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王不需要呢?”看着面前嚣张的男子,海全平淡地开口。
看到海王竟是这样的反应,男子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怔,脸色有些讪讪地开口,“王爷是精明之人,岂会不知捉到楚王妃意味着什么?怎会不需要?还是说王爷不相信小人再来的消息?”
“哈哈哈……”殊不知,男子的话刚说完,海全便笑出了声。
原本儒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张狂不可一世的笑容,让男子立即收起了原先的狂妄,竟有些害怕眼前的海王,只觉此人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股寒气瞬间从男子的脚底升起,直达心肺挥之不去。
“你倒是说对了。你若是不说出自己背后之人,本王岂能信你?万一这一切皆是江沐辰想引本王上钩的圈,本王若是轻信了你的话,那置本王后这么多兄弟于何地?你若是不愿说,本王自是不会勉强,只不过,你只怕是无法用双脚走出这营帐了。”
‘哐当’一声,海全的话刚结束,袁耀已从腰间抽出了佩剑。
只听那剑嗡嗡作响,似是对即将杀人见血极其的兴奋。
男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脸上再无嚣张之色,原本直的腰杆,此时也弯曲了下来,只差跪地求饶了。
不等海王再次开口,男子自动便将自己的份给全部招了,“王爷,小人是曲炎曲尚书的心腹。前几我们大小姐触怒了皇上,皇上一气之下惩罚了大小姐,我们大人便派小人前来将楚王妃的消息告知王爷。”
“一派胡言,曲炎一个户部尚书,他岂会知晓楚王妃的行踪?更何况,曲炎早已投靠辰王,岂会因为辰王惩罚了自家女儿而怀恨在心?本将看你就是个骗子,想引我们海王军入圈。”见男子的话漏洞百出,袁耀恼羞成怒,手中的长剑已是朝着男子的心口刺过去。
“将军饶命啊。”男子见那剑尖已经刺破了自己厚实的秋衣,立即下跪求饶,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此事也是我们大人不小心从皇上与宁锋侍卫口中听到的。据说京城城郊有一处山谷,玉乾帝带着皇后太后便躲在那山谷中,只是前不久竟被人杀死了。赶去的城防军却发现疑似楚王妃的马车离开了山谷,似乎是朝着北面而去。王爷、将军,小人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不要杀了小人,小人不过是代曲大人传话而已啊……”
袁耀收回剑,将剑收入剑鞘中,随即对守在男子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只见侍卫立即拎起男子的衣襟,押着他出了营帐。
“王爷,您看这个消息可靠吗?既然楚王妃躲在山谷中,为何小怡不早将此消息告知我们?现在小怡也失去了踪迹,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营帐内只剩下海全与自己,袁耀这才开口询问海全的意见。
见袁耀说到点子上,海全心中所有的迷惑尽数解开,只见他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小怡是恬儿安插在皇后边的眼线,如今与我们断了联系,只能说明她已经被人秘密处置了。至于她为何过了这么久才给我们传递出一个消息,只怕是她的份早已被人发现,从而被人严密地监视了起来。她能够最后一次传递出消息,恐怕也是敌人故意引我们上钩。却不想,越儿好大喜功,连脑子也不动一动,就这样上了敌人的当,将自己送进了敌人早已布置好的圈中。只怕此事与齐靖元也脱不了干系。或者,齐靖元早已与楚飞扬江沐辰中的其中一人联手。只是,让本王最不解的,是小怡那发出的第二道消息到底想向我们说明什么。”
尤其从那道烟雾的颜色可知,这件事是极其重要极其隐晦的,否则小怡不会选择最能引人注意的橘红色烟雾。
听完海全的分析,袁耀心头大骇,想不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方才那名男子,万一这又是一个圈,他们是进行反间计还是不理会?
海全心中所思量的与袁耀相同,只见海全神色凝重,沉吟思索片刻,这才对袁耀下命,“立即通知驻扎在北方的军营,让他们派人在北方探查,定要查出个真伪。如今那山谷中的人被齐靖元杀光,只怕知道真相的只有楚王妃一人。或者这个真相就在楚王妃的上。若真是楚王妃,不必回禀本王直接动手,不管花多少代价,也要将她生擒到手。至于方才那人,你亲自动手,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咱们绝对要在楚飞扬察觉到此事之前动手。不过,若此事是事实,只怕楚飞扬安置在北方的五十万人马不动也得动了,这对我们而言却是一个契机。到时候,江沐辰定也会插上一脚,楚飞扬以一敌二定会元气大伤。”
“是。”袁耀沉声回道,正要转离开,却见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那侍卫手中拿着一封信函,见到海全立即下跪行礼。
“何事?”此时的海全已恢复成往冷静的模样。
“回王爷,方才京城城郊送来了海郡王的亲笔信,请王爷过目。”侍卫立即将手中的信函交给袁耀,随即悄声退出了营帐。
“王爷。”袁耀将信函转交给海王,生怕海全还有事吩咐,则暂时停下脚步候在营帐内并没有立即离去。
海全接过信函,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细细地看了一遍……
‘砰’!
却不想,海全看完信竟是满面怒容,一拳头砸在面前的书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王爷,难道京城发生了事?难不成海王府?”袁耀吓了一跳,但见海全双目中皆是冷寒之色,心中不由得大骇,只能小心地揣测着信中的事。
“沉溪这个孩子,怎么能这般莽撞?他竟答应与越儿互换人质,他疯了吗?”说到最后,海全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高昂了起来,眼中尽是怒意。
听到这个消息,袁耀脸上亦是浮现震惊,心头更是惊起惊涛骇浪,这海郡王与世子关系素来恶劣,怎会答应这样的条件?难不成真是疯了?如今世子已经落入齐靖元的手中成了人质,海郡王非但没有寻思着如何替王爷分忧,在这紧张的时刻竟还忙中添乱,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气愤。
“王爷,可是齐靖元迫郡王这般做的?毕竟,您疼郡王一事,这天下鲜少有人不知啊。”袁耀并未看到信件的内容,只能慢慢地猜测着。 “哼,此事,是越儿向齐靖元提议的。”殊不知,海全竟抛出这句话来。
随即,海全将信件递给袁耀细看,自己则是略显疲倦地坐回椅子上,眉宇间皆是疲态,想来两个儿子将兄弟之间的矛盾闹到天下人甚至是敌过之人的面前,让海全觉得心疲惫。
袁耀心中依旧不信,见海全递过信件,忙不迭地接了过来,摊开那薄薄的信纸仔细地阅读了上面的每一个字,只觉心头不住打颤。
看完信,袁耀背后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不管是提出这样荒唐条件的海越还是答应这个条件的海郡王,这两人当真是疯了。
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言辞干巴巴地为海越进行苍白的辩解,“王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不是世子的意思?说不定是齐靖元为了让我们关心则乱故意用这般说辞,不但能让您乱了阵脚,更能够加重世子与郡王之间的矛盾。只是,郡王实在是太过鲁莽了,这样的大事,他岂能一人应下?他可曾想过王爷的立场与为难?”
虽上次与海王的谈话让袁耀认清了自己应当所站的位置。可毕竟海越是他支持多年的海王世子,这一朝一夕间让他公正严明只怕也是有些难度,因此话语间不由得又偏向了海越。
只是,袁耀话虽如此,可心底却是心乱如麻,不暗想,这世子爷真是糊涂啊,成为俘虏已是丢人至极的事,他竟为了自己与郡王之间的私怨而让郡王代替他成为齐靖元手中的人质,这不是胡闹吗?若此时被西楚百姓知晓,世子将来如何登基?如何做皇上?一个连亲生兄弟都能够出卖的人,又有谁会拥护他登基为皇?
“沉溪不是这样胡来的孩子。他心中又恨,也总是想着报仇,可他脑子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至于这个条件,本王倒是可以肯定,提出这个要求的,多半是越儿了。他恨着沉溪,如今自己这般狼狈,他心中的恨只怕更加深了,只要是逮住机会,即便是粉碎骨他也会出手的。”海全面沉如水,可眼底的那抹平静却早已因为这封信的到来而被打破,那双总是泛着儒雅之光的眸子深处,此处泛滥的却是无止尽的心痛与厌烦。
袁耀见之,心中不忍,自从自己跟随海王到如今,王爷从来都是精神奕奕。即便是天大的事到了王爷的面前,自己也不曾见他露出过这样厌倦的神色。看来这一次,世子此举当真是伤了王爷的心了。
“王爷,您可要保重子啊!”千言万语凝结在喉间,让袁耀不知该说些什么能够让海王心好些,只能挑着最稀松平常的话语开口。
海全淡淡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无法抑制地从喉间叹出一声极淡的叹息,这才缓缓开口,“袁耀,你下去通知京郊外所有的将领,在暗处保护世子和郡王的安全,若有机会,杀了齐靖元。半柱香后,召集所有将领到本王营帐,本王有要事吩咐。”
开战这些子以来,海全从未像今这般感觉疲倦,不仅仅是体累,他的心更累。
外围有楚飞扬江沐辰这些强敌,而家中的几个孩子却还这般不省心,一个个非要在这么特殊敏感的时刻弄出些事来,这让海全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席卷而来。
从座椅上站起,海全转走进营帐内的休息处,脚步却显得极其沉重。
听到海王下了这样的命令,袁耀心知王爷这是同意了海郡王信中所说的一切,重重地朝海全的背影点了点头,袁耀保证道:“王爷放心,卑职立即吩咐下去。”
袁耀看着这样的王爷,心头却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王爷还未统一西楚,这世子与郡王便已经争地你死我活,若是将来王爷登基为帝,只怕夺储之争更会惨烈吧!
唉,怪只怪王爷这个位置太好,让下面的孩子们都产生了争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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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白色长袍的云易珩从大营外冲进营内,只见他面如缟素、脚下步伐竟是踉踉跄跄十分不稳,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营内士兵看到这样的云易珩,又知此人份特殊,在东羽之时受到东羽帝与大公主的青睐,尤其其弟还成为了大公主的新宠。因此,以往云易珩的脸上总是端着倨傲傲慢不可一世的表,却不想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风得意的云易珩面如白纸,如遭到极大的打击。
众人见状,纷纷绕着云易珩的旁走路,免得得罪了当今圣上与长公主的贵客。
而此刻的云易珩更是没有心思在乎旁的东羽士兵如何看待自己。
但见云易珩步履趔趄地冲到东羽大将的营帐外,正要抬手掀开营帐,却被守在帐外的侍卫挡住。
只见那侍卫满面冰霜,眼底始终萦绕着浅浅的轻藐与敌视,注意到云易珩现在的狼狈表,那侍卫眼中更是浮上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口气则变得更加冷酷无,丝毫不给云易珩脸面地冷声斥责道:“没有将军的召见,任何人不得进入营帐。”
闻言,云易珩脸色骤然一沉,原本直视着营帐的双目瞬间向挡住他道路的侍卫,眼中充斥着满满地恨意。
只是,尽管被侍卫当众拦下,云易珩上的傲气却是不减反增,满萦绕读书人的清傲,冷笑地反问道:“你一个小小连品级都没有的侍卫,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不想活了?不知道大公主最为器重我们兄弟吗?不想葬在西楚,就乖乖替我将帘幕掀起来,否则别怪我立即杀了你!”
那侍卫何曾见过这般张狂之人?即便是在东羽皇宫,那些大臣见自己是大将军边的贴侍卫,亦是笑容相对,却不想云易珩这种叛国之人竟这般嚣张,站在将军的地盘还敢对自己这般无礼。
心中念头这般一转,那侍卫原本藏在心底的鄙视不由得浮上脸庞,满面的讥笑、满眼的讥讽,直看得云易珩心头窝火,这要再次开口斥责那侍卫,竟不想这一次对方竟是先他一步开口,只听见耳旁响起那侍卫满含嘲讽的声音,“哼,杀了我?就凭你?云易珩,你以为这是你云家任由你为所为吗?不过,我听闻你和云易杰在云家可是寄篱人下,想来也没有太多放肆的机会吧!别忘了,这军营是我们大将军的,大将军也不曾这般指使我们,就凭你,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吧!”
一番话,毫不留地点出云易珩当初在云相府的处境,更是告诉云易珩,里面的东羽大将军早已将他的世查的清清楚楚。
云易珩心中气结,一张儒雅的俊脸早已是青白交替,气得浑轻颤,心中的恨意更甚。
想不到他云易珩在西楚时处处受到云玄之父女的压制,更是被他们连累被玉乾帝取消了参加考据考试的资格,成为一介废人。可云千梦却是心狠手辣,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害死了自己的爹爹和妹妹,如今更是害的他被这样的杂碎看低嘲讽,实在是不可饶恕。
只见云易珩眼底的神色渐渐发生转变,先前保留的最后一丝清明在听完这侍卫的冷言嘲讽之后,骤然转变为沉的杀气,抬手便朝着那侍卫的脸上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掌嘴声突然在寂静的军营中响起,周边的东羽将士纷纷面面相觑,就连那被云易珩掌嘴的侍卫亦是傻了眼,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云易珩竟敢在这样的况下对自己无礼。
“东羽的走狗,找死!”腰间的佩剑在一瞬间出鞘,那侍卫双目赤红,面子里子均因为这一巴掌尽数被云易珩打掉,满面怒容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云易珩的头顶劈去……
“在营帐外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却不想,这时主帅营帐的帘幕突然被掀开,东羽大将军满面肃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转目看去,只见他面沉如水,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冷光,被他所扫过的人皆是觉得心头一冷,再也不敢在此停留,纷纷立即快速地离开。
听到这一声带着威信的冷叱声传来,侍卫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缓下了砍人的速度,双目也随着声音往走出营帐的人看去……
“哼,大将军真是尊贵,若不是我弄出些声音,只怕您还不会‘屈尊降贵’地走出营帐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冷笑,云易珩瞟了眼距离头顶不到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