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过山风怒喝道:“对方拥有五百铁甲骑兵,你为什么没有探查清楚就浪然出兵,逶过推责,草菅人命,你的士兵跟着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来人啊,将他给我拉出去,砍了脑袋挂在中军大旗之上示众,以为后来者戒。”
过山风话音划落,大帐外立刻闯进来两名侍卫,将凌寒反剪双臂便向外拖去。
“大将军,大将军,请看在我从西渡作战时就跟着你南征北战,饶我一命,让我戴罪立功吧!”凌寒凄厉地大喊着被拖了出去。
听到凌寒的喊声,过山风眉毛跳了几跳,却并没有收回成命,而是眼神凌厉地扫过帐内众将……熊德武,姜黑牛,李锋,布扬古等一众将领全都噤然失声。
大帐之外响起一阵马蹄声,跟着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凌寒,你这是怎么啦?”
“关将军救命,大将军要杀我。”凌寒哭道。
“却慢行刑,等我去见了大将军离说!”关兴龙道。
帐门挑起,独臂关兴龙一步跨了进来,“大将军!”
过山风摆摆手……“老关,如果你是为了凌寒求情,那就免开尊口,你以为我愿意杀他吗,他是跟着我一起西渡作战的老兵,但这一次他大败如斯,还百搬推却责任,如不杀他,何以严军纪,何以警示他人?”
关兴龙笑了笑,“大将兰,我倒不是为他求情,其实凌寒这一败,虽然让我们失去了青州一个县……但却也让我们摸清了对方的底牌……明白了对方展青州投入的实力,也算是小有功劳,大将军,其实凌寒这一败,不仅仅是他的责任,我们都有责任啊!”
过山风脸色一寒,“这话怎么说?”
关兴龙叹了一口气,“大将军,我定州军自建军以来……少有败仗,一向是百战百胜……所向拔糜的,这虽然打出了我们定州军的威风,树立了定州军的赫赫威名,使敌人闻名丧胆,但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这赫赫威名所拖累呢?”
过山风沉默不语。
“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以前没有打过败仗,并不能说明我们一直就不会打败仗,大将军,纵观史上那些流芒百世的名将,那一个没有吃过败仗呢?即便我们的主公,这些年来也吃过两次败仗,两次都险些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第一次过将军是亲身经历,第二次呢,更是险些儿便万劫不复,但现在怎么样,主公照样横扫天下,一时的成败说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我们要笑到最后。”
过山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老关,凌寒岂能与主公相比?你也太高抬他了。”
“身份虽有别,但理儿是一般啊!凌寒这一败,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尚海波主政洛阳,洛阳兵今非昔比啊!今后我们与他们的仗还有得打,今旧小败,可以让我们提高警惕,从而避免以后大败啊,从这个……理儿上说,凌寒总也还是有些末之功吧!”
过山风哈地一声笑了出来,“老关,你这意思是我还得赏他罗!来人啊,给关将军看坐,真是没个眼力见。”
亲兵赶紧给关兴龙搬来椅子,在这大帐之中,关兴龙是仅次于过山风的大将,也是李清指给过山风的副手,其它诸人,便只有站着的份儿了,便是身份贵重如李锋,在这军帐之中,也只能规规纪纪地站着。
“赏他是别想了,不管怎么说,他是打了败仗,而且还是在敌情根本就没有探明的情况下出战,这也充分说明了我们的将士骄横之心啊,所以惩罚还是必要的,大将军,我看就降个几级,发到军前作个小校吧!”关兴龙笑道。
“好吧,既然老关你求情,我便给你这个面子,这个凌寒我就发到你军里却作中云麾校尉,让他上第一线给我去冲杀……去赎罪吧!……讨山风说道
关兴龙一噎,他说降几级,没有想到过山风居然一下子将凌寒从一个宣威将军忽拉一平降到了云麾校局,这可是连降了六级啊!不过过山风已然卖了他的面多,也便不好再多说了。
“将凌寒给我拉进来。”过山风沉下脸来喝道。
“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凌寒连连叩头。
“谢关将军吧,不是关将军为你说情,今天你铁定人头落地。”
凌寒转向关兴龙,“多谢关将军!”
关兴龙摇摇头,“也别谢了,你回去之后,将你这次吃败仗的原因,特别是战前你的所思所想,清清楚楚,一毫也不得隐瞒地写了呈上来。”
“是。”
过山风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军你就别当了,去关将军军前做个小校吧,好好地替关将军杀敌,不要枉费了关将军的活命之恩。”
“是。”
“下去吧!”
处置了凌寒,帐内众将却还是不敢松牺下来,以大将军的个性,他必定是要找回这个场子的,只看这一仗是在那里打了。
“大将军,你将我从小艾河招回来,是准备大干一场么?”关兴龙笑道。
过山风摇摇头,“老关,凌寒这一仗,输得如此窝囊,着实让我恼火,但恼火之余,却让我感到蹊跷啊!你觉得呢?”
关兴龙沉吟片刻,“大将军是在说铁甲骑兵?”
“不错!”过山风摸着下巴,道:“铁甲骑兵论起冲击威力,说他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不过太过于笨重,适合作战的地形也受到极大的限制,装备一套又花费太大,我们定州不装备这种铁甲骑兵便是因为这一点,而洛阳方面,这和骑兵当年也只装备了三千人,情报上说,尚海波为了对付定州骑兵的冲击,将这支军队扩充到了一万人,按理说,这样一支军队,如果是在两方面大军对垒的时候突然出现,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为了凌寒这区区三千兵马,居然就出动铁甲骑兵,是为了什么呢?”
过山风迷惑不解,“我有些拿不准法意,这才召你回来一起商议。”
关兴龙思忖片刻,试探地道:“听说尚海波到宁州去了?”
过山风点点头,“监察院的探子是这么报告的。”
“那么这五百铁甲骑兵是跟着尚海波来的。”关兴龙道。
“你是说尚海波在打什么注意?”过山风问道。
“尚海波现在的注意力在宁州,便并不妨碍他在路过青兴的的时候,给周同策划一番,这五百铁甲骑兵一定是保护尚海波过来的,而尚海波将他们留下来打这一仗,所图的必然不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胜仗。”
过山风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在大帐内踱来踱去,半晌,蓦地回过头来,“尚海波这是在尝对我,他对我太了解了,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吃不得亏的,如果吃了亏就一定会报复回来。”
“这一次正面对决打了败仗,您一定会苦思冥想破解铁甲骑兵的方法,与他们再打一仗。”关兴龙笑道。
“即便想出了办法,我现在能动的兵力也有限,唯一的办法便是调你的横刀营去。横刀营战力强悍,而且现在在小艾何是唯一一支没有作战任务的机动兵力。”过山风接着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艾河也,尚海波是想调动我们在小艾河的防守兵力,然后周同趁机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一举将小艾河从我们手里夺回去。”
“这个……当,我们是上,还是不上?”关兴龙笑问。
“当然要上!”过山风探过身子,“咱们在小艾河给周同一个惊喜。”
“我走了,谁去小艾河?”关兴龙问道。
“我亲自去!”过山风笑道,“奶奶的尚海波,从兴秦走一趟,还不忘给我下个……套儿,真正职险之极啊!我不给他一个惊喜,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大将军亲自去?”关兴龙讶道,“秦州行辕可就唱了空城计了。”
“无妨,我只带布扬古的三千骑兵过去,你的横刀营给我留下一半人马来,职然知道对方要攻小艾河,咱们便作好准备,静候他们采攻,说不定咱们趁机夺回鸦雀岭也说不定呢!”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第八百四十四章:宁州之谋
过山风恼恨尚海波给自只暗下阴招算计自己……在秦州琢磨着要给尚海波一个好看,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昔日教自己兵法的启蒙老师,让他明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的时候,尚海波人已经抵达了宁州,进入了宁王府。
原本富态的宁王,在得知南军大败的消息之后大病一场,瘦得厉害,与以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花白相间的头发与他的实际年龄并不相称,整个人极为显老。四月的南方已经非常暖和了,但坐在水榭之中的他仍是穿着厚厚的棉衣,脸色苍白的厉害,不时会咳上几声。
坐在宁王对面的尚海波打量着宁王,眼前这个曾经志在天下的人已经完全垮了,无论是斗志还是精神,都与以前不可相提并论。'shuhaige。'
“殿下。”尚海波拱手,道。
宁王看着尚海波,冷冷地道:“尚先生,我南方经此一败,已经无力回天,你此时又来宁州,可从我这里拿不走什么了!”
尚海波点点头:“宁王殿下,这一路行来,我看到殿下的宁州正在进行全民动员,募集兵力,您是准备在宁州与李清决一死战么?”
宁王傲然道:“不错,李清即便想拿下我的宁州,我也要崩掉他几颗牙,虎死不倒威,宁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苟且偷生。
尚海波冷冷一笑,“宁王殿下,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要诱杀马塔,逼子杀妻,分化羌兵,进军十万大山呢?”
宁王两眉一挑盯着尚海波看了半晌,道:“我老了,死又何妨,但我的儿子还很年轻我还有孙子,我总得为他们留条后路,进入了十万大山,虽然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但好歹也为我留下了血脉,怎么尚先生是打算嘲笑我么?”
尚海波突地大笑,“不,不,不,我怎么会嘲笑宁王殿下,说实话,宁王殿下在陡闻胡泽全兵败二十万南军葬身卫州,心神大乱之际,却在转眼之间便想出这等奇谋,而且当机立断,毫不手软,我尚某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这一招,实在是眼下最好的一招了。”
“好从何来?”宁王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尚海波沉吟了片刻道:“宁王殿下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将事情摊开来讲,我想,您与皇帝陛下的确已到了开城布公的时间了。”
宁王嘿的一声却并不说话。
“宁王殿下当年是皇帝陛下争奔皇位的最得力对手,虽然失败,但到了南方之后,却仍是此心不死,励兵秣马一心想要夺取皇位,这也是皇帝陛下视殿下为心腹大患的原因。定州的崛起不可阻挡,眼见已成席卷天下之势,而至今日,殿下旧幕途穷,危在旦夕,已完全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可能,所以,陛下已不再视殿下为敌了。”
“你是说我该高兴么?”
尚海波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殿下,陛下为离视你为敌,自然也就是重新视你为兄弟了。”站了起来,尚海波凭栏而立,“陛下姓秦,殿下姓秦,这天下眼下还是秦家之天下,但李清可正虎视眈眈呢,要想这秦家天下不变成李家天下,殿下,您还得出力啊!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您秦家的列祖列宗啊!”
“时至今日,有心无力啊!”宁王剧烈地咳漱起来,“尚先生,你认为我还有能力阻挡李清么?”
“能,当然能!”尚海波霍地转过身来,“但不是眼下这种模式,宁王殿下,你这不是在阻挡李清,你这是在一心求死。”
宁王大为恼怒,“我宁州城高险峻,我宁州万众一心,本王登高一呼,便聚集十数万之众,着盔持枪,奔赴宁州守卫家园,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
尚海波毫不留情地戳破宁王的面具,“殿下如真这样认为,就不会遣世子率南军仅余的二万余精兵进十万大山,而仅留下一群乌合之众守城了,因为殿下您是带老了兵的人,知道乌合之众与精锐之师的差别南军精锐尚且不是定州军的对手……”惶论这些乌合之众了。尚某人出身定州,对定州军队的战斗力心知肚明,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定州军队的实力,恕我直言,殿下,倘若李清大军打到宁州城下,一战便可定宁州。”
宁王剧烈的咳漱起来,直咳得弯下腰去,脸上憋得血红。侍立一边的钟子期赶紧上去替宁王抚着背脊,看着尚海波恼火地道:“尚先生,你来是与殿下商讨大计,可不是为了羞辱我们的。”
尚海波森然道:“宁王殿下抛且有用之身,一心求死,何必在意区区羞辱?”
宁王抬起手,断断续续地道:“本王已是途穷日暮,一介残躯何说有用之身?……ubu诌
尚海波嘿嘿一笑,“殿下未免太小看自己了,也太高看世子了。以世子之能,即便进入了十万大山,他也是无法平定十万大山之内的羌族从而娶拢人心以自保的。
“此话何意?”宁王抬起头来。
钟子期低声道:“殿下,世子没有杀世子妃,只是将其囚禁了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宁王脸上又一次泛起潮红。
“世子他……”钟子期欲言又止。
“孽障!”宁王眼中闪过怒火。
“殿下息怒!”尚海波道:“要想在十万大山能站住脚跟,以图东山再起,除了宁王你,别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钟子期看了一眼尚海波,又低下头去。
“你是要我放弃宁州?不战而去?”宁王道。
“守又何益,枉自送死而已。”尚海波一尝见血,“李清以吕大临为主帅,田丰副之,这两人都是世之名将,手下魏鑫,吕大兵,田新宇,包拾郭全等,都是难得的猛将,挟得胜之师,近二十万大军倾巢而来,海上邓鹏的强大舰队早已将沿海打得千疮百孔,水师陆战队将陆上切割的支离破碎,殿下,你如何守?”
“所以,殿下,您弃宁州而去,进入十万大山,以十万大山为基地,重振实力,即便李清得了宁州又如何,您随时可以从十万大山之中打出来。”
宁王眯起了眼睛,“我明白了,你是让我进入十万大山,以此来牵制李清,让他在南方无法立足,疲于奔命,为天启皇帝减轻压力,使你们有机会击败他,对么?”
尚海波微笑,“殿下,这不是为了天启皇帝陛下,而是为了秦氏列祖列宗。恕我直言,世子是无法承担起这付重担的,至少现在不行,也许在殿下的言传身教之下,再过个几年,在这和内忧外患的局势之下,世子会成长得更快一些。”
“我即便进入十万大山,内无粮草,军械,外有强敌围剁,自保尚且不足,何谈进攻?”
尚海波两手一摊,“你忘了我们吗?你只管进山,粮草也好,军械也好,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