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又香又不腻。估计大家伙都喜欢。
这边刚洗了米,那边小三子就跑来了。
“咦,球球呢?”每天这个时间球球基本上都在院子里喂鸡,小三子过来没看到球球还愣了一下。
“球球去镇上陪金宝了。小三子过来玩啊。”梁满仓就笑着招呼他。对于这个救了自家弟弟的人,梁满仓兄妹都给予了足够的热情。
“哦对了,说是金宝病的严重了,咋样了?”
“金宝好多了,现在已经开始喝药调理了,说是调理小半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对于金宝那么重的伤,能够恢复已经是万幸了。这也是韩家祖孙不计成本的投入,不然那孩子放在一般人家都救不好,不说旁的。就是每天请大夫针灸这个钱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出的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金宝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小三子有感而发。
看他似乎有点儿恍惚,梁田田就道:“这是咋地了?今儿怎么还多愁善感了呢?”她可记得这小子哭鼻子的样子,那叫一个惨。
小三子没意识到梁田田的调侃,小声道:“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金宝奶奶没了。”
“啥没了?”梁田田兄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金宝奶奶死了。
这可真是……
好好的人,昨儿还来他们家闹腾呢,这说没就没了。
梁田田这是第一次看着身边的人死去,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虽然不喜欢金宝奶奶那人,可心里依然酸溜溜的难受。
唉,金宝奶奶看着挺结实的人,没想到竟然被人砍死了。
“那吴棒槌呢,抓住没有?”砍死了人,吴棒槌这人也算是完了。
梁田田有点儿唏嘘,这才短短几天啊,老狼洞就出了这么多事儿。
刘田氏那女人还没处置呢,现在吴王氏也被关着,吴棒槌砍了人,金宝奶奶也死了。这一系列的事儿联系起来,其实最初都是刘田氏打金宝引起的。
真是个害人精啊。
梁田田叹气,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命硬克人。
“还没抓到,爹还没回来呢。村里走了三拨人,大家都去找了。说是去了吴王氏的娘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三子作为里正的孙子,显然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梁田田不想继续这个闹心的话题,就道:“对了,你家搬家的事儿咋样了?不是说要盖房子吗,啥时候盖?”陈家三叔的房场就在他们山坡下面不远处,跟他们的房子是平行的,就是地势要低了许多。
“娘本来说马上搬出去,可又没地方住。后来爹说还是等房子盖好了再搬出去,娘就同意了。”小三子不知道细节。其实陈家三婶最初也是赌气,后来看到两个老人的态度,不是要把他们扫地出门的架势,特别是看到两个老人对大房的冷落,陈家三婶心里好受了,就没急吼吼的要搬走。反正这房子早晚都是大房那边的,陈家三婶住着还觉得给他们上眼药了,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小三子对搬家没觉得不妥,相反还挺兴奋的。“田田,我们家要是搬家了,就跟你们家住了邻居,以后我就能天天来你们家玩了。”在家里也不是找不到玩伴,只是他是最小的,多少受欺负。梁家孩子都跟他差不多大,球球又那么小,他觉得玩的挺好。另外现在爹娘看着他,不让他出去疯跑,老想让他读书。他还想玩,也只有来梁家爹娘是不管的。这也让小三子更亲近梁家兄妹。
“嗯,到时候我们做了好吃的就叫你。”这也是一个吃货,梁田田故意这么说。
果然,小三子挠头,嘿嘿笑道:“那好,等我娘做了好吃的我也叫上你们。”不是个只知道占便宜的。
毕竟都是孩子,说说笑笑的很快把金宝奶奶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再说金宝家里,可就没有那么消停了。
刘瘸子看着炕上了无生气的老娘,眼睛通红。
娘再管着他,那也是他的亲娘,现在老娘没了,他也伤心。
“黄大伯,就没救了吗?”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凉。
炕边黄大夫正在收拾东西,闻言叹了口气。“我已经尽力了,脑袋上那么大个伤口,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唉……”黄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刘瘸子的肩膀,“准备后事吧。”随即也不提医药费的事儿,转身出去了。
村里死了人,谁心里都不好受。何况这还不是正常死亡,村里有人杀了人,整个村子都要背负恶名的。
几个相熟的人家都在这,安慰刘瘸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准备后事吧,这天热,人可不能这么放着。”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刘瘸子却像是没听到,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视线也没有焦距。
突然,刘瘸子站起来,吓了大家伙一跳。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刘瘸子大步往外走。
“你这是干啥去啊?”有人忙追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跟金宝奶奶平日里相熟。“金宝爹啊,你这是去准备寿材还是咋的?让我家你大兄弟套车去吧,这寿材得拉回来啊,还有那装老衣裳,也得赶紧预备下了。”这人是个热心的,就跟着他一路走。
刘瘸子紧紧抿着嘴,脸色难看,也不答话。
这老太太也不恼,谁家摊上这样的事儿心情都不好。
可这走着走着,老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可不是出村的路啊。
“哎呀金宝爹,你这是干啥去啊。”妇人显然意识到不好。这条路,可不是往吴家去的。
刘瘸子也不说话,他要报仇。吴家杀了他娘,他就让吴家一命抵一命!
眼看着就要到吴家了,刘瘸子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拿着。
那妇人吓了一跳,忙拦住他。“金宝爹啊,你可不敢做傻事儿啊,你娘这刚走,你们家可就剩下你了,你要是再出事儿,金宝可咋整啊?”妇人横八竖挡的往下抢他那石头。
刘瘸子虽然腿脚不好,可毕竟是一个壮年男子,就推了她一把,妇人当即摔了个大屁蹲。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刘瘸子眼睛通红,“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报仇!”
妇人一听可吓坏了,这是要闹出人命来啊。妇人平日里跟金宝奶奶走得近,就看不得他这样,忙劝道:“里正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这事儿你不能自己弄,赶紧的,听婶子的,回家安排你娘的后事。”
“谁也给不了我公道!”刘瘸子红了眼,根本就不听劝。
☆、254算计
眼看着刘瘸子要去血债血偿,妇人吓坏了,可惜这个时间大家伙都在家做饭,路上也没啥人。
妇人急的没法,一时间崴了脚也起不来,就道:“那吴棒槌不在家,人都跑了你去哪里报仇啊?”
“他们家总有人在。”刘瘸子红了眼,才不管那给,杀一个够本。
“唉,他们家还有谁在啊,那吴王氏因为偷东西也被关到祠堂了,金宝爹,你听婶子的,可别做啥事儿。”妇人急的不行,扯着脖子大喊。
“他们都不在家,他们闺女还在。”刘瘸子恨恨道:“父债子偿,吴山花就替她爹抵命吧。”
这是真要杀人的节奏啊。
眼看着刘瘸子进了吴家的院子,妇人吓坏了,扯着脖子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附近的邻居跑出来,看到她坐在地上,忙问道:“你这是咋了?啥救命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快,快,金宝爹要杀吴家人,进去了,快点儿过去救命啊。”妇人憋得脸通红,大声道。
大家伙一听这还了得,忙不迭的冲到吴家的院子里,结果就看到刘瘸子拿着个大石头哐当哐当的砸门呢。看那门上了锁,显然是家里没人。
大家伙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又去拦着他。
“金宝爹,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的。”大家七手八脚的架住他,“赶紧的,赶紧回去安排你娘的后事,吴家的人有里正呢。”
“我要给我娘报仇!”刘瘸子红着眼睛大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痛楚,“我要给我娘报仇,报仇!”
吴山花躲在装柴禾的屋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之前她就听到动静,故意锁了门,本来想跑来着,结果家里没有后门就躲到了装柴禾的屋子里。此时听着刘瘸子那嘶吼声,吴山花吓得咬紧了帕子,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不行,她不能继续待在家里了。
可是去哪呢?
娘被关到祠堂了。爹也跑了。吴山花突然发现她变得无家可归了。
这个家说啥都不能再待下去了。谁知道那刘瘸子啥时候发疯再跑过来?
吴山花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咬着嘴唇呜呜的哭,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梁家。
是啊,她怀了梁家的骨肉,自然应该得到他们的庇护。
这样想着。吴山花就悄悄出了屋子,啥都没敢带,一路小跑就去了梁王氏的院子。
刘家那边也是乱糟糟的闹成一团,陈冲听说刘瘸子拿着石头去吴家杀人,气的急吼吼的过来,劈头就骂:“你还有没有心了,老人尸骨未寒,连口棺材都没有,装老衣裳都没换呢。你就知道杀人,杀人能解决问题那还要官府干啥?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都是当爹的人了,咋就不知道干点儿正事儿。”
刘瘸子似乎被骂醒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娘啊。儿子不孝顺啊,不能给你报仇啊,娘啊,你死的冤枉啊,娘啊,吴棒槌那个天打五雷轰的家伙,你保佑儿子找到他,儿子给你报仇啊……”连哭带骂的,反正啥话都有。
陈冲愁得直扶额,老狼洞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地啦,出了这事儿,一出接着一出的,真是太糟心了。
“行了,你也别嚎了,赶紧的,去人到镇上,趁着还没黑天,赶紧把装老衣裳和寿材给准备了。”又看了一眼还躺在炕上的金宝奶奶,就皱眉道:“这人都死了半天了,咋还在炕上躺着呢?”说刘瘸子有孝心吧,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管,可你要说他没孝心吧,还哭的撕心裂肺的,甚至敢去吴家拼命。陈冲都觉得看不懂这人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伙才反应过来,忙道:“可不是咋地,这人都死了,可不能在炕上躺着了。”
有那热心的就道:“快点儿找个席子,先把人抬到地上再说。”
灵山县这边的规矩,人咽气了不能躺在炕上,不然死后会背着炕走,下辈子也是劳碌命。
众人对这种事儿都很相信,忙七手八脚的帮着把人抬到地上。
刘瘸子还跪坐在地上哭,看到娘的尸体就在眼前,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哭的更凶了。
陈冲皱眉,这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知道个轻重缓急的。
“金宝爹啊,你看看你也别哭了,眼下买棺材和装老衣裳才是主要的。你看看是拿出银子让大家伙帮忙去买,还是自己去买。”他当里正的,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装老衣裳娘老早就预备下了,我这就去找。”刘瘸子抹了一把脸,并没有接陈冲的话茬。
陈冲蹙眉,想到刘家跟梁家的事儿,这是准备让他给买棺材咋地?
死的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可是打的好算盘。
不怪这昧着良心打人家梁家几个孩子的主意,瞧瞧,现在主意都打到他头上来了。
刘瘸子找出了装老衣裳。庄户人家的老太太,装老衣裳一般都是自己预备下的,青色的布料,看着就死气沉沉的,也没啥太特别的地方。
几个相熟的老太太帮忙换装老衣裳,陈冲等人避嫌就走了出来,刘瘸子也一瘸一拐的跟着。
“这买寿材的事儿你是咋想的,这可眼瞅着天就黑了。”山路黑了不好走,今儿再不买可就得等到明儿了。
“我……”刘瘸子垂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钱不在我手里。”
陈冲当即就是一挑眉,不冷不淡的道:“你娘都没了,这个家现在就是你做主,钱藏的再紧那也能找到。”你不是想说老太太收着银钱吗,陈冲一下子堵住了他的退路。
刘瘸子果然愣了一下,可是犹豫一下还是道:“钱在我媳妇手里,没在我娘手里。”
“刘田氏?”陈冲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瘸子,“金宝爹啊,金宝那孩子差点儿被那毒妇打死,你娘说到底也是因为那毒妇闹腾的事儿才没有的,你现在不会是想让我把那毒妇放出来吧?你这是不孝顺你知道吗?”陈冲的脾气控制的还算好,可这语气可就不大好了。
刘瘸子被人戳穿了心思,忙讪讪的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就是实话实说,对,银钱都是我婆娘收着的。”
不知悔改!
陈冲喘着粗气,气道:“那就去找她拿钱。”随即大声道:“不过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那个毒妇,谁要是敢私自放出来,就给我滚出老狼洞,我们老狼洞不养这样黑心烂肺的人!”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儿子重病,老娘没了,现在他不想着怎么处理这些事儿,却还想着那个毒妇……陈冲真是要被气死了。
气呼呼的回了家,发现老伴没做饭,而是在老三媳妇那唠嗑,陈冲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一天天的竟扯老婆舌。”这是把脾气带到家里了。
陈奶奶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外头受气了,也没惯着他那臭脾气。“你这是在哪受了闲气,跑家里撒气来了?”又解释道:“老三媳妇担心老三,这不是老三都走了一天还没回来吗。那吴棒槌能拿斧子砍了金宝奶奶,万一再伤了咱家老三可咋整?”陈奶奶说着说着自己这心里也没底,“他爹,你说这么晚还没回来,不会是出啥事儿吧?”
陈冲心里也没底,却不想像妇人们一眼瞎猜,当即骂道:“一天竟胡咧咧啥玩意呢?老三带着那么多人去的,吴棒槌又不是啥三头六臂的鬼怪,咋就让人伤了。”
陈奶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陈冲忙道:“行了,一天竟扯老婆舌,该干啥干啥去,还不去做饭。”
陈奶奶抿着嘴,哼了一声,到底没有顶嘴。
陈冲看着儿媳妇通红的眼睛,到底是不好说重话,就道:“老三家的你也别担心,老三领了十几个人走的,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