是轻柔的音乐,满堂的笑语和数不清的责难。
虽然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多数还没有到,但公司的职员以及洗剑园的一帮人却都来了,只有骋翁因为闭关没有参加。雷神人尽管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舞会,但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一人邀请了一个美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了。公司的职员们还是第一次参加老板的生日宴会,都有些兴奋,虽然不敢像老板的朋友那样指责老板,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着老板的变化却是免不了的。
快中午的时候,温彦芹邀请的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客人比温彦芹预计的要多了很多,大约是人们对他们公司的传闻都有些好奇吧,有不少人是推掉了别的约会赶来的。
收礼自有公司的职员负责,用不着温彦芹和银星熠操心。在温彦芹的陪同下,银星熠精神奕奕,礼貌周到,谈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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