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伟丈夫,一想作为一个武夫出身的他,说话粗鲁一点倒也正常,这马屁拍的倒是也让他觉得十分舒服,而且一印象倒是也不算坏。
郑清之听高怀远这通马屁拍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还礼,开口道:“原来你便是侯爷多日来念念不忘的故友,幸会了!
今日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么我便不打扰你们故友重逢的兴致了,侯爷!你陪一下你这故友,今日就暂时休息一天,所学之事明日再说,老夫告辞了!”
说罢郑清之掸了掸长衫,抬腿信步走出了沂王府留下了高怀远和赵贵诚叙旧。
这一下赵贵诚算是高兴了,多少天来,他一直惦记的事情总算是到头了,而且郑清之还大方的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和高怀远叙旧,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于是上前把住了高怀远的左臂,拉着他亲亲热热的走到了他的住所之中。
王府那些侍卫以及差役们个个为之侧目,偷偷看着高怀远的背影,他们还从未看到过赵贵诚对一个人如此亲热过呢,而今天到的这个家伙,是什么来路,居然能让侯爷亲自出迎,还拉着手入府,于是私下里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倒是有几个人冷笑一下,对此事不以为意,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色,跟着贵诚和高怀远的脚步回了贵诚的住处。
对于高怀远今日前来赴任,赵贵诚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把高怀远带到书房之后,按着高怀远坐下,吩咐人赶紧给高怀远看茶,这才坐在了高怀远身旁的椅子上。
“高大哥,您还真是不容易请呀!要知道小弟已经三年都未能见到你了,真是想煞我也!自从小弟到了这里之后,除了家母和弟弟之外,一直最为惦记的就是大哥您了!
现在总算是好了,你到了临安,我总算是有个说话的人了!只是不知道大哥对于小弟的这番安排,可是满意吗?”赵贵诚兴奋的对高怀远说道。
看着赵贵诚的那副神情,高怀远心中真是有些颇为感动,这个小兄弟现在也算是成*人了,难得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兄长一般爱护着他的人,这一点让高怀远颇有点安慰,但是对于这次贵诚想办法把他搞到这个泔水缸里面的事情,高怀远就有些不敢恭维了,但是他也不会拂了贵诚的一片好意,笑了起来。
“多谢侯爷还如此挂念着我,怀远感激不尽,能调入京中为官,也是怀远的服气,一切都要多谢侯爷了!
现在你已经是沂王府的侯爷了,万万不可在和我称兄道弟了,有你这份心情,下官已经甚感安慰,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下官以后就多多仰仗侯爷的照顾了!”高怀远一边道谢,一边再次表明现在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态度显得比较恭谨。
听高怀远如此一说,贵诚面露不喜道:“大哥此话何讲,你我之间的兄弟感情岂会因为这种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呢?大哥以前对小弟以及我全家的帮助,小弟是没齿难忘,能为大哥做点事情,也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只是小弟现在初到临安不久,和朝中贵胄尚不熟悉,假以时日待到小弟有机会的时候,定要在京城为大哥谋个好位置才是!只是现在倒是要先委屈高大哥,留在王府暂时闲上一段时间,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埋怨小弟的鲁莽呢?”
高怀远哈哈一笑道:“能有侯爷这番话,我便知足了,你我之间的感情自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不过现在毕竟侯爷的身份不同了,人前人后总是要注意一点。
对于眼下的安排,下官已经很满意了,我本来就是一个粗人,在大冶当个县尉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能清闲一点倒是也正和我意,岂会埋怨侯爷的美意呢?
以后我便留在这里,陪侯爷读书好了,能天天见到侯爷,下官已经知足了,而我一身武艺,也正合适为侯爷当个侍卫!
只是眼下我初来王府,尚不知安排我做些什么事情,假如游手好闲,空拿朝廷俸禄的话,倒是让我颇有点不安呀!呵呵!”
赵贵诚一看高怀远并没有因为此事埋怨他,于是便高兴了起来,将手一挥道:“只要大哥不埋怨我便好,到这里大哥就只管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变成,不用管其它的事情了!过一会儿我带大哥见一下王府的周总管,大哥具体的事情由他安排好了!只要你在这里,我就能安下心好好读书了!
说实在的,我现在真的有些怕郑大人,他对我管教很严,天天学不完的东西,整天不苟言笑,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是有个说话的人了,没事还能跟大哥再学学拳脚,随不能有朝一日上阵杀敌,起码强身健体也不错!
对了,大哥什么时间到了临安,可是已经有住处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我请郑总管在王府给你安排个住处吧!”
高怀远赶紧说道:“哦!我是昨日到的临安城,先去吏部签了一个到,吏部告知我自己前来沂王府就行了,至于住处,我已经提前派人来临安,在东直门外面找了一个住处安置下来了,从东门过来很近,走路不过一刻钟,就不必侯爷费心了!
至于侯爷所说的读书一事,想必郑大人也想让侯爷多学些东西,有朝一日成为国之栋梁才是,虽然枯燥一些,但是侯爷却要耐住这种寂寞,方能学有所成,侯爷不比我这个粗人,以后侯爷当是要为国家出力,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侯爷能学有所成,那么即便我只在你手下当个看门的也无妨!”
贵诚听罢之后,想想也是,王府非一般人家,这里的规矩不少,虽有侍卫和奴仆在府中居住,但是高怀远现在也是个官身,住到王府里面显然有些不妥,于是也就点点头,不再要求高怀远留在王府居住了。
二人闲聊了一阵,东南西北的胡扯了一番,特别是对于高怀远在军前打仗的事情,赵于莒最为关心,连连叫高怀远给他讲述如何跟金兵作战的,高怀远不忍拂了他的这份热情,于是便挑了一些在亲历的阵仗,给贵诚讲了一番。
即便是高怀远随便说说,还没讲他在军前遭遇的那些危险,贵诚还是听得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一拍桌子道:“这金国实在是欺我太甚,难道真的当我们大宋无人不成?这么连番来攻打我们大宋,真是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高怀远虽然在和贵诚说话,但是耳朵却没闲着,几个仆役来来往往不断在门前经过,时不时的会有人进来为他们续茶,而且他还听到门口始终有人在那里偷听,他不用想,便知道这帮人定是史弥远的鹰犬,这是受史弥远的指派,在这里专门监视贵诚的一举一动的。
这会儿高怀远一听贵诚把话题扯到了宋金两国交战的事情上,表现出了对金国的不满,想他毕竟年少气盛,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一怒之下,说起要北伐复国之事,那样的话,和史弥远这个超级投降派的意愿就冲突了,保不准传到史弥远耳朵中,会让史弥远这个老贼当成他鼓动贵诚的就麻烦了。
于是高怀远赶紧打断了贵诚的话头,开口说道:“这个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兵者国之大计也!宋金两国之间素有不睦,这种摩擦也是常事,侯爷倒也不必生气,倒是现在我们国力尚且不强,万事还是求稳,现在倒也不易和金国大举开战!
打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必要时还是以和为贵!我说起来是随军同金人打了几仗,但是也是没有办法呀!
侯爷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这里的郑总管吗?我想还是先见一下他再说吧!毕竟我初来这里,尚未安排,不能缺了礼数呀!”
贵诚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高怀远,觉得高怀远这番话说的和以前有些大不一样,在他印象中,高怀远少年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呀!那时候高怀远经常给他讲宋人不能太过柔弱,好男儿当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胸而出保家卫国,还多次表示出对岳飞的崇敬,今天这是怎么了?
但是这种诧异也只是一闪而过,贵诚并未太过在意,而是点点头站了起来道:“哦!也是!我还是先给你引荐一下郑总管再说吧!我给你说一下,这个郑总管大名郑识,乃宫中黄门,早年入沂王府当差,后来擢升为沂王府总管,为人倒是还不错,就是有些贪财了点!对我倒也很客气,一会儿大哥说话要小心一些,别冒犯了他!”
高怀远点点头,这些事情他在昨天已经听说过了,王府总管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宦官担任,特别是一些地位显赫和当今皇上近亲的皇室王族,家中总管多由宫中选派的宦官担当,加上沂王早逝,而且险一些当上皇帝,所以沂王府之中的总管也是由宦官担任,这个郑识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贵诚的带领下,高怀远和他一起走出了书房,侧目望了一下,门口外面站了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正在转身离去,心中冷笑了一声,暗道史弥远的眼线还真是无处不在,即便将他调到这里,还是要派人观察一下他!
不由得又令他暗生警惕,这次来京果真是暗流涌动,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露出一点马脚,让史弥远起疑或者担心,要不然的话,他便会面临危险,退身都来不及。
第十三章 命中贵人
一个没有胡子的老年宦官一脸堆笑的站在贵诚面前,给他施礼问安,口称老奴,而眼睛却一直朝站在贵诚身后的高怀远打量。
“郑总管,这位是我的好友,这次特从大冶县调至王府当差,他现在是从七品武节郎,和一般王府侍卫不同,王府之中事务都由您打理,您就给我这个朋友安排一下吧!”贵诚对这个郑总管倒是也说话十分客气,可见老太监当到一定程度之后,还是相当有地位的嘛!
不过贵诚作为王府之中现在的王子,倒也不便站在他们面前,盯着郑识给高怀远安排,所以交代过之后,借故转身先一步到了花园之中等着高怀远去了,给郑识和高怀远留了一个私人会面的空间。
这个郑总管于是微笑着连连答应,这才扭头正式上下打量高怀远,而高怀远也不傻,知道恐怕以后很长时间之内,要仰此人鼻息过日子了,虽然有些从内心里面看不起宦官这种畸形的人,但是也不敢在这里表现出来他的鄙视,赶紧上前抱拳施礼道:“下官高怀远参见郑大官!以后还望郑大官多多照顾下官!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官笑纳!”
说着高怀远便在袖子里面摸出来一卷会子,双手捧着送到了郑识的面前,他这次准备的礼物可是不轻,一共二十张五百文大面值的会子,一出手就是几十贯钱,放在这个时候,可以算是颇重的礼物了!
郑总管正在心里面衡量这个高怀远,他提前已经听到了有关方面的通知,说是有一个贵诚的朋友会被安置到他手下沂王府当差,而且说贵诚与之私交甚密,正合计着如何对待这个新来的人呢,而且他还听说这个人是个武夫,开始倒也不太重视,但是考虑到贵诚现在是史弥远选入沂王府的新王子,所以不给贵诚面子,也要给史弥远个面子,所以他倒是不敢太小看高怀远了。
正在他还合计着如何安置高怀远的时候,高怀远便主动送上了他的心意,郑识顿时心中舒服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这个高怀远在礼数上还是很识趣的嘛!而且高怀远这个大官叫得让他更是舒服,宋代宦官身份一般不是太高,只有少数类似当年童贯那样的宦官才算是出人头地,而他现在不是在皇宫里面当差,一般人都不怎么瞧得上他眼下的这个地位,能称呼他一声阁长也就算是不错了,而高怀远却称呼他为大官,看来这家伙果真是粗人,不知道行情呀!(宋代称呼宦官不能叫太监,高等宦官要尊称大官,中等宦官可以称呼为阁长!)
于是郑识心中很是高兴,也不推辞,从高怀远手中接过了那卷会子,偷偷展开一张,一看是五百文大面值的,更是高兴了起来,看来这个粗人居然还如此识趣,于是赶忙将这卷会子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对高怀远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客气了起来。
“高大人客气了,你能到沂王府当差,应该是给杂家帮忙了,何苦还让高大人破费呀!既然高大人如此客气,那么杂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次高大人过来的消息,杂家早几天已经得到了通知,眼下王府之中事情倒也不多,太子又搬到了万岁巷居住,所以眼下只能先让高大人委屈一下,在侯爷跟前当个从侍了!万望高大人不要失望!这是杂家为您准备好的王府腰牌,有了这个腰牌之后,大人以后就不必每次让人通禀,直接便可以进入王府了!”郑识满脸堆笑的从怀中摸出一块青铜腰牌,伸手递给了高怀远。
对于这个从侍一职,高怀远也没搞明白是个什么差事,但是从字面上听,跟侍从应该差不多吧!不过他也没指望在沂王府还能给他安个什么官,从侍就从侍,反正说白了这次他来沂王府,就是陪贵诚的差事,即便给他安个名头,也是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的差事,所以称呼也就无所谓了!
他连声道谢,接过了这个青铜腰牌,这可是相当于通行证和身份证的东西,一般显贵家中都会专门定制这种东西,供府内人员携带,证明身份使用的。
高怀远扫视了一下这个制作精美的腰牌,此腰牌大致有二两多重,是铸造而成的,上面以瘦金体铭有阴文,仔细看一下才认出上书“沂靖惠王府”,原来所谓的沂王府全称应该是沂靖惠王府,高怀远以前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称呼,沂王府只是一个简称罢了。
郑总管将腰牌递给了高怀远之后,又对高怀远问了他的住所的问题,高怀远答复说已经在王府外面找了住处,不必他操心了,所以郑识也正好省了一个麻烦。
二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郑识急着看看高怀远给他封了多少礼,接着对高怀远交代道:“高大人初来王府,有些事情杂家要先给高大人说一下,王府分内外两宅,外宅之中侯爷住所乃单独的院落,其他府中的侍卫仆役多在外宅居住,而内宅都是王府女眷居住之所,故此一般非王妃有招,一般人是不得擅自入内宅的,这是最大的忌讳,望高大人要多加注意,万不可误闯了内宅,惹出大祸!
而内宅只有杂家这样的人才能通行,改天杂家会禀告王妃,带大人专程去给王妃请安,假如高大人在府中有事的话,倒不妨只管让婢女通知杂家即可!
至于府中其它规矩,大人乃少侯爷挚友,杂家也就不多说了,改日有空杂家再和高大人闲聊吧!这会儿杂家还有事要出府一趟,高