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力薄的女人还幻想复国,不是做梦是什么?我劝你尽早醒一醒,不要干这种蠢事!实话实说,我是看在黎歌的面子上,才特意提醒你几句。否则,任着我刘某人地脾气,一刀拿下血溅三尺,干脆利落。旁人屁话也没半句!”
芙玉听得浑身发抖,一脸惊愕地仰头看向刘冕“你……你什么时候和黎歌如此亲密了?她居然还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你?这件事情世上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哼,你不是正想和我黎歌走到一起吗?原来不过是叶公好龙啊!”刘冕禁不住好笑,“想不到吧,你带了十几年地外甥女,居然就这么容易把你的老底泄了。芙玉,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看不惯你四处行骗了,你还独自支撑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你说我没半点证据,其实只要我把黎歌带到太后面前随意对上几句,你的小命还能有救?”
“贱人!这小贱人!”芙玉恼羞成怒气愤难当的直拍桌子。全没了平日的雍容和端庄,简直就像一头发狂的母狮了。
刘冕啧啧地摇头“看来你是没救了。明明一条生路你不走,偏向死路上撞。”说罢刘冕双手抱到了胸前。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情。那眼神,活像在打量一具尸体。
芙玉气愤难当之余又打从心底里冒出一阵寒意,片刻后就蔫了垂下头来,长长的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居然就这样败在了你地手里……还没有正式交锋呢,我怎么就败了?”
“呵,也幸亏没有正式交锋,否则被你害的人可就多了。”刘冕扬了一下嘴角笑道。“你用三万石粮草作诱饵,无非是想最大程度的接近黑齿常之。然后趁机将其诱反或是逼反,对吧?我军若是答应接受你的粮草,到时候你就等于抓住了十万大军地肠胃。呵,不错的计策嘛!再或许。你会在洛阳凭借你的人脉散布流言说黑齿常之要反,我刘冕的家人也被拿下了,那也是很容易被逼反地。啧啧,多好的计策啊!简直是天衣无缝水到渠成!”
芙玉惊得弹坐起来,如同见鬼一般的看着刘冕“这、这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呀!这件事情,连黎歌都不知道!”
刘冕作无奈状摊了一下手“你这种低俗的伎俩,也只配骗一骗老实人。芙玉,也幸亏你被我抢先识破,否则黑齿常之这一世英名岂不是要被你断送?我十万燕然军将士的性命,岂不是要被你白白断送?你这女人。当真狠毒。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你还真是万劫不复!”
芙玉地脸已是一片煞白,嘴唇发抖的连连摇头“你、你不是人!”
刘冕条件反射的想起了那句刘天官你是猪,这时脱口而出骂道“呸,你才是猪!”
芙玉一下被骂得愣了。眨巴着眼睛道“我没骂你是猪……我的意思是说。你莫非是鬼,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刘冕自己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事已至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芙玉坐在榻上局促不安的低着头,眼睛不停的滴溜溜直转,冥思苦想了许久居然一时没了主意。半晌后眼巴巴的仰头看向刘冕,居然低声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冕漠然的一笑“还想杀我吗?”
芙玉咬着嘴唇低下头来“想。但是杀不了。”
刘冕再笑“还想复国吗?”
芙玉摇头长叹“不复了……我只想捡条性命,好好活下去。”
“你若真能迷途知返,倒也不错。”刘冕扬起嘴角来笑道,“我刘某人倒是不担心多个仇人。我杀地人和得罪的人也够多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我性命。多你一个,料也无妨。”
芙玉只是低着头长叹“少吹嘘了,说正题吧。你想要我怎么办?”
“首先,你本人要时刻和我在一起,哪里也不许去。”刘冕说道“然后,你写信给你的商队,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粮草运来;其次,还是你写信给武三思或者是周兴,让他们保全我父亲和韦团儿。还有,倘若洛阳出现任何关于我和黑齿常之的风言***,我会马上一刀剐了你。然后带黎歌到太后面前,将你所有的事情全部戳穿。”
芙玉都听得在磨牙了,但也只得恨恨地点头“好,我全依你!但是事成之后,你若仍不放我怎么办?”看你地表现了。”刘冕笑道,“我这人好起来,比谁都好;但要是坏起来,简直就是磨死人不偿命。因此,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胜算,只许乖乖的听话。”
芙玉恼火地拍着桌子“老娘要被你气疯了!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还要我听话?”
“你可以不听。”刘冕一摊手,作无辜状说道,“但那样肯定会很惨。”
“我、我……”芙玉居然有点慌了,一脸恐惧的看着刘冕。
“你什么?”刘冕警觉的一醒神,瞪着她。
“可、可是……”芙玉吞吐了半晌,害怕的说道“有些事情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事情?”刘冕沉声质问。
芙玉惊惧的瞟了一眼刘冕,吞吞吐吐道“现在,洛阳恐怕已经……流传着一些流言了!”
“什么?”刘冕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拧起芙玉胸前本就薄得可怜的衣襟,怒声道“他娘的你干的好事!你想害死多少人!”
“我这次也是放手一搏了,怎能不如此?”芙玉又惊又怕的大叫,“你说得对,我就是想逼反黑齿常之,想逼你就范!谁知道你这臭小子比老娘还狠!”
刘冕实在忍无可忍了,啪的一个大嘴巴就甩到了芙玉的脸上“臭娘们,你会付出代价的!”
芙玉惨叫一声就翻倒在地,脸上若大的一个巴掌印子,嘴角都流出了血来。刘冕知道自己这巴掌甩得有够沉,因为自己的手居然都打得有些发麻了。
刘冕这回也当真是火了。芙玉现在干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报私仇那么简单……如果事态朝着严重的方向演化,黑齿常之很有可能会被害得落马。他一落马,整个燕然军就要乱。燕然军一乱……到那时,突厥人必将卷土重来,整个河北边疆乃至大唐天下都要不得安宁!
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210章 蛇蝎美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976 17:06:54 本章字数:4292
芙玉被刘冕这一巴掌着实打得有点惨,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瞢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耍泼的大叫“你这浑蛋,算什么男人,只知道打女人!”
“我呸!”刘冕也正在气头上,恨不得将她一刀挥作两断,此时怒骂道“男人是不该打女人,但是像你这样心如蛇蝎祸国殃民的贼胚,就该活活抽死,人人得而诛之!”
芙玉吓得朝后爬去“你、你不要过来!”
刘冕虽然怒火攻心,但毕竟不是冲动鲁莽之人,这时努力的镇定心神调整情绪,将怒气按捺了下来。
芙玉见他火气渐消,心惊胆战的爬起来。想逃,但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刘冕的手掌心。店外就有刘冕随身带着的十余名铁卫,她是插翅也难飞。她心里一阵叫苦,本来以为智珠在握的一场谈判,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刘冕这个混小子,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都不吃啊!
真是个活阎王!芙玉都想哭了。
刘冕稳住了心神坐下来自作盘算,心想事情已然发生,现在就算杀了芙玉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避免事态的恶性发展。
便如芙玉所说,洛阳已经出现了黑齿常之要反的流言,这是肯定会传到武则天和朝臣们的耳朵里的。如果放任不管。以武则天地行事作风再加上程务挺的前车之鉴,黑齿常之恐怕是帅位难保。
而且本来,武则天就对黑齿常之这个人不是太放心。她之所以派御林军北上御敌。就有从旁镇劾监视之意!
芙玉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捅尽了篓子啊!!
刘冕想到这里瞪了一眼芙玉,将桌子一拍“过来,坐下!”
芙玉杵在那里闷头不吭声,这时被吓得一弹,只好胆战心惊的走过来坐到了刘冕对面“你、你别打我了。你问什么我都说,你想要我干什么都行……”
“打你我还怕脏了手!”刘冕没好气地怒骂了一句。道“我问你,你是如何安排你的计划的?警告你,事到如今你最好全无保留的实话实说。否则,你将会死得极惨极惨。如果你老实交待,我还有可能帮你讨得一条小命!”
“好,我说、我全说!”芙玉也当真被吓怕了,此时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不可奈。看情形比刘冕还着急。
“等一下!”刘冕手一扬,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等一会。等黑齿常之来了,你再说。”
芙玉的脸皮惊得颤动了一下,只得点头“一切都听你安排就是。”
刘冕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指着芙玉道“我警告你。你要真想活命,从现在起就一切听我的。现在。武三思等人都已经救你不得了你这个蠢女人,你触到了所有人的底线你知道吗?朝堂之上,不管如何党争如何尔虞我诈,都不能触碰到卖国这条底线!你干出这样的事情,武三思也会避之犹恐不及!”
“我、我……”芙玉地脸一片刷白只剩一个鲜明的巴掌印。全被吓得呆了都说不出话来。
刘冕冷哼了一声走出房外,唤来两名近卫让他们去一趟代州大营,务必请黑齿常之到此!
再回房间里,芙玉居然坐在那里嘤嘤的抽泣起来,脸上的脂粉全被泪水化了稀里糊涂的一团。
“哭!现在哭有个屁用!”刘冕没好气的骂道“自作聪明以为能瞒天过海。你也就是一点小聪明而已,将事情弄到现在一团糟,乐意了?别说报仇复国。你除了一事无成现在就是自身都难保。你这十几年一直都活在偏执与仇恨之中。有什么意义?你唯一的亲人黎歌都被你蒙在鼓里,骗得好惨。你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这么多年全都活在欺骗与自我欺骗当中。这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我愿意吗?”芙玉低着头,声音枯涩地哽咽道,“你经历过亡国之痛吗?你试过和最爱的人天涯永隔不能相见吗?你试过那种流放在荒蛮之地与猪狗无异的生活吗?我是个女人,我也想找个归宿安宁的过日子。可是我不行,我做不到!我要光复我的国家,我要为我最爱的人报仇。为此,我不惜抛头露面舍弃贵族王妃的尊严混迹于风尘,以最低贱地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让他们放松对我的警惕。”
“这么多年来,我就像狗一样的四处乞讨。我身边的人,要么是只是垂涎我的身体只想图一时之欢,以么把我当鹰犬一样地支来唤去全不把我当人。刘冕,你永远不会了解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是活在什么当中。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恶妇。可你知不知道我经常半夜哭醒?你不会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刘冕默然无语,心中只觉得这个芙玉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倒不是遭遇可怜,而是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给自己设计的一个死局钻进了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也许她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受难之后的她反而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同样令人愤恨。
这样地人,心理已经变态灵魂已经扭曲。在她地眼里,除了仇恨与偏执,已经不剩下其他的东西。
芙玉越说越激动,已经由啜泣变成了号哭“在中原,胡人地地位本就不高,更不用说是胡人的女子。我带着黎歌孤儿寡母从流放之地回到洛阳,人生地不熟无依无*。能活到今天就已经是奇迹了!我能*什么?我只能凭借女人天赐地本钱来营生!刘冕,你能想像一个贵族的王妃逼着自己跳进风尘的火炕时地那种心情吗?如果死是一种解脱,我真想死一千次一万次!”
芙玉锤着桌子歇斯底里的大叫。满头的秀发也散乱开来“可是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黎歌。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可她是百济皇族唯一的血脉。这么多年来我把她视为亲生,而且我自己没有嫁人没有生子,就是怕我自己的儿女分走我对她的关爱。刘冕,我承认我让黎歌接近你有利用你并伺机报仇的意思。可是我心中同样非常地矛盾。因为黎歌她喜欢你……其实我要报仇真的很简单。随便在茶水中下个毒或是派个刺客把刘仁轨和你们给杀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犹豫了,因为黎歌爱你。她很单纯,单纯得就像山涧的清泉没有一丝的杂质。这么多年来她养成了孤僻的性格。谁也不搭理。唯独把你放在心间摆在无可取代的位置。我怕我杀了你,会对她造成无可挽回地伤害……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一直在徘徊。”
刘冕不动声色静静的听,心里却暗自**了一下看来,她还没有完全泯灭良知……至少在她灵魂的最深处,还有一个人是值得她惦记的黎歌!
“我对不起扶余丰,我很惭愧……很多次我在梦里梦见他。问他要不要放过你。他都不说话……”芙玉哭得更凶了,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个桃子,“我的心,永远在挣扎,就像在火上烤一样,好难受好难受,没有一个人能替我分担。每次夜半惊醒时。我都担心我会崩溃。但是我都必须咬牙坚持下来,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
刘冕的眼角轻轻的**了一下……眼前地这个芙玉,更像是一个病人。一个患上了严重心理疾病的病人的。诚然她的罪行不可饶恕,可是她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也不全然是她一个人地责任。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一个时代悲剧的牺牲品。当年的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之争,最后由大唐介入摆平了一切。整个朝鲜半岛归于一统只剩新罗一国。这对于大唐来说,是光辉的一笔……可是对于百济人来说,则是灭国之痛。
站在客观的角度,芙玉有罪,但没有错。她忠于她的国家与爱情,只不过采取了一种偏激的做法。
刘冕摇头。慨然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眼前地这个芙玉,才是真正地芙玉。这么多年来。她恐怕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宣泄过感情。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可怜地……精神抑郁症患者!
“你叹什么气?你应该笑啊!”芙玉伸手抹着脸上的泪痕,却把脸抹得一团花,同时边哭边笑道,“你很聪明,洞悉天机。如果这一次出征的人当中没有你,我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逼反黑齿常之,让他率兵杀奔辽西,匡复百济。二十多年了,百济的臣民们恐怕都忘记了自己的国度与荣耀。可是只要有人振臂一挥,他们就能惊醒过来对大唐来说,我是罪无可赦的罪人。可是对百济来讲,我纵然是失败了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