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居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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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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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丁栋起身,对丁柔道:“你且记得不可固步自满,敏而好学,持之以恒。”
丁柔轻嗯一声,她不想同丁栋说话,可她同样清楚柳氏的期盼,为了让自己的脑袋少想点亲娘的卑微,丁柔在丁栋问起她读书时,说了很多,甚至将方才在书房里同丁老太爷说过的话,讲了几句,没方才讲得透彻,让丁柔失望的是,丁栋也没丁老太爷的悟性敏锐,同丁柔说起前朝对读书人汉人的摧残,说起太祖皇帝的推翻大元暴政的丰功伟绩。
提起种马男,丁柔气更为的不顺,虽然他的功勋不少,但也不是没做过蠢事,当初不是太祖皇后引开追兵,他早被陈友谅,朱元璋联合斩杀了。说起他在征讨天下时做的错误决定不少,最后能得天下,丁柔认为运气不错,同时也是太祖皇后在背后辅佐支持,否则以太祖皇帝登基后重宠皇贵妃,重宠隐王之心,不是顾忌开国功臣对太祖皇后的敬意,他早就废了太子了,
最终太祖皇后能逼宫,一部分是她谋划得好,有信阳王太妃相助,二是在朝臣勋贵中,她是有莫大的影响力,三就是嫡庶制度,嫡长子有着天然的继承权,太祖皇帝找遍了办法,都改变不了读书人的认知,如果想名正言顺的册立隐王为太子,他只能废了太祖皇后,在他没下手之前,或者说在皇贵妃没计划好之前,太祖皇后先发制人突然逼宫,后来又血腥镇压反抗勋贵,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丁柔的温顺恭谨,丁栋比较满意,道:“一起坐下用膳。”
是奖励?丁柔明显见到柳氏唇边的笑颜,忍,再忍,丁柔坐在丁栋身边,抬眼看了看丁栋,他说不上志大才疏,能中探花才学是有的,但当官的敏锐,运筹帷幄的智商差了些,有机会都不懂的把握,丁栋入阁怕是不成,为一部侍郎尚书顶天了。好在丁栋品性上无明显的缺点,不会被谁攻讦,他熬过了本次科举,虽说不会大富大贵,但应能稳居上游。
丁柔面前的吃碟上突然多了菜色,她发现柳氏站着为他们布膳,丁柔虽然是妾室生的,记在柳氏名下,也是名正言顺的丁府主子,可种种压抑和思想上的冲击,让丁柔很难受,听说过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
用了几口,丁柔放下筷子,做出一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柳氏担忧的看看丁柔,但此时不敢分心,专心照顾伺候丁栋的喜好,总会有机会问明白的,为丁栋夹菜时,柳氏记起还有太太赏的燕窝,一会让人给丁柔做了,手一抖,菜掉在了丁栋的腿上,衣袍上染上污渍。
丁栋赶到大腿处一热,皱了皱眉头,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柳氏跪地,“妾该死,妾该死。”
丁柔打算起身,丁栋道:“你坐下。”
“姨娘不是有意的。”丁柔并没听丁栋的坐着,她无法做到眼看着柳氏跪着,她却视若无睹,无法说服自己,自我安慰着将来等她出息了,再为柳氏出气,不说她将来能不能出息,就是丁栋的士大夫作风,她再出息,柳氏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他的封建观念根深蒂固。
丁栋眉头皱紧,“你往后多陪陪夫人,多跟你母亲学学。”
丁栋自认为是对丁柔好,夫人调教出的女儿总比跟着妾室要强,低头对跪地的柳氏漠然道:“毛毛躁躁,该罚。”
“是妾的错。。。”
“不过是小有疏忽,你至于罚吗?衣服上的污渍也不是洗不掉。”
丁栋让她去陪大太太,又对柳氏如此态度,丁柔再难容忍,站在丁栋面前,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您非要罚的话,她是我娘,生母有难,女儿理应承担,我代替娘受罚。”
“你在同谁说话?”
丁栋脸色阴沉,丁柔却露出自从丁栋进门后最灿烂的笑容,“您,同您说话。”
他们相处了不短的时辰,丁柔称呼丁栋为父亲,三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一般丁柔会用您代替,丁栋眉头凝成川字,“你是丁府的小姐,是主子,她不过是妾室。。。”
丁柔却笑道:“我是你女儿,也是娘的女儿。”
“你还有没有规矩?枉费你母亲在我面前说你懂事明理。”
丁栋语气不善,柳氏拽了拽丁柔的裙摆,“是妾该死,六小姐不过是一时糊涂,老爷,六小姐。。。”
“我不是糊涂。”丁柔硬是将柳氏拽起来,“您如果罚她,我担着。”
“好,你出门,给我跪足一个时辰。”
丁柔同丁栋眸光相碰,问道:“今日之事?”
“我罚了你,自然不会责怪柳氏。”
丁柔捏了捏柳氏的手,示意她别担心,转身出门跪在回廊下,柳氏眼圈泛红,“六小姐。。。老爷,妾不用她代替。。”
在丁柔出门那一瞬,丁栋却露出了一丝浅笑,看了又跪在地上的柳氏,她肌肤白皙,眉眼清秀,隐隐透着一股子媚态,比以前看着顺眼些。
丁栋手轻抚柳氏的脸颊,“伺候我安置。”
“老爷。”柳氏看了眼外面,天都黑了,小柔自己一人跪着。。。丁栋难得拽起柳氏,起身领着柳氏绕过屏风,坐上炕时,将柳氏揽在怀里,手指点着柳氏嘴唇,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养了个好女儿,我罚丁柔是为她好,也是为你好。”
丁栋的手板住柳氏肩头,手指挑开一颗扣子,“脱衣,嗯?”
柳氏手指轻颤的解开扣子后,衣服滑落,丁栋手掌在她身躯上游走,柳氏开始为丁栋除去衣物,丁栋翻身,见柳氏压于身下,顺手放下幔帐,稍作安抚顶了进去,柳氏细微的呻吟声溢出口中,随丁栋摆布,心却飞到女儿身边,小柔,娘对不起你。
丁柔跪足一个时辰后,七月扶起了丁柔,红着眼睛道:“六小姐。”
跪地时丁柔想了很多,轻笑:“我没事,你同娘说,我明日再来看她。”
丁柔推开丫头的搀扶,自己走回承松园,现在不过是腿疼,丁柔不代替柳氏挨罚,她会心疼。回屋后,丁柔倒在炕上,手盖住了眼睛,对岚心吩咐:“你不许告知祖母。”
“是。”
“你们先出去。”
“是。”
丁柔在岚心等退去后,笑了起来,她肯甘心被丁栋处罚,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原因,太夫人最近看她的目光偶尔露出可惜,丁柔怕因她良好的表现而威胁到柳氏,丁柔一点没觉得为庶女可惜,也从没想过记在大太太名下,丁柔通过罚跪告诉所有人,柳氏是她的生母,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ps写丁栋写得夜难受,丁柔先给那些准备打柳氏注意的人提醒,她认生母,不是为了嫡女名分抛弃生母的人。今日单更,明日夜一定会双更的,丁栋是典型的封建男人,预告,下一章万梅别院,群英聚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复仇
丁柔刚一被丁栋惩罚时,丁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听说了此事,各自反应不一。惩罚的事总是传的最快的。
正房里,大太太懒散的歪在炕上,胳膊撑着头,丁姝手捧着账本仔细的听大太太讲解如何记账,如何管理府里的日常指出。今日大太太身上不舒服,丁栋来此小歇了一会后,去了柳氏的屋里。
每日此时丁姝都会接受大太太的单独教导,如何管家主持中馈,如何管理奴仆,甚至说如何合理恰当不留隐患的收取贿赂,光指俸禄银子,清贵如丁府也养不活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行贿受贿是很有技巧,大太太即便收了贿赂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这些知识只有嫡女能知道,大太太是绝对不会教给庶女,一是她们很难用上,二是再大度的女人在面对自己丈夫同妾室生的子女时,也会吃味,无法当成亲生的。
“娘,这笔银子。。。”
丁姝玉指点着账本上的一笔支出时,李妈妈近前福身,低低的唤了一声︰“主子。”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大太太抬起胳膊,李妈妈赶忙扶着她坐起,大太太手上的带着红宝石金戒指晃了晃,“姝儿且慢走。”
丁姝重新坐下,李妈妈见大太太的意思是不避讳丁姝,便道:”是六小姐,主子,六小姐被老爷罚跪,如今正跪在回廊下。”
“六妹妹?”丁姝拧紧了眉头,她怎会罚跪?自从丁柔回府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谁能抓住她的痛脚。
大太太眉头微皱,淡淡的问道︰“为何?”
“听消息是柳姨娘伺候老爷用膳时不尽心,惹怒了老爷,六小姐是代替柳姨娘罚跪。”
丁姝松缓开眉头,丁柔对柳氏很孝顺,对丁柔有些担心,大太太再问︰“老爷呢?”
“回主子的话,老爷并未离开。”
大太太勾了勾嘴角,见丁姝有些傻愣愣,叹道︰“六丫头好着呢,她愿意代替柳氏挨罚,是难得的孝心,你父亲心里会高看她一分,孝道礼教是你父亲,你祖父最为看重的。”
丁姝点点头,大太太揭过这话不提,看了眼账本,给丁姝讲解疑问,过了小半个时辰,丁姝看出大太太的倦意,屈膝离开,大太太似有所想的看着手上的戒指,“老爷还在?”
李妈妈应了一声︰“是。”
大太太轻声叹息,“累了。”
李妈妈扶着大太太,一众丫头上前,将身上首饰除下,伺候她梳洗安置,李妈妈放下幔帐时,大太太阖眼道︰“多留意三丫头丁敏,她最近几日同刘姨娘太过亲近。”
“奴婢早命人盯着,主子,满府里的事哪件能瞒过去您去?”
“嗯。”
见大太太再没说话的意思,李妈妈吔好被角,顺手将蜡烛挑得暗一些。除了门李妈妈紧了紧外衣,主子吃味了?不会啊,今日柳姨娘侍寝也是主子安排的,没主子的话,老爷不可能去柳姨娘屋里。李妈妈有些想不明白了,看主子的意思不像是恼了柳姨娘,到底是为什么?
大太太了无睡意,睁眼盯着幔帐,层层叠叠的细花纹,底部是绣着荷花莲子,这顶帐子是柳氏亲自绣的,大太太叹息︰“六丫头,你当如何?”身体转向里面,大太太阖眼,不管如何她不能多一句的嘴,尽人事安天命吧。
“你说什么?六妹妹被罚跪了?”
丁敏放下手上的绣活,最近经常到丁敏房中的刘姨娘点头︰“都嚷嚷动了,还能有假?是罚跪回廊下,怪可怜的六小姐。”
“是父亲罚的她?没说是为什么?”
不怪丁敏的关心丁柔被罚,她比任何人都想看丁柔倒霉。有前生的原因,更多得是丁柔的改变让丁敏措手不及,丁柔总是笑意盈盈似能看穿了她,每次她最倒霉最狼狈的时候总是被丁柔看见,丁敏也曾想过她为何如此的恨丁柔,并不完全是前生丁柔不肯帮她,是妒忌,是的,妒忌,她嫉妒同为庶女可丁柔却可以富贵荣耀,嫉妒今生本来她才是最得宠的庶女,可丁柔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遮盖住她的光芒。
丁敏有种难以言言语的直觉,如果不将丁柔彻底的踩在脚下,打得她再难翻身,丁柔是她将来最大的敌人,谁知道她会不一会如同前生一样嫁去兰陵侯府,她不想忙乎了半天为丁柔做了嫁衣,丁敏有逆天改命之心,但丁柔是兰陵侯夫人始终是丁敏的心结,在无法做到万无一失时,即便丁柔不同她争,丁敏也会将丁柔当成最大的对手。
自从大太太轮番敲打丁敏身边的丫头后,丁敏虽然一如既往对这些丫头和善,但婢女在丁敏面前虽说毕恭毕敬,不再多说一句闲话,就连丁敏最信任的月茹仿佛都同她隔着什么,丁敏顾不上这些丫头,她想着如何挽回大太太的心,重新得到父亲的看重。父亲既然无法推辞掉副主考的位置,丁敏也得另想办法。
因用到刘姨娘,丁敏得同刘氏多亲近些,刘氏常来常往到到是给丁敏带来了不少的消息。
刘氏眼底露出一丝羡慕,“是为了柳姨娘,说是老爷恼了柳姨娘,丁柔代替她罚跪。”
丁敏眼珠一转,从针线篮子里取出小剪子剪断线头,丁柔将额抹递给刘姨娘︰“您可喜欢?”
刘氏惊喜万分,磕磕巴巴道:”是给我的?”
丁敏笑着点头,“我将来还会给您做多更好的。”
依偎进刘氏怀里,丁敏轻声说道︰“我会比丁柔更孝顺您,我没丁柔的心眼多,会做表面功夫,您看着她为了柳姨娘罚跪,其实是做给祖母看的,做给母亲看的,别人不晓得,我却知道。。。却知道她有多歹毒,为了记在母亲名下,她。。。她。。。哼,她也不怕做恶梦。”
刘氏感动于丁敏给她做额抹,听得不是很清楚,见丁敏眸光幽暗,刘氏问道︰“噩梦?”
丁敏摇摇头,她只知道前生病重的柳氏突然间就死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柔出嫁入兰陵侯府前记在了大太太名下,丁敏记得太夫人曾经感慨过,‘丁柔不简单。’丁敏看不惯丁柔,从重生那日起,丁敏就一直将丁柔当成冷血无情逼死生母的人,她陷害丁柔是为了还活着柳氏不遭受大难,是为老天爷惩罚不孝的恶人,是替天行道,只有如是想着,丁敏才能下得了狠心对付丁柔。
如果丁柔是善良孝顺的女儿,丁敏是很有心里负担的,毕竟前生她是个淳朴心底纯良的人。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丁敏下不去狠手。
”我帮您带上。”
丁敏为刘氏带上额抹,手拿手镜给刘氏照着,抿了抿她的发鬓,“等我将来出息了,我会更孝顺您。”
“敏儿。”
刘氏感动的搂住丁敏,“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过得好,敏儿,千万别学娘。”
“您放心我不会做妾。”丁敏眼眸晶亮,泛着执着,“我会做府里最尊贵的小姐,所有的姐妹在我面前都得屈膝行礼,就连丁姝也不例外,只有我得势了,父亲才会更宠爱您,母亲也不会总让你立规矩。”
刘氏憧憬丁敏口中的美好前景,晃神了好一会,摇头道:”你不了解你父亲,就算你成了一品诰命夫人,老爷也不会亏待太太,反而会更尊重她。“
”为什么?“丁敏感觉奇怪,虽然她有心记在大太太名下,但她比丁柔心肠好,不会逼死生母。
刘氏回想为妾这是十几年的经历,哪怕在她刚进门丁栋情最浓时,大太太让她立规矩,丁栋也没说出一个不字,”读书人的清高脸面,百年的传承规矩,敏儿,尊重妻子是刻在老爷骨子里的坚持,因你出息了便宠爱于我?你父亲怕人议论,丢了脸面体统,他不冷着我就不错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太夫人在我进门前,那句话的意思,是我自甘下贱为妾,虽然同老爷长相厮守,可我是妾室,伺候讨他欢心的妾室,再不是让他心仪的表妹,我只能匍匐在地上仰望他,乞求他的垂怜施舍。”
“地位吗?名分吗?”
刘氏身子一僵,苦笑道︰“是,是我将往日的情分毁了,从进门为妾后你父亲再没正眼看过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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